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寧盯著我說道：「那傢伙顯然看不出我是誰，也沒有對薇薇姐有什麼興趣，而且我們躲在車裡的時候，那傢伙都是站在你的車窗旁邊，一直都在對你說這話，當時我就有一種擺脫干係鬆了口氣的感覺，可現在想起來，我們倆完全就不被重視。」
「喂，你……」
張小灑點了點頭，靠在車上，用袖子蹭了蹭車窗。
「別想了。」
見我沒有回答，張小灑尷尬地看著我笑了兩聲。
我慘笑了一聲，他奇怪地看著我：「你笑什麼？」
「抱歉，我又讓你遷就我了。」
張小灑也跟著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怎麼從張小灑的身體里……」
這個問題我沒辦法回答他，誰知道輪迴里的事情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別說是他的輪迴了，就連我的輪迴中，我都分辨不清楚。
這個事情我強調過好幾次了，不知道他們到底相信我多少，每次都要我再在這個事情上再次強調。
薇薇點了點頭：「早點回來。」
「說明那傢伙只能認出你。」
緊接著薇薇就把視線移到了我的身上，攸寧也看了過來，然後他們四個全都看向我，讓我渾身有點不自在。
「你是那個傢伙……」
然後攸寧繼續說道：「也就是說，那傢伙是衝著你來的。」
然後我就徑直到了停車場，在看到以前的那輛車之後，張小灑有些懷念，用一隻手摸著車身，就像是見到了年幼https://m.hetubook.com.com時候最愛惜的玩具。
在電梯行進過程中，我把下午遇到那個傢伙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張小灑長長出了口氣，鼻子在袖子上聞了聞，一臉嫌棄地樣子：「真難聞。」
當時因為不知道對方的來歷，擔心有危險，這才把對方提出的要求全部都給拒絕了。
對，這件事兒我怎麼給忽略了呢。
說完，他別有深意地看著我，揚起了嘴角。
「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我和陸禎在這裏也是死了的，他在兩年前死的，而我是在一年半之前。」
見張小灑晃悠肩膀的樣子，就不像是他的動作，而且之前他不是聞不到身上的氣味兒，怎麼這回一臉嫌棄了？
不過緊接著薇薇就說道：「我說這個事情不是說馬後炮，而是說明在他認不出我們的前提下，卻能夠認出你，而且是專門找到你。」
「你……」我驚訝地看著他。
「那我去了……」
我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誰？！」
「對，薇薇一直讓朋友照顧這輛車，好像是一直由南南來打理的吧，她你還記得吧？」
「你們這麼看著我幹什麼啊？」我感覺有點頭皮發麻。
「那你也死了啊，為什麼只有你一點事情都沒有，好端端的。」
不過張小灑抬頭看著停車場的天花板，嘆了口氣，重新看向我的時候，一臉無奈地說道：「如果讓我回到當時，我可能還是會那麼做。」
「沒問題。」陸ｗwｗ.hetｕｂook.ｃｏｍ.ｃom禎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這車竟然是之前我開的那輛……」張小灑驚訝地看著車身。
薇薇緊盯著我，似乎是打量了我一下才說道：「下午那個傢伙好像是衝著你來的。」
「我也在輪迴里過。」
我點了點頭：「那我去外面轉一圈，看能不能碰到那個傢伙，也許那傢伙在追不到我們之後，還會在周圍遊盪。」
聽她這麼一說，似乎還真的是這樣，可我也一臉迷茫地說道：「那這又能怎麼樣呢？」
一直到說完，張小灑就詫異地看著我：「沒了？」
「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麼。」
「有什麼不一樣的？」
「可能那是我潛意識裡的東西吧，畢竟南南跟薇薇走的很近，我們兩個人有的時候說話也沒遮攔……」
我點頭。
看著攸寧認真的樣子，我愣住了。
可能因為皮下的福爾馬林液也蒸發了不少，手已經乾癟了，看起來攥拳頭走有些困難了。
「那種一直在迷宮裡走不出去，無數次重新來過，又在一次次更加接近真實的輪迴里有氧的感覺，你根本不懂。」
「我死了，而你和陸禎還好好的站在這裏！」張小灑扯著脖子沖我大聲喊道，回聲在整個停車場里盪著。
「嗯，沒有了，撞了人之後再回來這裏，也沒有再見到那個人。」我點了點頭，不過感覺張小灑的眼神中似乎有著某種期待。
「你說的也對。」薇薇點了點頭。
「都是真的。」
ｈtｔps://ｗwｗ•hｅtubｏｏk.ｃoｍ.com「現在看來是這樣的。」薇薇也是一臉無奈。
「應該是這樣，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他四下看了一圈，用手重重拍了幾下這輛車：「下午才還用這車撞人，這會兒就不記得了？」
我點了點頭，看著坐在床上的陸禎：「要是你手腳沒事兒的話，她們兩個就交給你了，在我們回來之前。」
