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沉船
第一百一十五章 神話

「抓到他了!」就在夜奏將自己掛在船舷上,無精打採的探著身體,把玩著同樣掛在船外面的,呂大布的頭髮時,高川看到了萊恩傳過來的消息。「他就在我們正前方!」
剛才海德拉釋放祝福的時候,主神那麼快的彈出來消息——可是在一直拿副腦計算彈出消息速度的陸遠看來,這次最快的彈出消息速度記錄,顯得那麼的色厲內荏……就像是一直準備好了一樣。
看著那一排問號,陸遠徹底放下了抵抗的心思。博德之門中的巨龍他是見過的!可是比起九頭蛇海德拉……哪怕是太古龍和它相比,都渺小的就像爬蟲一樣!陸遠即使直面海洋女神科莉布索,都沒有這麼無力過……巨大的體型對比帶來的,是徹底的無力感。那種就好像……你能戰勝大象,可你能戰勝非洲大陸嗎?你能打敗外星人,可是能打敗月球嗎?差不多的意思,儘管海德拉沒有大到那種程度,可是和陸遠的體型比較起來,一千萬倍和一億倍這種比例已經喪失了意義。
「哈哈哈~」
「拉斜衍帆!」陸遠大吼著!海倫得毫不猶豫的拔出腰上的彎刀,用力的甩了出去!那彎刀在空中飛速的旋轉著,一下砍斷了一根二層桅杆上的帆索,收起的巨大的三角帆嘩啦啦的抖落下來,被海倫得一把抓住下沿。「誰來幫幫我!」老頭全身用力的死死抓住三角帆的底部,吃力的維持著兜住風的百慕大三角帆,但是腳步依舊一點點的向後移動著。
陸遠甚至想不出來希臘神話中,赫拉克勒斯是如何殺死海德拉的——據說砍掉海德拉一個頭它能長出兩個,可是……你妹啊!這個頭該怎麼砍下來?!陸遠敢打賭,這東西比金茂大廈難砍一萬倍!
「隊長……」高川無奈的在後面喊著,可夜奏一副絕對不會搭理他的樣子,絲毫沒有轉過身來的意思。高川只能拍拍額頭,換了個稱呼,「尊敬的提督大人!」
「繫上,帆索!」海倫得指著軟帆盡頭的鎖扣,雷金納德艱難的向那邊移動著,猛的將船帆放手,隨即接住了帆索,然後一下子扣在了桅杆上!「我做到了!我做到了!」他不顧被船帆拍的鼻血長流,興奮的大喊大叫。
……
「我……都忘記你們有多麼脆弱了。」那個聲音再次說道,隨即,巨大的蛇身向海面下收縮的姿態停頓下來。
「我覺得……不大妙。」陸遠小聲地說道,「我們得馬上離開這兒!」
身邊的大柱子猛的動了起來!
「海……」陸遠捂住自己的嘴,小聲的確認了一句,「希臘神話?九頭蛇海德拉?」
「啊!」手舞足蹈的夜奏一個沒抓牢,從船頭翻了下去……然後,尷尬的掛在那裡。她的腳上拴著繩子,另一端系在輪舵上——既保證了她的特技能夠在船隻上生效,又保證了她在這種情況下不會掛掉……夜奏又不是第一次失足啦。
「笑個P!」看到雅克那傢伙在邊上偷笑,陸遠沒好氣的說了一句。「回頭就把你送英國讀書去!」聽著陸遠的威脅,雅克也只是笑嘻嘻的舉手投降,然後蠻不在乎的繼續喝酒。現在熟悉的人基本都下船了,雷金納德和幾個水手根本不敢和陸遠說笑,少年金一說話就激動,鸚鵡說話會讓人恨不得直接掐死,所以剩下能說得上話的就剩下雅克和海倫得老頭了。雅克如今也學得油滑,他知道陸遠現在偵查上多依靠他的「鷹眼」技能,一時半會兒的,根本不會趕他走。
……
將船帆系好,輪舵卡在恰當的位置,正中午的時候,陸遠邀請了全體的船員在甲板上用餐。這還是他向東遠航之後的第一次聚餐。因為和-圖-書馬上要駛出加勒比海,進入大西洋,陸遠想趁著這個機會決定宴請大家一次——可是他很意外的發現了卓小雞居然還在船上!
