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唐奕深吸一口氣。
唐奕淡然一笑，「那相爺想做這枚死棋嗎？」
「在我這兒有兩個選擇。」
這說明老賈很了解唐奕，他知道唐奕的慾望比天下還大！
他不摻合還好，一出聲，唐奕就氣不打一處來。
「二百五！」
「……」
太腐敗了！
「怎麼個簡單法？」
……
「那老夫若問到你不想答的呢？」
「問到涯州之密，從此即安涯州之事。」
「那相爺還要問？」
不過，還無可反駁，那確實是個正事兒。
……
「給老子滾進來！」
……
「拉走拉走！瞅見我就心煩！」
賈相爺倒吸一口涼氣，不好意思往下想了。
「讓他拉到開封去，交給官家。」
「問涯州，執涯州事；問觀瀾，執觀瀾事；問天下，則分天下憂！」
「這麼說，相爺決定選活棋？」
心說，不行的話，鑽山裡去躲躲吧，等過了風頭再出來。
「問到天下之密，從此即憂天下之憂。」
呵呵，哪還有人？
「特么明知道最後一點兒了，還往嘴裏塞！」
這要是到了晚上……幕天席地……
「相爺是有分量的人物，不應該為家臣。」
「哦哦！」范純禮反應過來。「那什麼，賈相爺找你半天了，剛剛去田裡找你也沒找著。」
「怎麼？你怕老夫輸不起？」
這貨萬里迢迢就帶回來一棵，真是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新舊之爭，唐奕想贏，就必須對北方士族下手。
賈昌朝長出一口氣，緩緩點頭，算是認同唐奕的話。然後把地上的文案一件一件的小心收起，放在一邊。
唐奕剛才開到「天下」那個程度，也就是說，大宋的戰略機要老賈都可問。
「你們等等，一起陪陪賈相爺吧。」
「王、則、海！！！」
「很大是多大？別告訴老夫，什麼革宋維https://m.hetubook.com.com新，也別說什麼官家、師長！」
唐奕沉吟著，「也好，你把他帶過來吧。」
可是，老賈還是牛叉，直擊人心。
「沒錯？」
「說第二件。」
「但是，一個時辰之後，你問到什麼程度，從今往後，就要幹什麼程度的事。」
本來吧，到涯州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賈昌朝的心理底限還是很低的，沒打算來享清福。
「！！！」
緩過來的唐奕，第一件事兒就是朝著院外咆哮著王則海的名字！
剛剛路過吳育門前，只見院兒里，三個老頭兒坐在鳥語花香的涼閣里泡著茶，打著趣。邊兒上還有標誌小娘伺候著，那可真是聽風看海，倚翠溫香。
「賈相爺找奕，所為何事？」
可是，那半宋的勢力註定讓唐奕沒辦法用雷霆手段徹底剪除，唯一的辦法就是分化、瓦解。
一些心智不堅、利益不重的家族，很可能會順勢向新黨一方靠攏，力圖在毛紡織上面分一杯羹。
「那老夫現在可以問了？」
「好。」唐奕滿口答應。
「相爺找奕不知何事？」
「泡澡？」老賈一臉獃滯。「這露天野……」
「說你的慾望，說你有什麼目的，說你革宋成功之後還有什麼目標！」
「說正事兒啊，王則海那小子確實欠揍。但是，那一百多船白銀，你也不能就在船上不卸下來吧？」
呵呵，老賈還真不是裝的，他是真的在看院子，這老頭兒現在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了。
王則海又不真傻，一見不好，早就開溜了。
「呃……」
「還有你！」
辜凱面色一苦，「我就別了吧，到時候幫你不幫親，不合適。」
「怎麼處置，你得想出個章程來吧？」
「你早就想好老夫會問這個？」
「不就是幾個狼桃嘛，又
