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助理剛剛提出了他的建議，唐定穩略微矜持了一下，提了提價格，就非常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南冥翻了翻那資料，是兩個來自蘇站熙和的人，一個叫唐定穩，一個叫杜俊林，資料都挺清白的，沒看出來哪裡像是間諜了。
「間諜！」慶中棠興奮道，然後又加了一句：「疑似間諜！」
事實上，把植物移植過來是小事，如何讓這些植物成活，在溫室環境里生長發育才是問題，這些事情，就只能由江明和他的學生們來負責了，保安們都幫不上忙。
不過也正常，從之前那八面受敵的境況，突然之間變得無人問津了，誰都會覺得不適的。
後來揭穿真相之後，父子倆的關係就完全破裂了。
老杜用的辦法，堪稱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不是這個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杜俊林真的要和他打起來。
不管再難，都絕不放棄。
當年為了讓杜俊林留在青陽，老杜甚至裝病，讓杜俊林自己體會到「父母在不遠遊」的重要性。
慶中棠他們和CIA不只是敵對，在某些時候，和某些特定部門還是會合作的，譬如在對待恐怖活動上。
唐定穩進了書房，打開電腦，一封封檢視之前發出去的簡歷，其中有幾個已經給了他回函。
在他看來，如果能夠加入懶神科技，既能拿一份懶神科技的工資，還能從這邊賺外快，何樂而不為？說不定還能借用蘇站熙和的力量，在懶神科技內部爬得更高，那樣就能得到更值錢的消息了。
這種事，他不說，別人不說，誰能知道？
而且，不過是商業間諜而已，這麼興師動眾，不覺得太誇張了嗎？
出息出息，如果不是你阻礙的話，我比現在有出息多了。
南冥翻了個白眼，這個人已經走火入魔了。
時隔這麼久，他終於又開始被人重視了，這種感覺真好。
「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不想自己不孝，但每一次老杜都會一次次挑戰他的極限。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或許這就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絕對不m.hetubook.com.com能放棄！
然後唐定穩開始從網路上搜索懶神科技相關的資料，還順便搜了搜關於商業間諜的內容。
之前南冥跟他說，招聘時絕對不會有間諜混進來的，他不信，死活將一千號人的背景全調查了個清楚，差點沒累死，然而竟然真的沒找到一個間諜。
這一切的一切，就是他混到三十歲，所擁有的全部嗎？
為了表示親近，高助理直接把他送回了家，在樓下下了車，唐定穩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在樓道里抽了根煙，這才上樓。
老杜這輩子，也就這麼點針眼大的肚量了。
「太牽強了，蘇站熙和的人多了。」南冥打了個哈欠，覺得慶中棠這人是越來越無聊了，什麼都能拿出來說事兒。
「嘩！」唐定穩嚇得一個激靈，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雙手都被銬在了椅子上，壓根就站不起來。
……
「什麼？CIA打電話聯絡我們？他們聯絡……誰？叫唐定穩？CIA的人怎麼會看上他？」慶中棠的面色連變。
發了一通脾氣之後，慶中棠掛了電話，看著南冥，突然又嘿嘿笑了。
和杜俊林的糾結掙扎比起來，唐定穩的心情卻好多了。
「唐定穩先生？」
因為地下幾米處就是地下停車場，土層不深，所以沒辦法種植太大，根系太發達的植物，現在種植的多是觀賞性的灌木，但是在溫室邊緣位置，超出地下停車場範圍，沒有地下建築的地方，還是移植了幾株比較大的觀賞喬木，組成了一個室內小樹林。
他輕輕敲了敲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然後又是無窮無盡的昏迷，有時候感覺特別冷，有時候感覺特別熱，似乎半睡半醒之間，他聽到了發動機的聲音，感受到了船舶一般的搖晃，還聽到了飛機的轟鳴，等到他終於完全清醒過來時，已經置身在一間雪白的房間里。