在烏雲和濃霧之後,一座座筆直上下,直插雲天的島嶼先後顯露出來,每個島嶼都像諸神之殿的大柱子一樣,圓滾滾的直通天地。小船行駛其中,就好像走進了神廟的小蟲子般渺小。
【九頭蛇海德拉:神級傳奇生物,??、??、??、??、??】
比不上雅克「鷹眼」的視覺,陸遠在陰沉沉的天空下什麼都看不清楚,只能不情願的翻出望遠鏡,仔細的尋找。
船上的人都站在甲板上,抬著頭,張大了嘴巴。這根看起來像金茂大廈那麼粗,向上伸進烏雲,看不到頭的柱子。向下即使在海洋里,這柱子也是筆直著向下的,沒有發現什麼沙灘、水草、大陸架……
這時,似乎停了一陣子,娜娜的最後一句留言響起來,「阿遠……你是誰?」
陸遠,忽然大笑起來,他開心的在甲板上打著滾兒!不是娜娜的問題!真的不是娜娜的問題!原來是因為我么?這簡直太好了!他忍不住翻了跟頭,怎麼都表達不了心中的喜悅。
「謝謝你!」陸遠攤攤手,直接盤腿在甲板上坐了下來,仰頭看著天空,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他無論如何也打不過九頭蛇海德拉——而且陸遠也實在不知道該看哪裡!都說和人說話要看著對方的眼睛——但如果對方一隻眼睛在南方,一隻眼睛在北方的話,這麼做很不容易。
呂大布也不爭辯,甚至懶得上來。他在船外用畫戟勾住船梆,掛在那裡搖晃著繼續看大海,氣得夜奏在船上暴走。
海德拉的話還在繼續,「看來真的是你……另一個,有趣的主神,委託我給你帶來一條消息。那麼我就轉交給你好了。」
而水手們基本上也都搞明白了,所謂「NPC」大概就是「下等人」的另一個說法,所以夾起尾巴做人就最好了。
「我,味道不大好……」陸遠實在想不出來說什麼。
「有什麼好問的!」夜奏氣呼呼的鼓起包子臉,「向東、向東、還是向東啦,好煩啊!!那傢伙不會是想開到非洲去吧?怎麼會一直向東啊!」夜奏抓著海藍色的頭髮,搖頭抱怨著。
卓小雞頓時抓著蘋果和肘子淚奔了……
可是這一次,他們明顯遇到了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
「哼!」
【海德拉的狂野祝福:你將有幸遇到更多無法理解的事情,你不相信這是一種祝福?相信我,對海德拉來說,這已經是了……】
「嗯,是我。」那個宏大滄桑的聲音回答道。
卓小雞這時候根本忘記了羞怯,她眼冒藍光的盯著桌子上的東西,坐下之後先是拿起清水一通猛灌,然後就是糕點、肉食、沙拉、水果,不分先後的往嘴巴里塞過去。倒還有點兒理智,沒去碰那些多刺的海魚做的菜,讓陸遠覺得有些……遺憾,好吧,他太壞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卓小雞小聲的數著,聲音里也帶著些顫音。「我們是不是變小了?我知道我們,我們一定是變成了小人國。」
「他……不是我的神。」陸遠試探著說了一句。他已經清晰的覺察到,在這裏完全沒有海洋女神科莉布索的神力氣息,被海德拉的領域徹底的隔絕了!而且就連契約空間主神的反應……也很遲鈍。他剛才對著自己釋放了一個一環法術,不在列表中,可主神沒有扣經驗值!
