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落長安,西行碎靈山
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不能這樣

陸北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先帶你去見師姐吧,把你身上那一滴洛神淚收了。」
「嗯?」
白骨精被近在臉前的熱氣打在骨頭上,不知為何,她臉上竟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溫潤感,濕濕的、柔柔的……似乎有些舒服。
陸北淡淡說道:「你打錯主意了,本帝那東西並不能讓你重煥新生。」言及此處,陸北好整以暇問道:「你一個未經人事的女子,是怎麼說出主動求歡的話來?」
他跪于地上,哀告道:「當年菩薩讓俺老孫保師父去西天,還將這金箍戴上,既然師父要攆我走,且將這金箍去了罷!」
甚至取出紙張,洋洋洒洒寫了保證書,一把塞給猴子,讓他趕緊滾蛋。
八戒冷冷一笑,只說不勞猴子費心,自會護送師父去得西天。
陸北皺了皺眉。
忽而,一道白色閃電劃過虛空,白骨精手中陡然現出一根銀色簪子,沖陸北脖頸狠狠刺去。
不知為何,聽到陸北這話,白骨精心尖兒一燙,臉上也閃過淡淡的玫瑰紅暈,但眼眸中的寒意仍是不減分毫,問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
陸北眸光流轉,淡淡說道:「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卻知道你是誰!」
白骨精嬌軀劇顫,看著陸北,如見鬼魅,「你怎麼會……」
但如今作為當事人,卻是明白,不經此事,唐僧和猴子的心結就不會解開。
這時,行者翻身而起,沖陸北感激地看了一眼,上前牽了馬,徑直向前走去。
白骨精聲音中有些顫抖,清聲道:「你知道什麼?」
「那倒不是,」陸北伸手輕輕撫過白骨和*圖*書精瑩瑩如玉的臉骨,說道:「你一點靈魄,本帝保其不滅,不過小事一件……將你留給師姐處置,只是讓她圓滿心境。」
唐僧說道:「八戒,山路崎嶇,甚是難走,你切須仔細,小心妖魔邪祟。」
陸北沉吟了一下,說道:「聖僧,要不我去看看。」
白骨精眼見唐僧出了白虎嶺,也終究沒打定擄走唐僧的主意。
「你……你在看什麼……」白骨精驚恐的聲音響起,在這樣的深沉目光下,她竟覺得一|絲|不|掛,再無秘密可言。
見陸北不答,白骨精聲音凄楚說道:「我……我,我可以取悅你,你不要抹殺我的靈智!」
聞言,白骨精又羞又慚,臉上紅潤如霞,低頭不語。
白骨精雖然疑惑,但並不妨礙她憑藉字面意思,揣測陸北的意思。
卻是一個鵝蛋臉蛋兒、細眉彎彎、瑤鼻檀口的女子來,她氣質雍容高貴,但眸子細而狹。
陸北笑了笑,沉吟說道:「你?」
白骨精輕輕一變,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之中那張國色天香的容顏,冰肌玉骨,容色晶瑩,星眸熠熠。
陸北怔了一下,清冽冷眸注視著白骨精空洞的眼眶,頓聲問道:「你是在逗我笑?」
「對了,你不是要取悅我嗎?」見此,陸北狀其霸道地將白骨精拉到懷裡,低聲說道。
又走了半里路,唐僧只道餓了,就讓八戒去尋齋飯。
白骨洞。
陸北面容清雋,眼眸一黑一白光漩幽幽轉動,靜靜看著白骨精。
「你到底是什麼人?」被眼前之人如此溫柔相待,白骨精沒有痴迷不說,還www.hetubook.com.com沒來由地生出一股莫大的恐慌,她退後一步,冷喝道。
說著,變出洛神的容貌,「這是不是你師姐?我可以……」
卻不知,陸北如今已逐漸接近道尊之境,便是一口清氣,對於白骨精而言,都能令其血肉再生的。
唐僧終於忍無可忍,將行者斥退。
決心之大,令人咂舌。
眼中幽蘭鬼火閃過,銅鏡之中,分明是森森白骨,如玉無暇。
「你放開我,你這個妖怪!」
陸北捉住白骨精那隻攥著銀簪子的手,淡淡一笑,輕輕吹了一口氣,說道:「以後不許你再開這種玩笑。」
卻是和方才不同,這是真正的羞澀難禁。
行者拔出毫毛,變了化身,沖唐僧拜了幾拜,嘆息一聲,走到八戒面前叮嚀。
「心機婊。」陸北冷冷說了一句。
白骨精心緒複雜,只是在哪裡怔怔不言。
陸北離了唐僧,並沒有去尋八戒,而是徑直向白骨洞遁去。
陸北笑了笑,說道,「那些並不重要,不過你既活著,稱為白骨夫人,也算和陸某有一樁緣法,白骨精這名字,倒也挺適合你的。」
若說以往恨不得早日成自由之身,但和唐僧這一路西行相處,也有不舍之意。
她知道眼前之人修為深不可測,或許還在當年她的父皇之上。
白骨精瞳孔中幽藍鬼火晃了晃,也不知打著什麼鬼主意。
