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龍點了點頭，「價值三千萬。」
「說得有些道理？臭小子，真沒良心，這是部長級的待遇，連我江雲龍都沒有資格享受啊。」
「我呸你個頭啊，余中豪，你拍著良心說說，老子浴血奮戰九死一生的時候，你他媽的在哪裡？你有資格來調查我嗎？」
江雲龍：「然後呢？」
余中豪道：「我是省公安廳任命的調查組成員，我怎麼沒有資格調查你？」
「哈哈，那就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吧。」
向天亮偷偷開眼，瞥了一下余中豪，這傢伙的屁股，只有半邊坐在床上，一定是傷口還沒好利索。
向天亮：「不為什麼，他有權選擇他的死法，而我尊重他的死法，我們在他的辦公室里，搜出了手槍和三種劇毒藥品，他早就做好了隨時自殺的準備。」
向天亮：「沒有。」
向天亮：「我和張昭一起去了市委大院，去找市委副書記張海峰。」
「你想做什麼？」
不過，沉默也是態度。
江雲龍一說粗話，讓大家都聽傻了，繼而陪著江雲龍一齊笑起來。
「領導，那我們？」
「余中豪，我告訴你，在這個案子里，凡是活著的人當中，你是最該接受調查的人，江廳長委託你幫助配合我開展工作，你只是幫助和配合，邵三河是你我認可的好兄弟，我當然會接受，因為我確實需要搭擋，可是，你他媽的不但親自摻和我的工作，還千方百計的把任勇派到我的身邊，更氣人的是，你還在我和三河的隱蔽m.hetubook.com.com地附近，專門設了一個點監視我們，最讓我們不能接受的是，你派來的任勇，卻是對方的卧底，就是這個任勇，在我們最危險的時候冒出來，如果沒有張昭，我、肖劍南和邵三河，我們三個人恐怕早就葬身於地下了……從這一點上來說，你有重大嫌疑，你得接受我們的調查，他媽的，你現在來調查我們，你有這個資格嗎？」
「可是，領導您這，這有點過了吧？」
向天亮：「是的。」
向天亮瞪了一眼，肖劍南哼了一聲，邵三河低下頭，裝作沒看見。
余中豪也很尷尬。
肖劍南大笑著道：「兄弟，說得好，打得更好。」
他還不至於面子這麼薄，問題是後面還跟著省公安廳調查組的三個人，還有走在最後的，是省公安廳廳長江雲龍。
邵三河看見余中豪，心中的感受也有兩樣，一是悶氣二是尷尬，有氣不能撒，只能悶在心裡，他也是堂堂五尺漢子，擱在過去，早就開罵撒野了，可現在拖家帶口，年近中年，氣比以前要少了，余中豪對他來說，高高在上，他惹不起，也惹不了，尷尬的是，他是余中豪親自點的將，現在倒好，案子辦完了，反過來還要接受調查，讓他情何以堪。
江雲龍：「他見到你們后，第一反應是什麼？」
向天亮：「我們進去后，他的秘書攔住我們，是我下令，命令張昭打暈了他的秘書，接著我們踹開了他的辦公室ｗww•ｈｅtubｏok•cｏm•ｃoｍ，看到我們手上的槍，和我們身上的血和傷，他似乎什麼都明白了，先愣了一下，馬上就淡淡的笑了，他說，你們不坐一下嗎，我說，不必了，他問，怎麼找到我的，我說，方瑋說的，他又笑著說，娘們啊，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江雲龍笑了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微型錄音機，朝著向天亮晃了晃。
「向天亮，我可以先問問你嗎？」
「領導，把我們三個封閉起來，外面崗哨林立，我們到底是什麼啊。」
向天亮又看著余中豪，似笑非笑地問道：「余中豪，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三看余中豪，向天亮手癢，他想揍他，負傷住院一個月來，他竟封鎖了病房，不許任何人探望。
余中豪悻悻的走了。
江雲龍：「向天亮，我問你，你們從地下死裡逃生出來以後，你又去了哪裡？」
江雲龍道：「一防陳青龍餘黨的報復，二防那些媒體朋友，三防某些人打你們的注意，為了這三防，你說有沒有必要派人來為你們把門呢？」
江雲龍起身笑道：「你們自由了。」
「余中豪，你他媽的啰嗦個屁，有話就說，就屁就放。」
向天亮：「我說，張海峰，你跟我們走吧，他說，憑什麼，就憑方瑋那娘們的一句話，我說，其人將死，其言也真，他笑著反而坐下了，說，你們沒有權利抓我，我說，方瑋還說了一句話，是托我帶給你的，他問，什麼話，我說，你在老家為hetubook.com.com父母翻修房子時，把這麼多年來弄到的錢全部變成金條，又把金條都砌進牆內，小心颱風刮來把牆都颳倒了。」
