「你小子……是個人才，還是個鬼才，不按正路子出牌，搗鼓的花樣還挺多，還挺合理。」關雲飛笑起來。
「哦……是這樣啊。」關雲飛說著看了看秋桐：「秋總，這事你怎麼看？」
「是的，現在社會上專門有通過快遞員搜集快遞公司貨運回執單號往外賣的，這些單子上都有客戶的電話號碼，這些客戶大多都是網購的顧客，基本都是市民，還都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這樣的客戶，正好也是我們發展訂報實施有效發行的最佳對象，我通過關係找到他們，1元錢一個，買了10萬個。」我說。
關雲飛看了看秋桐，然後看著我點點頭：「好，我剛才說了，坦白從寬！」
「這不是鄭重不鄭重的事，是電話上解決不了的事情。」
「還沒找到？出差還沒回來？」我說。
「關部長，易總做事太魯莽，違反了公司經營的有關規定，回頭我一定好好批評他！我先向你檢討。」秋桐看著關雲飛說，臉上帶著擔心的神色。
「日報發行的事情，進展很順利吧？」我說。
「你老是往醫院跑幹嘛？」我看著秋桐。
我說：「電話訂報的數據我有專門的統計，大征訂結束后，到時候我協調公司財務和各站，按照比例從訂報提成里扣除，一份報紙頂多扣1—2元錢，占不到發行訂報提成的十分之一，不會有人提意見的……我和各站長都說好了。」
「這段時間你跑縣區，關部長和你一起，省了不少心吧？」我說。
「不是，我是從快遞公司買的。」我說。
ｈｔｔｐs://m.hｅtuｂｏｏk•cｏm•cｏｍ我又咧咧嘴巴。
秋桐苦笑了一下。
秋桐看著我眨了眨眼睛：「我找她的事情，必須要方面說，當面讓她幫忙……電話上說不管用。」
我說：「關部長，你說！」
「明白了，下不為例！」我說。
「前幾天回來了一趟，正巧我又到縣裡去了，今天我來找她，不巧，她又出去了，被一家醫藥公司的邀請到韓國旅遊去了，這一來一去，又得十多天。」秋桐的神情有些沮喪。
關雲飛一笑，秋桐臉上的表情輕鬆了。
「哦……快遞公司？」關雲飛看著我。
「還不錯，各縣區都進入掃尾階段了，總體完成市委下達的任務沒問題，日報不要求超額，完成任務就可以。」秋桐說。
「這……這是不正當的經營行為，這樣做是不合適的……你怎麼能通過盜賣單號的人來獲取電話號碼呢，這不是助長不正之風嗎？」秋桐說。
我開車直奔小雪上學的幼兒園，邊說：「明天，小雪就7歲了，該上小雪了。」
「我不想說你們非要問我，我有什麼辦法！」我說。
「你——易總，你還狡辯！」秋桐瞪眼看著我，又看看關雲飛。
「有什麼事打個電話說說不就得了，幹嘛非得見到人家！」我說。
「對日報的征訂，都表態都積極，都給關部長做了保證，不打折扣地完成市委下達的黨報征訂任務，征訂款在元旦前全部上繳到我們這裏。到底是官大一級好啊，到底是領導重視親自抓好啊，和-圖-書領導下去，不用多說話，只要在那裡一坐，什麼事都好辦多了。」
我說：「你很想知道？」
「暫時不能告訴你！」秋桐說。
關雲飛似乎是把孫東凱候補上來的。
秋桐似乎被我的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看到我，輕輕呼了口氣，接著向我走過來。
「這年頭，電話騷擾的事情還少嗎，我不騷擾一樣有人去騷擾他們，這年頭，買賣電話號碼的現象少嗎，我不買其他人一樣買，這和地下行業一樣存在，頂多我贊助支持了一下而已。」
「你個小傢伙……敢這樣和我說話……不行，快說，我以市委的名義命令你，給我生活，坦白從寬！」關雲飛笑著說。
「買的？你從哪裡買的啊？」秋桐一怔，脫口而出。
「我們集團對各縣區委宣傳部的獎勵政策也要適時調整下……讓他們幹起來更有勁頭！」我說。
「這一年多，集團發生的事情可真不少……公司發生的事情也很多。」我邊開車邊說。
秋桐既然不想多說，我也不問了，女人的事情，問多了不方便。
關雲飛說：「電話訂報……需要的是電話號碼……這次你們全公司各站的電話號碼接近10萬個，還都是社會主流人員的號碼，你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實用的手機號碼？」
關雲飛似乎沒有聽到秋桐的話，點著一支煙，吸了兩口，然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臉上似笑非笑，半天說：「不按照規則出牌……邪路子……行啊，小子，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你對這句話踐行的挺深和*圖*書刻啊……」
「哦……到底是什麼事？」我有些好奇。
關雲飛點點頭：「是的！我很好奇。」
我明白，秋桐是在做樣子給關雲飛看。
下午下班，我開車經過市人民醫院門口，偶爾一瞥，又看到秋桐正從醫院里走出來，神情有些怏怏的，還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先去幼兒園，我接小雪……保姆這兩天家裡有事，請假了！」
「剛才我問了下秋桐，你們會後的落實工作很到位，那天會上談的幾項措施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特別是那個電話訂報的舉措，收效極大……我現在有一點很疑惑，請教秋桐她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你的車呢？」我問秋桐。