這事兒太詭異了，慶中棠是個不信邪的人，他認為事出反常即為妖，一定是有什麼龐大的組織，在打懶神科技的主意和圖書，將一切痕迹都抹去了，他今天把剩下的八十二個人又理了一遍，差點連十八代祖宗都從地下挖出來，終於找出來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我叉叉他老母的姥姥，誰把ISIS的郵箱，加進了網路求職郵箱合集里的？
「我已經派人去帶他回來了，是不是一審便知……」慶中棠道。
那人突然笑了：「帶走。」
「怎麼叫商業間諜？咱們老杜家，一直都是在公司的……」老杜扁了扁嘴，這次他確實不佔理，但是他習慣了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處處壓著杜俊林，轉眼間膽氣又壯了起來。
一直到現在，杜俊林都為自己當初的屈服而感到深深的後悔和屈辱，他甚至一度參加了豆瓣「父母皆禍害」小組。
……
不過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慶中棠左右找了半天，才找到躺在灌木叢中躺椅上的南冥，立刻興奮地跑過去，把手中的兩個文件夾遞過去：「喏！南總，請您過目！」
「是我。」唐定穩疑惑道，「你們是……」
慶中棠急匆匆趕來時，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一天時間，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模樣？真太特么會享受了，讓人生氣！
杜俊林三十齣頭了，交過幾個女朋友，卻一直沒有結婚，家裡都催了他好多次了，還給他找了幾個相親對象，然而不知道是憋了一股氣，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杜俊林一直都沒有相中那些對象。
反正也沒抓到人，你愛怎麼想，就隨便你吧。
而且，在江明的計劃中，這裏將會建成立體性的3D植被結構，現在剛剛覆蓋了地面和橋體，才算是完工了三分之一，後續的工作還有很多，但是他已經受夠了這些毛手毛腳的保安們了，打算帶著學生們自己干。
杜俊林臉立刻拉了下來，父子倆的理念衝突，一直都是不可調和的。
杜俊林把門摔上，反鎖，然後一頭倒在了舊沙發里。
「讓我去當商業間諜？」杜俊林冷笑，你真的是親爹嗎？還是說我其實姓王？
突然之間，杜俊林發現自己竟和*圖*書然混得這麼慘，三十歲了，都是大叔的級別了，還一無所有。
……
蘇站熙和和懶神科技是競爭對手，之前也有盜竊懶神科技技術的先例，值得懷疑。
杜俊林已經不想說什麼了，這樣愚忠的老杜，到底圖個什麼？公司都轉手兩次了，還那麼忠心耿耿，即便這麼忠心，怎麼家裡連個先進的證書都沒有？
生物與醫學研究所，熱鍋上螞蟻一般的慶中棠焦急地來回走著，終於電話響了起來。
前段時間，唐定穩從網路上下載了一個「最全求職郵箱整理最新版」，按照上面的郵箱，一個個發了出去，而懶神科技的簡歷郵箱，也在這個整理文檔裏面。
唐定穩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期間他好像醒過來過，有人問了他什麼，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答的。
此外，天橋上也種植了各種盆栽花卉，還有一些類似爬山虎的植物，等到這些植物長起來，就能夠將整個橋體裸|露在外的位置，都包覆起來。
許久許久之後，杜俊林把臉從沙發里拔|出|來，環顧著左右。
破舊的出租屋，古老的沙發，坐上去就會咯吱咯吱響。
商業間諜其實到處都是，但是不拆穿，誰能知道？
那一瞬間，唐定穩如墜冰窟。
「公司的領導給我來電話了，讓我勸勸你。」老杜黑著臉道，「公司的領導給你那麼重要的任務，是信得過你，你怎麼……」
一個麻袋兜頭罩下，唐定穩想要叫，卻被死死捂住了嘴，一股甜甜的味道沖鼻而入，讓他陷入了昏迷。
「不牽強，我們監控了這兩個人的活動，發現這個叫做唐定穩的，剛剛搜索了關於商業間諜的消息，我們的分析師認為他有很大的幾率會是商業間諜。」
或許這就是老杜一再阻礙他的原因吧，看不得自己的兒子比自己有出息。
南冥聽著慶中棠電話里的聲音，咧了咧嘴。
