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忠義營,王彥附明

聽完詹霸的訴說,左懋第心裏不由得一沉,果然如他所料,陳洪範那老賊真的降清了。
左懋第微微皺眉,但細思之下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點頭同意,不提速歸之事。
詹霸逃過一劫,見他還有些用處,心裏頓時暗暗興喜,他一邊忍著腿上傳來的疼痛,一邊思考著如何保命。
高傑部處在徐州一線,以經是抗擊清軍的最前線,他聞北使團陳洪範到了大營,自然想知道與清庭談判的結果。
戰鬥結束后,王彥讓人給被拘押的大明官員打開枷鎖,又一一認識一番,便將被俘清兵同詹霸押上前來。
「那士衡所部便編為忠義營,士衡為六品營千總,受昭武將軍銜。」王毫不猶豫的應下招安之事,可見忠義之心,讓左懋第刮目相看,當下直接許下高位。「待我回京,便讓兵部補發文書、錢糧、器械,士衡覺得可行否?」
高傑者,字英吾,陝西米脂人,原來是李自成部將,後來因為與李自成的邢夫人暗生情愫,給李自成帶了頂大帽子,未保性命他便帶著邢夫人一起出逃闖營,投降了大明。
王彥留下詹霸性命也是臨時起意,在他想來,清庭既然能用陳洪範為奸,那他為什麼不能為大明在清庭內部安上一刻釘子呢。
「晚生等人也欲南歸,可山東和托排查甚嚴,無法通行,只能繞道河南,此去千里恐非大人能獨自穿行,不如就同大軍同行,何如?」王彥沉思道。
當下他便讓人hetubook.com.com擺下宴席,為陳洪範接風洗塵。兩人一番客氣,氣氛也到是融洽,待酒過三巡,人以微醉后,陳洪範覺得時機已經成熟,便開始主動將話題往清庭方面引。
一路過來,有多少兄弟,有多少義軍戰死,他得給他們一個交代。王彥要完成他的使命,要拯救大明朝,就不能心慈手軟。
他們要繞道河南,進入淮南投靠明軍。
有供詞和效忠書信在手,王彥也不怕他出賣,待其遠去,王彥便將那份言明陳洪範降清的供詞交予左懋第,另一份則自己收好,然後便讓士卒趕緊清理戰場。
高傑此時已經有些醉了,沒有細想陳洪範之言,但聽說清兵欲取淮南,當下怒道:「彼欲得大河之南,須以北京與我易之。」
那詹霸慌亂間,欲奪馬而逃,可惜早就被王威盯上,沒衝出包圍,就被一箭射落下來。
詹霸是讀書人,還真沒見過劉順這種野路子,兩刀下去,頓時便沒了別的心思,不待左懋第再次問話,便主動交代起來。
這時他看著清理戰場的士卒頗具章法,顯然不是第一次襲擊清軍,當下便起了招安這一千多大軍的心思。
「善!末將一切都聽大人安排!」
無邊的恐懼在詹霸心中蔓延,使他形同爛泥,王彥見他這般模樣,心中不屑,冷冷的道:「數典忘祖之輩,我留爾何用!」
「公子所言甚是!這等投清老賊,就該千刀萬剮!」一旁的劉hetubook.com.com順,早就看詹霸不順眼,心中對其不恥,出言附和之間,他抽出腰刀猛然就在其腿上劃去。
「你且說之,若能讓左大人滿意,我可饒爾一命。」王彥點頭道。
王彥聽完覺得這詹霸今後可能會有用處,便用眼神制止了他。「詹霸,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必須聽我之命,按我的安排去行事,爾明白嗎?」
北直隸完全在清軍的控制之下,據說太原也已經陷於葉臣之手,整個河北都納入清庭版圖,王彥和他的義軍不可能繼續待在這裏。
……
「啊~」疼痛使得詹霸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一股液體頓時與鮮血混合在一起,發出一股騷味。
當下王彥便讓詹霸將陳洪範降清之事和他出賣陳洪範之事寫下來,而後一一畫押,然後讓軍士將他弄上戰馬,又告知他,若清庭問起,只說義軍往山東而去,便放其歸去。
劉順聞言停下動作,回頭向王彥看來,見他點了點頭,才退到一旁。
青州之變後山東各地義軍蜂起,人數不下十萬,可如今卻死傷殆盡,只有他們這一支存活下來。
「攝政王~不~是虜首多爾袞派我前來拘回左大人,是因為陳洪範密奏願意降清。」詹霸看著劉順手中明晃晃的戰刀,他是真怕了這位兇悍的義軍小校。「陳洪範說願意幫助清庭說服南方諸將來降,多爾袞大喜,便按照陳洪範的奏請,決定扣下左大人。」
劉順見詹霸說完,便向王彥https://www.hetubook.com.com看來,那眼神不言而喻,正是詢問王彥是否將這老貨殺之。