可每當我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好像總是能提前避開我的視線，看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在盯著我的。
現在我心裏都是疑問，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可他卻只是笑著說道：「與其說你在找我，不如說是我把你故意帶到這裏來的。」
「但你說不可能分辨，那下午在停車創的那個跟陸禎一模一樣的人，是怎麼找到我們的？」薇薇突然開口說道。
「那也不代表你的意識……」
說完這些，屋子裡面一下子安靜了，氣氛顯得有些詭異，而且我能察覺到他們都有意無意在看我。
說起南南這個人，張小灑只是愣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神色，只是點了點頭，說道：「記得啊，薇薇的閨蜜嘛，在輪迴里還經歷不少跟她的荒唐事，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但那些都不是真的。」
「對吧？」張小灑猶疑地看著我，眼神一下子變得不確定起來。
「總好過我吧。」張小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你沒事吧？」
說完，張小灑就轉身走向我這邊，一臉堅定地經過我身邊，然後說道：「走ｗｗｗ•ｈetubｏｏｋ.ｃoｍ.ｃom吧。」
張小灑一口咬定地說道：「不，你根本不懂！」
我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正打算要通知薇薇的時候，就見張小灑的臉抽出了一下，然後瞳孔就開始收縮，視線定格在了我身上。
我看了一眼他身後的薇薇，搖了搖頭：「你剛和薇薇見面沒多久，你們兩個還是多待一會兒吧，誰知道你還能在這裏停留多久。」
「咱們兩個不一樣……」
張小灑慘笑了一聲：「恐怕我在這裏也待不了多長時間了，我這幅身體沒有了福爾馬林液防腐，已經開始僵硬了。」
「對，你下來不就是要找我么，現在我出來了。」
「為什麼這麼說？」
「你去吧。」薇薇抿著嘴，似乎是在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就在我要出門的時候，張小灑突然走過來說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呼——
「說什麼呢，我都習慣了，每次你加班我都自己睡覺，哪次不是我遷就你……」
在我說的時候，我就發現張小灑一直抿著嘴沒有說話，神情也很古怪，但他沒有說的意思，我也就沒問。
「沒事。」他鎮定地看著我，然後又說道：「你說說下午你們遇到的那個傢伙吧。」
我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無奈地說道：「看樣子我真應該在當時就聽聽那個傢伙會說些什麼。」
糟了，一點反應都沒有了。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大腦缺少了一部分，裏面有一半是填充物，相比陸禎只是毀容要好一點，我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ｍ.hｅtｕｂｏｏｋ•com•ｃoｍ。」
「不是好像，是肯定。」攸寧幾乎是篤定地說道。
「又見面了。」張小灑抬頭髮現了我，臉上一點意外都沒有。
我趕緊走過去，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電梯里，張小灑咳嗽了一下，雖然看不出臉色，但能感覺狀態似乎沒有剛才那麼好了。
「是啊，在輪迴里最折磨人了。」
看到他這個小動作，我忍不住笑了一聲：「你擔心有手印啊？」
張小灑無奈地靠在車上：「我當時都快瘋了，那種煎熬我感覺我實在熬不過來了，這才對你和陸禎起了歹意。」
我攤開手說道：「當時的那種情況，你們兩個也嚇壞了，我是不可能答應那種單獨聊聊的請求的吧。」
話還沒說完，張小灑就突然低下了頭，等他抬起頭來的時候，整個人一臉木訥，目光獃滯，活脫脫一個泛亞大廈里的假人的樣子。
「我懂。」
「你想說，還有辦法能夠分辨出來的？」
「你一個人去？」張小灑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怔了一下，我才點了點頭：「可以理解。」
張小灑不可思議地看著我：「這麼說來，你在純白色屋子裡跟我們說的事情都是……」
「那傢伙還說找你有事情談，這就更明顯了，是專門衝著你來的。」薇薇也摸著下巴在旁邊補了一句。
攸寧也一臉奇怪：「是啊，但他似乎並沒有認出我，還只是用猜得來猜測我的身份。」
張小灑回頭看了一眼薇薇，有些留戀，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說道：「我覺得我還有希望，我要爭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