如果不是夜奏新獲得的艦長特技「編隊」,這兩艘小船可能都跟不上蓋倫帆船的瘋狂速度。這個從來不和-圖-書駕駛船隻,居然還能不斷獲得新特技的隊長,也是讓高川這個真正幹活的人非常不滿的地方。
只要羅盤持有者的內心純凈的、持續的渴望著一件事,那麼指針就會指向那裡!現在那個剛剛還在亂擺的指針,現在筆直的指向呂大布的胸大肌……
「挺住!」雷金納德和兩個黑人撲了過來,和他一起抓住船帆下沿。
陸遠搖擺輪舵,讓船隻在風中打橫,將船停滯在一根大柱子的近處。
「切,一個兩個,都是混蛋!」陸遠嘟囔了一句,取出一瓶紅酒慢慢的啜飲起來,他其實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陸遠簡直要瀑布汗了,感情是他躲閃英國人的螺旋陣勢的時候,瘋狂右轉時造成的間接殺傷……這麼說小雞至少被困了四天?估計或許是因為今天舉行宴會,海倫得去底艙翻了很多平時不動用的食物木桶,這才讓卓小雞有機會脫身出來……否則,那就是又一出慘案啊!
陸遠看到卓小雞蓬頭垢面,而且衣服上都是餅乾渣滓,忍不住汗了一個。「你,被困在底艙了啊?!咋不叫救命呢?!我說怎麼總感覺少一個人……快坐快坐。」陸遠隨手放了一個「魔法伎倆」,將卓小雞上下清理乾淨。自從凝結真名之後,其它大的威力還沒能顯露出來,但是這些小魔法施展起來簡直是心動意動,有如神助。
「向左,向左……哎呀,你好討厭!又站在人家旁邊,敞開衣服,露出胸大肌影響我!」夜奏滿臉羞紅,嬌嗔的拍著站在她邊上呂大布的胸口,狠狠的手上用力抓著,明顯露出吞咽口水的表情。
「原來你一直都在默默的關注著我嗎?大布!你又救了我……我無法報答,只能以身相……哎呀,你在看哪裡啊笨蛋!」剛剛還深情脈脈的往呂大布懷裡撲的夜奏,忽然注意到自己胸口的扣子扯開了,胸口全被呂大布看了光光,頓時又變臉來了一個上勾拳!將呂大布打飛了出去……
正在駕駛船隻的高川忍無可忍的拉下自己罩袍的兜帽,遮擋住那兩個人肉麻當有趣的表演,順便開啟衣服上攜帶的靜音法術過濾掉那些雜音,來讓自己清凈些。
「我知道。」海德拉的回答,讓陸遠驚訝的大力仰頭,他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從海德拉的眼神里,看出來一些笑意來。
「大米的!不要一下子停啊!」陸遠怒罵了一句,卻不得不跟著驟停引發的,海水劇烈的倒灌一起,向著九頭蛇的脖子急速的撞了過去!「給我轉過來!」他吼叫著,臉憋的通紅,輪舵和船舵都發出咯咯的斷裂聲!但是「瑪利亞號」,還是險之又險的擦著蛇身沖了過去,隨即被衝天而起的幾十米高的巨浪淹沒……
陸遠怎麼也沒想到,卓小雞居然沒有跟著米莎她們一起下船,而且還能藏在船上讓他找不到……他這時候有些茫然,可能這段時間事情太多,似乎……從跟東印度公司正式開戰之後,對卓小雞的印象就變得若隱若現的,沒什麼具體記憶。
果然,陸遠在望遠鏡里可以清晰的觀察到那座島嶼。就像雅克說的那樣,那座島嶼看起來不大,可是似乎非常的高——在陰沉的天空下,那座島嶼,或者說山峰從海里伸出來,筆直的向上,頂端消失在烏雲之中,竟然看不出來具體有多高!陸遠揉揉眼睛,仔細確認了一遍,沒錯,那座島嶼不是他眼花,就豎在那裡!
