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入順營王彥拜高氏

諸多順將見王彥不緊送來糧草,而且不待護衛便進入順營,覺得他與何騰蛟之輩完全不同,特別是他的表態,讓眾將心裏都生出了一絲好感。
她正是順軍名義上的領袖,李自成的妻子高氏。
如今眾人歸順大明,高氏該以何種禮節來見大明的官員,而大明又以什麼身份來對待高氏,這都是個複雜的問題。
兩路順軍,按著王彥之策,一路趕來與他會師,一路留在湘北監視常德的清兵。
高氏對於王彥要見她,心裏亦是一陣惶惶,她不知該如對待王彥,她本欲行禮拜之,但方才傳話之人卻言:「若對方是天子,拜之無妨,但若拜一督撫大臣,營內諸位將軍,就無法同王彥談判,將無法自處也。」
她原本以為王彥是一位年近半百的持重老臣,卻沒想到竟然是一位未及而立的英氣青年,她看著王彥那俊郎的面龐上,帶著疤痕的臉,頓時就微微失神起來。
李過見此連忙道謝,和*圖*書順軍確實急需糧草,隨趕緊讓人收下,士卒們見一車車的米糧被運入營中,頓時歡呼一片。
這時王彥對於李過的謝意,卻揮手道:「將軍既然為朝廷效命,那吃朝廷之糧,何須謝耶?」
在高氏的不安之中,王彥來到帳外,得到侍女稟報后,入內相見,諸多順將則分立兩側。
順軍投降明軍,高氏的地位其實比較尷尬,他曾是順軍諸將的皇后,地位尊貴,授諸將朝拜。
諸人聞語,微微沉默,片刻后磁侯劉芳亮言:「制將軍之言有理,只是我等出身流賊,若交出兵馬,朝廷秋後算賬,為之奈何耶?朝廷之言能信耶?楚國公是能託付之人耶?」
眾將見此微微皺眉,但還是立馬出帳相迎。
一群群衣衫襤褸的士卒,在營中四散而坐,顯得士氣十分低迷。
此時王彥要見高氏,李過等人首先想到的是高氏該以何種禮節來拜見大明的國公爺。若是拜之,和*圖*書那他們這些將領,又該如何對待大明呢?他們在大明的地位又是如何呢?
李過等人來到營外,便見王彥一身常服立在塞門前,身邊只帶了王夫之一人,身後則是五十余量滿載物資的大車。
袁宗第之言,可謂說出了在場諸多順軍將領的心思,他們沒拿大明朝一絲銀餉,現在大明朝卻要奪他們的軍隊,他們自然不幹。
此時在一座還算完好的大帳內,十多名順軍將領聚集在一起,而為首的則是一名美婦人。
帳內之人,都不是輕易就能被說服之人,而就在諸人沉默之時,卻忽然有下屬稟報,言楚國公以到營外。
這時在荊州城外,無數營帳沿著江岸而立,頗為散亂的綿延數十里。
大將袁宗第出列言:「皇後有所不知,臣等雖願效忠大明,但大明對臣等卻未必真心。王彥其人,我等不勝了解,他欲整編吾軍,其意為何?若是藉機吞併,臣等豈不失去了在亂事立命的和-圖-書本錢,成為板上魚肉,任人宰割!」
而就在高氏微愣的一瞬間,王彥確忽然雙手向前,一抖衣袖,便長揖一禮道:「大明朝楚國公王彥,拜見夫人!」
面對王彥的請求,李過等人不好拒絕,只得一邊讓人通知高氏,一邊將王彥引到高氏帳中。
李過見此,連忙請王彥入帳相談,但王彥卻道:「今來順營,能見諸位將軍,本督心中甚慰,但既然來了,就還需拜見主人,不知李將軍能否引見。」
從法理上講,大順既然完蛋了,那高氏就是罪人之妻,見官就得拜,但李過是其侄,高一功是其弟,順軍將領必然不能忍受高氏受到欺凌,但對大明來說,高氏乃是大順皇后,自然不能繼續享受什麼尊貴的地位。
劉芳亮一連三問,李過都無法回答。
高皇后並不是什麼有大志向的女子,她並非武則天、呂氏之輩,她只是一個普通婦人,當然她能貴為皇后,雖然秉性軟弱,卻也知理明義。和_圖_書
那美婦雖然身穿普通布衣,卻依然掩飾不住她的傾國傾城之顏,以及她身上的一絲貴氣。
高氏觀王彥身穿紫袍莽服,頭戴烏沙,劍眉星目,器宇不凡,身上正氣浩然,心裏不禁一聲讚歎。
李過聽了王彥之言后,心情十分複雜,他覺得王彥應該和堵胤錫一樣,都是有操守的正直能臣,是值得相信的存在,但改編一事卻關係到順軍余部的切身利益,他聽諸將都不同意改編,不得不開口道:「楚國公,向本將保證,各位在大順為侯者,在大明亦為列侯,為伯者亦為伯爵,銀餉物資也會為我等補齊,其欲改編,實為便於指揮也!我等既然欲歸降大明,就該融入大明,不然獨成一系,大明亦不敢用也。」
李過聞言,卻同諸多順將一起連色一變,王彥要見的主人,自然是李自成的妻子高氏,這個名義上的順軍之主。
這時她聽了將領之言,悠悠道:「劉將軍今後切莫再要稱謂妾身為皇后,和_圖_書今李將軍與諸位既然都已經決定效忠明廷,就莫要在用順制相稱,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妾身有一言,諸位將軍既然歸順大明,那還是按大明的規矩來行事,要好上一些。」
這時一員將領出列道:「皇后,制將軍,王彥所給的條件雖然優厚,但末將以為改編之事卻萬萬不可也。」
這時王彥見一大批將領迎上來,臉上隨微微一笑,指著身後的大車道:「這些糧草足夠大軍十日之用,李將軍且先收下,待本督派遣的購糧之人返回,再撥足糧草予將軍。總之從今日起,吾軍上下吃什麼,將軍軍中便吃什麼。」
大順軍雖然接受招撫,但至今只是停在名義上,所以順軍內部還一直在用大順朝的官爵相互稱謂,這也是王彥必須要改編順軍的原因之一。
當下王彥又在李過和王夫之的引見之下,與諸位順軍將領一一認識,才知大將劉芳亮、袁宗第,劉體純,等人皆在其列,他心裏頓時大喜,好言撫慰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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