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塞縱馬
179 塞北冀國雲起

卻是守孝武夢。
太史殊拍了拍他,「也別那麼古板,這公主泡茶,只怕是誰都沒有喝過,還不好好享受。」
領隊上下打量兩人,單手拇指食指中指摩挲,「我這商隊,人人皆是花名在冊,這個……」
孟純垂首,無言以對。
貨物檢查很快結束,不多時,邊境甲士將商隊眾人叫到一處,手持花名冊,一一查對。
聽到林火名字,武夢身形微微一僵。
「那等他變好,再告訴他。」山師陰舉杯飲茶,「也不知要等多久。」
山師陰搖了搖頭,「姜杉對我說過,武莫生性涼薄。」
山師陰指著孟然之,「我倆就是誘餌。」
林火瞪他一眼,「酒鬼還真說的沒錯,你就不懂智取二字。等你真去統兵打仗,難道還只知道橫衝直撞?」
「未來之事,未來再說。」孟然之見氣氛沉默,立即將話題轉回正軌,「我們先來說說眼前。」
武夢並不在意,「你們皆在為我大燕出謀劃策,甚至差點命留當場,我又怎能擺架子。再說了,各位都是師兄,我這師妹沏壺茶,也不算過分吧。」
「是啊是啊。」山師陰咳了兩聲,「你那一刀,砍得可是不輕。要不是我早有提防,還不得真去見hetubook•com•com了閻王?」
領隊回過頭去,便見到兩張陌生面容出現在面前,「你們是?」領隊戒備道。這眼看就要過關,他可不想節外生枝。
武夢默默點頭,她自然明白,一個燕王虛名已然差點將武莫壓垮,若是將這計策告知與他知曉,還不知會怎樣。
呂烽撇了撇嘴,「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那時候自然不同,我就是見不得這些私下交易。就如同戰場之上,軍人非是死於沙場,而是死於自家人之手,那才叫人唏噓。」
領隊皺眉,「過關?」
「這位領隊。」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一隊商旅正要越邊,車上貨品一一檢閱。
院中無聲。
幾人是為大燕?
他拿起茶盞,端詳片刻,幽幽說道:「只怕這茶,就連林子也不曾喝過。」
兩人交頭接耳,而查詢甲士目光,始終定格林火不放。
紅袍兒回道:「茶是不錯,不過,我們聚集在此,可不是為飲茶而來。」
太史殊微微一笑,「朝堂旋渦,卻是比天下任何大陣,都要難解。」
眾人循聲望去,正見到一襲素衣,端茶出屋。
在孟純目瞪口呆之中,孟然之拍了拍他肩膀,「還不把門關和圖書上?」
「怎麼回事?」孟然之看著孟純疑惑模樣,哈哈大笑,「這就是個局。」
呂烽這才閉口不言。
白澤搖頭微笑。
武夢微微一笑,將茶盞放到院中石桌之上,為他們一一斟茶。
林火點頭,呂烽卻是有些不耐。
白澤贊同,「姜杉不在,我們只能靠自己。紅袍兒,你伴他身邊,危機重重。」
五人圍桌而坐,孟然之問道:「人熊那邊,情況如何?」
孟然之微微一笑,「獵物,自然是人熊和那九嬰。」他臉上笑意發寒,「若是能貼上黑一門,那是再好不過。」
孟然之嘆了口氣,「答案,你這做姐姐的,自然比我們清楚。」
孟純立即會意,「我去大門守著。」說罷,立即轉身出門。
卻有另外一個清脆聲音,從內屋傳來,「飯要一口一口吃,這三個都是龐然大物,我們區區幾人,又怎能與其為敵?一切還得小心謹慎,不容半點差錯。」
而這兩人,正是林火與呂烽。
「並非如此。」武夢急道:「莫兒只是有些紈絝脾氣,將來定會變好。」
孟純面上稍有怒色,「如此計劃,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對這話題,太史殊飲茶不語。
白澤與太史殊就在她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後,白澤自責道:「這端茶送水之事,又怎能讓公主來做。」
