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排除法

「名單上有近四百人,剔除老弱病殘。還剩下三百六十七名。」范西平繼續道。
「因為我們請人鑒定過。修復欄杆的木匠是個右撇子。所以,左撇子的工匠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本官忘了一個地方了!」孟岩突然一拍桌子道。
「眾多周知,焦宏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他哪來的銀子讓他揮霍呢?」
「那左撇子的木匠不多吧?」
「行了。這件事就有老范你負責,有了結果馬上稟告本官。」孟岩吩咐一聲。
「標下也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標下覺得可以試一試。」范西平深呼吸一口氣道。
「什麼地方?」眾人皆是一驚。
「所以,標下一下子排除了兩百九十三人!」范西平道,「還剩下五十一個人。」
只是這河間會館的背後若是錦衣衛北衙的話,那焦宏、何文東這兩個東廠的人怎麼會在這裏長期包房呢?
「草民廖俊傑見過孟大人!」
「大人,標下第一個去掉的是年老體弱之人,要在一夜之間修復所有門窗和欄杆,這個工匠一定正當壯年,否則他根本做不到。《」
「嗯,老范,你繼續吧。」孟岩揮了揮手,儘管范西平的排除法做的並不縝密,但是也不能怪他,如果真的能找到按個修補欄杆和門窗的工匠,那也真算是天意了。
「對了,你這個名單是怎麼得來的?」
「下面排除左撇子!」
「這五十一個人當中並非全部都是賭徒,但他們當中都是有些不良的習性的。」
「王老說的不錯,我們始終要找到那把真正殺死李承言的兇器,可兇器和*圖*書的下落恐怕只有殺人兇手自己知曉。」孟岩點了點頭。
「老范,你肯定這八個人當中就有我們要找的人?」孟岩緩緩的問道。
「等一下。」孟岩伸手打斷了范西平的話,「你是不是問過這二十三個人,去年,不,應該是前年九月初八晚上都幹什麼去了?」
張瑄沉默了。
「那這是撞大運了?」
「從我們對現場的勘察看,修復門框和欄杆屬於一個人的手法,沒有第二個人,所以這是我第一要排除的。」
這河間會館開的這麼大,背後要沒有官場上的人撐腰,怕是不行的。
「所以,平時不愛賭錢的老實人就可以排除了,因為,這些人不會幫他做事的。」
河間會館,坐落在繁華的東市,門庭若市,往來如織,屋宇連連,雕梁畫壁,十分的氣派。
孟岩點了點頭,京城一畝三分地上,沒有後台,想要混的開,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廖老闆認識本官?」孟岩有些驚訝,這河間會館他從未來過,老闆也從未見過,這人居然一眼就認出了自己,這就足夠讓人驚訝了。
「怎麼說還有二十三個人,你怎麼確定是其中的哪一個呢?」孟岩問道。
「老范假定的焦宏找人修復的案發現場的欄杆,並且製造一個假現場。混淆視聽,那麼只要找到這個工匠,就能反推焦宏是殺人兇手對不對?」李鐸道。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老范,你是怎麼圈定這個範圍的?」孟岩也問道。
「還剩下七個人!」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和-圖-書我們假定的情況下,如果我是焦宏,會找什麼人幫忙呢,當然是找自己的同類了。」
「這……」
「大人,咱哪兒?」
眾人皆點頭表示同意范西平的論述。
看著范西平胸有成竹的走了出去,張瑄面露懷疑之色:「孟大人,范副巡檢這方法能行嗎?」
孟岩自接手這個案子,還是第一次來河間會館,總覺得這裏應該跟案子無關,也就沒有必要過來。
明白了,那個時候馬順是錦衣衛指揮使,盧忠這個傢伙主持北衙,北衙可不跟東廠同流合污,穿一個開襠褲嗎?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這一點。
「除了我們不知道的之外,在賭場放高利貸是他銀子的來源之一!」
「因為距離太遠,來迴路上不方便,也容易浪費時間,因為他們的時間非常緊,只能就近找人!」
「有時候破案也是要靠運氣的,千萬不能小瞧這個東西。」孟岩呵呵一笑。
「五十一個人,範圍已經很小了,可以逐一的進行排除了。」范西平道,「首先我要排除的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雖然有些壞習性,但還知道分寸的,家中殷實的,一般情況下不會接這種暗活,除非他以前有過這樣的案底。」
「先散會,回頭本官再解釋,天行準備一下,隨本官出去一趟。」孟岩吩咐道。
是呀,若非逼不得已,正常人都不會這麼干,若是橫生枝節,反而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孟岩點了點頭。
「是嗎,那天你也在場?」孟岩有些驚訝,他闖北衙的時候,外面根本沒有圍觀的百姓,北衙內也都是和_圖_書錦衣衛,這廖俊傑怎麼就看到了呢?
