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橫生枝節

陸炳聽嚴世藩這樣一問,不禁打了個冷顫,低聲問道:「東樓何出此言?」
「陸指揮使,反正現在你也沒有其他辦法,不妨照我說的試試……」,嚴世藩拍拍陸炳的肩膀,「而且……夏言其人,相信您這次也清楚了,以後做事……可要多加註意啊……」嚴世藩說完,便一瘸一拐地走遠了。
夏言眉頭微蹙,朝管家冷冷說道:「不見。」
最重要的是朱厚熜本是以藩王身份入京稱帝,陸炳這種為難藩王的行為自然是為朱厚熜所不容。再加上伊王本不是可輕易招惹之人,他又怎肯對此事善罷甘休。夏言估計自己不僅解決不了此事,沒準還會受到牽連,因此自然是避之不及。
嚴世藩倒也不生氣,還是一張笑臉湊了過來:「陸指揮使是否為伊王一事煩心?」
夏言便想趁此機會。像陸炳一樣抓住這些官員的把柄,以便日後更好地控制他們。這個想法夏言並未向陸炳說過,而陸炳卻以為夏言每次饒過自己。是因為二人情誼頗深。因此陸炳越來越傾向於夏言,對嚴嵩越來越疏遠。
陸炳本來還想對和圖書此事加以隱瞞,但見如今這種情況,估計嚴世藩對此早已是了如指掌,自己隱瞞也是無用。
陸炳此刻在夏府門外受到了冷遇,心裏也是沮喪,同時暗暗怪起了夏言的不講情義。雖然夏言平日確實較為正直,很少徇私舞弊,但陸炳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例外,並且他已經習慣成為這個例外。現在夏言對自己擺起了這副面孔,陸炳在情緒上自然接受不了。
「我是想問,東樓剛才說想要助我,是怎麼個助法?」,陸炳被嚴世藩勾的急躁了起來。
「陸指揮使,雖然如今我沒有能力幫您解決此事,但是我可以幫您勸說夏言,讓夏言同意幫您解決此事……」,嚴世藩有些戲謔似的向陸炳眨眨眼睛。
「我自是想要助您……」,嚴世藩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來,有意無意地嘆了口氣,「可是現在家父處處被夏言夏大人壓制,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你確定這樣做可以?」,陸炳還是有些不相信。
管家被夏言的態度驚得一身冷汗,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陸指揮使,現在我怎麼hetubook•com.com會有心思和您開玩笑?」,嚴世藩正色道。
「老爺,陸大人還帶了……三千兩銀票……」,管家看了看夏言有些冷淡的眼神,最終還是猶豫著說了出來。
但隨著藩王人口日盛,所需薪俸也是越來越多。這對朝廷來說成了一筆越來越沉重的負擔。因此藩王的薪俸不僅沒有增加,反而不斷減少。甚至到了無法維持藩王相應生活水平的地步。
「哈哈……看來陸指揮使還是很小心啊……」,嚴世藩有些神秘地向陸炳使了個眼色:「我之所以向陸指揮使提出此事,自是想助您一臂之力啊。」
「子睿處事確實謹慎,不過這次來看,他真的是多心啦……」,夏言笑著將那封信放到了桌子上,「皇上已經同意了收復河套之事,自是不必擔心了……」
卻說夏言從宮內出來,便回到了府中,此時才看到了彭岳那封遲來的信。
「陸指揮使在此做什麼呢?」,嚴世藩笑意吟吟地看著看著陸炳。
「東樓,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陸炳不可置信地瞥了瞥嚴世藩。
但這次夏言確實是不和*圖*書想包庇陸炳了。因為這次事關重大,夏言明白。陸炳也明白。與藩王私通之事向來是朱厚熜的忌諱,況且這次是陸炳收受藩王私財。
夏言知道這件事後,也甚是惱火。平日陸炳幹些貪污受賄的事,夏言便深為不滿,只是礙於情面,加上陸炳每次都極盡歉意,並說事出有因,夏言才不好追究。
但這次不同,因為陸炳把事情鬧大了。此事起因於伊王朱胤柯襲封不久,便想上書請求增加薪俸。這個理由其實是合乎情理的,因為伊王一脈,人口眾多。但太祖開朝,定下了藩王不得從事任何職業,只能食受俸祿的規矩。初衷一是希望子孫的生活能夠清閑安泰,二自然是怕藩王做大,釀成西漢七國之亂。而成祖篡位后,更是將這個規矩定的死死的。不許做任何變動。
陸炳本來就對嚴世藩沒有好感,加上此刻正心煩意亂,便也沒有答話,只拱手向嚴世藩行了個禮。
陸炳聽嚴世藩這樣說,心中微微有些慍怒,冷笑一聲:「那為何東樓剛才說想要助我,好像還能夠助我似的。」
陸炳在這裏本就尷尬,https://m•hetubook•com.com現在被嚴世藩道破,眉頭皺的更緊了,心裏對夏言的怨怒也漸漸重了起來。
「聽好了,您可以這樣做……」,嚴世藩附在陸炳耳旁低聲說道。
「如今夏言得勢,這件事只有夏言能夠幫忙隱瞞過去……」,嚴世藩的目光透著些神秘,「但現在看來,夏大人好像不願幫您啊……」
「老爺,錦衣衛指揮使,都督同知陸炳求見……」,夏府的管家有些猶豫地向夏言說道。
朱胤柯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向朝廷上書,請求增加薪俸。但他深知此事較為艱難,便私下賄賂陸炳,讓他向朱厚熜替自己說幾句話。陸炳自然是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並且伊王平日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深為百姓記恨,陸炳便想趁此機會教訓一下他。他不僅收下了伊王送的這筆財物,同時還指使手下私自截留了朝廷送給伊王的糧食。
加上他見嚴世藩說要幫忙,自己雖然不太相信,也不太情願,但如今事情緊急,也來不及做他想法,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低聲向嚴世藩問道:「不知東樓想要如何助我?」
正在陸炳不知所措之際,嚴hetubook•com•com世藩卻從遠處跛著腳走了過來。
伊王朱胤柯知道此事後,自然大為震怒。便上書朱厚熜請求對陸炳給予懲罰,而如今這封奏疏就落到了內閣首輔夏言手中。
「陸指揮使可別忘了,家父雖然已經不是首輔,但仍然身在內閣,受著皇上的寵信啊……」,嚴世藩上前一步,和陸炳的距離更近了,「所以我知道此事,不足為怪。」
陸炳聽了,心中自是不信。嚴嵩與夏言的矛盾,朝中人盡皆知,自己都不能說服夏言,嚴世藩又怎麼可能呢?
「告訴他,哪來的,回哪去!」,夏言憤憤地盯著管家,「平日交代給你們的,都記不得了嗎?」
當然夏言對此也有著自己的利益考量,因為陸炳受賄的大多數情況都是陸炳搜查到了相關官員的犯罪證據。官員為了遮掩,便向陸炳送禮,讓陸炳幫忙隱瞞。這些事大多數不會被夏言知道,但有些事難免東窗事發。
夏言之所以這樣發怒,是因為他知道陸炳此行的原因。卻說陸炳平日也做些收受賄賂的事,但由於事情不大,並且陸炳還算心善,常常接濟窮人,因此夏言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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