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三百一十九章 便從少華山上的賊人說起

天剛一亮,四匹快馬從剛剛打開的城門飛快而出。四人便是四件事,有去獨龍崗,有去滄州鹽山的,有去滄州清池城,有去河北幾座賊寇匪山寨的。
韓韜卻是沒有多想,心中有些歡喜,只道:「能為太尉效犬馬之勞是末將的福氣,多謝太尉抬舉。」
真正有本事的武人,如幾代將門呼延灼,終究不是那種能卑躬屈膝之人,終究還有一份武人內心的節操。
呼延灼雖然如此來答,卻是心中並不十分願意往東京任職,背井離鄉是其一。其二便是也知東京是文官之地,武官哪裡有地位可言。雖然在州府之中雖然也有上官管轄,呼延灼也只需面對一個上官即可,只要得到上官信任,呼延灼也是逍遙自在。
此時兩路先鋒人馬,直接入了山。騎兵已然就沒了用場,只得全靠步行。西軍從來都是最為擅長步戰,便是鄭智麾下西軍老卒,大部分也來自慶州精銳的鐵甲步卒,鄭智心中自然也不會心虛,梁山從始至終也沒有在鄭智眼中。
梁山山寨,並非水泊之中圍著的一座島嶼,而是水泊之北,三面環水一面環山之地。便是梁山的北方是與陸地相連的。
曹正哪裡還能爽快,只得再到滄州找林沖,表示想要入軍伍。林沖自然安排,剛好開始訓練滄州本地新兵,便一併讓曹正加入了訓練。
本來這一戰,梁山之兵,會出來與官兵大戰。直到遇見呼延灼的連環馬,方才回寨子里避戰不出,賺徐寧來練了鉤鐮槍再出寨來戰。
一員漢子身著鐵甲,進門之前一直低著頭,既不與人對視,也不讓人看清自己容貌,進得大帳之hetubook.com.com後,跪拜大禮:「小將曹正,拜見高太尉。」
高俅竟然起身幾步來扶,開口笑道:「你讓本司等得好苦,快快起來,本司有話來問。」
鄭智高俅,已然到了面不和、心也不和的地步。鄭智只是按照律令流程做自己該做的,點將人到,聽完軍令,回頭拔營先走。
這回便是當真擊鼓點將,拔營出征了。
「戴宗得令!」戴宗上前領命。
雖然聽得情報說梁山有一萬兵馬,彭杞哪裡會相信這種山林能養活一萬人馬與幾萬賊人家眷。想來也不過是賊人誇大其詞、自壯聲勢。
高俅扶起曹正,慢慢往後坐回座椅,也示意曹正坐在之前呼延灼坐的椅子上,然後開口問道:「不知曹都頭是何許人也?與這滄州鄭智是個什麼關係?」
彭杞在大帳之中瞟了鄭智無數眼,得了軍令,也是帶著四五千人入山,頗有點得意洋洋,也是暗暗與鄭智較勁。
有這些既定印象與想法的彭杞,此時更是不會相信賊人敢出寨來與自己四千精兵廝殺,此時的梁山賊人,只怕都窩在山寨里瑟瑟發抖,那晁蓋宋江大概心中也只求能依靠山寨地勢抵擋住官軍攻勢。
「呼延將軍,此戰勝后,本司調你往東京禁軍中任職如何?」高俅雖然一身是漢,卻也忍受得住,高俅畢竟不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每日操練辛苦與普通士卒無異,發號施令操練這曹正的還是魯達,魯達性子著急,但凡這曹正有個懈怠,那便沒個好相與,打罵也是有的。曹正心中,哪裡還能不懷恨在心。
鄭智得令,也無法推和圖書辭,所有人下馬行軍進山,只留幾百新兵步卒看守馬匹。
高俅也是無可奈何,只得等候送信之人再次上門來找自己。
曹正被高俅一扶,全身一愣,心中皆是感動,忙拱手回答:「太尉請問,小將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曹正聽言,更是激動,又是大拜:「多謝太尉抬舉,此事說來話長,小將便從少華山上的賊人說起……」
此時卻是駐紮下了連綿營寨,能住兩萬人的營寨實在不小。
梁山北,南山路下,此地本事水滸之中上山落草的林沖打劫楊志的地方,兩人還在此有一番大戰。
高俅天未亮就把一切安排妥當,心中不差,不久之後也出了鄆州城,來到城外校場。
高俅雖然是皇帝趙佶最主要的軍事參謀,但是這高俅哪裡打過仗,哪裡又真正會打仗。卻是也不妨礙這些軍令下達。
高俅聽得稟告,心中哪裡還不知是何人,連忙打發呼延灼與韓韜出去,招這求見之人進打仗。
即便大軍一路到得梁山大寨腳下,也鋪展不開戰場,只能看著高牆興嘆。便是連許多大型軍械都不好展開。
眾多頭領上前領命。眾人皆是甲胄在身,還都是鐵甲,雖然這些鐵甲並非制式步人甲,重量也小了二十斤左右,卻也是極好的防護。
呼延灼聽得高俅言語,眉頭輕皺一下,立馬上前答道:「但憑太尉吩咐。」
當初曹正被鄭智奪了這二龍山的大頭領,到得燕青手下做打探消息之事,每日河北山東來回奔忙,又要聽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吩咐,心中多是不平衡。
曹正聽言,準備把那四條大罪娓娓道來,和-圖-書卻是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停頓了片刻。
