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7章 有刀亦有酒

……
「但祝子浩,揚我炎黃血脈之威于萬里,平西蕩寇,戰無不勝於西夷……」
「閻王營出遼陽,登船跨海,兵至萊州,匯合馬木留克,直取大定!」
「就說酒已飲過,現在該動刀了!!」
王德用聞言,頓了頓,「十一年前擋得住,十一年後……」
「沒錯!」
「……」
面色凝重的停下腳步,賈相爺看著范仲淹。
「耶律洪基這次確實是下足了工夫,只可惜,他在大漠之中伏蟄了近半年光影,卻還是沒逃過子浩的眼睛。」
「就在今日!」
「電告西夏李傑訛……」
唐奕不禁長嘆,「談何容易啊!」
「方為男兒之快意也……」
但是……
「嗯!」狄青重重點頭。「大郎放心!」
「磊落、浩然!無愧祖先,無愧吾心!」
只見信上道:
這封信正是出自耶律洪基自己。
待把東西呈到耶律洪基面前一看,還真是一壇好酒,上等的千軍釀,就算大遼皇宮的日常供應與手中這壇也是差了兩個檔次。
「嗯?」耶律洪基眉頭一皺。「酒?」
反觀大宋呢?
「傳朕旨意……」
……
酒液飄灑,何止萬丈豪情可於言表!?
「傳本帥將令!!」
「何必急於一時?」
涯州軍若是不出現在歐州戰場……
「呈上來。」
其實,經過百年的漢化,這些所謂的契丹人除了裝束,和漢人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遼人已稱呼大宋為南朝,宋人也稱大遼為北朝。
而唐子浩引以為傲的涯州火神炮則是被他帶去歐洲了,這樣的形勢之下,如果還拿不下古北關,還不能大敗宋軍……
吩咐完一切,唐奕凝重的看向狄青,「狄帥,滅遼之戰,開始了!!」
……
「耶律洪基這是在下戰書啊!」
「啟奏陛下!」
燕雲之戰,乃是大宋的復土之戰,亦如唐奕所說:是國運之戰!
「不會的……」唐奕搖著頭。「他一定要攻城,一定會把籌碼壓在古北關!」
縱使文治武和_圖_書功已經超越了他的父親,甚至縱觀遼史,除了開國太祖耶律阿保基,耶律洪基做的不比任何一位遼帝差。
再見之日,有刀,無酒!!
這酒顯然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的,耶律洪基眉頭皺得更深,對於那個送酒之人隱隱已經有了猜測。
狄青撿起城頭上的寶刀,掃了兩眼,交到唐奕手中。
一切都從十一年前的古北關開始。
「子浩哪裡都沒去,就在大宋!」
「華聯鋪所有大遼分號關門停兌,終止一切售買借貸。」
十一年間,宋人之名傲然於世,漢學之萃縱橫九州,大宋的船、大宋的語言遍行世界,無所不及;
思前想後,耶律洪基心裏總是不踏實,心道,看來探報還是不足,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
潘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眼,「這……這是要開打?」
重點來了……
遼將遼臣一聽,怎麼回事兒?這都推到城底下了,怎麼又後撤五里了?
「他在燕雲作甚?難道……」
王德用接話道:「比起燕雲十六州、富庶無比的中原天下,耶律洪基又怎麼會看得上東羅馬那點油水呢?」
兄:耶律洪基,敬上!
賈昌朝越想越心驚,越想越渾身發冷。
「啊?」
一大口飲罷……
「等涯州軍平定東羅馬回朝,到時涯州軍的火神炮、十字軍騎兵、馬木留克,再加上閻王營,生推也把大遼推平了。」
賈昌朝沉默了,誰能想到,就在眼皮子底下,唐奕掩過了所有人的耳目,居然布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局。
唐奕等人佇立關城之上,緊緊地盯著對面遼軍的動向。
潘豐聽完,還是有點不太順溜,「要我說,何必非要在這裏與之分出高下?」
「然,洪基不敢允復。南北積怨,舊恨未除,新怨方興,何以言共乎?」
生死一決,就在今日……
「難道遼朝大軍並沒有西征東羅馬?」
唐奕身在燕雲!?也就是說他就沒出過大宋?無怪乎王咸英會追上他https://m.hetubook.com.com……
經此一戰,大宋乾坤倒置,一飛衝天。
六十萬!
