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江湖夜雨
第836章 所謂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在楓林大院時由他開頭出於好玩而制的「小獨木舟」是這樣,前不久和東方勝一起在地底暗河中穿行也是這樣,而且地底之行的木筏,不但是硬木,更是鐵木,堅硬得不行。
真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少年。
「能吃掉這麼多?」第八掛魚扔過來的時候,方天問。
少年對水元素的感應及操控確實不錯,而且水性也很是不賴。
「老師找老朋友去了,說晚上回來。」少年說著,只是剛說完這話,他就停下了腳步,很機敏的樣子:「大叔,你怎麼知道我老師的?你認識老師?」
當然,那時必須堅硬。在地底暗河中走,船一有損,那多半是Gameover。
那時方天以為是巧合。
強勢一方高歌猛進,大舉進攻。
鶴立雞群的結果,就是被所有人圍攻。
這時的這個,卻輕得可以。
「可是你又能看出我是魔法學徒,好奇怪!」
不論少年在水中怎麼撲騰,都離小木筏始終差了那麼一點距離,有時眼看就要追上了,小木筏偏是恰到好處地一盪,就盪了開去。哪怕是水淺已無法游泳了,小木筏依然水中划行,少年開始大步狂奔,也仍然直到最後也沒追上。
不過,已是差不多兩個魔法時之後了。
少年微有遲疑了一下,還是繼續跟了上去,他甚至小跑著來到方天身邊,把方天上下左右從頭到腳地打量著,滿是狐疑道:「大叔,你蒙我的吧?你身邊根本就沒有元素波動,你不可能是魔法師!」
弱勢一方步步敗退,氣勢全失。
「小瞧人不是?走著瞧!」少年嘿然一聲,不再說話,手中的木槳,卻是緩緩加速起來。
湖中那種長得長長的水草,被少年拿來當成了穿魚的工具,一個水草環上穿著十來條小魚,這是「一掛」,而一個中午的時間,少年弄上來七八掛魚。
因為這一撞,兩隻都向後退。
兩隻追著一隻,一場有點莫名其妙的競速賽,就此hetubook.com.com展開。而見得這種熱鬧,遠處的,近處的,好多小木筏都加入了進來,甚至還有棒槌直接大聲道:「我來也!」
他動了其它的。
少年看到了這一幕,嘴角微微一撇,不屑道:「嘿,慢成這樣,居然也想撞我!」
後有追兵,前有攔路,左右皆有側擊的,但是這一隻小木筏,卻像是人在地上奔跑一樣靈便,往往眼看就要撞上了,小木筏或朝左一盪,或向右一甩,或陡然加速,或突然違背常理地減慢甚至停止,哪怕間不容髮,也總是能與襲擊者錯身而過。
出格總是引人注目,以及,惹人眼熱。
這讓方天有點詫異起來了。
「嗯,我肯定站得好,就怕你划不好。先說好,你要是划翻了,不算錢的啊,最多給你一個銅板。」方天笑著道。
答案是,追不上。
不過對於這一點,方天也只是心中微有一動而已。這裏的魔法天賦擁有者,多也罷,少也罷,他都並不關心。下一刻,方天卻是如前世一些小說中的「老爺爺」一樣,見獵心喜,想試試少年了。
而此時的少年,全身上下,都是大汗淋漓。總算記得小木筏后還有個「乘客」,少年轉過頭來,呼呼地大喘了兩口氣,對方天道:「大叔,我不行了,呼,我要下去涼快涼快,你先幫我撐著,最多我不收你錢了。」
這路子,很是讓方天欣賞,或者說,符合他的觀點。
方天以往見過的舟筏,都是硬木所制。
少年並不知道,他載的「大叔」只是小小地使了一次壞,就製造了一場連環碰撞,撞得少年頭暈眼花,完全應付不過來,和之前的左右逢源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而失去了空間優勢,限入亂戰中的少年,水系法術什麼的,就真心沒多大用了,要知道,他也不過就是才剛剛步入一級魔法學徒而已。反而,在不停的碰撞中,少年的力量劣勢完全暴露。
接下來www.hetubook.com.com的情況簡直有點慘不忍睹。
方天沒動少年的這個小木筏。
這其實並不奇怪,少年剛才就是找刺|激,許多時候故意玩「間不容髮」。
當然,真正有意思的是他的老師。——這才叫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讓自己的小弟子在這等地方玩耍,或者說修鍊魔法,既全了少年的天性,又在不知不覺中勤修了法術。
勝負在接下來極短的時間內便告分曉。
