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雨落長安,西行碎靈山
第一百五十九章 號山枯松澗

陸北面色淡然,也是按劍而立,他在思索,這是哪一路妖怪。
眾人再次回到烏雞國,烏雞國王自是千恩萬謝,發了通關文牒,親自帶著宮妃太子,送唐僧一行出了城郭。
正疑惑間,轉眼待看到唐僧,小蘿莉又是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思忖道,「這白麵皮的和尚有高人護著,若近前多半不能成事,需得使一個以善迷人的巧計來。」
唐僧一行離了烏雞國,夜住曉行,將將半月有餘,忽見一座險峻高山。
就在這時,那紅衣精靈似乎覺察到了別人的窺視,一張繃緊的小臉轉過來,看向陸北。
她看著下方眾人,心中尋思,「聽人言,這東來的和尚,吃上他一口肉,可以長生不老,道行大進。」
聞言,文殊菩薩啞然失笑,擺了擺手說道:「玷污不得,玷污不得,他是個騸了的公獅子。」
唐僧溫聲說道:「你是哪家娃娃?發生什麼事了,怎會弔在這裏?說於我,也好救你。」
行者笑道:「師父,莫要多心,有俺老孫在,可護持你周全。」
可是眾人行不多遠,但聽清脆糯軟的呼救聲從山林中傳來。
卻遭行者一番盤問,這時,八戒拿了戒刀,www.hetubook.com.com將繩子割了,放下小蘿莉陸檸來。
「呀……」一道尖銳刺耳的石門開合聲響起,只見遠處山凹處,一團紅雲,直衝九霄,結聚了一大團雲氣。
正是……【霜凋紅葉林林瘦,雨熟黃粱處處盈;日暖嶺梅開暖色,風搖山竹動寒聲】
鐵扇怎麼教的女兒?這麼虎。
「救命,救命啊!」
行者道:「但這獅子害人人倫,烏雞國國王三宮娘娘,和他同眠而卧,玷污了別人的身子,壞了倫常綱理,這還叫不曾害人?」
唐僧驚聲道:「徒弟呀,這半山中,哪裡有人在叫?」
說著,念動咒語,那妖怪頃刻間由原來的國師面容,變作一個青毛獅子,乖覺無比地趴伏于地。
八戒聞言,上前,用蒲扇的大手摸了一把,哈哈大笑道:「這妖精真箇是糟鼻子不吃酒……枉擔罪名了。」
說著,就是牽著馬韁繩,一心想要快速離開這座山嶺。
文殊菩薩一時語塞,嘆了一口氣,說道:「帝君,貧僧回去會好好懲戒這孽畜的。」
唐僧一見此景,就是對行者怒斥說道:「你這潑猴,全無一點慈悲之心,怎的如和_圖_書此憊懶,還說什麼妖怪?你看,這樹上弔的不是個人嗎?」
文殊菩薩雙掌合十,說道:「帝君好重的殺性!」
但唐僧卻越發聽清了有人叫救命。
見紅雲散去,行者就是說道:「師父,這妖怪許是個過路的,我們上路吧。」
行者插科打諢一陣,想要將唐僧的注意力吸引到別處。
「你哪裡知道,若是那座山洞的妖王設宴,邀那諸山各洞之精怪赴宴,卻有東南西北四處的精靈都來赴會,是故,他只有心赴宴,無心傷人,這必是過路之妖精。」
眾人悚然而懼,行者忙將唐僧從龍馬上攙扶下來,說道:「兄弟們,不要往前走了,有妖怪。」
唐僧說道:「悟空,快去看看,有人在呼救呢。」
……
既存此念,陸檸便將紅雲異象散去。
而雲頭之上,卻現出一個紅衣精靈來。
不知為何,目光剛一交匯,迎著那雙複雜的目光,她竟有些畏懼和害怕,心底還有一絲親近和熟悉。
那青毛獅子猝不及防被老豬摸了一把,又被此言擠兌,眼底怨毒之色一閃而過。
或是被妖怪抓得多了,唐僧勒馬喚住行者,說道:「你看前面又有大山峻岭,恐一和_圖_書時又有邪祟來侵我也。」
「號山,枯松澗?聖嬰……陸檸?」
八戒笑著說道:「師兄說話真有意思,妖精還有什麼過路的?」
又行了一程,唐僧又聽到人呼救,且越發清晰。
在一旁,陸北已然是哭笑不得,他什麼時候被人殺了?