「我家陛下有諭,酒已飲過,刀兵相見!!」
「……今請盟誓,結秦晉之好,歸炎黃一心共商西進……」
「耶律洪基西征之軍有三十萬之眾,加上澤州三十萬守軍,六十萬大軍傾巢而出,子浩就算親臨古北關,沒有涯州軍,他……他又怎麼擋得住!?」
耶律洪基急,他比唐奕不知道要急多少倍。
他可以由著自己性子,從交趾打到羅馬,可以在歐洲與東羅和塞爾柱對抗數年,那是因為天高皇帝遠,沒有人重視什麼歐洲不歐洲。
「越雲州境北進,匯合突吉台、納齊耶兩部,兵指臨璜!」
「來人!」
「戰之,就戰之!」
無它,只要那個瘋子在,再怎麼有把握的事情,也讓耶律洪基沒有底氣。
「……」
「停!!」
「沒想到吧?」大局已成,范仲淹已經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十一年前……
在賈相爺心裏,還有最後一絲疑問無法釋懷。
「攻!!」
「報!!」
華夏之強,強在中原為本,四邊顫慄。
另一邊。
況且,錯過了這次機會,下一次攻遼之機,卻是不知道在什麼時候。
不過,若是唐奕在此也許會告訴他,這不是豪情,而是大國自信。
「什麼?」
賈昌朝瞪著牛眼,一臉的見鬼,「子浩不在歐洲,在燕雲!?」
耶律洪基怔怔地看著自己的親筆信,又怔怔地看了看那壇千軍釀,只覺氣血上涌,呼吸難平。
「後撤五里紮營。」
回到了,開始的地方。
然而,皇宋之能雖已遍布五洲,可在宋人眼中,在唐奕眼裡,總是覺得少了點什麼。比之漢唐之盛,卻是總沒有底氣。
何故?
「……」
「……」
別人就算想在邊上老實窩著也不行,這就是漢唐之霸氣,是華夏之驕傲,是漢人吹了幾千年依然提振人心的輝煌。
大遼亦有絕戰之心,甚至可和*圖*書能比大宋更渴望這最後一戰。
繼續往下看。
「哼!」范仲淹冷哼一聲。「遼人若真想西征,又怎會帶上笨重無比,不便遠征的十萬鐵浮屠呢?」
「你大爺的!」
……
是泱泱華夏,幾千年沉澱出來的大國自信!這一刻終於在大宋覺醒了。
「願與群長醉古北關?
正當這時,遼陣之中也有了動靜,六十萬大軍瞬息而動,列陣待戰。
雖然耶律洪基知道,這一萬騎兵不簡單,乃是連遼人都聞之喪膽的閻王營中的鐵浮屠。
這特么不是多年前,唐奕預與之聯合,自己給他回的那封信嗎?
他自己!!
看向城下,無邊無際的遼兵……
眼前不由浮現出與耶律洪基海上的那個約定:
解下腰間腰刀扔于令卒,「把這刀帶到關前!!」
唐奕喃喃作答:「應該是吧……」眼神卻望著遼陣之中拍馬急來的一個令卒。
而遼人為何早不動手,偏要拖了足足半年才肯行事,不用范仲淹說,賈相爺自己也能心如明鏡。
這是耶律洪基所能拿出來的全部兵力,而面前的古北關,除了狄青的十五萬守軍,這半年來只有從開封增援來的一萬騎兵。
他又怎麼敢進犯古北關呢?
唐奕不想再等下去了,更不想在自己離開之前,留下這麼一個隱患。
「鐵浮屠披甲待戰!!」
唐奕目光不移,依舊望著遼陣。
至於,既然知道遼人有南侵之心,為什麼還在這個節骨眼上把涯州軍遠調歐洲?為什麼唐奕要躲躲閃閃不敢透露他在燕雲的消息?
所以,十一年後,一切又回到了這裏。
……
強漢北擊匈奴,封狼居胥;盛唐驅逐突厥,雄霸西域。
「南朝的勇士們,生死一決……」
而且,這一次,大宋不但要擋得住,還要攻得出。不為別的,只為趕超漢唐,成就真正的皇宋天下!
啪!把酒罈子一摔,眉眼之間已然染上潮|紅。
那也許,在他有生之年就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
「東歸之日,願與m.hetubook•com.com君長醉古北關!」
說白了,卧榻之側豈容他人安寢?中原這塊地方漢人是老大,沒有老二。
回到了,古北關!