小木筏越聚越多的群體賽,按理說應該是一場亂賽的,彼此攻擊,和方天前世遊樂場里的碰碰車差不多。但此時的情景卻是,其它所有的小木筏都聯合起來,或后追,或側擊,或前截,共同針對著少年的這一隻小木筏。
喏,這般輕易地就釣到了一隻小魔法學徒。方天一邊走,一邊漫不經心狀地問道:「怎麼讓你一人在這裏玩,你老師呢?」
「那好,咱們現在就去烤,抓上來的魚放太長時間不好。」方天對水中的少年說道,卻又笑了笑,「我划船先走了,你能追上我不?」
那一隻安全退出了,少年的這一隻後退時卻又被右後側的一隻趁機衝撞了過來……
優勢施展不開,又被人抓緊了劣勢不放,接下來,少年的情況只能用「落湯雞」才能形容。
這兩者加起來,就讓他捉起魚來,很是得心應手。同時,這湖裡的魚也很多,哪怕是在邊上的這淺水區,也都不時地見到有三五成鮮的小魚結隊而過,嗯,小魚,就是巴掌大小以至十來厘米長的那種,大的倒是少見。
其實說是截過,也不大然,因為那一隻小木筏離這邊還有七八米呢!但是不知是被這種「擋路」的行為惹怒,還是被小木筏本身超快的速度所激,那一隻小木筏居然同樣地轉變了方向,追起少年的這一隻來。
得了方天的「重金」許諾之後,少年相當高興,手中的木槳在湖水中輕輕一探,小木筏便盪了開去。
參加混hetubook.com.com戰的一群少年中,倒是也有兩個身周同樣有著元素涌動的,只是,其中一個應該是才剛接觸魔法,而另一個,則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修鍊法術的跡象。
「大叔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就是故事里講的絕代高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那種,你應該尊敬地叫我大魔法師閣下。你說,大叔這麼高的層次,豈是你一個小小的魔法學徒能夠看出來的?」方天側過頭來,對少年笑著說道。
「記得幫我抓幾條魚上來啊,我晚上請你吃燒烤!」方天大聲說道。少年用一隻手伸出水面晃了晃,作為回答。
「大叔,你站好啊!」少年並未轉過頭來,而是半側著站在小木筏的前頭,一邊划槳,一邊神采飛揚地用眼角的餘光注視著方天說道。
而且確實有一位具有「顯性魔法天賦」的人被魔法界忽略了。
看得出來,被眾多人圍攻,少年是很得意也很高興的,當然,偶爾他也會提醒站在後面的方天:「大叔,站穩了誒,我要拐(甩)(超)了!」
「沒惹,就是隨便撞撞他們,讓他們來追我,可是他們都沒勁,根本激不起我戰的興趣!」少年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讓少年抓魚,卻是方天見到周邊有很多人都在抓魚,岸邊也有正在燒烤的。
少年還在因為這次的「失手」而驚詫呢,就看到現在的對面,一隻小木筏正正地疾速撞了過來。距離短得避無可避,數息之後,兩隻小木筏頭對頭,卻又錯開了一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說著,小木筏居然又快了兩分,眼見著,截過一隻從側邊劃過的小木筏。
駕著小木筏縱橫來去沒有人能夠追得及的少年是神奇的魔法少年。
方天甚至想起了自己前世的少年時,嗯,學棋的時候,這次是象棋。——有一種體會,他是感受很深的,那就是雙方膠著,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突然有一方失手,或一方搶得了先機,然後膠著一下子被打破。www.hetubook.com.com
「不認識,大叔是魔法師啊,知道你肯定有老師的。」方天繼續朝前走著,頭也沒回地說道。
周邊遠遠近近,其實也還有不少的小木筏,而且樣子和少年這個都差不多。此時,少年的這個小木筏,比周邊的那些,看起來至少快了好幾倍。不到小半刻的時間里,遠處就有同向的兩隻小木筏被輕易超越。
「大叔,你好賴皮!」少年最後躍上小木筏,是到了岸邊小木筏完全擱淺的時候,少年這時望著方天,氣鼓鼓地說著,頓了頓,又道:「你划船的本事,比我還高!剛才怎麼不幫我?」
這時不意居然又看到了一個被忽略的少年,方天就真心奇怪了。——此地,或者說這大草原上,難道具有魔法天賦的人,比其它地方,顯著要多麼?
