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2章 胖子餅

陸恆川應該是想起來了我跟那個女人說的話,忍不住就問我:「野豬,你真跟那個女人見過?」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一身貂裘的女人出來了。
那人壓低了聲音:「大老闆出現了,把他們都給扣下了,到現在,是不是一個回來的都沒有?」
在這裏的夥計,當然識貨,可他眉頭都沒抬一下。
「不認識,這一行,這種細皮嫩肉的熬不了多長時間,我看最多是家裡有點小錢,來找刺|激的。」
「那咱們上胖子燒餅附近看看。」我說道:「保不齊,能找到什麼線索。」
「行你媽。」
「一開始,是聽見造謠的,說銀庄現如今沒主了,便宜不佔白不佔,當時在這裏的,誰不知道!」有人忙說道:「明明都這麼說,還有不少親自去撿漏了,不過……」
「等一下。」我開了口。
單獨認識?我入行以來一直跟陸恆川在一起,要是單獨認識,那得在入行之前了,可我入行之前一直住在村裡跟濟爺在一起,怎麼可能看見這種女人。
跟著周飛上了車,往胖子燒餅那邊開,回頭一看,貂裘女人還站在了酒店門口,像是在凝望我們。
「認識,在江城就這麼一家!」周飛氣咻咻地說道:「那老闆以前是個文先生,後來洗手不幹,專賣燒餅,做的倒是挺好吃的,不過光賣給行內人,外人都不知道。」
但還有人說,還是先靜觀其變吧,出來混,其實最應該提防的就是老頭兒,小孩兒,和女人,這個女人一定不簡單。
你娘,我心裏陡然一沉,她也會「匿」還是咋?
早有打手把那隻斷手拾起來,奔著后廚方向去了。
我則特別紳士的給她側身讓了路。
我擺手讓他別說了,因為我早就聞到血腥氣了。
已經在蕪菁那裡吃過虧,這個既然也是女人,那也得小心。
這會兒剛才那個褲子上粘血的夥計衝著我們這一桌就過來了,打量了打量我們三個,看出來我是頭兒,就恭恭敬敬的跟我問道:「爺,請什麼供?」
「行!」周飛咬牙切齒:「謝謝大……謝謝你了!」
「好咧,」夥計把地址電話和詳細情況給我拿了出來:「謝謝惠顧,抽頭一成。」
這也是個好買賣,穩賺不賠。
「能讓這裏的人相信,那人按理說應該挺靠譜的,」我忙打蛇隨棍上:「這麼多人都聽說了,是聽誰說的?」
「這個買賣是按著供,給您安排的,」夥計和-圖-書這次沒把鐲子往後拿,自己就給我定了買賣:「徐州有個機電廠老闆,出去旅遊招惹了不幹凈的東西,整天捂著腿,說被門夾了,疼,可腿是好的,一點傷也沒有,也沒有被夾的痕迹。當然了,聲音,變成另外一個人的。」
「你說的是不是個老頭兒?」另一個人一拍大腿:「我也是聽他說的,媽媽的!我也是看他是個人物,還真以為自己運氣好,搞到什麼內幕了!」
陸恆川搖搖頭:「沒有,真要見過這麼特別的女人,我不會忘——是不是,你自己什麼時候單獨認識的?」
「哪個李千樹?」
周圍的打手臉色都一變,但貂裘女人竟然也沒鬧,只是拉開了那個喝多了的:「這位貴賓可能得醒醒酒,幫他燉點羹。」
「別又是你什麼時候欠下的桃花債吧?」陸恆川事不關己:「你就是狗熊掰棒子,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丟一個。」
這種眼角帶硃砂痣的,磨男人。
被坑慘的周飛立馬問:「那他平時在哪兒出現?」
周飛還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還說呢:「你看出來賣的不是,對這種毛手毛腳都習慣了,好脾氣的……」
「那就祝貴賓一帆風順。」
說著,彎下腰查了查一個本子,又跟我說,一個出名女明星打過胎,可偏偏那個胎也是等了很久才排上活下去的機會,怨氣反上來,讓女明星不堪其擾,飽受驚嚇不說,星途也不順,如果能把孩子超度了,還她一個清凈,錢對她來說不是問題。
他們的眼睛都很毒,認識那種鐲子。
出了門,卻好巧不巧又碰上了貂皮女人。
「放屁,」我瞪了他一眼:「老子的桃花債又不是流星雨,要是這麼多,不如賣桃子算了。」
我想起了杜海棠給我捎帶的話,說天馬擎羊斜入,一定要小心女人。
陸恆川看不出來,我凝氣上目,拿著自己的本事來給這個女人看相——我看相的本事跟陸恆川自然沒法比,但好歹也比普通人強點。
哦,原來那個玩兒針的,叫張鵬飛。
一幫人啊哈哈大笑。
而她送盒子之前,這裏的夥計還不認識她呢!
