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奏·歸來之影
第三百零四章 斯坦因密室

當然,話肯定不能這麼說,葉清玄只是點頭:「說實話,也感覺到了不解。一些小的地方能夠感覺到和外界的不同。有些像是黑區,但是比黑區更加穩定。」
「我們現在要去的,就是皇家博物館的核心——斯坦因密室。」
以目前葉清玄的造詣,還無法理解這種情況的發生,只能先記在心裏,慢慢思索。
「別傻了,恐怕是你嚇到產生幻覺了吧?」
「肯為藝術獻身的才是真正的畫師,不是么?」
漆黑的馬車駛入了地下廣場,停在大門之前。葉清玄在塵封的巨大門扉前方,依舊是那一副下城區的偽裝打扮。
「對啊,我親眼看到啦!那麼大的龍啊!飛在天上……」酒館中,一個年輕人誇張地比著手勢,引來了一陣鬨笑聲。
不過想到自己用公主殿下做實驗作下的那些死,葉清玄忍不住也有些后怕,幸好,還不是「仇恨」,否則自己真的要完。
瑪麗說道,「其中陳列著歷代皇帝的收藏和全世界各處搜羅而來的珍貴物品。甚至不乏被評定為天災級的樂章,以及稀世的名琴古笛。」
被稱為弗拉基米爾的兄長露出微笑,通用語卻絲毫不帶高加索口音,反而貼近了安格魯上層,充滿優雅地圓滑:「安格魯只是第一站而已,我們接下來還打算前往勃艮第,從海上向阿斯加德前進,最後到聖城去。」
他笑了笑,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身旁。
「再忍忍,再忍一小會就行了。」
「鑒於福爾摩斯和_圖_書先生昨日的傑出表現,還有為安格魯做出的巨大貢獻。陛下應允了麥克斯韋先生的請求,為您打開斯坦因密室,任您選擇其中一件藏品。」
葉清玄個環顧著四周,看著牆壁上的裂紋,還有那些殘缺的紋飾,總覺得自己置身在一個廢棄的古堡之中。
在他身後,多米尼克的身影宛如融入了黑暗裡,模糊不清。
一片寂靜中,他聽見了瑪麗在前方的腳步聲。少女舉起風燈,風燈照亮了腳下盤旋向下的台階。螺旋形的台階彷彿永無止境的向下延伸。
無人回應。
樂師的眼中隱約的光芒亮起,掃過這對兄弟,很快便熄滅了。他點了點頭,為兩人的護照加蓋了公章,微笑著將護照遞給他們:
「龍?別說是龍了,連根龍毛都沒有吧!」
他深吸了一口氣,感覺不到灰塵和腐朽的氣息,也沒有風,沒有其他的氣味。只能嗅到前方隱隱飄來的香水。
翌日,午後,風和日麗。
難道是留下來的印象太惡劣了?不會吧,畢竟自己還至少幫忙解了詛咒呢!態度至少要友好一些嘛。
「真慘啊,議院的各位,說不定已經被掛上了絞手架。想到只有我一個人假死倖存,便覺得不存在的良心有些不安呀。」
很快,遠處的客輪發出轟鳴,漸漸駛離了港口。
在靜謐的海風中,「弗拉基米爾」惋惜地長嘆,揮手道別:「再見啦,諸位,雖然未必會給你們報仇,但我會記得你們的。你們會作和*圖*書為失敗的典型被記錄在我的自傳里,這樣一定可以長存後世,名留青史!」
名為納貝里士的黑樂師伸手,溫柔地撫摸著男孩兒的粟色短髮,像是撫摸著什麼稀世的珍寶。
同樣的午後,劍欄地宮。
葉清玄心裏悄悄地點著贊。
似乎出了一點小問題,兩分鐘后,白裙的公主殿下從馬車中推門而出,輕咳了兩聲之後,低頭問候:「久等了,福爾摩斯先生。」
葉清玄點頭,「我明白了。」
「請跟我來。」
每一次他進入這一扇門,所看到的東西都完全不同,真是次次有驚喜。
一把鑰匙一條路,只不過大家都用同一個門而已。
人們興高采烈地聊著昨天晚上誰家的醜事,討論著樂師們參与建築維修和重建時顯現出來的神奇力量。只有少數敏感的人覺得好像哪裡不對,但是卻說不出來。
豈止,我每天在這裏上班,來得比你都多好么……
瑪麗聞言,輕聲笑了笑:「劍欄地宮是物質界和以太界高度重疊的地方,因此才有諸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發生。因為它的性質特殊,數百年前才被改造成如今的樣子,以備將來——因為這裡是最好的密庫和封印場所,可以說是天然形成的一處『領域』吧。不受認可的人推開門只能看到兩扇牆壁。持有媒介和鑰匙的人才能夠步入其中。但看到的東西卻又截然不同。」
等酒保回過神來之後,卻發現那一對兄弟早已經走了。
大門在他們身後轟然hetubook.com.com關閉。
「好了,酒在哪裡都有的喝,可再不走就趕不上船了。」
因為受到了嘲笑,面子掛不住的年輕人拉起弟弟,付清鈔票,提著包裹準備走了。
在短暫的沉默尷尬之後,瑪麗咳嗽了一聲,走在了前面:
她停頓了一下,回頭看過來,神情鄭重:「因此,此處所聞所見,還望福爾摩斯先生不要傳出,否則皇室也會深受其擾。」
不說「崇敬」,但起碼也不應該是「冷淡」啊!
