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一矮，「那算了，我還是先考上狀元，再當風月班頭吧！」
一眾新官暗想，這也就是唐瘋子的老師才有這等殊榮。別人就算有柳三變的本事，卻也沒唐奕這樣敢想敢做的弟子。
唐奕一震，不由得雙拳猛的一抱，「定不辱師命！」
身後一眾綠袍新吏聽得直咧嘴，自稱洒家的狀元……
王韶搖頭不與之爭，對曾鞏道：「那我也押十貫！」
這特么可怎麼整？
王韶撇嘴道：「誰？老子天下第一，當然是押我自己！」
灑……洒家……
「十貫！」程頣……
也不知是誰，帶頭深深一拂，「小女子代七公，謝過了……」
而那些上山觀禮的青樓歌伎，見觀瀾書院對柳七公如此善待，有如此情義，亦是感激不盡。
每考設甲等十人，取成績最優者取之。也就是說，你就算考九十九分，前面有十個滿分的，你也是進不了甲等的。
……
唐奕都快哭了，甲等？您老沒事兒吧？
千古風流第一人柳耆卿之墓。
賤純禮道：「哪兒來的？你招來的，你都不知道？」
好吧，大伙兒都想，只不過，就他傻了吧唧說出來了。
唐奕有點ｈtｔps://ｗｗw•ｈetuｂoｏｋ.coｍ.ｃｏm哭笑不得，我的老師、柳涚的親爹，我們盡孝這是天經地義，怎麼還讓一群本是「外人」的小娘子謝起來了？
……
唐奕點頭，找到柳涚，與之一同焚香祭奠，叩首拜七公親恩。然後，幾個觀瀾的小夥子把七公的墓碑往墳前一立，柳涚培上第一捧土，唐奕第二個。
曾鞏一翻白眼，「狀元？你當了狀元？難道我們就比你差不成？看狀元是誰的！」
雖是欣慰，但這個時候，他卻是要潑點冷水了。
唐奕坦言道：「實話與老師說吧，若單論大遼的情勢，奕有七成把握耶律重元會反。」
「撲什麼？」
「小女子代帶七公，謝過了……」
……
讓唐奕更蛋疼的是，這個「設甲十人，擇優取之」，弄得書院上下拼了老命也要衝進甲等的餿主意——
說到此處，杜衍難得露出一絲威儀之氣。
唐奕不由想起一句俚語：
嘎……
可是，這還沒完：
范仲淹讓唐奕得甲等，就等於讓他進前十！？
「哦？」杜衍笑了。「怎麼老夫的話這般有用？竟加了一成勝算？」
唐瘋子狂，和圖書他的一眾同窗也好不到哪兒去！
「放手為之！」
正想著，王韶靠了過來，「坑挖好了，開始吧！」
眉頭一皺，「這都哪兒來的？」
燕雲的問題上，杜衍出奇的不計手段，不加條件的支持唐奕。
不過，這就是七公的魅力，天下歌伎、美妓無不以之為家人。
就是他自己出的！
「還有三天就是初十，是為吉日。我看，七公的墓碑那天立下再合適不過。完事……」
曾鞏訓道：「你若不務正業，只知風月，看七公會不會從墳里跳出來，踹死你！」
「但是我擔心的是，咱們大宋自己到時候不爭氣！」
「十貫！」晏幾道……
「哦！！」唐奕想起來了。
那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墓碑，就算立下了！！！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但是……」
「十貫！」程顥……
「漢兒的土地，就應該漢兒自己來統治！」
說到這裏，卻是杜衍笑呵呵地接過話頭，「完事給我們老老實實讀書！下科尚不足兩年，看你要是考不上，怎麼與七公交代？」
特別是這個晏幾道，那幾個新吏心說，這孩子有十五？這也想當下wｗw•hｅtｕbｏｏｋ.coｍ.coｍ科狀元？
蘇轍用力一點頭，「嗯！」