還有人站起來就問夥計:「怎麼,換老闆了?」
「我是在這裏聽說的,瞅著對方像是個人物,」被人喊張建軍的那個忙說道:「我不認識他,他神神秘秘的跟我說是小道消息,讓我千萬不要往外傳。」
周遭一下跟她初現一和_圖_書樣,安靜的一點動靜都沒。
「我看行。」
「黑先生的頭兒,魁首!」
「胖子燒餅?」我看向了周飛:「你認識嗎?」
說著,不少人猥瑣的笑了起來。
她踏在了我讓出來的路上,翩然就往外走。
是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可我確實沒見過她——這麼美的女人,不容易忘。
我這才看到了她的正臉,這個女人長得很美。
更多的人躍躍欲試,說對付這麼個女人,可比對付劉歪嘴簡單多了,一個弄不好,一石二鳥,既當老闆,又得老闆娘。
我問道:「老闆,咱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大眼朱唇,膚如凝脂,一雙風情萬種的柳葉眉,眼角帶硃砂痣。
「覺得眼熟,」我問:「你覺得眼熟嗎?」
「生瓜蛋子一個。」
這個東西要是給一般的識貨的見了,怎麼也得眼前一亮。
周飛一咬牙,但是一看我的眼神,嘴角一抽,就說道:「你們懂個屁,銀庄那邊根本就沒換老闆,我們,我們這一去,就是順帶找到了其他的買賣,這不是,做完了才回來的,我可告訴你們,再他媽的造老子的謠,老子這雙手可不是吃素的!」
而跟這種富商聯繫上了,一定是長期的買賣——但凡他信了你,往自己圈子一介紹,高端買賣斷不了。
這個貂裘女人的來歷,可實在太他娘的神秘了。
我對這些風言風語倒是不再在乎,他們越不拿我當回事越好。
而周飛的臉,成了豬肝色。
那人趕緊擺手:「再說那事兒,我牙齒都冷!那手太他娘的快了,我根本看不清用了什麼方術……你們想,黑先生裏面一個老頭兒都那麼厲害,魁首得成什麼樣子?銀庄的大老闆要真的是那什麼魁首,我勸你們趁早別打那個主意——活著不好嗎?」
我這話一出,他們當我是插科打諢,倒是都跟著哈哈大笑了起來:「這倒是,摩的錢還是得給的。」
我點了點頭:「就這個。」
我眨眨眼:「跑買賣。」
我一下就愣了,這個貂裘憑什麼說這種話,除非,她現在,是這裏的老闆!
