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算計的包拯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以為是獵人,殊不知你也是獵物?
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啊!
「好一個狡詐的小子,他這是說給咱們聽呢!」公孫策氣呼呼道,包拯同樣生氣。他之前錯怪了王寧安,心裏有些愧疚,還想著提攜一下這個聰明的後生,哪知道他竟然如此膽小怕事!
小南門外的商人,除了要給朝廷繳納稅賦之外,還要拿出一份,孝敬給崔家,即便是海豐酒樓也不例外。敢不交錢,就別想經營下去。
清官不敢說多,也是一大堆,包拯能脫穎而出,很大程度是因為他孝順,為了照顧年邁的父母,包拯中進士之後,在家蹉跎十年,把二老送走了,才入仕為官。也因此包拯的純孝之名,人盡皆知。
包拯腦袋快速轉了幾個圈,正在這時候,突然王朝從外面跑了進來,慌裡慌張的,一見有王家人,他張了張嘴。
「是老父母。」王良璟急忙行禮,白氏也跟著飄飄萬福。
公孫策拿出了一份口供,「這是車馬行的一個腳夫供認的,糧食從常平倉運出來之後,被送到了城西的崔家。」
在大多數的時間里,包拯都是諫官御史,說白了就是數蚊子的,專門叮人!
稀里糊塗被帶到了衙門,看了二哥出醜,王良璟是五味雜陳,走錯一和_圖_書步,身敗名裂。他一點不敢大意。
王良璟沒有反駁,只是嘆道:「就算不為了他,還有你奶奶,太奶奶,能眼睜睜看著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再加上連拷打都不用,直接就招供了,連一點骨頭都沒有。
「我反對!」王寧安在班房裡聽老爹說完,毫不猶豫拒絕。
王寧安在裏面說著,外面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和後世文學作品中的斷案如神,多謀善斷的包青天不一樣,真正的包拯前後為官不過二十多年,當開封府尹更是很短的時間。
包拯的瞳孔瞬間縮緊,拳頭不自覺握了起來!
王良璟臉色一變,他進滄州做生意不久,可幾乎每天都能聽到崔家的大名!
「錯!」王寧安斷然說道:「崔家在滄州幾百年,上上下下,到處都是崔家的人。衙門裡的差役足有幾百人吧?他們平時不言不語,和木頭人一樣,誰知道他們心裏想著什麼?會不會給崔家透露消息?而且崔家為什麼會選擇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合作?難道他們瞎了眼嗎?這會不會是一個圈套?」
在普通百姓的心裏,西城的知州還要比東城的更有威力!
到了滄州,包拯也想故技重施,哪知道徹底打了眼!
老爹吞吞吐吐,王寧安點和*圖*書破道:「是不是還想著二伯?想立點功勞,好減輕他的罪孽?」
一推門,包拯黑著臉進來。
莫非真如王寧安所說,這是個圈套?
一旁的王良璟見二哥爛泥般癱在地上哭哭啼啼,心裏也不好受,畢竟是自家兄弟,他恨王良珣,恨他無恥,恨他無知!可是見他像是爛泥一般,癱在地上,鼻涕眼淚一起流,王良璟心裏也不是個滋味。
包拯哼了一聲,顯然王寧安說對了。
包拯深深吸口氣,眼睛盯著王寧安,「前些日子,老夫沒記錯的話,王二郎還對老夫說,尊劉貶曹,是一顆忠心,赤膽報國,怎麼到了今日,就變得如此怯懦,判若兩人?」
「小人自然是願意替大人效力,可小人畢竟拖家帶口,還要和家人商量一下。」
公孫策開口了,「怎麼,還有什麼漏洞嗎?拿下王良珣,是以他唆使潑皮到酒樓鬧事為名,至於貪墨侵吞庫糧的事情,可是一點都沒有提,崔家不會知道的。」
崔家?
總結起來,王良珣就是個又蠢又笨又貪有無恥又沒骨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包拯別提多後悔了。
包拯怒道:「但說無妨。」
見王良璟能體諒老母和奶奶的處境,足見他是個孝子,包拯心生感慨,兄弟兩個,真是一點都不一www•hetubook•com.com樣。
包拯突然臉色狂變,險些上了大當啊!
