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再見,劍神
第十三章 餛飩

蘇競失笑道:「想想咱倆也確實是夠能吃的。」
我和蘇競揚長而去,只剩下一眾士兵在那亂鬨哄地叫嚷。
此時天已大亮,臨街做買做賣的人開始出行,我和蘇競轉過一個拐角猛然被一陣香味吸引,街邊上有人挑著一擔餛飩正在叫賣,我大喜道:「早點攤!」急忙攆上去跟老闆說,「兩碗餛飩。」
「我以前連黑吉斯的都城也不曾到過,從女兒國到黑吉斯數千里,如果一味飛行,劍氣損耗太大,偷偷摸摸的潛入我又不屑為,總之暗殺行刺這種事情我總覺得有失光明,況且就算成功了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那人一愣,這手把餛飩遞給我那手把空碗接了過去,還真別說,這餛飩皮薄餡大口感勁道,我一邊吃一邊贊道:「味道還不錯,就是給得少了點。」
我把碗底一翻:「少廢話,再來一碗。」
蘇競笑道:「有陳志遠和澹臺朗的前車之鑒,誰都知道要提防你這一招了。」
「為什麼?」
蘇競微微搖了搖頭。
蘇競背著手走到城牆邊往下看了一眼,下面見不是自己人一片嘩然:「有姦細!」話音未落嗖嗖幾聲射上來十幾枝羽箭,蘇競拂袖撥開,問我:「你還行嗎,咱們走吧。」
「你也沒吃飽?」
蘇競白了我一眼道:「哪有什麼舊京城,這個地方叫新京。我看咱們還是先探聽出皇宮在哪,休息一兩天再行動也不遲。」
老闆趴在地上磕頭道:「不敢不敢,小的只求兩位大仙保佑我們一家多福多壽就是了。」這是把我倆當妖精了。
我抓緊時間把碗https://www.hetubook.com.com里的餛飩吃完,小聲問蘇競:「你還能走嗎?」
「那你呢?」
蘇競:「……」
蘇競緊張地說:「可以,你要幹什麼?」
我若無其事地把碗又遞過去,一邊打岔道:「跟你打聽個事兒,你知道皇宮怎麼走嗎?」
蘇競道:「這次不同,我們兩個人光明正大地來找馬吉玥,其實說白了要達到的是威懾效果,我們要讓黑吉斯的皇帝知道,他一天不就範他的性命就沒有保障,兵法上有奇正之說,咱們堂堂正正可算不上是奇兵。」
我說:「那你這次為什麼又同意了?」
我說:「別吱聲,再吃他兩碗再說!」
我忍不住又往下啐了一口:「你們將軍算個屁還值得我殺?」
大概是開張的買賣,那中年人特別熱情地撂下小方桌和長凳,從頭前的桶里盛出一碗餛飩遞給我,我抄起一副筷子連吃帶吸,等他轉身把第二碗餛飩舀出來給蘇競時我把空碗一遞:「再來一碗。」
「這倒不是……不過……」
「還能幹什麼,跑吧!」說著我把碗一撂,一股劍氣向下,身子已經浮在了半空,一邊沖老闆嘿嘿一樂:「那個,帳先記著,我們回頭就給你送來。」
「啊?」我停住筷子小聲道,「我也沒帶。」
「魏無極已經被我嚇破了膽,他要在正好找他算賬!」
「我曾和馬吉玥有過一面之緣,他身邊好像也沒什麼高手。」
我用胳膊一碰蘇競:「你先給人把帳結了。」雖然身在異國,我倒不擔心幣種問題,反正真金白銀www.hetubook.com.com到哪都認。
至此,我們終於到達了黑吉斯的都城新京,兩大劍神御氣而行竟然也飛了兩天兩夜。就見此地屋舍閣樓又不同於洪烈和女兒國,一磚一瓦都按極其嚴密的規格築成,比起女兒國的俏麗和洪烈的樸拙來,黑吉斯的建築顯得氣象森嚴,這不可一世大帝國的皇城果然威儀逼人,尋常巷街已是如此,很難想象皇宮會是什麼樣子。
別看蘇競吃得秀氣,速度可一點也不比我慢,那人剛把我的碗盛好扭過臉來蘇競也把碗舉了過去:「我也再來一碗。」
哪知蘇競道:「我沒帶錢,你結。」
又往前行不過數里,地面上大片大片的亮斑驟然增多,從空中俯瞰,就像傾倒在暗夜裡的爐灰,不用蘇競說我也知道那是大批軍隊的軍營,而且這種亮斑越來越多,正緩緩向東移動。
我這剛動筷子蘇競那也把空碗亮出來了,這回不用等她吩咐老闆熟練地又奔那桶去了……
「問題是我還沒吃飽,我放開量起碼還能吃兩碗。」
「我同意,尤其最關鍵的是先找點吃的,我又不是松鼠,肚子那點松子都頂了一天一夜了。」
「有人幫我付啊,就算我沒帶隨從也可以先記賬——女兒國的人都認識我。」
「誒,您慢點吃別燙著。」
蘇競糾結道:「真丟人,兩個劍神胡賴人家餛飩錢。」
「想要錢就去皇宮找我們。」說完我拉著蘇競朝西就走,好在這條街上也沒什麼人,只有餛飩攤老闆一個人目送著我們離開……
「那咱們就一鼓作氣到了再說?」
和_圖_書好,走!」她嘴上說得強硬,可是神色疲乏,往前飛了片刻有還幾次都打起了趔趄。
老闆這時候已經看出不對勁來了,勉強笑道:「二位有什麼事兒嗎?」