另一甲士快步行來。
領隊雙眼一眯,收下銀票微微笑道:「犬子,定然會喜歡這禮物。我突然想起來,名冊上似乎有兩人身體不適,無法隨行,正好讓兩位公子遇上了,也是緣分,也是緣分啊。」
屋中,只留白澤,太史殊,山師陰,孟然之,還有武夢。
「讓他們自相殘殺。」山師陰將茶盞放在桌上,眼中閃過寒芒,「一網打盡,片甲不留。」
燕冀邊境。
呂烽低聲說道:「以我倆本事,沖關過去便是,哪有這麼麻煩。」
山師陰與太史殊對視一眼,黑衣舉起茶杯輕嘖一口,「確實好茶。」
「還算不差。」山師陰指著身上繃帶,「這傷葯還是他親手為我換上,籠絡下屬這一套,他可是箇中高手,若非我心志堅定,這就投敵叛變啦。可惜,我並不想做他副手。」
林火舉起手掌,這是領隊給他假名。
孟純腦中混沌,下意識地合上門扉,卻又驚道:「然之,你們方才還在廝殺。他這就……」
林火曾為貧民,自然明白道道,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已經折成小船模樣,「我見貴公子甚為喜歡和_圖_書,正想送件禮物呢。」
武夢起身一拜,「我先替大燕,謝過各位大義。」
武夢就要反駁,卻被孟然之按住,「山師陰說的沒錯,莫兒畢竟年少。我等分別潛伏在人熊與九嬰身邊,為獲取信任,必定會做出一些事情違背於他。他若知道真相,真能自然演繹?」
「沒有問題。我自有分寸。」山師陰看向孟然之,「孟公子這邊又如何,我那叔叔,可不好對付。」
太史殊點了點頭,「人熊其人,心性深沉,你在他身邊,可得多加小心。若是姜師弟在這,那分析起來,應該更為透徹。」
林火撓著頭,「我們想請領隊幫忙。」說著瞥了眼關卡。
孟然之行到桌邊坐下。
武夢怒道:「自然是我弟弟。」
那查詢甲士看了林火一眼,翻到花名冊下一頁。可他手掌一顫,又抬起頭來端詳林火。看了片刻,他突然合起花名冊,伸手召喚。
他揮一揮手,唐楓領著瘋貓,躍出院外。
武夢擺弄著桌上茶具,插嘴道:「我們此事,真不要與大王說?」
林火嘆了口氣,伸手按住劍柄。
商隊領隊,靠在板車上靜靜抽著旱煙,一邊逗著襁褓之中獨子,一吸一呼,煙雲滾動,分不清是霧是煙。
「好了,我的https://m.hetubook.com•com大將軍,惡人是我來做,你就別放心上了。」林火也是無奈。
「李明!」
孟純撓著後腦。「獵物是誰?」
說罷,便轉身離開。
「小心駛得萬年船。」白澤安慰道:「等事成之後,我們再向燕王負荊請罪不遲。」
孟然之微微一笑,「那個老滑頭,與我飲酒一夜,除了口頭同盟,半點口風也不外露。幸好有這一出苦肉計,為我倆打入他們內部,算是開了個好頭。後續如何,還得再看。」
「大王?」山師陰抿唇道,「哪個大王?」
不看王都風雲暗涌,先將目光奔向北方雪落。
孟然之點了點頭,又看向山師陰,「你我繼續在兩邊潛伏,儘快獲得雙方信任,然後……」
武夢沉默。
林火回報笑意,用手肘捅了捅呂烽,面上甚是得意。
白澤拱手,「定不負所望。」
孟純這才發現山師陰一臉蒼白,卻越發迷糊,「然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指著白澤與太史殊,「我會將二位先生安插|進入朝堂,如何在文武百官之中立足,還得看二位先生本事。」
眾人點頭,「是該如此。」
只有他們自己,心知肚明。
山師陰撩開衣襟,露出內里染血紗布,「若先告訴你,你這一刀,便砍得這般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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