「一直在公司？」杜俊林冷笑了，有時候他真覺得納悶，到底之前的公司怎麼給老杜洗了腦，讓老杜覺得那快倒閉的破公司是世界上最和_圖_書好的，死活要讓自己的兒子一輩子蹉跎在裏面？自己一輩子還不夠，還要搭上兒子的一輩子？「那公司的領導有沒有告訴你，我是被辭退的？」
「為你們工作？做什麼工作？」
「這裡是CIA恐怖活動防控部門。」那中年老外用怪模怪樣的漢語道，「我們看到您向恐怖組織ISIS（伊斯蘭國）發了一份簡歷，然後我們截獲了ISIS給您發布的回函，經過我們部門的分析師分析之後，我們認為，您有可能會願意為我們工作。」
「你來幹什麼？」看到老杜，杜俊林的心情立刻變差了。
「你不認真工作，公司不辭退你辭退誰？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嗎？少那麼多花花腸子，認認真真工作……就你那點出息，連個自己的房子都買不起，還想跳槽？」
他們搜索了一圈，沒找到唐定穩的人影，卻是面面相覷，馬元橋在門口嗅了嗅，突然面色一變，道：「是氯仿的味道，唐定穩被人帶走了！」
王行悄悄推門進去，發現電腦開著，頁面上還顯示著「商業間諜」有關的信息。
至少過段時間，慶中棠才會認清這個現實。
就在慶中棠和南冥談話時，王行已經帶著幾個人來到了唐定穩的居所門前。
不多時，唐定穩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看到三四個不認識的男人站在門外。
「這些混蛋，敢從我的眼皮底下帶走人，是不是活膩歪了！」慶中棠才不管原因，在她看來，CIA的這種做法就是挑釁，嚴重影響之前的合作關係。
南冥無語，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了。
不得不說，這個整理文檔還真挺管用，今天打開郵箱，發現又有幾個回函，他點開了一個回函，打開回函附件看了幾眼，發現裏面全是英文，沒仔細看就將其關上了。
青陽是一個相對比較保守的城市，三十歲都不結婚，有點離經叛道了，杜俊林的父母為此和杜俊林衝突過好幾次，鬧得氣氛很僵，從那之後，杜俊林就搬了出來。
「潛入ISIS當卧底。」中年老外笑了，wｗｗ•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com露出白森森的牙，「您會答應的，對吧。」
他的面前，坐著一名金髮碧眼的中年人，正瞪眼看著他。
這「移情」許可權還真變態，連商業間諜都能被CIA帶走……
他打開門：「你給我滾出去。」
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杜俊林打開門就覺得氣氛不對，抬頭一看，就看到了老父親在客廳里坐著。
杜俊林坐起來，握緊了雙拳，咬牙。
「這是什麼？」暖洋洋的太陽曬得南冥正舒服，他正睡的口角流涎，突然被叫醒了，還有點納悶。
老式的電視櫃，二十五寸的舊彩電，還有嗡嗡作響的冰箱。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啊。」南冥道，僅憑搜索的信息，又不能定罪。
「你敢這樣說我？」老杜怒了，「我告訴你，公司剛才給送了十萬塊錢來，我收下了，給你當老婆本，你乖乖把公司交代的事兒幹了，領導都說了，回來給你當個科長……」
「南總，您看，這人肯定是個間諜！懶神科技還是面臨間諜威脅的，不能掉以輕心！」
「蘇站熙和啊！」慶中棠道，「說不定他們就是蘇站熙和派來卧底的商業間諜呢！」
CIA帶走唐定穩后，還是聯絡了國內的情報部門。
夕陽西下，經過了幾十名身穿動力外骨骼的保安們一天的忙碌，整個蓮內部，看起來已經是個像模像樣的植物溫室了。
「什麼？有人搶先我們一步？」聽到這個消息，慶中棠立刻就炸了，「什麼人，趕在我的地盤上擄走人？給我查！」
絕不放棄！
不知道這房子遭遇過什麼，牆上還有一道裂縫，用水泥簡單封了，還沒刷上塗料，少了許多的壓迫感。
後來不再那麼年輕氣盛，也不再那麼中二了，杜俊林把自己有限的時間，都用在了努力學習提升自己的實力上，努力尋找機會，但每次他打定主意，想要脫離之前父親給自己安排的道路時，都會被老杜按下來。
王行瞪大眼，怎麼會？什麼人比他們還早了一步？
既然有機會進入懶神科技了，那麼之前找的那些工作，也就沒啥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