「左大人,我可將我知道的盡數告知,然而左大人能保我不死否?」詹霸盡量鎮定道。
十幾個人被反綁著押在路邊,滿臉驚恐中被義軍消去腦袋,那詹霸見此頓時臉色煞白:「我大清內院學士,你留我可有大用!」
「啊~且慢~啊~壯士,我這就盡數說之。」詹霸見此頓時臉色煞白,連忙求饒,但還是被劉順在另一條腿上劃開了一條口子。
對於王彥的模稜之言,詹霸顯然不滿意,這老貨十分明白,這是他現在唯一的價值,如果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任何價值。
劉順本是一潑皮,卻愛憎分明,他能因為王彥救他一命,而誓死相隨,自然也能因為詹霸投降清庭,而深惡痛絕。
「士衡,陳洪範投清,我擔心南方諸公為其所騙,疏於防備之下,讓清庭有機可乘。」左懋第與王彥站在路邊,憂心忡忡的道。「我欲|火速南歸,揭穿陳賊面目,不知道士衡可能助我?」
北使團被詹霸拘押后,陳洪範便滿懷喜悅的快馬南行,很快就過了山東,進入兩淮地界。
陳洪範見言語不和,知道招降高傑不易,已經沒有在待下去的意思,而他又擔心剛才之言引起高傑猜忌,於是故意將手中酒杯掉在地上,裝作中風狀。「我舊疾複發矣!」
這些人都是漢人,投清后被編為綠營,他們原以為投降就可以免除一死,卻沒m.hetubook.com.com想到王彥根本不給他們活命的機會,一個個驚恐萬分,連連求饒。
為了將來在清庭能有一個好的位置,也為了向新主子證明他的能力,陳洪範並沒有直接返回南京,而是故意繞行,進入高傑營中,欲行策反之事。
義軍現在是王彥做主,左懋第只得像王彥看來。
「大善!」王彥聞言微微一愣,而後欣喜道:「晚生等人無所歸依,抗清本就是為保大明,左大人能招撫我等,我等自然願意!」
十幾顆人頭落地,鮮血灑落滿地,將路邊的雜草都染成妖艷的腥紅,令人不寒而慄。
高傑一看頓時大驚,怕陳洪範死在他營中,連忙讓人將他扶下去。
多爾袞對陳洪範歸順之事,十分上心,令學士詹霸追回北使團時,就面授機宜,見陳洪範時可以許之「成功之日,以世爵酎之。」
一刀劃去,一氣呵成,劉順潑皮的狠辣本色顯現出來,詹霸的大腿頓時便被劃破,鮮血瞬間染紅他的褲子。
北使前,弘光朝害怕招降山東義軍會與清庭撕破臉皮,可如今何談已經失敗,左懋第自然沒有了顧忌。「不知士衡今後可有什麼打算,我有兵部右侍郎之職,有招撫之權,士衡可願接受我之招安。」
王彥對於劉順的動作並沒有阻止,一旁的左懋第卻微微皺眉,見劉順要提刀繼續去砍不斷後爬的詹霸,怕他將詹霸砍死,於是連忙出來阻止道:「劉壯士且慢!本官有事需要問問他。」
三百多名清兵在催不及防間,被義m•hetubook•com.com軍打得大敗虧輸,機靈一點的早就棄刀投降,冥頑不靈的則盡數被斬殺乾淨。
如果王彥是那個當初剛逃出京城的書生,還可能心軟放過他們,但是在經歷了青州之戰和這些日子的奔逃后,他心中的那份柔軟已經慢慢被鐵和血取代。
「嘿~你個老東西!」見詹霸不語,劉順卻怒了,提刀上前就要砍他。「我家公子給你機會,你還長臉了是吧!」
此去千里,經過的全是清軍控制的地區,為了保證義軍的行蹤不被泄露,只有殺了這批被俘的清兵。
這時戰場清理完畢,王彥便直接將義軍進行整編,王威為副千戶,秦尚行、趙慎寬、錢一楓、劉順等人為百總,登名造冊交予左懋第,而後便領兵南下。
到達南京后,陳洪範又大肆宣傳和平信息,而後又密奏弘光誣陷黃得功、高傑降清,一時間南京城內暗流涌動。
「伯爺可知清將葉臣部已經攻克太原,河北之地盡為清庭所有。」陳洪範放下酒杯,故意誇張清庭聲勢。「我在北京,聽聞劉澤清、劉良左已經獻表降清,清兵不日就會發兵南下,伯爺可有打算啊!」
「我問你,多爾袞既然放我使團南歸,為何又派爾前來拘我,卻又獨放陳洪範南歸,清庭到底意欲何為?」左懋第看著驚恐的詹霸,質問道。
聽到能保留一條性命,那詹霸哪裡會不願意,就是讓他吃·屎,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吃個干盡,擦完嘴后,再稱讚一番好香。
是夜,陳洪範便逃出高傑營地,星夜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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