於是,目光迅速地收回了,就像是多看一秒都不願意。
在他身後,擁擠的出關隊伍周圍,有披著不祥黑衣的騎士佇立,他們巡視著人群,兜帽之下的眼神鋒銳如刀。
「謝謝,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再回來看看的。」
她越過葉清玄,將一柄陳舊的鑰匙交給了多米尼克,多米尼克看了一眼,點頭,轉身將鑰匙插入了身後的門扉。
這和禁絕學派的樂理也大有關係,畢竟禁絕學派所研究的就是以太本身,以太干涉所造成的現象也包含在其中。
「這是你弟弟,挺可愛啊?」中年地酒保呵呵地笑著,伸手揉了揉小朋友的粟色短髮,小孩子不滿地瞪了酒保一眼。
在起鬨地聲音里,年輕人訕訕地坐回了位置上,敲了敲身旁弟弟的頭:「少喝點,不要喝醉了。」
城門,出城的長隊緩慢地前進著。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昨晚只是發生了一場罕見的地震,引起了海嘯和混亂,帶來了不少驚嚇。但是驚嚇已和圖書經過去,變成了午後下午茶時的談資。
……
他有點傻愣地拍了拍腦袋,卻發現不論如何都想不起他們是怎麼離開的。只記得那個小孩,那個小孩子的眼睛……純正的金黃,像是寶石一樣。
弗拉基米爾笑著,拉著弟弟的手,走出城門之外。
「原來如此。」
在甲板上,來自高加索聯邦的兄弟二人似是不舍地凝視著這一座城市,眼瞳中倒映著漸漸遠去的純白之城。
在前方引路的瑪麗似是不習慣這樣漫長的寂靜,輕聲咳嗽了兩聲,「福爾摩斯先生您似乎並沒有什麼驚奇,難道曾經來過這樣的地方么?」
不知為何,記憶開始迅速地模糊,消散了,很快,他便忘記有人來過這件事情,重新回到了繁忙又平和的日常之中。
葉清玄微微頷首,想起瑪麗遞給多米尼克的那一柄鑰匙,應該就像是自己的圖書館管理員證書一樣,都是打開道路的鑰匙。
幾乎已經看不出昨晚的喧囂了。
葉清玄的表情有些抽搐。雖然自己經過了偽裝和掩飾,但不至於丑到不能看吧?
「又不會喝醉……」弟弟悶著頭,不高興。
……
「正好,我也是剛到。」葉清玄淡然回應,卻不知為何這位素來冷淡的公主殿下這次竟然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納貝里士,我餓。」
在門隙之後的悠遠黑暗的前方,白裙的公主殿下提起風燈,回頭看他。發愣的葉清玄清醒過來,趕忙跟了上去。
或許是街道上多了一些巡邏的士兵,或許是騎警們和-圖-書似乎變得敬業了起來,或許是城門進出時的檢查關卡中多了幾個披著長袍的樂師……
「沒事兒。」
樂師微笑,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幾名騎士開關放行:「一路順風。」
這其中被扭曲的空間關係令他倍感迷惑,但這種情況實際上在很多地方都曾出現過。人類所認知的物理定律在變幻無常的世界面前時常被顛覆,但總有其理由和原因。
上城區中那些隱秘的動亂對於他們來說太過遙遠,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恐怕才會變成離奇的謠言和談資重新出來吧?
「柯文特歌劇院的壁畫去看過了么?那可是少見的巴洛克壁畫傑作呢。現在還沒有出城,回去看看還來得及。」
多米尼克並沒有如同以往一般帶路,只是遞上了一盞風燈,掃了葉清玄一眼,眼神微妙:「真是好運氣的小鬼啊。」
稚嫩的小男孩兒也仰頭看著他,那金色的眼瞳如同琥珀,琥珀中是獸|性的豎瞳,帶著妖魔的殘忍和陰沉。
「可憐的小莫德雷德呀,叔叔帶你去看大金魚好不好?」
「早就去過了,可惜,來了之後才知道,幾十年前已經因為失火焚毀啦。」弗拉基米爾露出惋惜的神情:「安格魯對於藝術的保存著實不夠用心啊,呃,抱歉,我無意……」
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音中,門扉轟然洞開。
恩,殿下您的品位還挺不錯的。
在最前面,檢驗的樂師打量著面前的兩個兄弟,「弗拉基米爾、阿夫傑耶維奇……從高加索聯邦來的么?真是萬里迢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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