去年，立了七公像，朝臣都要來觀瀾沾個光，唐奕順手給觀瀾書院接了一個培訓新進進士，還有恩萌入仕官員的活計，這些應該就是那些在觀瀾「上學」的新官兒。
綠袍新吏們一翻白眼兒，得，觀瀾書院就沒有一個正常的，都想中狀元，還弄得好像都能中狀元一樣……
……
章惇也來湊熱鬧，「十貫！我自己！」
范仲淹眼睛一立，「燕雲是一天就收得回來的嗎！？給我滾去背書，下次書院旬考，不得甲等，以後就別給我下山了！」
所以，書院里經常出現，文章寫得精彩絕倫，拿到外面妥妥讓人膜拜的選手，卻只能得個「乙」。
唐奕誠然道：「放眼我朝，雖都是君子仁臣，但畢竟安逸了太久，為了一個燕雲，真怕到時有的人不願意出兵，進而阻撓燕雲歸宋。那就真的是前功盡棄了！」
初十那天，觀瀾本是課期，並無休息。但是，為七公立碑這等大事。他曾經的弟子門生又怎能不到場？
甲等！？
眾人看著那塊只一句話的墓碑，只一句話的墓志銘，無不動容。
「就賭誰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科狀元！！」
觀瀾書院的甲等，可不是一百分考八十分就給甲等，它不是按成績來的，而是按人頭算的。
唐奕心中一暢，「老師放心，有您這句話，五成就變六成了！」
「押誰？」
沒辦法，實在是書院里牲口太多了……
「十貫！狀元非我莫屬！」這是章衡。
王韶鄙夷道：「你有十貫嗎？」
看來，發瘋這個事兒，傳染！
眾人沒注意到，人群之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看著滿山的鶯鶯燕燕為七公謝禮，心裏那個羡慕啊……
山下自發來回山為七公守陵的各路粉黛，也是聞訊而來，整個北屏墓園滿滿都是人，唐奕甚至在其中看到好些身著綠袍的低階官員。
北屏上齊齊的軟聲細語，拂低了一大片。
……
「呃……」唐奕一窘。「不是說燕雲的事兒嗎？怎麼扯到學業上去了？」
范仲淹不禁暗暗搖頭，在安撫弟子這方面，他是沒有杜衍這本事的。本來因七公辭世，有點發蔫的唐奕，讓杜衍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就勾起了鬥志。
「十貫！洒家必中狀元！」這是曾布。
「七公在上，蘇子瞻今日立言，將來必定繼承七公遺志，誓成https://m.hetubook.com.com大宋的風月班頭！！」
「只要他反，我們就有機會。」
……
碑是柳涚、唐奕，還有宋楷等人，親自扛上北屏墓園的，坑是章惇、曾鞏等人一起挖的。
是以，觀瀾因此放假一天。
蘇軾不服，「怎麼了？看這陣勢，你們不羡慕？不想？」
之後，觀瀾的學生一同上前，給柳師盡上最後一份孝心。
正在腹緋，卻見一個看上去比那個十五的還要小些的儒生，從人群里擠出來。
「敢不敢撲一局！？」
杜衍點頭，「大郎放心，只要等的時間不太長，我們這些老傢伙還沒死光，定會助你成事！」
章惇、王之先、晏幾道他們幾個都噴了。
「但是什麼？」
在章惇、章衡、曾鞏、曾布、蘇軾、蘇轍、二程和張載等等等等，這些牛人中間殺進前十？？？
曾鞏照著蘇小軾的後腦勺就來了一下，「想什麼呢！有沒有點出息！？」
蘇轍不幹了，「想什麼呢！？當然是押自己！」
「好！」蘇軾來了精神。「我出十貫，押我自己！」
晏幾道急忙過去，「子由，你也撲了！？」
「那你押的你哥？」
「我招來的？」
「噗~~！」
「呃……」蘇軾一窘。「沒有，先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