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叱吒風雲
第1154章 蕭家隱情

「爺爺,你的眼睛……」蕭塵聲音發顫,心中有如刀絞,恨如火焰,焚盡胸膛,太虛古族……
「爺爺!」蕭玉迅速跑了過來,抱著蕭長風泣不成聲。
驀然間,又想起了,小時候總愛騎在爺爺肩上,當年無法習武,與他在庭院里對弈,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好……好。」蕭長風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在他臉上,氣息虛弱道:「塵兒,你天賦異稟……體質更是異於常人,當年……其實爺爺知道怎麼回事,不讓你習武……這件事,爺爺未曾告訴過任何一人,包括老四,可是塵兒,你要明白一件事……你的身份,絕不能讓人知道,你體內流淌的血液……乃是太古六大世家,蕭家和蘇家結合的真龍血脈,蕭蘇兩家……自古不能聯姻,因為必然誕生……伐天者,這件事,無人知道,包括你外公……」
「蕭蘇兩家血脈……伐天者……」蕭塵渾身一震,臉色也漸漸變得蒼白了起來,雙目圓睜,似是想到了什麼。
「爺爺,你說……」蕭塵雙眼通紅,聲音哽咽,將耳朵湊近了過去。
見到遠處又有劍光飛來,十幾個弟子均已是嚇得如若驚弓之鳥,連忙往後面躲去,然而待仔細一瞧,幾個渾身沾滿鮮血的弟子驚呼了出來:「是蕭塵……和婉兒他們……」
他屏住了呼吸,腳步放得很緩,慢慢進入庭院里,只見庭院里山石依舊,百草凋零,但卻沒有血跡,沒有一點打鬥痕迹,一切都靜悄悄的,彷彿無人來過。但偏偏是這m.hetubook.com.com樣一種安靜,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了。
「快……回蕭家!」
蕭長風聲音虛弱:「今日之災,乃是蕭家氣數將盡……與天無關,與人無尤,更不是你的錯……知道嗎……其他人不知道,以為我們蕭家只是中原的習武世家,但是爺爺卻一直知道……我們這個蕭家的來歷,想必……你也應該已經知道了。」
蕭寧回來過凡塵蕭家一次,但那次卻未讓人知曉,而他的畫像懸挂在真祖祠堂,自然有人能夠認出。
「玉兒……不哭,不哭……」蕭長風氣息虛弱:「爺爺本是壽元已盡,你們……不必悲傷,塵兒,記住方才爺爺的話……」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最終寂然無聲,像是一尊雕塑,坐在了原地。
「白姐……」蕭塵怔了怔,向他們看去,想必若不是他們趕至,可能蕭家所有人都已經殞命了。
「姐……起來吧,爺爺……已經走了。」
「怎……怎麼了?」蕭婉兒走了上來,這一刻,她心裏也同樣有不好的預感。
正此時,另一邊有腳步聲傳了過來,只見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和一個紅眼男子走了過來,卻是白素素和熠瞳。
「怎麼可能!」白楹臉色一變:「現在正值隆冬,怎會有洪水?」停了一會兒,又道:「小子,你放心,太虛古族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短短三天時間便查到凡塵蕭家的,只是夢而已。」
飛雲殿也坍塌了一半,殿門前的血泊里,坐著一個滿身鮮血的白須和圖書老者,老者垂著首,嘴裏鮮血不斷往外流,正是蕭塵的爺爺蕭長風,在他身旁,還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神將的屍體,那十幾具屍體,眼耳口鼻皆有鮮血流出,顯然皆是被掌力震死的。
蕭塵冷靜了下來,道:「剛剛我在夢裡,看見雲中城被洪水淹沒了,還有家裡……家裡被毀了,是太虛古族。」
「爺爺!」蕭塵將他扶住,心中仍是有如刀割,這時東南方向一道紫色劍光倏然而至,頃刻間幻作了一名紫衣飄飄的女子,那女子腰懸短劍,正是蕭塵的堂姐,蕭玉。
「爺爺!」蕭塵疾步奔跑了過去,扶著蕭長風雙肩,想要渡送真元,卻發現對方體內空空蕩蕩,五臟六腑皆已被震碎了,經脈盡斷。
蕭塵站在風中,心裏空空蕩蕩,像是此刻飛滿天的落葉,不知要飄往何處。
蕭婉兒腳步有些搖搖晃晃,往前走了兩步,怔怔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蕭塵更是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和夢裡面的場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白素素嘆了聲氣:「我來晚了……感應到五行傀被人毀去,來時……已經晚了。」
「姐……」蕭塵伸出了手,後面的話,卻像是被此刻的寒風凍住了。
