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7章 靈解體

這麼說來,扎我的,是金針和銀針。
我哪兒顧得上跟他門回嘴,一下就把右手上的印亮了出來,就要往那個煞的腦袋上蓋——但是一想到了蕪菁,我心裏倏然一動,這麼做,她會怎麼樣?
陸恆川見狀,這才放了心,一根紅繩在手裡「咻」的一轉,就奔著那個煞卷過去了——他做買賣的時候經常帶著這個,繩子是桃樹纖維搓出來的,泡了硃砂和黑狗血,能傷邪物的陰氣。
陸恆川他們見狀,趕緊就往上趕,可是來不及了……這貨速度還真快,一手摁著我的右手不讓我伸開,另一手則把那清泉水給放進嘴裏了。
她卡著我的手,猛然就鬆了下來,接著,那纖細身形微微就晃蕩了起來,往後踉蹌了好幾步,分外狼狽,同時,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的身影開始模糊了起來,周身,瀰漫出了一股子邪氣。
陸恆川哪兒怕她啊,一繩子就把她給攔住了,而王德光在大柳樹下早就喊起來了:「柳樹墳頭立,邪物洞里棲,唐本初,點火!不信熏不出來它!」
我也知道,對這種東西,心慈手軟,就是自留後患,可一想起了她是蕪菁,再想起了那個天生無邪,跳入了煉丹m.hetubook.com.com爐里的孩子,我下不去手。
她本來離著我特別近的一張臉,瞬間就飛出去了老遠。
你娘,你特么倒是很不傻。
你娘,你們陸家老祖宗對老子都是恭恭敬敬的,就你個鱉孫欺師滅祖。
還是王德光有本事,簡單利落快!
蕪菁那春蔥似得手,一下就變了顏色,而她那張絕美的臉眉頭一皺,顯然也正在忍受這個痛苦。
在一邊觀戰的阿瑣趕緊去扶陸恆川,回頭也來譴責我:「想不到千樹哥哥捨不得自己媳婦,就要欺負陸家阿哥哩!」
草他大爺了,拘泥於這點小事,勢必劉二爺剝蒜——兩耽誤,我心一橫,傷了你,也不能讓蕪菁的殘魂就這麼被她給清下去,一巴掌起來,就要把印蓋在了她頭上。
可惜現在沒法罵他。
「千樹……」忽然,蕪菁盯著我,害怕似得說道:「你什麼,我……我害怕。」
可她閃避了過去,臉色更加難看了,甚至像是非常痛苦——好比普通人自己砍了自己一刀一樣,一個煞要散婚,自己當然痛苦不堪,元氣大傷,何況,我看得出來——這個要被驅逐出去的靈體,根本不願意走,但是www.hetubook•com.com因為清泉水的力量,被強行分離出去,根本沒有重新跟身體凝為一體的能力了。
「哦,對喲。」
這麼想著,我的手不由自主,幾根手指頭一攏,又把那光給遮擋住了一點。
唐本初答應了一聲——也是行內習慣,他跟我和陸恆川一樣,隨身都帶著打火機,奔著大柳樹就燒過去了,說也奇怪,他這麼一燒,我的後背和手,一下就不疼了——像是剛從插|進去的東西,都瞬間被拔出去了一樣。
說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說不出話來的我,就要把我身上的清泉水摳下來。
好么,裏面那個給煞為虎作倀的,害怕了。
我的心裏一沉,來了勁頭,奔著她的嘴就打了過去,她吃痛,煞氣更明顯了,為了含住那碎冰,一隻手曲起來,對著我的喉嚨就卡。
陸恆川挑起了眉頭,而煞爭取到了這個機會,一手抓著狗血繩,奔著陸恆川就撲過去了。
而陸恆川本來以為我是對著蕪菁來的,自己被踹,完全是出乎意料,一臉懵逼,接著就對我破口大罵:「你這個重色輕友,色令智昏的野豬,有異性沒人性……」
好傢夥,太清堂四人組集體出動了。
和*圖*書陸先生,」阿瑣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看的愣了,直往陸恆川身後躲:「這是什麼東西?」
「么子喲,」連阿瑣的聲音也氣咻咻的響了起來:「看你那麼漂亮,千樹哥哥又喜歡你,我才喊你一聲姐姐,你可倒好,把我千樹哥哥搞成這樣,就算你是誰也不行!看我不……」
我一瞅她真把那點清泉水給弄下去,頓時也給急了眼了,一手就把她給掀翻了——其實更重一點的手我也能能下,可蕪菁就在她身上,我心疼。
而煞很會找機會,趁著我這麼一手軟,對著我就撲過來了,一下把我摁在了地上,舉手奔著我的衣襟就撕——那還沾著最後一點清泉水給凍的冰。
這個疼,也就把手的速度給帶慢了,而剛才還我見猶憐的蕪菁,眼神瞬間就冷了,對著我一撲,就要摁住了我,好把那一小塊清泉水的碎冰給吃下去。
我一皺眉頭,剛要還手,忽然看見她的表情就給變了,心不禁倏然一跳,蕪菁……蕪菁可千萬不要出事……
你娘,我心裏一個突,難道蕪菁……要被從這個身體之中驅逐出去了嗎?
