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麼認為。」耿桑緩緩說道。「新奧的根基已經成熟了。在林總看來，目前需要的是馬總這種開疆擴土的新銳部下。而不是我們這幫打江山的老臣子。尤其是隨著公司市值的不斷激增。林總恐怕不會留我們在新奧養老。」
「耿總你的意思是——」蕭正臉色大變。
「只是——」蕭正微微眯起眸子。「根據我的接觸，林總似乎並不像你說的那樣，心狠手辣，滅絕人性吧？」
「林總和藍總為霸主。我和孫總等人一夥。最後一幫人，就是林總力推的馬總等人。」耿桑一字一頓地說道。「事實上，分公司成立之初，林總就勒令各部門挑選精英前往燕京。這一方面是削弱我們這幫老員工的實力。另一方面，豈非是遷移總部的信號彈？」
「韓總已然是前車之鑒。」耿桑反問道。「難道你要赴他的後塵？」
「韓總人脈太廣，勢力太大。已經嚴重威脅到林總的地位了。再加上，那時候韓總已經打好了分公司的根基。在林總看來，韓總已經物盡其用，人盡其才，剩下的，就是巨大和圖書的威脅了。只要他在一天，林總就吃不香睡不著。」耿桑誅心道。「而且，據我所知，韓總在辭職不足一個月之後，就忽然暴斃而亡。林總也購回了韓總原來佔有的股份。真可謂是過河拆橋，無所不用其極啊！」
「除非什麼？」蕭正雙眸一亮。
耿桑臉色微微黯然，沉默了片刻后十分悲傷地說道：「蕭總，你可記得我們新奧之前的那位韓總？」
「商場如戰場，我不敢胡亂揣度林總的為人。但有些時候，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一定會死得很慘。」耿桑義正言辭地說道。「蕭總。你說呢？」
眼見蕭正被自己成功激怒，耿桑臉色變幻莫測，終於又恢復了平靜，輕嘆一聲道：「蕭總，不瞞你說。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我對林總的敬重不亞於任何人。如果沒有她的資金和才幹，也許我現在還在一家普通的公司乾著一份普通的工作。絕沒有機會坐上今日的位置。但換個角度來說，新奧不僅僅是林總一個人打拚出來的。同樣是我們這批老員工的作品。為了新奧，我已經和_圖_書多年沒有給自己放過長假了。捫心自問，在新奧越來越好的情況下，誰願意鬧分裂？誰又願意和自己的大老闆勾心鬥角？互相算計？」
蕭正眼神晶亮，抽煙的動作也微微發抖，遲疑道：「真的嗎？」
「除非你主動辭職。找一份清閑舒適，一個月幾千塊錢的工作。」耿桑抑揚頓挫地說道。「這樣你除了偶爾受受上司的氣，省吃儉用點，倒是可以置身事外。」
「當然不想——」蕭正困擾地搖搖頭，一臉掙扎地抽著香煙。
啪！
「聽耿總您這麼說。林總好像就是個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價的劊子手，獨裁者——」蕭正微微抬眸，試探性的問道。「耿總，你說得越多，我越發覺得你只是為了拉攏我，才故意抹黑林總。畢竟，我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可是林總一手提拔的。」
「三年前，我和你一樣，不過是一個銷售部經理。三年後，我已經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只覺得兵臨城下，毫無退路！」耿桑蠱惑人心道。「蕭總。如今的新奧後勁十足，前景不可估量。但同時，也www.hetubook.com.com真可謂大爭之世，坐以待斃絕非上上之選。除非——」
「即便不遷移，手下猛將如雲的馬總。又豈會把我們這幫老臣子放在眼裡？」耿桑冷笑道。「到時養虎為患，尾大不掉。縱使林總恐怕也會小心翼翼地對待吧？」
「到那時，你不僅僅會失去唾手可得的財富，還會失去林畫音這個絕色美人！」
耿桑見自己的計劃即將成功，輕嘆一聲：「蕭總，我知道讓你這樣做，的確有些對不起林總的栽培。但你反過來想一想，林總為什麼栽培你？不就是要榨乾你的才華和價值嗎？一旦你失去了利用價值，我相信林總會毫不猶豫地把你一腳踢開！」
蕭正蹙眉道：「聽你這麼一說，新奧不管是否遷移總部。對我們都極為不利？」
「當然記得。」蕭正一臉意外地說道。「聽說韓總當初妄自尊大，得罪了林總。這才被林總給踢出了新奧。」
「哪三分？」蕭正試探性的問道。
「那你就必須選一條明路。」耿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我合作結盟，再加上于老闆的資金，完全有和圖書機會和林總正面較量。到那時，扶搖直上的馬總在蕭總面前，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兒。甚至，還會主動投靠我們——」
咯吱。
「可以理解。」蕭正點點頭。「如果林總真如你所說的那樣，那你們未雨綢繆也是可以原諒的。」
蕭正陷入短暫的沉默。眼神混亂不堪，臉色亦是變幻莫測。許久之後，他啪地點了一支煙，微微抿唇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海外部主管，手下攏共不過二十多名員工。就算林總眼裡容不得沙子，也未必會對我下手——」
蕭正在短暫的盛怒之後，也是漸漸恢復了平靜。冷靜地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道：「耿總。正如你剛才所說，假如一切都按照你的預測進行，我們的確有可能被遺忘，被拋棄。但實際上——總部未必會遷移燕京吧？」
蕭正臉色蒼白，唇角微顫道：「你懷疑韓總的死，和林總有關？」
蕭正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齒道：「富貴險中求！我好不容易爬到今時今日的位子，怎能回到原點？」
「為什麼道歉？」蕭正一臉迷惑。
耿桑表情略微尷尬，https://www.hetubook.com.com主動承認錯誤道：「蕭總。在這裏我先給你道個歉。」
「在林總挑選你為海外部主管之時，我並不贊同。並想安排我的人主管海外部。以此來增加籌碼。」耿桑含蓄地說道。
耿桑莞爾笑道：「我已經過了最拼搏的階段。對新奧來說，我這種權力大，人脈又廣的高層。豈非成了歷史遺留問題，欲拔之而後快？」
「養老？」蕭正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耿總，據我所知，你今年不過三十又五，正是精力旺盛之期，何談養老一說？」
「真相真是如此么？」耿桑反問道。「韓總可是新奧最早一批的員工。為新奧的建設貢獻了汗馬功勞。而且還是林總的老同學。蕭總，你以為林總會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而把韓總趕踢出新奧？」
包廂內，休息室的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名西裝筆挺，氣質風流的年輕公子哥踱步而來。笑容玩味地盯著蕭正，耐人尋味道：「蕭先生，你說呢？」
「當然。」耿桑一點也不推搪，一臉鄭重地說道。「總部的確有可能就留在明珠。這也就是我剛才所說的，新奧很有可能三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