「不,我不會吃你。」那個聲音沒有絲毫變化的陳述著,卻讓陸遠直接確認了,這是實話。但他一點兒都輕鬆不下來。「我見過你,幸運的小傢伙。你的幸運會繼續下去。」
「我是陸遠!」他開心的m.hetubook.com.com大喊著,「大陸的陸,遠方的遠!」
還好,陸遠對這種記憶洪流極其有經驗,他的副腦急速的排除了絕大部分,那些來自九頭蛇海德拉記憶中的雜質!一條清晰的消息顯露出來。
「你!你欺負人!」
鑒定術給出了一個讓人絕望的答案。
「藍色……藍色……啊,GOTIT!」她來回掃視著遠方的海面,終於從大片的湛藍色中,找到了那片融入背景的藍色船帆。「真是太狡猾了!居然用藍色的船帆,好難分辨啊。讓我看看……瑪利亞號?還有那個旗幟,那是什麼啊?」
現在要等著船慢悠悠的駛入大西洋,然後才能捕捉到從北向南的信風帶。
「你越界了!」那個聲音與其說是震撼,不如說是悠遠,就像是從遙遠的眾神時代向現代講話一樣。「你們的神和我有約定,越界之人,都是我的食物。」
普通水手還是普通勞動人民,遇到了一頓好吃的,當然是埋頭猛吃,連相互之間話都不多。
「啊!你又亂放閃光彈!」夜奏擋著被他陽光般的笑容晃花的眼睛,一手捂著胸口,炫耀的抱怨著。
不過比起那根保險繩索來,呂大布做的無疑更符合她的心意——一把方天畫戟伸了出來,雪亮的畫戟尖兒穿透了她的衣領,將她挑在空中。呂大布面不改色的一抖手腕,夜奏就騰雲駕霧般的回到了船上。
卓小雞哭的傷心無比,加上臉上油光光的殘渣,還有雙手握著不撒手的食物,真是讓陸遠和餐桌上的水手們都哭笑不得。
「又一座!」雅克顯然也感到不好了,他直接爬到了桅杆上的瞭望台上,拿出望遠鏡來觀察,結果馬上就又有了新的發現。
「Ok!讓我們拉起來!」陸遠雙臂賁張的死死頂住船舵,小船艱難的換了一個方向,船身和水平線呈70度傾斜著!全靠兜起的三角帆平衡著船身,開始沿著大漩渦的牆壁航行!
「誰在說話?!」陸遠聽見了一個聲音在回答他,吃驚的挨個船員看著。可是……每個人都看著他,都看起來有些驚訝,但沒人開口說話。
這是一艘黑色的大蓋倫船,張開三根桅杆上所有的船帆和四根輔助桅杆上的船帆,加上夜奏航海技能的加成,這艘巨大的帆船以讓人咂舌的近二十節的速度向東航行著。在船的兩側還有兩艘差著兩個等級的船隻,與「地獄天使號」呈三角隊形,一起向東駛去。
「……萊恩他們發信號過來問,接下來的前進方向……」高川說道。現在夜奏是艦隊提督,他負責旗艦,萊恩和柳生分別駕駛一艘輔助艦,一邊跟隨一邊練航海技能。夜奏的「編隊」技能能夠讓同一編隊的船隻集體跑出旗艦的速度來,看起來很是逆天,限制條件當然也不小。首先就要要求旗艦相較編隊其他船隻高兩個等級;其次要求組成編隊的船隻,操縱要一致,所以幾條船之間必須頻繁的通信來溝通各種航海數據。
「我是海德拉。」
它巨大的頭顱似乎點了一下,洪流般的消息衝進了陸遠的精神世界!
