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再見,劍神
第十二章 起名

我們兩個並肩而行,快速地在天空中穿梭而過,腳下是聯營中的點點火光,只片刻工夫就離了信州,再低頭看時四周包括下面都是茫茫的夜色,好在也不用擔心追尾,我們倆便放開速度一陣疾飛。
就這樣大約飛了半個小時,我感覺已經遠離了洪烈帝國的邊境,但四下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到底到了哪裡,我把手擋在嘴前道:「你覺得我們再飛多久就到了?」
「可是……它萬一是那頭小豬的媽媽……」
我苦著臉道:「大姐,你不覺得解決肚子的問題更重要嗎?我小時侯比它還萌呢也沒見搶我錢那倆孫子手軟啊。」
蘇競:「……」
我們此刻立足於一棵大樹之上,四周傳來陣陣林海隨風涌動的聲音,果然還在黑森林的範圍之內。
「你怎麼知道?」
「不礙的,走吧。」
我眼瞅著一隻上好的烤乳豬大剌剌從眼前走過,只能一甩手:「成了,你給它也起個名字吧——」
「……我看你一點也不著急!」
蘇競感慨道:「黑吉斯為了聯邦大陸可謂煞費苦心,不過從草皮上看應該最近沒有大部隊通行,也就是說他們的援軍還沒出發。」
我依舊戀戀不捨地揮著手臂,咽著口水說:「我給孩兒他媽也起了個名字——」
我伸個懶腰道:「先不說這些了,你餓不餓?」
我們兩個重新升空,每次飛半個小時或四十分鐘一歇,蘇競固然是拿出了捨命陪君子的狠勁,我的劍氣居然也十分給m.hetubook.com.com力地一直沒斷,只是每次落下耳邊都是林海滔聲,這黑森林真是大得讓人恐怖。
「那你吃得消嗎?」
蘇競納悶道:「你瞎喊什麼呢?」
蘇競搖頭道:「我的傷已經痊癒了,只是有些累了。」
「是我,快叫你們的蘇劍神出來見我。」我一時性急索性自己喊了起來,「小競競,我們該出發了。」
我點頭道:「我正奇怪這麼茂密的森林是怎麼通過百萬大軍的,黑吉斯人竟然不惜血本硬生生砍伐出一條路來,要不是咱倆居高臨下,倒真還很難發現這個蹊蹺。」
張世磊道:「你不跟元帥告個別嗎?」
我鬱悶道:「兔子得了個名字就跑了,馬吉玥本身就有名字,到時候你不會摸摸他就放了吧?」
天擦亮時,已經筋疲力盡的我們準備要好好休息一下了,藉著微弱的朝暉,我忽然發現前方的林海隱隱約約出現一條溝壑的輪廓,就像人頭頂上茂密的頭髮中間有一道疤痕那麼明顯,我用手一指,蘇競也感好奇,我們向前落下,落腳處居然一片空曠,黑森林內處處藤蔓纏繞,樹與樹的間隙有時不過僅能勉強通過一人,這裏難得的開闊,一條寬達四五丈的通道蜿蜒向前,通向正西方向,從地上難以記數的樹樁看來是人力所為,我和蘇競對視了一眼,忽然一起恍然:「是黑吉斯人乾的!」
「你不多歇歇了?」
蘇競微微點頭。
「看來黑吉斯和*圖*書每次發兵都有固定路線,這就是他們開闢出來的通道。」
蘇競點了點頭,身子凌空而起掠到了我旁邊,我看看她道:「你就穿這點?」
我吃驚道:「這麼久?」
……
蘇競指著前方道:「照這個速度,明天我們或許就能趕到黑吉斯的都城了!」
「那你說吃什麼?」
「你也不上個廁所什麼的?」
蘇競一把把兔子奪過去道:「這麼可愛的小東西你怎麼忍心傷害它呢?」
蘇競歉意道:「等遇到大傢伙我肯定不攔你。」
我抱怨道:「你怎麼出門連乾糧也不帶呢?」
「你叫它玉皇大帝都跟我沒關係了,現在我只對能吃的感興趣。」
蘇競也把手抬起——這裏我得解釋一下,在高空中飛行風力極大,說話之前如果不用手擋住點,一張嘴容易把舌頭頂到嗓子眼裡,蘇競說道:「早著呢,我們恐怕連黑森林都沒過。」
「哦。」我把劍插回去,「那我掐死它。」
我崩潰道:「你怎麼不說它是剛才那隻兔子的表兄呢——照你這麼論,這樹林子里所有動物都有裙帶關係!」
我隨手抄起青玄劍一邊大步來到外面一邊道:「你跟我爺爺說我走了。」我的行動計劃張世磊自然是知道的。
蘇競一笑道:「你忘了我是從哪來的了?」
「別廢話了,過了這撥再想走又不知道哪年哪月了。」
這時林子里又跑出一隻不大的野豬來,渾身黑漆漆的裹滿了泥,從個頭上看大概剛離娘胎https://m.hetubook.com.com不久,皮毛尚顯稚嫩,我伸手一指道:「那個能吃吧?我估計它賣萌你也不會待見。」
