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萬里路
094 過客斷恩仇

林火想不明白,搖了搖頭。
林火將紀律扛回房間,便輕手輕腳合了房門。回想今日之日,只覺得心神難安。這江湖,何時變成這副模樣?
可他又想不明白。
眾人鬨笑。
兩人湊至一塊兒,姜杉飲了口酒,小聲說道:「那些花燭幫眾,可曾安排妥當?」
紀律趕緊抱拳,「謬讚,謬讚。」
不用眾人說話,紀律便接上話頭,「可不敢這麼說,我『花燭幫』只能算是蝦米角色,和會中各大門派相比,根本是不值一提。」
古語有云,「遊俠者,言必行,行必果,為守承諾,捐軀赴死,救人危難,不留其名。」
林火勉強扯出笑臉,「怎麼還不去睡?」
俠義何在?
那門人面露狐疑。
花袍點頭同意,「有個掩飾的身份,確實不錯。」
紀律接著說道:「但幫主說了,如此盛事,我『花燭幫』必須參加,為黃門主奪得武林盟主,搖旗吶喊!」
既然紀律都這般說了,林火也不再勸說,眾人決定快些啟程,否則誤了時間,那才是讓人笑掉大牙。
紀律點頭稱是,領著眾人,入得門中。將騎乘拴于院內,步行走向石窟。
只要身懷正氣,人人皆可為俠!
行到大門,七武門人前來接待。那人一眼見到紀律,立馬迎了上來,「『花燭幫』大和_圖_書駕光臨!此次昂山盛會,真是蓬蓽生輝啊!」
紀律還沒反應過來,指著自己,迷茫道:「我?」
他林火,雖只是一介布衣,卻願為這「俠」字,扶正脊背!
脊樑何在?
呂烽撓了撓頭,緩緩說道:「你定然知道古語有言,『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可你知道,俠犯何禁?」
就在此時,眾人看到一隊板車,推著麻袋朝另一條山道行去。
花袍盯著那些板車,拉住紀律,「那些板車,要去哪裡?」
林火立刻反應過來,愣在原地,尷尬無比。
姜杉與山師陰落在最後。
林火誇讚紀律,「膽量不錯。」
林火,呂烽與楓叔先行出門,準備車馬。
一行人上得馬車,打著「花燭幫」的旗號,出得城外,朝昂山行去。
「啊?」林火一臉疑惑。
被呂烽這麼一說,林火倒是有些尷尬,急忙起身,「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
第二日,昂山武林大會正日。
倒是一眼就能分出高下。
林火皺了皺眉,「何必讓紀律同我們一道赴險。」
呂烽面上表情,似是哭笑不得,「紅袍兒說你傻,我現在是真信了。」
山師陰同樣點頭,看向一邊走神的紀律,「那麼紀律小哥,可得和我們一起行動。」
m•hetubook•com.com這件事,我們決不能袖手旁觀!」林火咬牙,再次堅定決心,心中定了一個計劃。
這是炎黃子孫骨子裡的驕傲,薪火相傳,時代不熄。
呂烽嘆了口氣,推開房門,「我倆一個房間啊?你要跑去哪睡?」
一路行來,紀律便將這大會情況,簡單說明。聽紀律所言,這昂山武林大會,由當地名門「七武門」舉辦,選址便在這昂山石窟。此次盛會,將昂山地界內,大大小小上百門派,統統聚集一處。
姜杉點了點頭,望向林火遠去背影,「你怎麼和林子說的?」
赴昂山,登大道。
聽得此言,那門人露出笑顏,「可別如此說,人人皆有機會奪得盟主,張幫主不來,實在可惜。這樣吧。」他側身讓開道路,「你們先入窟中,休整一番,靜候大會開始。」
山師陰無奈扶額,「我還想說,你居然變聰明了,原來只是腦袋發熱。」
門主黃恩,方才三十余歲,正當壯年,確有人傑之姿。
清晨,林火將大家聚集一道,他將自己的想法,告知眾人,「我們可以打著『花燭幫』的旗號,參加昂山大會。」
「和往常一樣。」山師陰挑了挑眉,說得輕描淡寫,「他這傻子,隨便扯幾個謊,便信了。」
呂烽抬頭望向天空,「和圖書皆因布衣之怒,伏屍二人,血濺五步,然天下素縞。專諸刺王僚,聶政刺韓傀,要離刺慶忌。一命換一命,庶民與天子同價。哪朝帝王能受此辱?哪位君主甘心束手?」
說到「七武門」,倒是近幾年來,新崛起的門派。門中有「掌,拳,腿,指,刀,劍,鏢」七套絕學。故而稱為「七武」。
呂烽靠著長棍,抬眼看來,「你有心事?」
不是名門正派,就不可為俠?