高俅見狀,以為這曹正還有疑慮與顧忌,忙又道:「你但說無妨,此番你為朝廷立功,本司一定保你身家性命,等此戰了結,你便隨我往東京禁軍任職,做個指揮使不在話下。」
高俅這次四路大軍來攻,顯然沒有想造船的事情,真正花大本錢去造船水戰也是高俅後來才會想到的事情,所以也就只得往北面大小山崗去攻。
「回稟太尉,有一人太尉一定熟悉,便是林沖,小將本是匪賊林沖之徒,在官道邊開客店為生,恰遇林沖投店,便隨林沖投了鄭智麾下。鄭智這廝倒行逆施,人神共憤。小將身為大宋子民,內心日日煎熬,此番遇得太尉威嚴,才能告發惡官,得意解脫內心煎熬。」曹正答話之間,身形都有些顫抖,可見內心之中的緊張。
軍令一條一條下完,眾多有吩咐的頭領下山而去。宋江也出得聚義廳,站在聚義廳前方的平台之處,眺望著練了幾個月的精兵慢慢從後山出寨。
卻是北面都是大小山崗連綿之地,並不適合軍隊展開,也不是能當作戰場的地方,這也是為何梁山大寨易守難攻的原因,也是進出梁山的交通多靠水路的原因。想破梁山,最好的辦法還是造船直接登陸,集中優勢兵力攻打營寨。
其三,便是呼延灼對這高俅也慢慢看得透徹了些,高俅終究是一個潑皮出身,少了一份文人的儒雅。實在算不得一個好上官,便看這幾日的事情,呼延灼心中也有個計較。若真的東京一行,是福是禍還真未可知。
卻是不管鄭智如何小心翼翼,竟然一路之www.hetubook.com.com上未發現一個人影,走得一個上午,連個斥候的身影也未發現。
梁山如今的建設一句完備,陸路之上,山崗陡峭處的城牆也建造得十分完備,水面方向的水寨也是極為堅固。有此防護,顯然也是梁山最為重要的倚仗。說此處是寶地也不為過。
曹正做不得多久,便尋林沖換了一個差事,到了武松麾下走起了江湖,每日風餐露宿,哪裡有那二龍山大頭領的威風,曹正便是連陳達楊春兩個在河北一點名氣之人都比不上,幾乎就做了嘍啰一般,每日聽武松陳達楊春三人差遣,來回奔忙不斷。
魯達親自操練之人,成軍之後,大多都是基層軍官。這曹正又是老人,也就當了一個都頭。卻是這個都頭對於曹正來說又能值得什麼東西,哪裡能撫慰曹正心中的「創傷」。
一邊鄭智神經緊繃,緊張兮兮。一邊東山小道上,彭杞則是信心滿滿,兩萬大軍來討梁山,彭杞在戰略上就佔據了絕對的優勢。
宋江今日也著了一身皮鐵甲胄,站起身來行令:「花榮打頭陣,領雷橫、穆弘、黃信、呂方、楊雄、石秀、郭盛往東山路去迎彭杞,調八千兄弟埋伏左右山崗,堵截來去之路,不得放走一人。」
「著戴宗帶人往南山路去監視鄭智,但有風吹草動,即刻來報。」宋江手下,還有這神行太保戴宗,一般馬匹都比不得他的奔跑速度。
卻是此時,門外令兵稟報:「稟太尉,滄州軍中一個都頭求見。」
彭杞這麼多年也見多了山林盜匪,這些盜匪是什麼模樣也瞭然於心,山匪嘍啰那衣縷闌珊的模樣也歷歷在目。
宋江如今最能信任之人,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只有小李廣花榮這員大將了,自然也要花榮打這頭陣。便是要一擊致命,把彭杞這一路官兵消滅。
七八漢子從鄆州府衙奔出,片刻就發動了不少人調查送信人的身份,已經夜晚,自然也沒有多少效果,送信之人也未尋到。
聚義堂上,宋江更是神采飛揚,終於等到今日一展威風,頭前晁蓋也懶得多管,自由宋江吳用來安排前後。
越是如此,鄭智自然越是覺得有詐,神經緊繃。如此埋伏的好機會,小道兩側都是山崗,在鄭智想來,怎麼可能不出兵來伏擊。
高俅大帳點將,穩坐頭前中間,也未有何問策與商議,開口便是:「鄭智領兵為先鋒往南山路去,殲滅沿路之敵。彭杞領兵往東山路去,掃清沿路障礙。」
東山路也會是原本落草的林沖納投名狀打劫的地方,東南兩路,是兩條主要陸路進出梁山的山道,山道必然是小道。
「好,極好,大宋能有今日繁榮,便是這大宋有許多如曹將軍這般正直的漢子。你且把你知道的一併說與本司,本司整理調查之後,一定還滄州百姓一個公道。」高俅心中激動非常,這鄭智的人頭已然就在眼前。
鄭智剛一入山,斥候前後各出五六里,道路兩旁左右山崗也安排斥候平行而進。這般手段自然也是為了避免中埋伏。至於正面交戰,即便是這種擺不開陣勢的地方,鄭智也是信心滿滿。
高俅穩坐中軍,快到午時,毒辣的太陽到了正中,高俅也是大汗淋漓,面前是呼延灼與韓韜兩員大將。
「好,韓將軍與彭將軍也一併到東京禁軍里任個職權,今後你們三人互相也有個照應。」高俅又道,臉上已然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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