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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斷壁殘詩刻昔年

白潤不為所動,繼續說道:「古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憑吳國一國之力,根本不可能跨過龍江襲擊我大燕。大王,小不忍則亂大謀,燕國百姓……燕國百姓折騰不起了啊。」
「臣怕臣一人力有不逮。」孟然之看著身邊山師陰,「臣要山師通政使同行。」
那官員立即拱手,還未說話。卻有另外一人持牌出列,「臣願往。」
兩人相視大笑,笑聲只把殿中嘈雜壓了下去。
那官員立即說道:「只要從朝中派出一名重臣前去監軍,事情便迎刃而解。」
一邊說著,武莫已經將目光投向孟然之,「只是,孤還有一事心存疑惑。」他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銅人軍畢竟戴罪在身,若是讓他們自行其是,是否不太好?」
卻聽到山師陰拱手說道:「臣願往!」既然劃出道來,山師陰也絕不會退縮。
那官員立即出聲說道:「此事甚為簡單!臣有一計,願為大王分憂!」
孟然之站在群臣之中略微皺眉,立即給側後方的白潤使了個眼色。
身為武官卻混了個文職的孟純已然看不下去,他www.hetubook.com.com這暴脾氣就要張口罵人,卻被太史殊一把拽住。太史殊低聲說著,「此時再出頭,那便是忤逆聖言。」
山師陰立即持朝牌出陣,對白潤說道:「白尚書說的沒錯,燕國北境百姓,確實已經經不起再次動蕩,但是白尚書似乎忘了,我大燕南部正有一支強軍,枕戈以待。」
武莫喜形於色,揮手說道:「講!」
山師陰還以微笑,「戰場艱險,禺山候同樣需要小心謹慎才是。」
眾人定睛望去,正是太史殊。
孟然之,白潤,太史殊思索著武莫話中意思。
武莫點了點頭,「愛卿說的有禮,卻不知道這個人選,愛卿可有推薦?」
山師陰確實朝著身後一人,偷偷做了個手勢。
山師陰眯眼笑著,對孟然之輕聲說道:「你不提,我也是要隨你去的。」
武莫冷冷一哼,「天下人皆是豺狼,不是吃人便是被吃,若不亮出獠牙,天下人只當我燕國成了軟柿子,他們更要落井下石!以孤之見,唯有斷了他們的念頭,才能聽從愛卿的『休養生息,厚積薄發和圖書』。」
山師陰立即拱手,「臣心中有一最佳人選。」
白潤只當已將武莫說服,他卻是沒看到,武莫朝著山師陰方向使了個眼色。
武莫看了山師陰一眼,山師陰立即上前,「太史大人剛正不阿,賞罰分明,自然是極好的人選,但是太史大人,如今是大理寺卿,總領全國司法重任,可不能說走就走。」
武莫看著孟然之,面上滿是笑意,「看來禺山候,是眾望所歸啊。」
白潤則是上前一步,繼續朗聲說道:「我國連年征戰,先有雁門先王與狄國血戰,後有岳山封禪蒙難,再有北方諸國混戰。多年戰亂,百姓已經受盡磨難。如今土地荒蕪無人耕種,北境之地十室九空,大王更是初登大寶,正是休養生息厚積薄發之時,實在不該再起刀兵。」
武莫點頭說道:「禺山候儘管提。」
武莫卻是搖了搖頭,「孤了解太史愛卿忠君愛國之意,不過愛卿確實不是最好的人選。」他又望向山師陰,「山師愛卿既然你說太史愛卿不適合,那你心中可有別的推薦?」
白潤雙眼一眯,「山師通政使,說hetubook.com.com的可是銅人軍?」
白潤點了點頭,持著朝牌走將出來,「大王,切不可意氣用事。」
孟然之同樣微笑,低聲對山師陰說道:「戰場艱險,通政使書生文弱,可要當心流矢意外。」
說話間,孟然之已經走出列外,立在山師陰身側,拱手說道:「大王盛情,臣自然願往。」
「正是!」山師陰微笑說道:「此次圍捕逆黨,薛富貴擅離職守,原本就有過失。燕國被辱,既然不能興師動眾,又不能不管不顧,那麼正好讓銅人軍戴罪立功,豈不是一舉多得?」
孟純急得將太史殊甩開,「那怎麼辦?就讓他們這麼坑害然之?」
可任誰都能看出,雙方對視眼中,唯有冰冷。
孟然之,白潤對視一眼,皆是心中一沉。他們自然明白這是一場早就演練過的戲,目標不言而喻,便是針對孟然之。
「好!」武莫用手拍著王座把手,龍顏大悅。
他突然想起山師陰最近不斷與朝中百官走動的傳聞,原來是用在此地。
話音剛落,文武百官之中,立即有人持朝牌而出,高呼,「複議!」
那邊武莫已經和*圖*書撫掌而起,欣喜說道:「山師愛卿此計甚好,薛將軍執掌天下強軍銅人軍,那些吳國狗賊定然不是他的對手。想來,若是薛將軍出手,定然能夠速戰速決,對於國力也不會有太多消耗。」
太史殊微微一笑,「若是大王需要,臣在哪裡都會鞠躬盡瘁。」
「不過!」孟然之又開口說話,「臣還有一個請求。」
孟然之環顧四周,面色一沉。
昔年同進退,今朝各紛飛。
「啪」的一聲,一份奏摺重重甩落地上,滑出丈許。
武莫哈哈大笑,「山師愛卿所言極是。」他直勾勾地望著孟然之,卻對文武百官問話,「諸位愛卿,以為禺山候如何?」
他自立起身,伸手指著地上奏章,「一個柳鳳泊,一個林火,現在還有孤的姐姐!他們把自己當做了什麼東西?又把大燕,把本王,當做什麼?」
山師陰轉身朝向孟然之,「這朝堂之上,論威望,論本領,論德行沒有人比禺山候更好的人選了。」
孟然之微微垂下眼瞼,並未與武莫對視。
武莫嘴角笑容一僵。
文武左右皆是垂下面孔,手持朝牌,稍稍躬起身子。
m•hetubook•com•com朝中一片嘩然。
武莫有意無意瞥了孟然之一眼,笑道:「快講來讓孤聽聽。」
武莫咬緊牙關,面色發黑地側身坐回王座。
武莫還覺氣不過,豁然拔出腰間佩劍,甩手一擲,那細長禮劍「奪」的一聲刺穿地上奏章,扎入大殿地中,「孤要起兵南下!孤要殺得吳國雞犬不留!」
武莫騙了百潤一眼,隨後將目光投向孟然之,「劉策老兒已經將事情做得這種份上,孤若是退讓半步,天下人該怎麼看我燕國?我燕國還有什麼威信,立足於世?你把這,叫做意氣用事?」
太史殊扭頭望向山師陰,「他用陽謀逼之,主公不好避讓,但是他以為自己穩操勝券?」
武莫正在王座之上發著脾氣,「這就是你們給孤帶回來的消息?吳國包庇武夢與林火,將他們帶去了南方?吳國更是在邊境之上加緊屯兵。這算什麼事情?劉策此獠面目,難道你們還不明白?」
殿中「複議」之聲,此起彼伏。
白潤略略皺眉,似是正在思索得失。
白潤環視一圈,他將雙唇一抿就要上前說話,卻又被孟然之用目光制止。
大燕王都昌隆,朝堂太和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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