和圖書不是不去了，下趟再拿回來就是。」
「因為不管相爺問什麼，都逃不開新政之務。」
「相爺當然輸的起，不過……」
「而且，可以告訴相爺的是，這個問題算是奕附贈相爺的。這些東西，您可以拿回去慢慢看，不算在這一個時辰之內。」
「消消氣，消消氣。」賤純禮當起了和事佬。
「你的野心有多大？」
唐奕繼續看著老賈，「相爺覺得，如此可好？」
……
……
「呵……老夫輕鬆了十年，反倒喜歡不輕鬆一點。」
再扔，「這是官制。」
而老賈更是深諧養氣功夫，唐奕問話，他不但不答，反而四下打量起唐奕的書房和院落來了。
老賈眼神微眯，第一次聽到還有這麼玩兒的，他感覺，有點意思……
「王則海！！！」
「泡澡的。」
現在開封白銀兌銅錢是一兩換兩貫，就是六千多萬貫宋錢，真不是個小數目。
「哦？」這倒是讓唐奕有點意外。
現在好了，要是趙定賈家參与進來，那他辜家就沒那麼顯眼了。畢竟一個宰相之家在舊黨中堅的標杆作用，可比他這個牆頭草來得顯著的多。
「行！」范純禮心說，你是老大，你說了算。
唐奕笑了，他其實很喜歡和老賈這樣的人聊天……直接，從不繞彎子。
「那就要看，賈相爺想做什麼樣的棋子了。」
唐奕輕笑，「這恐怕是縈繞相爺心頭最深的一個疑問了吧？相爺又怎麼會不問？」
「幫親不幫你，更不合適。」
本來辜胖子是不想淌這趟渾水的，可是沒辦法，他被唐奕盯上了。
「為……為什麼？」
「那就要看，殿下的心事，到底是什麼了。」
「好啦，好啦。」范純禮繼續打著馬虎眼。
唐奕揉著太陽穴，頭疼。
唐奕笑罵，「躲是躲不過去的，你就老和_圖_書老實實聽著吧！」
「是什麼？老夫想聽聽。」
唐奕瞪著眼睛，「你進來不是說兩件事嗎，說第二件！！」
「好，活棋就是，從現在開始，之後一個時辰，相爺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必傾力做答。」
而對面的唐奕淡淡一笑，把手伸向曹佾，接過一摞文案。
「很大！」
「你一邊兒獃著去！」
有點兒玩大了吧？
萬萬沒想到，到了涯州一看，這新城，這住所，一點也不比京城的差。
不多時，賈昌朝到了。
唐奕心說，你也夠會問的。
呼……
「如果相爺想做一枚死棋，那就簡單了。」
「好棋！」
可惜，辜胖子算盤打的響，卻被唐奕一句話就頂的沒影兒了。
「何意？」
再看看涯州新城，一派繁榮，活力四射。
「可以。」唐奕拱手前揖。「先謝相爺的美意。」
「……」
老賈猛的抬頭，瞪著眼珠子，看著唐奕。半天之後，才蹦出兩個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尹洙和孫郎中自然沒什麼不可以，隨著吳育一起去隔壁的小院兒去了。
「問到觀瀾之密，從此即擔觀瀾之務。」
抬起頭，「老夫可以繼續問了嗎？」
他一走，吳育、孫郎中等人也一一起身。
「那可是三千多萬兩啊！你……你不留點兒？」
今天往唐奕這邊兒的「別墅區」一來，老賈才知道，合著你給我住的是最次的地方！
賈昌朝說拿毛紡織，就意味著他要和守舊派徹底分道揚鑣，所以唐奕才說出那句感謝美意的話。
「燕雲的毛布生意南下河北諸路，我將其一分為二，辜家、賈家各執一半。」
「很簡單。」唐奕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賈昌朝。
要是這麼辦的話，他求之不得啊！
「你到底要如何革除舊政？」
他還說上正事兒了，唐奕也是無語。