「閉嘴!」陸北眸光冷冽,眉宇之間,殺氣深凝。
言及此處,陸北臉上現出緬懷,師姐這一滴眼淚中包含的情思,他方才已體會過了。
陸北說道:「聖僧,我見方才也有一些疑和*圖*書點在內。」
當然,也幸虧沒有。
白骨精低聲說道。
否則,不提陸北在此,就是暗中保護唐僧的十八伽藍、五方揭諦、四值功曹,也不會給小小的白骨精機會。
不提唐僧在此如何。
「額……」
淡漠的聲音響起。
既然暫且殺不掉此人,倒也不妨聽聽這修為深不可測的人,能夠說出什麼話來。
而且,陸北有理由懷疑,唐僧前日見他單掌接下猴子一棒,因此覺得有他和老豬在,行者已可有可無。
唐僧耳根子本就有些軟,聞言,有些半信半疑,看著眼眸含淚的行者,終究有些不忍,道:「不管先前如何,你不可再多害人命了。」
唐僧聞言,登時傻眼,這緊箍咒他會念,可松箍咒,卻不會念啊。
白骨精再次試圖掙脫陸北的手,但終究是徒勞,只得顫聲說道:「求求你,我不要再回到那種渾渾噩噩,暗無天日的生活了。」
唐僧在林間,左等八戒不回,右等八戒不回,腹中饑渴,急聲問陸北道:「八戒怎麼去了這麼久,還未回來?」
白骨精身形一顫,說道:「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白骨如玉,晶瑩通透,因為反震之力受得損傷的指骨,竟是徐徐而復。
她並非是忌憚那個豬頭大耳的和尚,而是那個按劍的青年。
陸北笑了笑,說道。
老豬聞言,滿口答應,騰雲而去,但寂寂山嶺,如何見一戶人家,這廝尋了一路,瞌睡蟲上來,就在一個草叢中睡了下來。
一行之人,過了白虎嶺,忽見一片藤攀葛繞、柏翠松青的林丘。
白骨精嚇得後退了一步,或m.hetubook.com.com是腳下不慎絆到了石頭,山洞中頓時發出驚悚刺耳的聲音。
說著,就要抓起白骨精的手。
「是你?」
白骨精嚇了一大跳,從梳妝台前跳到一旁,秀眉緊蹙,驚疑不定道:「什麼人,鬼鬼祟祟!」
唐僧問道:「疑點?」
「啊……」
這本就是屬於她埋藏靈魄深處的秘密,如何被眼前這人知道。
或許是洛神淚自含靈異,冥冥中給了白骨精以趨吉避害的影響。
「未必非唐僧肉不可,陸某之肉予你一塊兒,也可長生。」
然而,一道五彩靈光如水閃過,銀釵竟從中折斷,白骨精也似乎用力太猛,竟『咔吧』一聲,扭斷了手腕。
白骨精被陸北抓住了手腕,掙脫不得,心急之下,怒聲道。
唐僧執意要攆走猴子,猴子心懷悲戚,金眸垂淚。
雖然她至今也不知道,那些來自崑崙蓬萊的鍊氣士,究竟有何神異。
這一次,誰說話都不好使!
白骨精森然如妖的臉部白骨上,一層層淡淡胭脂紅,在澄碧似玉的骨質上,一點點暈開,向鎖骨而去。
卻是被陸北猜對了心思。
白骨精心中一慌,心中有些不詳之感。
他眉宇清冷,眸光冷冽,正笑著看向自己。
「那……那我呢?」
嬌軀就是一顫,嘆道:「你還是要殺我了嗎?」
「嗯。」
「你好好活著吧。」陸北淡淡一笑,毫不在意說道。
一行人再次上路,然未行幾步……不需贅述,行者金箍棒祭起,將一老者打死當場。
正是陽滋公主的本來容貌,「別殺我,我取悅你就是了……」
「你不能這樣!」
陸北遙記得,前世看這一幕時和_圖_書,氣得只想給唐僧幾個大嘴巴子。
老豬抖擻精神,讓陸北帶著馬,扛著九齒釘耙,領唐僧徑入林中。
行者又走到陸北身前,低聲懇求,讓他一定保護好唐僧。
陸北清咳了一聲,將白骨精放開,沒事兒人一樣,正色說道:「隨本帝去洛水吧。」
「陽滋公主,得師姐一滴淚而覺靈性。」陸北目光幽邃,沉聲說道。「你很幸運,但也很不幸!」
啊,她一定是瘋了!
八戒眼珠轉了轉,心中藏奸。
陸北眼中既有恍然,又有迷茫,他沉吟說道:「原來如此。」
見陸北動了殺心,白骨精以為陸北不喜,就再次變出一副容貌。
見陸北點頭答應,行者這才翻身一個筋斗雲,離開此地。
這聲音卻並非是陸北發出的聲音。
而行者一離去,虛空之上,那窺視的妖魔登時壓力大減,再看唐僧,心中生出抑制不住的貪婪。
咔咔……
「昔年秦亂大地,那位始皇帝據說有巫族血統。以前,本帝不信,現在倒是有些信了。」陸北淡淡說道。
那鋒銳的銀簪,扎在陸北脖頸上。
她用雙手輕輕拂過,散發出淡淡光影的虛幻臉頰,怔怔說道:「可惜,終究是幻化而來,若是有了唐僧肉,我才可重獲新生。」
思忖道,這人……莫不是個戀屍……
眼前靈光一閃,梳妝台前坐著一個素衣青年。
「小心點,別把這一身如玉白骨給折騰散架了。」
正好睡覺回去,說沒化到齋飯,可謂一事兩便。
陸北說道:「荒山野嶺,哪裡會有人家?聖僧可知妖魔擅於玩弄人心?」
聲若蚊蠅的輕柔喃喃響起。
說著,就是按劍向林中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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