三人又行了一程,攏目看山,只見山高林密,青石染黛,碧紗堆煙。
陸北不屑一笑,「懲惡揚善,其惡不懲,天理難昭,本帝執掌幽冥,焉能不如此行事?」
八戒忙拿起九齒釘耙,將唐僧護在中心。
「文殊,莫說那些有的沒的,這青毛畜生若來日再為禍一方,又該如何?」陸北沉聲說道。
陸北聽著這奶聲奶氣的呼救聲,又好氣又好笑,但也沒有急著拆穿。
她變作六七歲模樣,扎著兩個蘑菇頭,小臉蛋兒粉嘟嘟,眉心點著胭脂紅,粉紅色的肚兜上面綉著鴛鴦戲水,脖子上還掛著一塊兒玉佩。
文殊菩薩緩緩落下,有些尷尬地將袖中的照妖鏡塞了回去,慈和面容上現出笑意,說道:「太微道友,還請劍下留人。這是我的坐騎青毛獅子。」
烏雞國。
文殊菩薩沉吟道:「帝君想要如何?」
行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https://m•hetubook•com•com,高聲應了,撥開草叢,但見遠處一棵松樹上,倒吊著一個粉雕玉琢的紅衣蘿莉。
文殊菩薩說道:「諸位其實還有所不知,當初,烏雞國王,好善齋僧,如來差我來度他歸西,早證金身羅漢,因不能和他原身相見,就化了一凡僧,問他化些齋供,被我幾句言語相難,他不識好人,將我捆了,送在御水河中浸了三天三夜……浸他三年,以報我三日水災之恨,此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今讓你們前來,成了功果。」
行者只得笑道:「師父,我曉得,莫管閑事,且走罷。」
他卻是有許多年都沒有見過鐵扇公主母子了,沒想到,聖嬰都長這般大了。
文殊菩薩強自辯白道。
小蘿莉眼睛噙淚,脆生生說道:「師父呀,西山有一條枯松澗,澗邊有一村莊,我是那裡人家。我祖父姓紅,只因廣積金銀,家私巨萬,渾名喚做紅百萬。他年老歸世已久,家產遺給我父……近來人事奢侈,家私漸廢,改名喚做紅十萬,專一結交四路豪傑,將金銀借放,希圖利息。怎知被無賴之徒,設局騙了去啊,本利無歸……我父發了誓,分文不借。那借金銀人,身貧無計,勾結https://m•hetubook.com•com土匪,明火執杖,白日殺上我家,將我家財帛盡情劫擄,又把我父親殺了,見我母親有些顏色,拐將去山寨做了壓寨夫人……」
陸北收回目光,嘆了一口氣,壓下強行上前相認的心情。
這時,陸北心存疑惑,抬頭看去,淡漠目光穿過雲團,正見那紅衣精靈面容,心中便是一驚。
心中帶著一絲愧疚,陸北隨著唐僧向前走去。
……
陸北眸光冷冽,冷冷說道:「菩薩不看好自己的坐騎,卻讓他來這裏害人?」
畢竟前世西遊記也有些淡忘。
陸北冷聲道:「定斬不饒。」
唐僧聞言,頓時心生憐惜,出言就讓行者解了繩索。
「太微帝君此言差矣,這青毛獅子在烏雞國,並未曾害得人命。而且,自他到后,這三年間,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唐僧點了點頭,在幾人的護送之下,繞路而行。
春去暑往,秋盡冬來。
唐僧聞言,心下稍寬。
說來,這青毛獅子還是陸北的熟人,當年,他和六牙白象、金翅大鵬雕,曾在翠雲山芭蕉洞逼迫鐵扇公主母子。
說著,縱起一朵祥雲,匆匆離去。
行者見唐僧生氣,也不欲多言,讓唐僧到了樹下。
這熊孩紙,滿嘴跑火車,眼都不帶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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