對這種貨都這麼淡定,讓我越來越好奇,剛才那個貂裘女人到底上了什麼供了。
「別客氣。」貂裘女人又是莞爾一笑:「你自己的羹,不吃白不吃。」
可說來確實怪,我就算凝氣上目,藉助了三腳鳥的能耐,也照樣沒能相什麼線索來。
我耳朵一下就立起來https://m.hetubook.com.com了,我來聽的,就是這個消息。
夥計顯然也沒想到,微微怔了一下,但還是好教養的跟我說道:「您稍等。」
「這一陣,還真是要天下大亂了,先是被人傳出來銀庄跑了老闆,現在這管事兒人也換了,」有人說道:「風雲變色啊!誰會佔星,給看看哪裡吉利吧!」
「對啊。」周飛雖然不知道我的真實目的,但確實也為這事兒惱了——要不是那個造謠的,他能吃這麼大的虧,被人笑話?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這小子眼生,哪兒來的?」
他彷彿還沒覺出疼來,伸手還想抓貂裘女人:「我不喝羹,我吃,吃豆腐……」
她望著我,嫣然一笑。
周飛可能怕我吃虧,也跟上來了,陸恆川這種愛看熱鬧的,也沒放過這個機會,我坐在了櫃檯前面,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
「那可厲害,」有人心有餘悸:「不瞞你們說,我上次出去跑買賣,碰上個帶三眼疤煙袋鍋子的,看他歲數大,還想跟他搶個買賣,可沒想到……我這一對招子差點就賠進去,一個老頭兒,也那麼厲害!」
貂裘女人停下了腳步。
夥計帶著點自信的笑容望著我,等我拍板。
帶著周飛來,還真是給來著了,大家正好殊途同歸。
「所以,要動劉歪嘴不容易,」周飛很嚴肅地說道:「要不是管事兒的是他,我親自把這裏的旗拔了,自己管事兒,主要,他樹大根深,我也鬥不過他,這個一身皮的騷狐狸,難不成比我本事還大?我不信。」
「他穿著一身白色太極服,模樣一直很悠閑,時常要來這裏坐著的,不過今天沒來。」那幫人互相問了問,說道:「你看見沒?」
「貴賓這是……」那貂裘女人又是儀態萬千的一笑。
周飛眼珠子快瞪下來了。
於是他倒是接住了這個話題:「那事兒,到底是誰說的?」
「那老頭兒長什麼樣!」周飛這個氣勁兒的,腦門的汗直往下激:「老子找到了那老不死的,打的他見閻王爺!」
那貂裘女人微微側臉,簡直回眸一笑百媚生:「貴賓這麼年輕,搭訕女人的方式怎麼這麼老套?」
「那個斷口平滑整齊,血都封在裏面,手肯定切不出來。」
「張鵬飛那傻逼,是我跟他說的,我是聽誰說的?張建軍!張建軍你說!」
但我答道:「這個我沒興趣,還有別的嗎?」
「快快快,」這周圍的吃瓜群眾和_圖_書瞬間化身魯豫:「說出你的故事。」
「好說。」
用那個鐲子換這樣的買賣,確實值得。
我答應了一聲。
周飛一下愣了,低聲說道:「為什麼?您不用自己動手,我會一百零八種法子把這貨解決了!」
周飛似乎是想起來了自己在我手底下那個過去,倒是帶了點幸災樂禍:「讓你們吃吃老子吃過的苦頭,你們就明白了。」
我看了他一眼,沒開口,但周飛立刻就把頭給低下了。
貂裘女人微微一笑:「謝謝你給我讓路。」
「多謝照料買賣。」沒成想,她來了一句:「祝貴賓這趟生意,順風順水。」
「真沒聽說,這女人能當管事兒人的。」
這種買賣確實是再容易沒有的了,事情不嚴重不說,這種富貴人最惜命,再咋呼幾句氣運不好,會影響生意,他一個做買賣的,最重視的就是運氣,竹杠打的穩,確實能賺不少錢。
我看了陸恆川一眼,陸恆川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搖搖頭,低聲說道:「她的面,我相不出。」
周飛臉一抽,看了我一眼,才說道:「不知道,可能忙著給人敗火針灸呢。」
「是是是,」那些人都知道周飛的那膀子力氣,正要打圓場結束這個話題,我趁機插|進去了:「說起來,這造謠的可夠可恨的,這不是拿著大傢伙當猴兒耍嗎?現如今吃了虧的,倒是應該找他說道說道,別的不提,你把車馬費報銷了。」
既然來了就得上供,那就入鄉隨俗,我在衣服里一掏,掏出了一個翡翠鐲子。
「沒看到,也沒見她亮什麼武器啊!」
「誰說銀庄大老闆換了?」有個人說道:「你這消息太不靈通了,你知道銀庄的大老闆是誰?李千樹!」
表面關心,其實是在揶揄。
我沒說什麼,回了座位。
周圍的議論更響了,我聽得出來,有人說,沒準是哪個金主買動了劉歪嘴,給自己女人過癮的,那麼漂亮的女人,不是靠臉吃飯的,誰信?