野豬性情暴躁,見倆活物對它指指點點不禁大怒,一頭撞了過來,蘇競一揚手拋了它一個跟頭,這畜生感覺不妙,悻悻地拱了拱鼻子哼哼著跑了,我在它身後揮手道:「你走好啊,小競競。」
「我來想辦法好了。」蘇競撫摸著兔子的長耳朵,頑皮道,「相見是緣,我給它起個名字就叫小龍吧。」
「這些零七八碎的事兒不都是該你們女人操心嗎?」
蘇競嫣然道:「好在這兩個少爺都是當世劍神,應該不至於餓死吧?」
「你問我怎麼知道,那是因為我以前試過。」她漸漸恢復了平靜,說道,「我第一次去黑吉斯的時候算過,要經過黑森林起碼要飛一天一夜。」
這天半夜我正準備睡覺,冷丁虎軀一震——三天來朝思暮想的劍氣終於和我不期而遇了,我披了件衣服撒腿就往外跑,門口的張世磊嚇了一跳:「少爺你幹什麼去?」
蘇競雙手一攤:「你看我全身哪有多餘的東西?」
蘇競休息了片刻即道:「好了,我們繼續上路吧。」
這些日子黑吉斯那邊沒有動靜,聯軍也沒有軍事行動,信州城難得地度過了一陣安寧的時光,然而全城也正被籠罩在一個秘密里——所有的高層將領們都清楚地知道我那個驚世駭俗的計劃,我用腳後跟都能想得見這些人恐怕在撒尿的時候都會忍不住https://www•hetubook•com•com抬頭仰望蒼穹,希翼看到他們劍神矯健的身影掠過天空,像一顆流星劃過天際,把災難和恐懼帶給西方的大陸……
又過了一陣,蘇競道:「我以前試過。」
「原來是劍氣不足,那你不早說硬撐到現在?」
我擺手道:「得,小姐跟人私奔還知道帶細軟呢,咱倆這性質屬於倆大少爺出門,誰也顧不上誰。」
蘇競不忍道:「可是它還那麼小……」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在一個萬眾矚目的日子里,身披夕陽的餘輝與百萬將士深情告別,臨走再狠狠賺一把人氣。可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打亂了我的行程——我的劍氣越來越難以捉摸,以前的方法徹底沒用了,現在只有等它自己出現,我就像一個重度癲癇患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陣就會抽上那麼一下,結果這一等就是三天(寫到這句時忽然慚愧了一下也不知為什麼)。
蘇競整了整衣衫道:「走吧。」
蘇競把兔子放在地上,輕輕地推了一把:「去吧小龍。」
蘇競點頭道:「其實說起來聯邦大陸還多虧了黑森林作為屏障,否則黑吉斯的人馬朝發夕至,這些年早已不堪攻伐了。」
也許是天意,她話音剛落一隻巨大的野豬呼啦一聲破開草叢鑽了出來,我大喜若狂道:「這個你沒說的了吧?」
蘇競默然不語,身子猛地一栽歪,緊接著就往下急落,我吃了一驚,我們兩人落在一棵數上,她劇烈地喘息了一會,我慌手慌腳地問:「你怎麼了?」
「你m.hetubook.com.com怎麼不帶?」
「什麼?」
蘇競自一頂軍帳內走出,抬頭看了我一眼道:「不向大將軍辭行了嗎?」
「時間不多了,咱們去刺殺馬吉玥的消息一旦泄露,讓他們有了防範就不好了,你劍氣時靈時不靈,加上耽誤的三天,我們想趕在馬吉玥得信之前到達都城已經很緊迫了。」
蘇競側過身子道:「總之不准你打它主意。」
我看她臉色蒼白,問道:「你是不是舊傷複發了?」
說話間樹林里陽光氤氳起來,露珠垂落鳥語花香,有了一派萬物復甦的景象,一隻雪白的小兔子從我們身邊的草叢裡探出頭來,屁股一聳一聳地出洞找吃的,蘇競驚喜道:「真漂亮。」我則大喊一聲:「有早餐啦!」我手上勁力一吐已經把兔子抓在掌心,另一隻手把青玄劍抽出了半截,蘇競臉色一沉道:「青玄劍可不是給你殺兔子的!」
有蘇競這個狹隘動物保護主義,看來吃肉是不能奢望了,最後勉強找來一些松子和野果充饑,松子這東西剝著痛苦只能越吃越餓,那幾個野果子也是又酸又澀吃得我胃火上升,不過身體倒是輕靈了不少,劍氣退了兩次居然又來了兩次,我們兩人拚命趕路,這天下午終於到達了黑森林的邊界。
我滿懷希望道:「那你身上有沒有吃的?」
「來不及了。」說著我已經躍到了半空中,朝著飛鳳軍的大營飛去,徑自來到營盤中央我剛一降低高度,負責巡邏的女兵就見天上黑黢黢地掉下來一個黑影,失聲道:「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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