「你家沒事。」蕭玉站起了身來,一抹眼角淚水,縱使心中再痛,也不想在他人面前流露軟弱的一面。
不知過了多久,蕭塵眼前景物逐漸明朗了起來,卻是落在了一座山嶺之間,只見天上白雪紛飛,地上已是大雪盈尺,道路完全和-圖-書被積雪所封,也不知這裡是哪。
「喵了個咪!原來這裏就是凡塵啊!果然靈氣好稀薄,根本不適合修鍊嘛……」
後面白楹、皇甫心兒、李慕雪、落殤顏、羽逸風也跟著出來了,白楹立即走上前,神色凝重道:「小子,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如此慌張?」
蕭塵落在地上,怔怔看著眼前一切,不待其餘人反應過來,已如一道疾芒,往飛雲庭沖了去。
「小子等等!」白楹和其餘人也跟了上去,蕭寒和蕭寧還站在原地,「真祖,怎麼回事?」蕭寒向蕭寧看了去。
驀然間,蕭塵腦海里又浮現出了十幾年前那一幕,秦修來退婚,爺爺端坐殿首……
「塵兒……是你回來了么……」
失蹤十余年,以為這次回來是相聚,原來……是離別。
蕭長風聲音虛弱,緩緩抬起頭來,只見他兩隻眼睛已經變成了一對恐怖的血窟窿,還在不斷往外流血,眼睛是被活生生剜去的。
蕭長風搖了搖頭:「他們當中,有兩個會使幻術的人……我若不自剜雙目,鬥不過他們……塵兒,你聽著……爺爺有話要告訴你……」
眾人立時乘著劍光往東城區蕭家方向去了,蕭家位於雲中城東城區的山峰之上,山上雲繚霧繞,亭台樓閣如似建立在雲端一般,平日里可以俯瞰整個雲中城,即便是中原的達官顯貴,也夢寐以求能住進蕭家這樣恢弘大氣的山莊。
飛雲庭上,只見屍首狼藉,血流成河,白素素留下的五隻五行傀,全部被摧毀了,而原本一排和-圖-書排鱗次櫛比的建築,都已經在劍氣下灰飛煙滅,整個廣場,更是彷彿被一把從天而降的巨劍,從中間一分為二,裂開了。
風吹過,捲起滿地的枯黃落葉,猶帶哽咽之聲,天地間一片凄瑟,像是一曲輓歌。
「恩……恩……」蕭塵聲音哽澀,不斷點頭。
「咳……咳咳……」蕭長風咳嗽了兩聲,嘆了聲氣:「天道長存,人道渺渺,人,何以伐天……無異,自取滅亡。所以兩家,禁止族人往來,為的便是,不讓伐天者出世……當年爺爺極力阻止你爹,甚至與他斷絕父子關係,可終究……這件事,絕不能讓人知道……咳……咳咳……」
蕭玉慢慢鬆開蕭長風逐漸冷去的屍身,回過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咬著牙滿眼淚水流落:「蕭塵……我真後悔,當年讓你去三清門,我真希望,你永遠是那個不會習武的弟弟……」
這時,其餘人也上來了,上官嫣驚恐的看著滿地屍首的廣場,迅速跑到蕭玉面前,顫聲道:「蕭玉姐……我家,我家……」
「小塵,出什麼事了?」羽逸風也走了上來,這時,後面蕭寧也跟著出來了,還有上官嫣、蕭寒、蕭婉兒,以及芝巒。
蕭寧凝眉不語,許久后才搖頭一嘆:「走吧。」話末,攜著他化作一道青光追了上去。
「婉兒妹妹……」那幾個弟子見到他們回來,已是哽不成聲,有幾人看見了後面的蕭寒和蕭寧,立時雙目一睜,驚道:「那人……你……你是真祖?」
而此時,整個蕭家卻異常的凄涼,山hetubook.com.com道被毀,建築樓閣被毀,地上屍首狼藉,一些幸免於難的女人和小孩伏在地上哭得呼天搶地,還有一些受了傷的弟子,正在山道尋找有沒有活下來的人。
「長風爺爺……」皇甫心兒也走上來了,看著蕭長風的屍身,手指捏得直作響,最後,又向蕭塵看了去。
「不……那夢太真實了。快,快回去。」蕭塵一邊說著,一邊捻指結印,祭出飛劍往雲中城的方向去了。
「啊!」李慕雪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會這樣……」
蕭寧往前走了幾步,看著山道兩邊的屍首,只是搖頭一嘆,千年前他從蕭家帶了些心腹來凡塵,本是只想將輪迴玉傳承下去,卻沒想到,千年後竟然發展成了如此人丁興旺的家族,而如今,大概是終究氣數將盡吧,畢竟,這一股氣數,只是他當年從紫府真正的蕭家帶出來的,與整個蕭家相比,如汪洋一縷,這一縷,終究枯竭了,像是使命終於完成了。
蕭塵搖了搖頭,這時才想起父母,飛也似的往水仙閣跑了去,一路上,不聞耳邊風聲,也不管腳下道路,一口氣跑到了水仙閣外面,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蕭塵沒有說話,仔細觀察著四周的地形,想認出這究竟是哪,李慕雪道:「等等……這裏好像是雲州跟幽州的交界處,我以前來過。」
約半個時辰后,眾人御劍來到了雲中城,下方的景象,驚心怵目,只見整座城都被洪水淹沒了,水面上漂浮著無數木板和屍體,小孩,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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