他忽然想起來在意識空間里,最後看到的那個九個頭的雲團!儘管代表海德拉的雲團並不像海洋女神那樣掙扎反抗,但是要論體積的話,那個雲團比海洋女神和上帝的加起來都要大!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牛B的生物吧!想想也是,在低魔世界,無論神力還是魔力都在一個很低的水平運作時,具備無與倫比的肉體力量的九頭蛇海德拉,才是最強大的那一個……
「我又不是阿卡林,你為什麼總是對我視而不見啊!」卓小雞淚奔了,她哪怕是個柔弱的女生也忍不住要大喊大叫和-圖-書起來。「而且人家困在底艙啃乾菜,你辦宴會,居然座位都不給人家留一個,實在是太過分了啊!」
「木桶!好口怕!救命啊,有木桶!」昏倒的卓小雞被顛簸的船隻撞醒,又掉進了一隻木桶里,在裏面拚命掙扎著。
「島嶼?這附近?」陸遠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海圖可都記在他的腦子裡呢,附近沒有什麼島嶼……
當大海的搖蕩終於停歇,「瑪利亞號」傾瀉著奔涌的海水再度浮出水面,船上的每個人都將頭伸直了,拚命的呼吸。
她抽泣著控訴著,哽咽的幾乎喘不上起來。
等到吃了八九分,卓小雞忽然停了下來……她一手還拿著蘋果,另只手拿著一根骨頭的大肘子,用小貓兒般的可憐眼神看著陸遠。看著看著,眼淚就啪嗒啪嗒的滾落下來,委屈無限的開始痛哭,「嗚嗚~嗚嗚~人家,人家睡在床上,船,船忽然轉向,把人家,人家甩了出去!掉……掉到底艙,嗚嗚~木桶……嗚嗚~壓我嗚嗚~好口怕啊……」
「倚天屠龍的世界突然脫離我的掌握,跟著阿遠一起闖入了加勒比海的世界!並且,它現在寄生在那個世界上不斷的允吸著劇情概念,讓自己急速的物質化!我……不知道它會引起什麼變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在陸遠精神世界響起的,果然是艾羅娜焦急的聲音。「問題可能……出在阿遠你的身上!阿遠,那個世界我們可以不要,求你一定要隱藏好自己!我感到這可能是一個我們以前忽略的,但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大問題!等你回來再找原因!」
「尊敬的提督大人,萊恩的消息說,他們用的是藍色的船帆!」高川無奈的換了種夜奏可以接受的稱呼。
「你需要回頭,小傢伙。我和你的神有約定,契約之人,不可越過邊界。」海德拉又重複之前的話交代了一句,這讓陸遠覺得有些……奇怪。你知道,這麼大的生物,說話應該很不容易,應該不會說重複的廢話才對。
陸遠和剩下的人,不得不頂著漆黑的天幕,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然後看到一個遮天蔽日的……大腦袋!
你妹的!陸遠跳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啊!——陸遠在二十六世紀的3D海圖上,能清晰的知道現在的海洋深度,3734米!這附近的海底既沒有凸起的大陸架來支撐起一座島嶼,也不是火山帶,沒有火山突然噴發形成一個島嶼——那這座島嶼是哪裡冒出來的?!
可我為什麼總是把她忽略掉呢?陸遠也很奇怪,副腦這麼強悍無死角都能把她略過去。「你確定你真不是阿卡林?」
只有陸遠還能勉強的站在那裡。
雖然因為逆光,完全看不出具體的樣子,只能看到黑色的輪廓,將整個天空徹底的遮住!哪怕是太陽,也僅僅能勾勒出它的一個小小的邊角,還有那像星球般懸挂的綠色眼睛,讓海倫得和船員們先後昏了過去。那種綠光引發的恐懼感不是發自內心,或者思想,而是源自於基因,源自於人類遺傳的先祖記憶……根本無從抗拒,勇氣之類的毫無用處。
呂大布有些迷惘的看了看夜奏,忽然露出潔白的牙齒很燦爛的一笑,「對不起。」說完就抱著他的方天畫戟,走到船的另外一邊,繼續發獃的看著大海。自從他醒來之後,失去了記憶甚至名字的呂大布,先是毫不在意的加入了撕裂者的隊伍,除了隨著隊伍參加戰鬥之外,就是每天看著大海發獃。
「看那顏色」海倫得指著柱子說道,「那麼深的海綠色,我猜那比我的年紀都要大,為什麼以前沒有人發現?」青灰的石灰岩表面,生著一層海綠色的苔蘚,看起來異常的古老陳舊m.hetubook.com.com
「你?除了你沒有人說話。」卓小雞怯生生地說道。
儘管雅克他們聽不見海德拉的聲音,可是陸遠的說話他們聽的一清二楚。
「什麼事?」夜奏眉花眼笑的轉過來,努力擺出威嚴的樣子。
「在哪裡?!在哪裡?!」忽然精神起來的夜奏,抓著主桅杆,猴子般的噌噌爬了上去,然後拿著望遠鏡四處張望著。「你騙人!根本沒有!」
「九頭蛇……九……個島嶼……哦」小雞長大了嘴巴,看了看陸遠,又看了看船外面擎天頓海的九根大柱子,登時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你確定?」
雲層開始繞著柱子旋轉,形成漏斗的形狀!不僅僅如此,隨著巨大的柱子向水下收縮,同樣在海面上形成了九個巨大的漩渦,「瑪利亞號」先是被浪頭捲起,隨即一頭向著大漩渦形成的深淵栽了下去!
