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目光對視。
……
樂隊的其他幾個人都很自覺地遠遠躲開，喝水閑聊去了，只有廖遼坐在一邊喝著水，聽兩個人說話。
王靖雪訝然，想說話，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每次一摸起電話來，眼前就會下意識地出現那一對含情脈脈的眼眸。
本來呢，計劃還是挺好的，王靖雪和謝冰的歌技目前是相當紮實的，孫若璇稍弱，但她那個八面玲瓏的性子，對於一個組合來說，恰恰正是最好的潤滑劑。
等洗過澡出來，果然四菜一湯已經做好，於是母女倆也幾乎沒什麼交流，沉默寡言地吃飯——王靖雪的飯量依然不大，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下了筷子。
「靖雪姐，是我，李謙。」
耿慧珍笑著說：「上次小謙回來的時候還說呢，讓我跟他爸也去那種什麼運動俱樂部去辦個卡，也去鍛煉去，我跟他爸都不樂意去。花那個錢呢，花錢跑步？」
想了想，他查到王靖雪家裡的電話，撥了過去。
於是，王靖雪不說話了。
像這樣的事情，一般情況下齊潔一周之內報告個一兩次就已經足夠，每次頂多也就半小時。可以說，李謙這個甩手掌柜，甩的很徹底。
客廳里，王靖雪聞言一愣。
「他……是李謙，他說……讓我過幾天回去簽約。」
「喂，你好，這裡是王家，請問你找誰？」
頓了頓，她又解釋道：「其實索尼給的條件不錯，我真的是想過去試試，看沒有了你的詞曲，我只靠自己，能不能紅起來！」
陶慧君的眼睛眯了眯，道：「所以，我覺得，作為你的媽媽，我有必要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要知道，和_圖_書只等她們倆結了婚，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
聽見門口響動，陶慧君從廚房裡探出頭來，「回來了？先去洗個澡，飯一會兒就好。」
似真，似幻。
說到這裏，他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李謙應聲回答道：「答應了也可以反悔！就算你已經簽字了，我也可以幫你買斷合約！」
錄音間隙，是齊潔和李謙談工作的時候。
其實，說是談工作，也大多就是齊潔把最近公司的事情揀重要的，尤其是需要李謙來拿主意的，跟李謙念叨念叨，然後李謙給個回話，事情就基本定下來了。
陶慧君打住了話頭，王靖雪看她一眼，走過去拿起了電話，「喂，你好，這裡是……」
似乎王靖雪的話，早就已經在她意料之中。
陶慧君想了想，點點頭，「放著自家妹夫的公司不去，非得要去別的公司……小雪，媽媽不傻，同時，媽媽可以告訴你，其他人也都不傻。」
陶慧君一臉鎮定地回答道：「不是還沒簽字嘛！再說了，就算簽字了又如何？給他們違約金不就行了？這是男人需要去操心的事，你不用多管。」
尤其當對面的人是李謙的爸媽。
王靖雪答應一聲，自去洗澡。
王靖雪啞然。
想了想，他嘆口氣，道：「前天小露還跟我說，靖雪姐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了。上次她打電話回去，想勸勸她，結果讓她幾句話就給堵回來了。」
王靖雪咽了口唾沫，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去恰到好處的形容此刻自己腦子裡的混亂與不知所措，便只是斷斷續續地道：「可是……我跟索尼那邊……都已經……」
過了一陣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李謙道：「不管你談成什麼樣了，道歉的話，我去跟謝銘遠謝總說。至於你，在濟南玩夠了就回來，過來簽約。」
片刻之後，她緩緩地嘆口氣，表情平靜地與自己的媽媽對視著，坦然地道：「如果你非要問為什麼，那好，我告訴你。我喜歡上他了，而且是非常喜歡，但是，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去跟王靖露搶男人，唯獨只有我不能！」
王靖雪無語。
頓了頓，她道：「無論是從親疏遠近，還是從彼此曾經有過的合作關係來考慮，媽媽相信，你們那個圈子裡，十個人有九個人會認為，你該去明湖。可是，你卻非得從一開始就拒絕了那邊，選擇跟索尼簽約……小雪，不光媽媽不傻，你妹妹，更不傻！」
頓了頓，她笑著道：「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陶慧君目光犀利如刀，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女兒。
認識那麼久，這還是李謙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現得如此的粗暴和不講道理，但是偏偏，這一刻，她竟是下意識地就不想去拒絕。
濟南府，盛世花園小區。
陶慧君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對，頓時關心地看過來。
如果是換了王靖露，大概會很耐心地跟她解釋，比如說人傢俱樂部那裡會有很多專業的運動設備啊之類的，但是王靖雪就特別不擅長做這種事情，不善於跟人交流。