一夜無話。
普天之下,處處皆有不平之事,若正義不得伸張,誰不盼望俠客從天而降?
林火啞口無言。
何故?
不多時,便已能見到山坡之上景物,彩旗獵獵,道中人流如織。
呂烽哈哈大笑,隨他進入房中。
混在人流中,又前行不少,便能見到會場所在。
那人拍著紀律肩膀,瞥了林火一行,仍舊笑道:「紀賢弟,怎麼不見張幫主和袁副幫主?」
聽這解釋,花袍依舊眉頭緊皺。
小門派人少而雜,穿著各異,分團混散。至於稍有規模的門派,便能統一服飾。
呂烽扭過頭來,看著林火側臉,「這才是我認識的林火。」
並非如此!
林火慢慢走了過去,靠著房門,坐在呂烽身側,「我有些想不明白,為何燕王要對江湖人下此狠手?」
紅袍兒微微一笑,「你還不放心我和圖書?」
建一柵欄圍繞,開一大門,門外已有七武門人迎賓,他們身著灰色武服,腰系七彩腰繩,倒是極為醒目。而參會者,便從門中魚貫而入。聽紀律介紹,此處只是迎賓門,真正會場,在那石窟之中。
呂烽盤腿坐下,「和我說說。」
晃了晃腦袋,林火轉過回到內院,卻看到呂烽倚著房門,尚未休息。
紀律撓了撓頭,「應是山中后廚,這大會一完,還得大宴一場。」
臉上發燙。
山師陰隱去笑容,「若是我們能活著回來,這些幫眾自然平安無事,交由紀律處置。若是我們不能活下來……」
不懂半點武功,就不能行俠仗義?
紀律苦笑,「你可別埋汰我了,背後都是冷汗。」
七武門人笑臉相迎,「不愧是歷史悠久的百年宗門,如此虛懷若谷,實乃我江湖人士楷模。」
林火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
遠遠望去,那黝黑洞穴,如同一張血盆大口,通向幽深未知。
花袍跨出院外,「他們就給我們陪葬。」
姜杉點了點頭,「他做大俠,這些陰暗勾當,我們來做就行。」
林火不免將這些門派,與上至宗相互比較。確實無一門一派,能和上至宗相提並論。即便服飾一致,也是質量平平。先不論門人心性,光是氣質,這些昂山群雄,便和上至宗門人和-圖-書天差地別。
說罷就要離開,卻被呂烽拉住手腕。
為的,便是選出一個昂山武林盟主,從今以後號令昂山群雄。昂山武林紛亂多年,此次武林大會,可謂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盛事。
林火臉上一紅,趕緊推開房門,「少說廢話,快點去休息!」
山師陰看了片刻,低聲說道:「這些板車,有問題!」
老爺子曾經說過,「俠,人為脊骨。」
若面對人處險境,惡霸欺凌,弱小蒙屈,卻袖手旁觀!
俠,便真的全無存在之理?
林火愕然,卻又有些明白。對國君而言,狂儒,俠士,便是社稷禍亂之源。若不能拉攏御使,那就格殺勿論。
如何回答,姜杉早已教過紀律,他趕緊照本宣科,「幫主與副幫主卧病在床,只怕是來不了了。」
呂烽挑了挑眉,拍了拍自己腦袋,「這倒是我的不是,難道你要去找南柯?」
他不給林火還嘴機會,接著說道:「這昂山地界,必定有人識得『花燭幫』幫眾。可我們全是外人,對『花燭幫』的事物,更是一概不知,若是沒有紀律,隨便哪個熟人就能拆穿我們,只會讓人徒增猜忌。」
紀律倒是並不在意,「我沒有關係,你們能救我性命,若這點危險我都不願承擔,那還算是什麼男人。況且,我熟悉昂山地形,帶上我能省去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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