十一年間,兵鋒已盪八荒,富貴獨冠六合,唐奕指給賈昌朝的那張山河圖,已經是完成了大半;
「待醒……」
……
賈昌朝一陣無語,不知道王老將軍的豪情從何而來。
唐奕也看著那柄寶刀,一時之間,竟有幾分氣悶。
「準備……出城迎敵!」
「戰之!」
「我說子浩,你那招行不行啊?別耶律洪基真就退兵了,那可就白張羅了。」
那時大宋四面楚歌,與天下為敵,想聯合大遼共分天下,結果自己腦袋一熱,打死也不想和唐子浩站到一個隊里,於是就回了這麼一封氣勢恢宏的信給他。
這才是天下歸一,橫掃六合的最後一戰;是超越前人,創造更高輝煌的最後一戰!
遼將聞罷,接旨的同時也是無語。
不怪賈相爺失態,這聽起來實在有些驚悚駭人。
「傳朕旨意,三軍結陣,兵指南關!」
只見那令卒到了關前,猛的掄圓右臂,把一把鎏金的八寶戰刀甩上了關城。
可是,你有一萬,我有十萬,耶律洪基還就不信了,常規兵馬是四比一,六十萬對十五萬;鐵浮屠是更是十比一,十萬對一萬。
「一樣擋得住!」
「于關前百丈,發現這壇酒,還有一封書信。」
他們哪知道,一見著唐子浩,他們的皇帝陛下撤兵的念頭都有了,別說後撤五里。畢竟這是大遼的傾國之戰,容不得有半點差池。
換了大遼你試試,那些文人能讓他順順噹噹的動手才怪。
縱使歐亞稱雄,縱使天下歸一,可是一個連鄰居都解決不了的強宋,又怎好意思去與漢唐比肩呢?
待醒,戰之!!
「這……這怎麼可能!?」
這鬧的是哪一出?剛剛不還要後撤五里呢嗎?怎麼灌了點迷魂湯,又要攻城了?
但是丟了燕雲,他就算把大遼治理的再好,打下再多疆域,留給後人的,m•hetubook.com•com依舊是一個丟失燕雲的昏君形象。
見遼兵于關前停了下來,再無動作,潘豐先是沉不住氣了。
「來人。」
特么不是唐奕寫的,而是……
唐奕若是不舉師西征……
正當耶律洪基心緒難平,眾將帥還沒把軍令傳下去的時候,前隊令卒手托一個罈子,急奔覲見。
再看向那信,不禁啞然失笑,心說,這裏面寫的什麼?不會是唐子浩要跟他敘舊吧?
望著古北關頭那隱隱約約的身影,耶律洪基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怎麼會在這兒!?
「涯州軍、十字軍、西撒克斯屬軍,由西亞登陸,一路東征,掃平大遼在中亞地區一切殘餘!」
很簡單,以涯州軍的火神炮的不世之威,加之耶律洪基二十年不曾在唐奕這裏討到好處的忌憚。
「決燕雲失得於兵寒,定遼宋大勢于宏關!」
那一瞬間,耶律洪基甚至生出放棄的衝動。
說完,狄青猛一摘戰盔,銀絲如浪,白髮披散,狀若神魔,額前的金印刺字在這一刻格外顯眼,彷彿那個披髮陣前、百戰無敗的涅面戰神又回來了。
耶律洪基心說,怎麼今天他又給我送回來了?
所以,大遼也要打這一仗,比大宋更渴望借西征東羅馬這個機會收復燕雲,乃至逐鹿中原。
「可是……」賈昌朝還是不太相信。「多方探報,遼軍確實出雲州,進大漠,向西而去了啊?又怎麼會出現在古北關?」
磊落……浩然!」
拆開一看,「……」
那大遼呢?
「洪基不才,玩物喪志理政無方,失祖宗基石于瞬傾,倒燕雲權柄于汝手,實罪也……」
猛一握拳,信紙在掌中瞬間扭曲,抓起酒罈拍開封泥,仰頭就灌。
「在各路聯軍沒有取得戰果之前,青以性命擔保,耶律洪基別想離開古北關一步!」
南北對峙,卻是要在這裏,做出一個了斷了。
無它,前人亦不能超越,又何來底氣?
十一年間,大宋從一位雍容老婦,已經化身成了惡龍,一條席捲天下、雲飛九宵的孽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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