拿少年來說,以魔法學徒的身份混在一群玩耍的其他少年甚至中年之中,理所當然地是一騎絕塵。也有好多其他武者少年的,可惜武者只是力氣大,和少年通過水系法術在筏底極其靈活地操控方向和加減速來說,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用個誇張的說法,那真是,膠著時,雙方可以對抗一萬年,而平衡局面一旦被打破,勝負則只在彈指間。
現在,突然有一環對不上,正所謂一步差步步差,大好局面瞬間翻覆。此際,就算他本事再大,亂了節奏,限入了慢速又頻頻的對對碰之中,短時間內,想脫身也是難了。
類似於前世的泡桐木,輕飄飄的,三米長碗口粗的木段,被劈成兩個半碗形,而四個半碗橫向拼接在一起,就是這個小木筏了,名副其實的小,也理所當然的輕,由此而帶來的就是極為靈便。
「你之前惹過他們?」方天笑著道。
「別生氣,來,我烤魚的本事更高,包你一吃就停不下來!」方天提了四串魚,前頭走著。
「一個銅板也不收?」方天笑問。
「大叔,我胃口很棒的!」少年就又得意了,相當用力地拍了拍小胸膛和_圖_書
前些天在沙漠中遇到鐵達木的商隊,方天就小小地詫異了一次,因為那群武者中魔法天賦為二為三的人簡直不要太多。僅僅只是幾十個人的武者隊伍,裏面天賦為三的居然就有四個之多!
這顯然不是一個速度快能解釋的。
很快地,身後之前被超過的一隻小木筏,開始猛然地加速起來,向著少年的這邊疾衝過來,不知是想比試,還是想干架。
這還才是開始。
和紅石鎮那邊的風俗不同,那裡是完全不吃魚,儘管周邊河啊溪啊湖啊澤啊什麼的很多,而在這裏,或許是因為草原物產微薄的原因,魚反而是飽腹且美味之物,就連岸上不少作交易展示的帳篷門口,都有展示著乾魚及鹹魚的,而且頗受青睞的樣子。
「唔,大叔,你不像!」少年還是打量著,「大叔你一點都沒有高手的樣子。」
兩隻小木筏速度都不慢,而且很輕便,這一掃尾,撞的那一隻側向盪了開去,而被掃了尾的少年這一隻,吃的虧就大了,簡直就九十度的大轉彎。
左側有一隻小木筏撞過來,少年木槳急划,「正常」來說,兩隻小木筏會有一步之差而錯過,但這時,撞來的小木筏不知怎麼地突然加速了一下,就掃上了少年這個小木筏的尾。
「真的?大叔你莫騙我!」少年提著另四串,跟在後面。
與此同時,小木筏底下,湖水微不可覺地蕩漾著,看似是被小木筏帶起的,其實不然。——而小木筏就趁著這種蕩漾,在少年手中木槳的合力催動下,簡直如同無有任何阻力般,在淺淺的湖水中無聲而又飛快地滑行。
最終,也真的讓他突圍了出去。
不過,敗而不亂,初始的手忙腳亂之後,少年無奈卻又很踏實地認清了當下局面,接受了自己成為「弱勢」一方的現實,開始在弱勢之中求穩定,穩定之中耍微操,微操之中求突圍。
「不收!」少年很慷慨的,兩臂一甩,就如一條游魚一般,平平地躍入了湖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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