然後，《三國演義》前十五集的初剪已經送來，製作部那邊還是李金龍帶隊，已經做出了一個大綱式的配樂基本思路，回頭需要李謙看看，沒意見的話，那邊就開始動手了。
自家大姨子，居然ｍ•hetｕboｏk•ｃoｍ.ｃom跑去別的公司去，這真的是……總之，彆扭！
王靖雪剛把車子停好，正下車，就見一輛捷達車開了過來。
陶慧君目露疑惑，也看著她。
陶慧君挑挑眉毛，旋即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啊！」
王靖雪微微瞪大了眼睛，又是著急地道：「別！你千萬別！」
「我就找你。」李謙平靜地道。
陶慧君的表情毫無變化。
片刻之後，王靖雪「嗯」了一聲，道：「談妥了。」
……
王靖雪笑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吃過午飯，大家都各自在休息室休息，李謙回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覺得心裏煩躁，就一個人爬樓梯上到九樓，站到天台上吹冷風。
「你確定聽你那個經紀人的？去索尼了？」
猶豫片刻，王靖雪一如既往面無表情地道：「媽，你就別問了。」
王靖雪聞言，淡然一笑。
電話那頭，李謙似乎嘆了口氣，道：「說完了嗎？」
片刻之後，見王靖雪不說話，李謙果斷掛了電話。
於是李謙道：「沒別的事情要說的話，我就掛了，謝總那邊我打電話過去就好，這裏頭沒你的事兒了。你記得過幾天回來簽約，要給你們辦個簽約儀式的。」
王靖雪點點頭，「嗯。」
……
然而這一次，陶慧君斬釘截鐵地道：「可是我必須問。」
王靖雪聞言有些慌張，趕緊道：「不行的，都已經談妥了，我已經答應人家了。」
「跟索尼那邊談妥了？」李謙問。
春節晚會導演組那邊來電話催節目了，齊潔已經按照《相約九八》報上去了，兩大天後合唱，這個雖說是新歌，但基本上暢通無阻，不必有什麼擔心。但是，算https://m.hetubook.com.com算日子，必須要開始練歌了，那麼，自然是要明湖文化這邊請周嫫過來，那到底她什麼時候過來？誰去請？這個顯然是要交給李謙的。
齊潔催過，王靖露也催過，大家都說，別管最後成不成，你總該親自打個電話呀，那樣顯得多有誠意？指不定你一個電話過去，她就回頭了呢！
猶豫片刻，李謙還是嘆了口氣。
王靖雪始終低垂著眼睛，直到她聽到最後一句，才突然抬起頭來。
但是，他卻總是下意識覺得有點心虛。
放下電話，王靖雪有些茫然地扭頭看向陶慧君。
王靖雪不吱聲。
停頓片刻，李謙道：「為什麼不過來這邊？」
說到這裏，停頓片刻，她自己笑笑，又道：「或許，或許我去了索尼，會撲的一塌糊塗吧，到那個時候，我就去投奔你，給你打雜也好，到時候你記得收留我。」
但是不知為何，李謙卻總也不敢打這個電話。
於是，氣氛略有些尷尬地，三個人前後腳上了樓，在樓道里道了別，王靖雪打開門進去，心裏才鬆了口氣。
陶慧君特意加快了些，終於，在她喝了幾口湯想要離開餐桌之前，把她給叫住了。
可現在，S.H.E.看來是弄不成了，可是光孫若璇和謝冰的話，她倆長得並不太像，就算是再怎麼想要複製一下、圓個情懷夢之類的，Twins也是不大靠譜的。
關機。
王靖雪笑笑，點頭，「耿阿姨好。」看見李謙的爸爸也隨後下來，也笑著問好，「李叔叔好。」然後才回答道：「我都習慣了，每天都要跑跑步、打打羽毛球什麼的。」
於是，沒的說，李謙說我回頭叫她來。
母女倆再次目和圖書光相對，陶慧君緩緩地道：「其實……」
看見那輛車，王靖雪本來準備上樓的，卻是不由得站下，等著對方停好車。然後，那邊車門一開，李謙的媽媽耿慧珍就著急地從車裡下來，笑眯眯地看著王靖雪，「小雪呀，這是又去鍛煉了？」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
陶慧君給自己盛上一碗湯，放下勺子，又問：「你要怎麼做，肯定有你自己的考慮和打算，媽不懂這個，也不攔著你。只是……媽就想問問你：到底，是為什麼？」
這一次的事情，也同樣不複雜。
說到這個，李謙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猶豫了一下，王靖雪的聲音帶著一抹乾澀，道：「你……有事？是找我媽的吧？」
再然後，嗯，五行吾素的合約眼看還有幾天就到期，索尼那邊已經高調宣布，將會在十二月十八日舉行簽約儀式，那咱們這邊的謝冰和孫若璇，你看選哪一天合適？
陶慧君沒有解釋自己問的是什麼事情的為什麼，王靖雪也不必去問。
才只說了開頭兩個字，突然，家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問了，有意義嗎？」王靖雪問。
儘管這個電話，在大家看來似乎是順理成章的。
想了想，他狠了狠心，掏出手機，先撥通了王靖雪的手機。
一個犀利，一個清冷。
彼此都心知肚明這個為什麼到底是指的什麼。
然而這時候，出乎意料的，王靖雪臉上卻並沒有她想象中該有的慌亂。相反，她竟是很淡然地笑了笑，「所以呢？」
頓了頓，陶慧君笑笑，道：「其實，我本來是有些話要跟你說的，比如我覺得你需要去幫幫你妹妹什麼的，但是現在好了，看來，已經不需要我多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