老賈心hetubook.com.com裏有點不是滋味。心說，你看看人家，贏著黨爭，享著富貴，喝著茶輕描淡寫的就把自己擠兌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你就不怕老夫出賣於你？」
唐奕掛在嘴解的笑意漸漸斂去。
三千多萬兩白銀，還不算黃金，是什麼概念？
老賈一皺眉頭，一時之間沒太懂唐奕的意思。
深吸口氣，「只此一條，殿下把我強拉過來，就不虧本。」
笑意更濃，「相爺選擇活棋的同時，也選了死棋。不也是送上了投名狀，從此與北方士族徹底決裂了嗎？」
「老夫想兩步棋一起選。」
可想而知，華聯鋪的金融手段一出手，北方士族必然會有一段時期的慌亂。而這個時候把毛紡織業交給辜家，就是給他們看的。
賈昌朝問出這句的時候，下意識的拔高聲調，雖是坐姿，但也是全身綳直，莫名亢奮。
「說你會不會改天換顏！」
「好像是找你說什麼事兒。」
要不怎麼說人就沒有知足的時候，要說他現在住的地方，已經很滿意了，可是……
「什麼第二件？」
拿起一件扔到老賈身前，「這是軍改之策。」
「哦！」唐奕問了第二遍，老賈才算收回了心思。
嘶！！
「國舅、斂之，你們先出去。」
有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在裏面。
一棵！
辜胖子一縮脖子，不吱聲了。
老賈突然有種感覺，感覺自己前面那六十多年都白活了。
又一件，「這是稅法新政！」
這種生命力，是在汝南王府，在北方士族之中，萬難看到的。
賈昌朝呆愣地看著面前散落一地，可以說是唐奕最高機密的文案大冊，全身驟然一松，萎靡癱坐。
「說說吧，準備如何用老夫這枚棋子？」
「可以。」
……
「那就不耽誤你談正事兒了。」
老賈沒開口，辜胖子先出聲兒了。
「和_圖_書啊，啊？」范純禮有點傻眼。
「相爺可知，若我作答，意味著什麼？」
「有些話，早說清楚早了。」
「行！」范純禮應著聲兒，返身出院。
「笨蛋！」
說著話，吳育又對尹洙笑道：「我那有家裡送過來的好茶，怎地？就在隔壁，師魯過去嘗嘗？」
「從現在開始，相爺已經是新黨中人了。」
說白了，唐奕連蒙帶唬的把辜家拉上他的賊船為的什麼啊？為的是立旗，在北方士族之中立起一個標杆！
「你個蠢豬！」
直了直背身，「殿下不也想找老夫嗎？」
「嘿嘿嘿嘿……」這賤人撓著後腦勺兒。「習慣了，習慣了！」
難怪范家小子說他們都住在城外，原來城外比城裡舒服不是一星半點兒。
「老夫問你的內心，自然也是專唐子浩的心事！」
「……」
「活棋的話，相爺可就不輕鬆了。」
「請。」
再扔一件，「這是土改之法。」
「殿下可以都說來聽聽，也許老夫聽完就有選擇了。」
「知道。」賈昌朝答的平靜。
賈昌朝笑了，笑的莫名壯烈！
叫了半天也不見人影。
唐奕把他請進書房，既不熱情，也不疏離，好像幾天前船上那次喝罵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賈昌朝搖頭，「老夫沒想好。」
說到一半兒，老賈頓住了，可不是露天野地？誰來啊？
「我覺得行！」
賈昌朝不答，悠然道：「既然有死棋，那也一定有活棋吧？」
辜凱和曹國舅也想走，卻被唐奕攔住了。
之後又看向孫郎中，「孫先生也一起吧！」
「我留個屁！」
和唐奕這個小娃娃一般的孩子鬥了十年，老賈只是想最後的最後再確認一次，輸給他冤不冤！
看著院落之中一池清水，蕩漾著磷光……「這是做何之用？」
一連串的問題砸下來，唐奕面無表情，而曹國舅和辜凱都特么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