這個崔家是滄州的大戶,據說從唐朝的時候,就住在這裏了。家大業大,實力非凡。眼下崔家說了算的名叫崔鈺,私下裡人們都說滄州有兩個知州,一個坐在東城——包拯,一個坐在西城——崔鈺!
都說錢能蒙住眼,王良珣的心都被蒙了,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他錯看了王良珣,難道崔家也錯看了嗎?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比別人笨,但是理智告訴包拯,崔家能在滄州橫行幾百年,肯定有過人之處。
「包大人,你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嗎?」
「王良璟,老夫十分欣賞你的孝順,奈何國法無情,你二哥不只是貪了糧食那麼簡單。」包拯看了一眼公孫策。
「寧安,包大人看重為父,怎麼能不知好歹?再說,再……」
包黑子生平第一次臉紅了,真的紅了,發燒,燒得滾燙。他初次當縣令的時候,招募了當地的富商公子公孫策作為幕賓,靠著公孫策幫忙,包拯快速上手,政績突出,此後不斷調任,包拯也物色了不少人手,比如王朝和馬漢就是護送他出使大遼的勇士。
老爹的為難,王寧安知道,可是他對王良珣只有厭惡,絲毫沒有同情。
「是,剛剛楊大人抓到了一hetubook•com•com夥商人,他們私自販運庫糧,妄圖送到遼國,楊大人已經帶著犯人趕回了。」
……
包拯道:「這個案子事關重大,崔家如果侵吞朝廷的糧食,當真就該死了!不過他們家勢力不小,對付起來不容易,王良璟,本官有一事相求,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忙?」
王寧安最討厭文人的就是這一點,他們總是拿一些似是而非乾乾癟癟的道德規範,去看待有血有肉的實際問題。包拯以直言敢諫聞名,身上自然也有清流之氣,也就是遇上了寬厚文弱的趙宋皇帝,放到明朝,一頓廷杖打殘了,要是到了鞭子朝,滅九族都是輕的,搞不好還要鞭屍呢!
「能不怨嗎?可是小人沒什麼法子,我娘身體不好,眼睛前些年都快哭瞎了,我奶奶七十多歲,要是王良珣出了點事情,兩位老人家可怎麼辦!」王良璟動情說道。
「爹,崔家是什麼人?我可是聽韓蛤蟆說過,崔鈺明面上是商人,可暗地裡他是猛虎會的大龍頭,在街面上,有數以百計的閑漢打手,家裡頭還藏著亡命之徒,江洋大盜。和這樣的人斗,咱們有幾分的把握?」王寧安故意提高了聲音,衝著外面朗聲道:「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包大人能在滄州幾天?更何況他又是朝廷命官,誰也不敢動他。可hetubook.com.com是人家敢動咱們,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弔膽。爹,咱們還是老老實實賣麵條湯餅算了,別去蹚渾水,被別人利用了!」
包拯是來的強龍,而崔家就是地頭蛇,包拯要想有所作為,肯定要拿崔家開刀。王良珣好死不死,當著包拯的師爺,卻私下裡和崔家做生意。
「糧食,遼國?」
「包大人,僅憑王良珣的供詞,沒法直接拿下崔家,貿然去搜查,只怕會無功而返。你就想給崔家設一個套,讓家父充作採購糧食的人,引崔家拿出侵吞的庫糧,來一個人贓俱獲。」
該死,又是道德指控!
包拯饒有興趣,看了看王良璟,輕笑道:「你二哥剛剛還在罵你,他的妻子又找人去你的酒樓鬧事,難道你心裏不怨恨?」
王良珣這個傢伙簡直就是朵奇葩,要說他不聰明吧?可欺負家裡人,翻臉比翻書,當師爺兩個月,愣是摟了不少錢。可要說他聰明?一點都不知道分寸,投靠了包拯,就以為有了靠山,連人家信你幾分都弄不清楚,就敢隨便胡來。只要有錢就敢拿,也不怕引火燒身。絲毫不知道後果如何。
「大人,我二哥他貪一千多石糧食,小人願意想辦法,替他償還,只求大人能法外施恩,從輕發落吧!」
包拯能揚名後世,更多是他的品格操守,卻不是他的政績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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