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財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夠嗆了，不過這陞官，嘻嘻，你倒是很會猜。」曹麗又笑起來。
「怎麼了？」我說。
我說：「什麼好事？當然是升官發財的好事了？」
我做猛然領悟狀：「哎——前幾天孫書記帶你去省城給關部長送行，恐怕除了送行，也還有這個意思吧？」
「哦……從集團內部提拔，這麼說，你很有戲了！」我說。
我說：「哎，我不是教訓你，是提醒你呢，你要是整天想著算計別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算計了……我很擔心你呢。」
曹麗一愣，說：「還有事！」
曹麗說：「什麼話？」
我看著曹麗，緩緩地說：「滾——」
「不好說，現在一切都是未知數，關部長同時讓那秘書轉告孫書記，說孫書記委託他的事他心裡有數。」曹麗又皺起眉頭：「心裡有數……媽的，心裏有嘛數呢？賣的什麼鳥關子，怎麼就不能給個準話呢？」
他們之間，雖然也是一個利益共同體，但也是互相有防備的，只是目前他們的共同利益佔了主流。
我接過來大致看了下，是一份無關緊要的報告。我對曹騰說：「你仔細看過了？」
「哦，你們在談事情啊……那我待會兒再來。」曹騰笑著說。
但我同時隱隱感覺，孫東凱雖然和曹麗狼狽為奸，但有些事，他對曹麗也是有保留的，曹麗並不會知道他全部的秘密。
「除了關部長這邊，你沒有走其他的路子？」我又說。
「領導意圖唄。」我說。
hｅtｕｂｏok.ｃom.cｏｍ「你這鬼精的小腦袋，真會猜！」曹麗湊近我，故作玄虛地說：「我給你說，或許我很快真的就要提拔了呢。」
「謝謝你的關心，你放心吧，從來只有我算計別人，從來沒有別人能算計到我……」曹麗自得地說。
「哦……升官發財……」曹麗重複了一句。
「關部長當場沒有表態呢，接著就轉移話題了。」曹麗有些心神不寧。
「那關部長點頭髮話了嗎？」我說。
「我看是沒問題的！」曹騰說。
「或許吧，只要關部長沒有直接把話說死就好！」曹麗似乎是在自我安慰。
「那好吧，還有事嗎？沒事你可以走了。」我直接下了逐客令。
「什麼事，說。」我說。
我說：「害人害己！你整天琢磨她幹嘛啊？」
「是的！」曹騰點點頭。
我說：「那倒不是，我是說競爭要靠真實的本事，要光明正大，走歪門邪道，那樣不好，那會害了你自己。」
「嘻嘻……集團目前的中層，你說還有誰會比我更有戲呢？」曹麗說。
「哦……原來最關鍵的還是關部長啊……」我說。
曹麗冷笑一聲：「你少給我上思想品德課，姑奶奶我用不著你來教訓我，怎麼做我心裡有數，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
「那什麼是事？」我說。
「也就是說孫書記的意圖？」我說。
看曹麗說話的神態，似乎她在撒謊。
「我要等到什麼時候？給我個准信！」曹麗說。
「我給你說了和-圖-書你可不要對外說啊，現在八字還沒一撇，領導正在為我這事忙乎呢。」曹麗說。
「哦……難道關部長是另有想法？」我說。
「你以為呢？」曹麗瞥了我一眼：「只要關部長點了頭髮發了話，市委常委會一般都是會通過的，除非有人非要和關部長作對，不過這樣的情況很少。」
「切——他的意圖頂個屁用，他有沒有權力和資格提拔處級幹部，關鍵是要看關部長，他是我們宣傳口的頭，又是市委常委，他只要一句話，一切都不是問題……當然說孫書記不管用也不完全正確，他的推薦和建議也是有分量的，他也是能和大領導說上話的。」曹麗說。
「你什麼時候要我？」曹麗說。
曹麗說：「你這話什麼意思？胳膊肘子往外拐？」
「等到你沒有歪心眼的時候。」我說。
「這個……」曹麗一時頓住了。
「關部長不要這十萬，是什麼意思？是不是就是……」我停住了，看著曹麗。
「也未必。」曹麗說。
「哦……關部長親自退的？」我看曹麗的語氣似乎不知道是我退的卡，於是如此問。
「是的，是那秘書親自到孫書記辦公室退的卡！」曹麗說。
「沒有什麼問題吧？」我說。
「你來評評這個理，當初任命總裁助理，我和秋桐一起搞的，結果現在秋桐提拔副處當副總裁都這麼久了，我呢，還是原地踏步走，還是這個內部糧票，你說我心裏怎麼能不窩火呢？」曹麗氣憤地說：「秋桐和和*圖*書我比，她哪裡比我強了？我哪方面不如她？」
