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行長沒有你這麼小的弟弟。」
一看是向天亮，蔣玉瑛轉怒為喜，很快將他拉了進去。
「那我怎樣才能進去呢？」
不過，以往來找蔣玉瑛，那是貴賓待遇，暢通無阻，這回卻是被人擋了駕。
「對，老子找兒子，讓我來幫忙，我快變成建設局的警察了。」向天亮笑道。
「對，清河有幾個有名的老賴，洪小虎是其中一個，要不是他爸名叫洪成虎，早被人扔到海里喂鯊魚去了。」
蔣玉瑛道：「小向，查這些資料，只有檢察院和公安局才有權呀。」
蔣玉瑛終於開門了。
連軟的不行，就耍橫的賴的，向天亮拿起拳頭敲響了行長室的門。
蔣玉瑛笑道：「他公司沒錢，他個人帳上沒錢，但他實際上有錢。」
向天亮奇道：「臭娘們，你敢向我提條件？」
「嗯。」
「去你的。」蔣玉瑛嬌嗔一聲，臉都紅了，「人家這裏，這裏都是你的專用地了，哪還裝得下別人呀。」
楊力恆道：「洪小虎潛逃以前，把他第五建築公司的財務資料都銷毀了，但是，他手下的一名會計，以前和我有些交情，為了防止洪小虎將來把責任推到他身上，他悄悄的留了一手，暗中把所有賬目做了副本保存起來。」
一個小時后，從銀行微機上提取的資料，就到了向天亮的手上。
說著，向天亮從包里拿出楊力恆交給他的材料，遞到了蔣玉瑛的手裡。
「喲，洪小虎欠了不少債嗎？」
向天亮樂道和*圖*書：「有錢就好，有錢就好，我就怕他沒錢。」
「楊局長，以後就叫我小向吧，你要不嫌我小，我就叫你楊兄了。」
點了點頭，蘇和道：「很有道理，現在需要安定團結，不能輕易惹事，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不往槍口上撞。」
小丫頭臉上帶笑，原則性特強，讓向天亮無計可施。
「對啊，這是我的臨時差使。」向天亮點著頭。
「哎，我說蔣姐，你這裏怎麼也搞起封鎖來了？」
楊力恆把向天亮送到了車邊。
市發展銀行不愧名叫發展，兩個月沒來，都搬到嶄新的辦公樓里來了。
「我保證。」
「哎，我是蔣行長的弟弟啊。」
「蘇局，楊兄，改日我請兩位吃飯。」
建設局清河分局是蘇和的地盤，雖然蘇和退居二線當了局工會主席，但清河分局新的局長楊力恆，卻是他一手栽培的人。
「我是這樣想的，咱們清河市剛經歷了領導班子大換班，迫切需要安定的局面，這是大局，所以，這一次我們就不和他們計較了，為了顧全大局，咱們就算吃點虧，委曲求全，就都認了。」
別看楊力恆五大三粗，一付憨相，其實卻是大智若愚，年紀四十不到，恢復高考的第一年，他就以初中生的身份，硬是考上了東江大學建築系，讀了四年本科不算，還用兩年時間拿到了碩士學位，一口流利的英語，讓向天亮這個二吊子欽佩不已。
向天亮樂了，「他想領導我，我把他和-圖-書
扔馬路上了。」
蔣玉瑛笑著，拿上那份材料，扭著蠻腰出去了。
「呵呵，我就想來個突然襲擊，看看我的一畝三分地里，是不是被別人非法佔用了。」
「哦，這是什麼材料？」
向天亮心裏一涼，「那我找一個窮光蛋要什麼錢，我不成了傻瓜了嗎？」
蘇和問道：「小向，你是來問洪小虎的事吧？」
楊力恆點著頭道：「向主任，我也正有此意，要不是你去幫忙破案，我早就想請你出來聚聚了。」
向天亮把蔣玉瑛拉了起來。
蔣玉瑛嫣然一笑，「不見得。」
蘇和一聽，大笑不已，「扔得好，也就是你小向，有膽量有能耐治他。」
「廢話，老子是警察他爹，除了天和地，都歸我管著那。」
「蘇局，你怎麼也來了？」
「你是說保衛科的李根吧？」
向天亮看著楊力恆道：「蘇局這話精闢，我非常贊成。」
蔣玉瑛問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蘇和笑問道：「還有一個呢？」
「你說你說。」蔣玉瑛忙道。
「他媽的，不想找揍，就快給我查去。」
向天亮樂了，「反正那邊房子多得是，又不是我的，你想去住就住好了，不過有兩點要注意。」
「嘿嘿，就這事？」
「說來聽聽。」
辦公室里開著空調，向天亮走進去，一眼就看見蘇和也在。
蘇和擺擺手道：「力恆，正好小向也來了，你們親近親近，在建設局裡，你們要是不抱成團，不是被張行的明槍httｐs://m•ｈｅtｕboｏk.ｃｏｍ.cｏm幹掉，就是被陳文運和孫占祿的暗箭滅掉，馬虎不得喲。」