「喏!」范西平聽到孟岩同意他的方法。精神一振道。
「喏!」眾人皆摸不著頭腦,不過孟岩不說,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先散去了。
「不,不,孟大人誤會了,我只是個生意人,無論盧大人主政北衙還是傅大人主政北衙,廖某都是一樣的。」廖俊傑忙解釋道。
「於是我又剔除這一部分,剩下名單就不足一半了,最後的名單是二十三個人。」范西平越說眼睛越亮,面色也變得潮|紅起來。
「是的,大人,還剩下九個人,不過,其中一個人當時卧病在床,根本沒有能力接這個暗活,所以可以排除,剩下的八個人……」
「那會不會有不在其中的呢?」
「標下當然沒有直接去問,如果這樣問了,那就打草驚蛇了,但標下通過其他人口中得知這些信息,並且請他們代為保密。」范西平道。
但是現在覺得,他有必要親自來一趟,看一看那個何文東、喜兒還有焦宏三人幽會的包間。
「是可以這樣推斷,不過,還得有證據,不然僅憑口供是無法給焦宏定罪的。」孟岩道。
「這二十三當中,有跟焦宏有關係的,有惡習未改的,也有留有案底的。」
「大人,標下假定焦宏是幕後指使,我將他平時活動的地方做了一標註,這樣我就得到了這樣一個大致的範圍。」
「很簡單,在素心齋為圓點,方圓五公里範圍之內,所有的木匠,這就是我的名單。」范西平道。
「張大人,換做是你,如果你要干一件不想讓人知道的事情和_圖_書,你會選擇脅迫一個陌生人嗎?」
「嗯,我同意老范的方法,找到那個人,我們就能順勢打開焦宏的嘴。」孟岩點了點頭。
「為什麼?」
也許會有一些讓人感到驚訝的發現呢?
「一般人,正常情況下都是右撇子。只有從小習慣用左手的人,才會是左撇子,當然不排除一些人有特殊的喜好。」孟岩解釋道。
「焦宏的是個無所事事的小混子,認識的人多。又都是市井之徒,關係複雜,所以他要找什麼人幫忙,那還真不好說,所以,只能圈定這麼一個範圍,而我朝的匠戶是有規定的,要查起來的話,並不難,所以很容易我就弄到一份名單!」
「經過標下的了解,這三百六十七人當中有二十三人是左撇子,也就是說,我們的範圍又縮小了,現在是三百四十四人!」
「廖某那天正好去北衙辦點兒事情,有幸目睹了。」廖俊傑嘿嘿一笑。
「這個範圍並不絕對,就算是焦宏找人做的暗活,你憑什麼認定他就在這個範圍之內呢?」
「是的。標下說我們巡察使衙門需要裝修,請他們來幫忙做工,每個人的手藝都是有差別的,只要能跟修復的欄杆對上號,那他就是修復案發現場欄杆的那名木匠!」范西平道。
「剩下的八個人標下直接帶回來了!」
「孟大人,下官認為,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把真正的兇器!」推丞王敬鄭重的說道。
「你是馬順的人?」
「時間,這二十三個人當中有十四個人沒有作案時間,因為他們都在別處接了活兒,有的還在城外,如果他們接了和-圖-書這個暗活,那麼第二天他們就不可能幹活,我打聽過了,第二天他們都正常上工了,一個人在夜裡幹了那麼多活兒,還一宿沒睡,第二天是無法正常上工的。」
「老范的思路是對的。但排除法用的不夠縝密。不過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也許咱們要找的人就在這八個人當中呢?」孟岩道。
「那他就不能有幫手?」有人提出了懷疑。
「話雖然不錯,但焦宏是什麼人,他若是用些脅迫的手段,那被脅迫之人未必就不會幫他做事?」
「難道這個人就不能是五公里以外的?」
「素心齋內現場被破壞了,案子又過去那麼長時間,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那把兇器到底是何物,屬於誰,這太難了。」李鐸嘆了一口氣道。
「帶回來了?」
「這麼解釋倒也有些道理!」
「本官提醒一下,欄杆和門框修復以及案發現場的變動都是在一夜之間完成的,所以,如果是我,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只能在附近找人。」孟岩認同了范西平的判斷。
「河間會館!」孟岩輕輕的說道。
「假定兇手是焦宏,他會把兇器藏在什麼地方,或者是丟掉或者掩埋呢?」
「如果是丟掉或者掩埋,那就難找了。」
「先聽老范把話說完。」孟岩咳嗽一聲。排除法不是萬能的。有時候也有意外,但不試一下,怎麼就能說不行呢?
「孟大人為兄弟大鬧錦衣衛北衙,擊敗鷹爪王應虎的故事傳遍了京城,草民只是有幸目睹了孟大人的英姿而已。」廖俊傑含笑道。
很顯然,這一次他是露臉了,而且還是大大的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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