「可是，你正科的任職年限不夠啊，這能行嗎？」我說。
「不是，聽孫書記說，是關部長讓他的秘書把卡退回來的。」曹麗說。
「問題是，關部長沒要這卡，退回來了，退到孫書記哪裡去了。」曹麗皺了皺眉頭。
「想想我就生氣，想想我就窩火，想想我就憋屈，想想我就憤憤不平！」曹麗突然說了一句。
我愣了下，孫東凱如此告訴曹麗是何意？他向曹麗隱瞞了我這個環節是何意？
「不是嗎？」我說。
「如此說，你要把你的歪心眼進行到底了？」我說。
「哼，那些都是屁話，什麼任職時間，那都是借口！」曹麗不服氣地說：「這次我要是能提拔起來，就算是追上她了，哼，我決不能讓她的風頭壓過我，這次追上來，下一步我要超過她，我要把她的勢頭死死壓住，讓她現在得意吧，姑奶奶絞盡腦汁也不會放過她的。」
曹騰走到我跟前，把那份文件遞給我：「易主任，這是印刷廠趙廠長安排人送過來的一份報告，我看過了，需要你簽個字。」
「最近市直單位要有一批正處副處退居二線，既然有退二線的，那麼自然就要有人遞補，就要有人提拔，所以，市裡年前年後的要提拔一批處級副處級幹部，同時還要調整一批。我們宣傳口也要提拔一批調整一批，不過聽說提拔調整的範圍和人數不大不多。
我說：「或許，領導要深思熟慮吧……人事調hetubook.com.com整的事情，領導是要綜合全局全面權衡的。」
「行，既然你覺得沒問題，那我就不用再細看了。」說完，我拿起筆就簽字，然後遞給曹騰。
「哦……看來我猜對了。」我說。
孫東凱是如此，其實曹麗也未必對他沒有保留，未必會讓孫東凱知道自己做的全部事情。
「嗯……你說。」我點點頭。
我說：「你正科任職的時間不如她，光這一點，你就不行！」
「哎——你對曹騰很信任啊，他審過的報告你直接就簽字了！」曹麗說。
「生命不止，老娘的性格和習性就不會改變，再說，我那不是歪心眼，那是我為了自己的理想而進行的奮鬥行為！」曹麗說。
既然她不肯說，我也不想繼續追問。
「哦……既然意思了，那問題就不大了。」我說。
「操，你耍老娘呢，老娘什麼時候才能沒有歪心眼？你的意思是遙遙無期了？」曹麗有些羞惱。
「那是的，我當然對曹騰很信任了，」我說：「一來我和曹騰是好哥們，私人關係不錯；二來曹騰是我的副主任，我們搭檔好久了，我沒有理由不信任他；三呢，曹騰是你堂弟，就是沒有前面兩點，只看這一點，我也沒有理由不信任他啊……」
「不信任曹騰就是不信任你曹總，你說我能不信任不尊重曹總嗎？」我說。
我說：「等著吧。」
我一時想不通這一點，琢磨不透孫東凱的真實意圖。
我說：「忘記我剛才說的那話了？」
「其他的路子。」曹麗看著我，突然狡和*圖*書黠的笑了：「沒有啊……」
「嘻嘻……這倒是，這話我愛聽，我很愛聽。」曹麗開心地笑起來，接著又問我：「哎——剛才我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你說我在琢磨什麼好事呢？」
「怎麼沒意思？領走前我悄悄往他口袋裡塞了一張十萬的銀行卡呢。」曹麗說。
「那我的面子可真不小！」曹麗笑起來。
「我和曹總在閑聊，進來吧。」我說。
「你個死腦筋，你還真把這任職年限當回事啊，這年頭，幹部提拔不提拔，看的是領導意圖，其他的都是浮雲，只要想提拔你，怎麼著找不到理由啊。」曹麗說：「年限不夠可以破格啊，破格的條件可以創造啊，這都不是事。」
正在這時，曹騰推門進來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
「孫書記說是關部長的秘書親自退的卡？」我又追問了一句。
「那關部長是怎麼表態的？」我說。
「這年頭，提拔進步要花錢的，你沒有給關部長意思意思？」我說。
「哦……具體說說。」我說。
「我們集團，可能是要調出去一個黨委成員，調到其他單位去。這樣，集團就空出來一個黨委成員的名額，聽孫書記的意思，肥水不流外人田，集團的黨委成員，要爭取從我們集團內部提拔，力爭不要從上面下來或者外單位調過來。」
曹麗呵呵笑了：「你很聰明，猜到了，是的，是有這個意思。吃飯的時候，孫書記委婉地向關部長表達了這個意思。」
我一愣，曹麗講話真直接。
曹騰接過文件然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