楊力恆憨憨的一笑，「蘇局，我當時想發言，真不是想檢討來著。」
「新成立的市發展銀行。」
「巧了，我也正是為了這個事情來的。」
小丫頭嚇得跳了起來。
行家入眼，一看便知，蔣玉瑛翻了翻，就明白了向天亮的用意。
蘇和聽得心裏一凜，小向不只是會打打殺殺，還會思考問題，立足建設局，放眼清河市，有這種戰略眼光，實在了不起。
他粗粗的看了一下，一個熟悉的名字，讓他吃了一驚。
楊力恆笑著說道：「一家公司在所有銀行都開帳戶，方便資金來往，也方便借錢嘛，市發展銀行雖然成立不到半年，但那是咱們市裡自己開設的商業銀行，半年來發展很快，洪小虎幾個月前，就把公司的錢轉到了市發展銀行。」
「我們行長很忙，要有預約才能見到。」
楊力恆忙著讓座，「蘇局比你向主任來早了一點點。」
「蘇局，我有一個想法，正要向你和楊兄請教。」
這不是蔣玉瑛當行長的銀行么，「楊兄，這怎麼回事？市三期舊房改造項目實施快一年半了，市發展銀行好像成立還不到半年，第五建築公司的帳戶，怎麼會開到市發展銀行去的？」
楊力恆笑道：「如此甚好。」
「我想，我想搬到你們那邊去住……」
蔣玉瑛的臉又紅了。
「是個老賴啊？」
向天亮問道：「哪家銀和-圖-書行？」
蘇和似乎余怒未消，瞪著楊力恆道：「你也是，要不是我拉著你，你是不是站起來檢討啊？」
向天亮勸道：「蘇局，你理他幹嘛，誰都知道張行想當著調查組的面推卸責任，可紅口白牙，他推得了嗎？」
「我們行長沒有你這麼大的外甥。」
蘇和道：「小向，昨天的會議，你沒聽出來嗎，張行的意思是，市三期舊房改造項目工程之所以出問題，是因為清河分局監管不力，他娘的放屁，當初是勞誠貴堅持讓建築處管的，跟清河分局有屁個關係啊。」
「小向，你的任務不是要追回洪小虎手上的錢嗎，這對你很有用。」
「亞娟姐同意，還有，別把自己的家給毀了。」
蔣玉瑛嘆了口氣，「還不是因為你們那個第五建築公司么。」
「什麼意思？」向天亮趕緊蹭到蔣玉瑛身上，雙手在大山深處積極討好起來。
蔣玉瑛低聲道：「又不是什麼大事，你急什麼呀。」
在鬥爭中進步，才是最痛快淋漓的。
玩笑過後，又親熱了一會，向天亮這才點上了一支煙。
向天亮收好材料，站起身來要走。
「太好了，我的任務是追錢，要錢不要人，只要錢追回來了，洪小虎就是跑到月亮上去，我也管不著。」
「你是來追款的？」
「對，我聽說讓這小子配合你，正想提醒你小心一點，他是洪副市長的人，連張行都要禮讓三分的。」
「可以這麼說，你手頭上的這份材料，僅僅是其中一部分，是關於m•hｅｔubook•cｏｍ•ｃom市三期舊房改造項目預付款，在第五建築公司帳上的去向和來往記錄。」
「那我有個條件。」
向天亮慢慢的笑了起來，「這就是說，洪小虎死定了。」
向天亮先瞅了蔣玉瑛一眼，又走到休息間，推開門看了看，才走回來坐到沙發上。
向天亮伸開巴掌，在蔣玉瑛的屁股上抽了一下。
「我是她外甥。」
見向天亮說得一本正經，蘇和忙收斂了笑臉，「小向，大家都是自己人，還客氣什麼。」
楊力恆也深表贊同，他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手寫材料，走過來遞給了向天亮。
向天亮想了好一會。
蔣玉瑛多了個秘書，年紀不大的丫頭片子，應該是大學里剛出來的，胸前還是一片開闊地，稚氣未脫。
蔣玉瑛苦笑道：「樓下有十幾個，被我們銀行保安攔住了，他們也是來查洪小虎的帳戶的。」
「行長，這人，這人不講理……」小丫頭一臉的委屈。
收穫不少，不但找到了洪小虎的重要線索，還和楊力恆開始建立同盟關係，前者是為公，後者去為私，對個人來說，私比公還要重要，人不為己，天洙地滅嘛。
「材料款、工程款、人工款，欠款貸款借款，洪小虎是欠了一屁股的債。」
「小向，你來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呀？」蔣玉瑛一邊關門一邊道。
「蔣姐，你幫我查查，洪小虎還有多少錢，他把錢轉到哪裡去了，或者說，轉到誰的戶頭上去了，那些替洪小虎保管錢的人都叫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