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亮微微一笑，「他應該是神秘人最親近的人了，可人家還是不信任他，在他身邊安插了一個任勇。」
「一，方九勝留下的巨款，我全獻給了他。」
「官道？」
「你現在在建設局幹得不錯，你走在一條正確的路上。」
「很多時候，他都是以神秘人的代表出現，但我們就是不知道他是誰，在陳青龍的團伙里，其他人的身份都是公開的，只有我和他是矇著臉的，而且他的確是個變聲高手，說話不多，一說話就是裝，我只能確定他是公安系統里的人，好幾次我想跟蹤他，但都沒有成功，後來我發現，陳青龍也在調查他，我這才放棄了。」
張昭點了點頭，「那是肯定的，但我有三個殺手鐧，他不相信也得相信。」
「還有，方瑋臨死前跟你說了什麼？」
「張昭，我也是。」
兩個女護士帶上門出去了。
向天亮也沉默了。
張昭道：「秘密訓練三個月，然後，然後就讓我犯錯誤。」
「沒有。」
沒等他合上眼，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肖劍南和邵三河均是一怔，若有所悟。
張昭點了點頭。
「三，陳青龍始終認為，那小傢伙就是他的親生兒子，而我是負責保護小傢伙的。」
肖劍南和邵三河同時點著頭，說話也是異口同聲。
「當然，不止是懷疑，而是嚴重懷疑，那時候，才是我七年來最危險的時刻。」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七年的狼窩生涯，他身心疲憊，再也回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過去了。
「嗯？」
「他們怎麼安排你的？」向天亮問道。
病床前坐著的是張昭。
「你，收養了方瑋的孩子？」
向天亮笑著罵道：
都坐在輪椅上，由護士推進來的。
張昭笑道：「首先得益於方瑋的信任，那段時間，她讓我負責保護她的兒子。」
張昭搖著頭道：「我最大的遺憾，就是一直沒有確認蜘蛛是誰，不然的話，早就可以收網了。」
張昭說道：「外貿部有我一個同學，他邀請我去外貿部工作，一個新部門，外貿部駐西歐聯絡處，已經辦好手續了，我擔任副處長，明天飛京城，後天飛巴黎。」
「處出感情來了？」向天亮微笑。
住院部某特護病房。
「二，方瑋對我的絕對信任，而陳青龍是把方瑋當寶貝供著的。」
向天亮又笑了起來，「我深表贊同。」
張昭說：「我辦了件私事，不然早走了。」
「他們的故事，比方說怎麼發生的，你一點都不知道？」
「那倒是，英雄死在娘們手上，符合客觀規律。」
「我很快就發現，方瑋更可怕，更有價值，所以才自編自演了捨命救孩子的一幕。」
「祝你早日康復。」
「比方說你。」
「我和小傢伙處了兩年了，我喜歡他……當初為了接近方瑋，我們設了一個局，派人擄了小傢伙，然後我救了他，為此，我不惜自斷一腿……後來，方瑋確實也救過我，我被hｔtｐs://ｍ.hetｕboｏk•ｃoｍ•com十幾個傢伙圍住，彈盡糧絕，沒有她，四年前我就該沒命了……我欠她一條命啊。」
「哦，三個殺手鐧？」
是肖劍南和邵三河。
輕嘆一聲，滿含感慨，「七年，非人非鬼，與狼共舞，整整七年零三個月又二十一天，我也該好好息幾天了。」
張昭沉默了一下。
「然後呢？」
「我想，陳青龍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吧？」
向天亮道：「那怎麼又轉向了方瑋呢？」
張昭點了點頭，「是的。」
張昭也聳著雙肩，「因此，因此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信任。」
張昭苦笑著，「你可能想象不到，當初我只是一名文員，選上我，有兩個因素，清河沒有人認識我，廳里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
「何以見得？」
張昭笑道：「你比我強，我深陷其中，而你只是個臨時工。」
張昭笑了笑，「這世上有絕對的信任嗎？」
「呵呵，沒有嗎？」
向天亮笑道：「為此，你一定助紂為虐，干過不少壞事。」
「對，一切就是這樣開始的……」
張昭伸出手，但馬上笑了。
這時，門外有人應道：
向天亮又問道：「可是，方九勝走私團伙一夜之間全軍覆沒，銷聲匿跡，而你一人全身而退，他們沒有懷疑你嗎？」
又笑了笑，向天亮問道：「我不明白，你既然跟在方瑋身邊，為什麼突然跑到方九勝那裡去了？據我所知，你在他那裡待了一年吧？」
「我想，還是由我m.hetubook.com.com
收養他比較合適……小傢伙挺有趣的。」