10分鐘后我們停在一座城樓上小憩,兩個巡城的士兵舉著火把朝我們這邊走來,即將發現我們的時候蘇競一揮手將二人擊昏,她撿起火把插在城頭的雉堞之上,把手籠在火旁取暖。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問蘇競道:「你以前就沒想過對馬吉玥下手嗎?」
我再把碗遞過去的時候老闆遲疑地一邊盛湯一邊支支吾吾道:「兩位吃了十四碗,一共是28個大錢兒,那個……」
「咱們行跡暴露,你不怕馬吉玥得了信兒藏起來?」
蘇競臉漲得通紅:「別貧了快說怎麼辦?」面對千軍萬馬我也沒見過她這樣,這就叫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離這可不近,往西過了西門洞且得再走半天才到,也就是個大體方向,咱們尋常老百姓可沒去過,您問這個幹什麼?」
蘇競臉皮薄,把碗推在一邊不好意思吃了……
我打個響指道:「得,古有武二郎十八碗烈酒上山打虎,今有兩劍神十五碗餛飩西下擒馬,流傳到後世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蘇競一笑道:「那就要看誰的速度快了,從這裏到都城,快馬加鞭最少也得十天半個月,那時候我們早就得手了。」
「我堂堂一個左前將軍從大營出來我帶錢幹什麼?你見哪個將軍打仗身上還揣著幾百兩銀子,兩軍對陣的時候招降敵將用么?」
我點頭道:「這也就是史存道說的制衡。」
這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面忽然有人大聲喝問道:「什麼人?」看來是我們的談話聲驚動了城下的守軍。
蘇競道:「黑吉斯日夜兼程地集結軍隊,看來線報不假。」
我躍上半空,向下啐了一口道:「呸,見過這麼玉樹臨風的姦細嗎?」
蘇競辯駁道:「那我也不是從家來的呀,再說在家的時候我也沒有帶錢的習慣——」
在我們正下方,一座巍峨的城池矗立在那,城門上方斗大的三個字:「新京城」。
簡短來說,我們兩個不辭辛苦地徹夜疾飛,天將明時來到了一座名叫「岐城」的地方,蘇競掏出地圖看了一眼道:「黑吉斯的都城就在岐城正西,天亮前後怕是就能到。」
我剛想勸她休息一下,蘇競忽然指著前面道:「到了!」
蘇競前腳說完這話我的劍氣就又散了,結果只能又在黑森林里待了一個白天,這天傍晚開始我們繼續西行,夜幕降臨時終於穿過了黑森林,我就見腳下燈火點點,蘇競道:「那是黑吉斯的邊境。」
守城軍士一陣大亂,有人脫口而出道:「是劍神史迪載!」也有人道:「快去稟告將軍!」立刻有人警惕地說:「不行,史迪載怕就是為將軍而來的!」
「不要驚動別人,我們在那落地。」蘇競指著一條沒人的街道跟我說。
「不要掉以輕心,我猜他身邊必然有一到兩名劍聖,他能派陸人甲去刺殺你,自己怎麼可能不留高手?不出意外魏無極已經投在馬吉玥名下了。」
就這樣,我們兩個這邊吃老闆那邊舀,大肚彌勒圍著千手觀音,這頭吃得快那頭舀得快,這頓飯吃和*圖*書得拿叫一個繼往開來間不容髮,結果就是我倆吃到第十三碗的時候終於引起了老闆的警覺——但凡是花得起錢的主兒能這麼吃嗎?
蘇競歉意道:「我們今天真是不方便,改天一定加倍奉還。」
我納悶道:「原來黑吉斯的首都在新京城,也不知舊京城在哪?」
蘇競愣了一下道:「那怎麼辦?」
我安慰她道:「沒事,這也算消耗了敵國糧食,黑吉斯的人就是咱們的敵人嘛。」說到這我忽然臉色一變道,「壞了,賴人錢還不算什麼,以後傳出去兩個人吃了十五碗餛飩那才叫丟人呢,這是劍神呀還是飯桶?」
「那你在這是打算刷臉啊還是刷碗?」
「那萬一你要買東西怎麼辦?」
老闆賠笑道:「客官說笑了,咱的餛飩在這一帶是有名的味好量足,一般人有一碗就足夠頂半天的……」
蘇競臉一紅道:「我也還能再吃兩碗……」
蘇競道:「所以這次行動的主力是你,照這樣下去我們速度雖快,到了都城我的劍氣只怕也所剩無幾,蝦兵蟹將我來對付,馬吉玥身邊的高手就交給你了。」
顯然老闆是早防著我這一招呢,我這一動他看也不看先向蘇競撲了過去,大概思量女孩子跑不快先抓住一個再說,結果一撲蘇競凌空而起,懸在了天上。老闆抬頭看看我們兩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帶著哭音道:「我就知道兩位有來頭——一般人哪能吃了十五碗餛飩啊!」
我不悅道:「啰嗦什麼,怕我們給不起?」
蘇競幽幽地道:「早知如此還不如索性吃夠了再跑。」
「你這麼大一個劍神出門怎麼不帶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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