而這個時候,那個煞眼看著死魚眼要動大柳樹,出於圍魏救趙的計策,對著我就https://m.hetubook.com.com撲過來了。
雖然能凝結出實體,可煞畢竟也是死人,這麼一撲,很有可能就會撞到了陸恆川身上,陸恆川要是再中了邪,那可就更熱鬧了。
卧槽了,死魚眼發飆了!
我奔著他們就衝過去了,也沒留情,一腳倒是先把陸恆川給踹出去了老遠——我本心,是想給他讓出個安全距離,怕煞真把他給撲了。
壯哉我大死魚眼。
這個大柳樹我上次就看了,裏面是空的,肯定能藏著點什麼。
她似乎也真是狗急跳牆,連特么城隍爺都敢動殺心,真是什麼都不怕了。
不愧是「快刀悍匪」。
「對,」唐本初的聲音也從後面,伴隨著呼哧呼哧的喘息和沉重的腳步聲給響了起來:「我看見柳樹裏面有金器和銀器了!」
「行了,阿瑣。」應該唐本初把阿瑣給攔下來了:「她又不是活人,你下蠱有什麼用。」
陸恆川答道:「那是邪氣——煞是由很多死人組成的,這其中有一個死人的靈體,要從這個整體上散開了。」
我起身就要去拉她,但是一想起了自己手上帶的印,到底還是沒能伸出去,而是換了一隻手。
那個煞沒成想就算把我勾到了荒郊野外,我這也能來幫手,自然是大大的和-圖-書不甘心,眼睛一橫,周身全是煞氣,頭髮逆著風揚了起來——雖然她還是蕪菁的模樣,特別漂亮,可這個陣勢,還真挺像是梅超風的。
那煞見我來了幫手,臉色也陰沉了下來:「這個小子,也是來送死的,我看他,並沒有什麼真本事。」
重獲自由之後,我轉過臉,就看見那個煞虎視眈眈的,奔著陸恆川撲過去了——這個煞確實很有膽氣,他一隻手就把狗血繩給攥住了——無異於有人拿著刀要砍你,你卻用單手攥住了刀一樣,是暫時避免被砍到了要害,可是手肯定受不了。
可正在這個時候,一道破風聲伴著一個冷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好意思了,這個野豬有主,不是誰都能宰的。」
死魚眼一看我要倒霉,正皺起了眉頭,忽然就聽到了王德光的聲音:「陸先生,快去救我們老闆,這個樹里的玩意兒,放著我來!」
對,他跟九里坡城隍是一脈相承的好面子,說他沒有真本事,他就露點給你看看。
我的心倏然就疼了一下。
眼瞅著那個煞給他踹遠了,他低頭就看了我一眼,嘴角一斜,露出個特別鄙夷的笑容:「看你這個德行。」
而他這麼一看,也看出來我中了什麼招,衝著大柳樹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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