撕裂者小隊接受了西班牙總督勒布朗的任務,開始掃蕩加勒比海中,那些囤積了大量的黃金卻不消費的傢伙們!這一個月來,效果極其顯著。擁有能看到心愿方向的羅盤,任務完成的極為順利。他們成功的發掘了十來個藏寶處,讓大量的金幣重新進入流通領域。作為回報,勒布朗也為他們提供了西班牙國內最新的大型戰艦「地獄天使號」。
她的手上,那個古舊的羅盤的指針「啪啦、啪啦」的胡亂旋轉著,果然被影響的不輕。看過加勒比海盜電影的,應該知道,這就是傑克·斯派洛的那個神奇的小玩意兒,能指向心中所願方向的羅盤。
「你藏在哪裡了?」長長的大木頭餐桌,被搬到了甲板上,海倫得和金前後忙活著,在上面擺上豐盛的食物。由於有著陸遠亡靈空間箱的保鮮作用,這上面甚至有新鮮的橄欖還有萵苣葉子,以及一些漂亮的、沾著水珠的水果擺在籃子里,在這遼闊的大海上,顯得分外誘人。
要知道他當初徵集十名志願者,參加的人有瞭望手雅克,陸遠必須依仗他的眼睛;黑人頭兒雷金納德,剩下的就是四個黑人四個印第安人;再就是廚子海倫得和助手少年金。鸚鵡道格算是解悶用的寵物和儲備糧,只是它現在已經變成了金的專有寵物了。
但是雅克已經跨入了有錢人的行列,有著上萬比索的身家,吃好喝好早就不是他的追求。因此雅克和陸遠差不多,略微吃了一些,就同樣拿了瓶酒在陸遠邊上慢慢的喝著,「那是什麼島?這麼高……」雅克指著遠方,隨口說了一句。
船隻在陰沉沉的天空下,無聲的向著那座筆直上下的島嶼駛去。
「隊長?」
「天怎麼黑了?」鸚鵡說了一句,隨即驚嚇的飛起,又一頭撞在桅杆上,「上帝啊,救命!救命!救命!」它在甲板上抱頭鼠竄,最後飛進了船底艙的通氣孔!哪怕下面灌滿了水,也堅決的不再出來!
陸遠恍然大悟!在那個世界,不僅僅他看到了海德拉,海德拉也看到了他!那海洋女神科莉布索是不是也……陸遠心裏一緊。可隨即他就沒心情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因為隨著海德拉的話音落下,一道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主神飛快的跳出來一條提示:
這一回的寶藏,顯然就在一艘船上。這艘船載著大量的黃金,然後一直在向東行駛著……一直在向東……一直在向東……
看到夜奏的動作,高川幾乎鬱悶到要吐血!我為什麼要跟著這個女人一起丟人啊!?我可是貴族來著……他忍了又忍,還是裝作沒看見算了——你妹的,明明邊上就有繩梯……水手們也都一副裝聾作啞的樣子,這幫人別看自己相互之間嘻嘻哈哈的很是友善,他們對他們口中的「NPC」,那可是相當的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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