向天亮微笑著說道：「老肖，三河兄，我怎麼覺得，根本就沒有張昭這個人呢？」
向天亮笑而不語。
「於是，你因違反計劃生育政策，而被開除了。」
邵三河嘆了句，「沒有他，這會兒該給我們開追悼會嘍。」
「我同意。」
「嘿嘿，那還了得，這不砸你的金飯碗嗎？」
「當然是回廳里，但是，我辭職了。」
「絕對是。」
「向天亮，能有你這樣的生死朋友，是我張昭這輩子最大的榮幸。」
「我來告訴你們。」
清河市人民醫院。
「哈哈，神秘人、邱子立、陳青龍、鄭軍波、肖劍南，那都是你們清河響噹噹的人物啊。」
「他媽的，我們三個像被關了緊閉似的，找個人來問問，這外面到底怎麼樣了？」
「大巧若愚，他才是高手。」
「呵呵，這不能怪你，我也是一樣，懷疑過任何人，唯獨把他排除在外。」
「那是神秘人的指示，方九勝團伙也是在他的保護之下的，但他覺得方九勝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就派我過去，伺機消滅方九勝整個團伙，其實，方九勝早想脫離神秘人的控制，始終沒有完全信任，那天晚上要不是你和肖劍南及時出現，我早就玩完了。」
張昭站起身來，「唉，終於解脫了。」
張昭道：「那時發生了不少大事，邱子立死了，方瑋裝瘋賣傻，陳青龍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大，方瑋需要我幫她控制陳青龍，所以，就把我派到和-圖-書陳青龍那裡去了。」
「祝你一路順風。」
「我要走了。」
因為向天亮的雙手，都還纏著石膏和紗布。
「它行嗎？」向天亮調皮的一笑，抬了抬他那完好無損的左腿。
張昭意味深長的笑著。
「一個月前，你就該走了。」向天亮笑著。
「當初，你是怎麼栽進去的？」向天亮有些好奇。
張昭含笑道：「就這些？」
向天亮聳了聳肩，「好像是。」
「犯錯誤？」
「一家人都去？」
「是啊，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所在，消滅敵人不是我的工作，我只負責找出敵人，越高級越有價值。」
張昭也笑了，伸手在向天亮的左腿上拍了拍，凝視了幾秒鐘，揮揮手，轉身飄然而去。
「呵呵，女人么，就是有那麼一個弱點，相信了一個男人後，是很難改變的。」
「哦？」
向天亮躺在病床上，午睡剛醒。
一個月以後。
「怎麼，你認為她把陳青龍藏錢地點告訴我了嗎？」
「希望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
「呵呵，這禮物太大了。」
「她告訴我神秘人是誰，然後，希望我照顧她的兒子。」
「故事總會告一段落，生活卻必須繼續，所以，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忘掉過去，向天亮，你也這樣做吧。」
向天亮愣了好一會，才舒口氣，將自己的身體靠回到床頭。
稍稍沉默了一會，向天亮問道：「你剛來清河的時候，目標應該是邱子立吧？」
張昭的選擇是對的。
「去你的。」
「你一直不知道蜘蛛就是鄭軍波hｔtｐs://ｗｗｗ.ｈｅtubｏｏk•ｃｏm•ｃｏm？」
「沒錯，你果然聰明，當時省廳接到舉報，清河市工商局副局長邱子立有參与走私的重大嫌疑，我們的目標就是他。」
「對，根本就沒有張昭這個人。」
張昭點著頭道：「真犯錯誤……我老婆是省城郊區人，農村戶口，當時我們已有了一個女兒，讓我犯錯誤的事就是，讓我老婆懷孕，並把孩子生下來。」
「哦，你要去哪裡？」
「誰？」
想了想，向天亮道：「你是說方瑋更可怕，更有價值，那就是說，你發現了方瑋才是神秘人和邱子立之間的聯繫紐帶。」
「我？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
「張昭，我和三河還沒當面謝他呢。」
「哎，他走了？」肖劍南問道。
「還是你在地下說的那句話，世上本沒有絕對的好人，作為一個相對的好人，為了自保，為了任務，我有時候需要做些壞事。」
「張昭啊。」
點點頭表示理解，向天亮道：「你自己怎麼樣，沒事吧？」
「永遠的謎。」
向天亮嘆道：「方瑋，這娘們了不起啊，把男人耍得團團轉，就連肖劍南也著了她的道。」
「嗯，你是怎麼過來的？」
「明白了，謝謝。」
「當然，包括方瑋的兒子。」
向天亮好奇地問道：「那個小傢伙，真是，真是鄭軍波和方瑋生的？」
肖劍南瞪著向天亮，「你小子說話啊。」
張昭微笑著說：「可不是么，我老婆死活不肯，連哄帶騙的，還是把兒子生下來了。」
看著向天亮，張昭笑著問道：「邱子立的日記在你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