三不見。
向天亮忙不迭的點頭。
話音未落，向天亮那條完好無損的左腿，突然從被窩裡冒出來，一曲一伸，狠狠的踹在余中豪的屁股上。
江雲龍輕笑道：「這個不是什麼問題，余中豪沒有這個權利，是我親自下的命令，不信你們出去看看，都是我派來的人，他余中豪有權利調動我的人嗎？」
「外面正在經歷一場政治強颱風，你們三個不要出去，最好老實的待在這裏。」
「老子想揍你的屁股。」
余中豪走到病床前，剛坐下，向天亮趕緊閉上了眼睛。
微型錄音機開始了轉動。
江雲龍板起了臉，又擺起了手。
江雲龍：「你們沒有阻攔他？」
「臭小子，做夢去吧你。」江雲龍邊走邊道：
「那您打算，打算給我們多少獎勵，百分之五，還是百分之十？」向天亮涎起了臉。
向天亮不好意思地笑道：「領導，您，您這一客氣，不讓我無地自容么。」
向天亮：「沒有。」
余中豪咳嗽了一聲，終於開口了，「三位，正好你們都在，關於這個案子的有些情況，我們想找你們核實一下。」
江雲龍：「繼續說下去。」
江雲龍：「就方瑋的一句話？」
向天亮：「因為方瑋臨死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說，鄭軍波和任勇都是張海峰的人，張海峰就是神秘人。」
向天亮：「hetubook.com.com領導啊，別忘了他在外地工作了五年，他一推三不知，您找誰證明去？」
江雲龍：「他老家房子里的金條，不就是證據嗎？」
江雲龍背著手，進門后，就佔了病房裡唯一的凳子，面上沒什麼異樣的表情，看不出他內心的真實思想。
猝不及防的余中豪，慘叫一聲，踉蹌著撲倒在地板上。
向天亮：「對，他臉色一變，再也沒有說話，然後突然朝窗口跑去，從敞開著的窗口跳了下去。」
江雲龍：「嗯，你們去市委大院，聽說是帶著武器去的？」
「領導，您想問什麼？」
余中豪艱難的爬起來，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裏窩火，又不敢發作，只好轉身看著江雲龍。
病房內頓時肅然。
向天亮慢慢的坐起來，指著那三個陌生的人道：「你們三個，請先出去。」
江雲龍：「哼，抓起來先審后斃不是更好嗎？」
有江雲龍壓陣，向天亮和肖劍南可不敢造次，尤其是肖劍南，他還得繼續穿警服呢。
那三人似在猶豫，江雲龍擺擺手，那三人才離開了病房。
余中豪氣道：「向天亮，你注意你的態度啊。」
一看余中豪，向天亮就樂，他惦記者著他屁股上的槍傷，都說屁股上的傷最難好，這傢伙怎麼好得這麼快呢。
肖劍南看見余中豪，有兩種感覺，又氣又無奈，氣的是余中豪把他當成了與走私團伙有牽連的人，無奈的是他確實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光他家地板下那三張銀行存摺，就夠他解釋一陣子的。
向天亮樂道：ｈｅtuboｏｋ.com•cｏｍ「行行，我檢討，我道歉，算我狗咬呂洞賓，不識領導的好心。」
「現在可以問了嗎？」
向天亮：「然後我們直接去了張海峰的辦公室。」
「哎，那些金條，都，都取出來了嗎？」
江雲龍：「沒有其他的證據？」
江雲龍：「你們為什麼要去找他？」
江雲龍：「他無話可說了吧？」
江雲龍：「你們當時完全能攔住他的，據張昭報告，他要開槍打張海峰的腿，被你攔住了，我想知道為什麼？」
向天亮：「是的，我們把站崗的武警戰士揍暈了。」
江雲龍收起了笑容，「這個案子，引起了中央領導，還有部里和省里的高度重視，我們下面的談話，將會以內參的形式呈送有關領導，肖劍南，邵三河，作為此案的參与者，你們就參加旁聽吧。」
邵三河不表態，但一臉的憨笑，等於表明了他的態度。
二看余中豪，向天亮來氣，這傢伙搖身一變，竟成了專案組的頭頭，現在更厲害，省公安廳調查組的成員，負責對這個案子結案和調查核實。
江雲龍看著向天亮，「臭小子，現在可以說了吧？」
向天亮：「領導，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他手下的人，邱子立、方瑋、鄭軍波和任勇，只有這四個人，他們全死了，再沒有能證明他就是那個能呼風喚雨的神秘人，抓起來有用嗎？」
推門而進的，是市公安局副局長余中豪。
「噢……好像說得有些道理。」向天亮咧嘴樂了。
沉默了一會，江雲龍關掉微型錄音機，「今天就到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