我看了看秋桐，她也正看著我，眼裡帶著好奇。
「我看你做事的風格頗有些《亮劍》里李雲龍的影子，算盤打地很精明。」關雲飛帶著讚賞的表情說：「關於你弄電話號碼的事情，我不評論正確與否，我就當沒聽到。但是，我看到了電話訂報的巨大成效，我只看結果，不問過程……
「剛才你的話其實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現在的體制下，凡事都按照規則出牌，凡事都循規蹈矩，是吃不到肉的，甚至連湯都喝不上。在某些時候，在某些事情上，在某些單位，需要的就是你種這做事有野路子風格的人。」
我說：「買的！」
「那你說怎麼弄這些手機號碼？既想馬兒跑地快，還想馬兒不吃草，可能嗎？」我反問秋桐。
說完，關雲飛站起來，拍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地沖我笑了下，然後轉身和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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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路邊停下車，搖下玻璃，衝著外面大聲喊了一句：「秋桐——」
「不是！」秋桐抿了抿嘴唇。
「沒開車！」
關雲飛笑著說：「你這野路子出牌的傢伙……很有意思……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人……行啊，年輕人，好好乾，努力干，爭取干出點名堂來……不要辜負了我和秋總對你的期望……當然，也不要辜負了東凱部長對你的期望。」
「找我那個熟人啊……」秋桐說。
關雲飛轉頭看著秋桐：「秋桐，我相信你們公司除了這個易克，這樣的事誰也做不出來，這樣的鬼點子誰也想不出來。」
「是的。」秋桐沉聲說了一句，眼睛看著前方。
關雲飛最後那意味深長的一笑，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知道，秋桐不是為自己擔心，是為我。
然後，關雲飛說：「在這段時間的調研中，我感觸最深的是那天你們開的那個發行工作調度協調會，印象最深刻的是那天你在會上的發言……
「你這麼大領導，一把年紀了，這麼好奇幹嘛啊？」我皺皺眉頭說：「此事我看不說也罷。」
「是啊，你從哪裡買的？」關雲飛也看著我：「電話公司？」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秋桐的聲音有些感慨：「你到發行公司也來了一年多了……兩個年頭了。」
關雲飛接著看著我，又吸了一口煙，緩緩道：「買號碼的這10萬塊錢，你怎麼出？從哪裡支出？」
「呵呵，是的，借了關部長來集團調研的東風，到各縣區督促日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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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很多事情毀就毀在循規蹈矩上，凡事都按照規則來，都按照規則出牌，那麼，你永遠也別想超越別人……永遠只能被別人牽住鼻子走，別人吃肉，你只能喝湯，甚至連湯都喝不上……我買這些電話號碼怎麼了？我又不是用來做違法的事情，不過就是訂個報紙，給他們送精神食糧……頂多就是電話語音或者簡訊騷一下而已。
「上車——我送你回去！」
我說：「拿市委領導的頭銜來壓我，那我沒辦法了……如果你非常想知道，我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但是，我說了，你和秋總不許批評我，不許給我戴大帽子！」
「什麼事啊，還如此鄭重？」我說。
秋桐為什麼最近老是忘醫院跑？怎麼回事？
秋桐抿嘴一笑。
「不會是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吧？」我說。
我一咧嘴。
「這……」秋桐一時被我噎住了，停頓了下，接著說：「反正我覺得你這麼做是不對的……不符合正當的營銷規則。」
「但是，我這麼說，絕不是鼓勵你繼續這麼做，站在公事公辦的角度，站在我市委宣傳部長的角度，我還是要告訴你，凡事都要按照規矩來，凡事都要遵守紀律。」關雲飛話裡有話地看著我：「易總，我話里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秋桐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然後我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