「來頭一定不小。」
可已經沒法去抓貂裘女人了,他才吃了一驚,抬頭一看,才看到了自己的手腕子,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把吊頂燈都給震顫了。
而那個醉酒客剛才摸貂裘女人的手,只剩下帶著白森森骨頭茬子的手腕了。
這個貂裘女人,確實狠。
貂裘女人的身形一動,露出了地板上一隻新鮮的,還沒變色的人手。
上這裏上了供不做買賣,肯定會很扎眼,假裝個玩票的倒是可以,和*圖*書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對我來說最好了。
我心裏一動,她那會兒就記著我們了。
夥計的臉上十分明顯的滾過了一絲驚懼,但他馬上訓練有素的給壓下去了:「是,換了。」
這個按著古玩店老闆的意思,叫「帝王綠」。水頭通透,觸手潤澤,很值錢,是我出來的時候,隨手從原來大老闆的柜子里抓來的。
周飛服別人,也不容易。
所以,那個盒子里裝的東西,鐵定有什麼貓膩。
周圍爆發了一陣嘲笑的聲音:「我就說那小子不是什麼內行的,見到美女不問根底就調戲,到時候怎麼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就連有人偷偷因為緊張咽唾沫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是要展示自己吃豆腐了。
還挺新鮮的——從櫃檯後面傳過來。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這是誰啊?」
我搖搖頭:「也沒興趣——遠了點,你跟我說說,有沒有本地的,我暈車,不願意跑的太遠。」
偏偏這個時候有人看到了周飛:「哎呀,說曹操曹操到,你們還說呢,飛爺上次是第一個去了,現在不就在這裏嗎?那些話,該不會又是造謠吧?」
「狠,好像,比劉歪嘴還狠……」
結果都說沒看見。
等貂裘女人消失在門口,周圍才有了聲音,清一色,是在倒抽冷氣:「她是怎麼出的手,你們看見沒有?」
「那就,這個吧,」夥計顯然也拿著我當成了個玩兒票的:「本地有個別墅,是主人花了大錢買的,可是別墅總是鬧鬼,搞得沒人能住,您可以把它給清理乾淨了。」
而這個時候,還真有個不知死的,可能喝多了,臉漲的跟個公雞似得,搖搖晃晃的就起來了,一手拉住了貂裘女人,說道:「新,新老闆好,別的不說,就一點好,新老闆比劉歪嘴好看……嗝,還香,手,跟豆腐一樣……」
「爺,櫃檯請。」
顯然,就是普通的中邪,可能到邪氣地方去過,又在走霉運,被邪物掛身上了。
「喲,」周飛眼睛一亮,掃向了我:「這個不錯。」
周飛有點緊張的看著我。
「她……她成了老闆,那,劉歪嘴呢?」
「他媽的這幫老傻逼……」
我跟著就過去了。
「沒見過,」那些人搖搖頭,只有一個給想起來了:「對了,那次他來,我見他在吃餅——胖子燒餅!」
「我是聽張鵬飛說的,那小子信誓旦旦,說他搶了銀庄,請我吃大螃蟹呢。」那人問周飛:「說起來,張鵬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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