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一十五章 皇帝奪權

見父親沒有出聲,李祺的膽子大了幾分,繼續道:「不說父親對陛下忠心耿耿,就是如今局面,韃子未滅,滿朝文武,陛下想要依靠的唯有淮西將士,父親是淮西將士之首,陛下依靠是淮西將士不假,說到頭來依靠的還是父親而已,父親有了這樣的本事,陛下籠絡還來不及,豈能對父親生疑呢?」
「你說什麼,陛下讓六部送上奏摺,諜報?還親自查看、批閱?」李善長面色大變,陷入了沉思之中。
「皇帝這是要奪權啊?」李善長喃喃的叨念了聲,忽然又搖了搖頭,尋思道:「相國自古便有,陛下雖雄才偉略,卻也絕不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取締百官之首,若是這樣的那就太可怕了?」
李善長彷彿沒聽見一般,皇帝親自批閱奏章,還十余日都如此,莫非這是在暗示自己,自己這個當朝宰相干的活,他朱元璋也一樣可以干,京城沒了他李善長,還有六部,還有他,和-圖-書他就是六部之首!
他請病假已經有十余日,朝廷文武都知道了,他身為百官之首,統領百官處理國事,丞相府里沒了他,頭兩天無人過問實屬正常,因為,一些不太急的事情也可以擠壓一兩日,可十幾日那就不太正常了,不說六部急,當今聖上也會憂心國事來詢問與他,可硬是等了十幾日,硬是沒人來詢問,這個就不應該了。
李善長本就對朱元璋對自己生厭有些懷疑,不說兩人這些年的關係,就是這一路的追隨,他也是不信的,可禁不住陶凱的那一番話,讓他心生疑惑。
細細想了一番,心情也好了許多,滿朝文武,除了劉伯溫的淮西集團與他對抗之外,朝廷之上他的親信倒是也不少,不說旁人,胡惟庸就算一個,若朝廷有絲毫的風吹草動,胡惟庸第一個會來,如今十幾日沒見此人,那足以說明朝廷的局面,並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嗯,這也許和圖書只不過是皇帝一時興起而已,並非對我心存不滿,今日沒來,也許明日就會有人來了!
不說自己如今的身份還是百官之首,便不是這些年他追隨朱元璋南征北戰多年,為大明經營鹽,立茶法,立錢法,開礦冶鍊,定魚稅,事無巨細,無不是一一處理,可以說這十余年裡,他早已是朱元璋最得力的幫手,他生病了,朱元璋若不能慰問一番,那就太對不起他了,就算國事繁忙,滿朝文武大小官員不少,隨便派一個到府上來慰問一聲也是應該的,可朱元璋沒來,滿朝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來,彷彿他當真不存在一般,這本身就讓他隱隱有些擔心。
李祺想了想,道:「自陛下登基一來,父親奏定六部官制,議官民喪服及朝賀東宮儀式。監修《元史》,主編《祖訓錄》、《大明集禮》等書,制定朝臣大小服色俸賜、天下岳瀆神祗名號、封建藩國及功臣爵和-圖-書賞,存恤國初都先鋒、十大元帥、都尉、指揮、陣亡無後者之父母妻,禁淫祀。可以說,我大明國事有一半是出自父親與劉伯溫、宋濂之手,若陛下不信任父親,似這等大事豈會如此此放心交給父親呢?這次封賞,陛下不顧群臣反對,封賞父親為六公之首,位極人臣,若非沒有極大的信任,陛下豈能如此!」
李善長細細一想,也覺得自己兒子說的有幾分道理,自己熟知歷史,處事快截果斷,又長於辭令,滿朝文武除劉伯溫之外,做宰相併無第二人選,除非朱元璋當真下定了決心撤掉宰相之職,否則依著自己今時今日的地位,他卻是想不出朱元璋有什麼理由對他心生厭惡。」
「看來皇帝對我只怕是不再信任了?」李善長嘆了聲道。
「這怎麼可能,父親如今聖眷正濃,滿朝文武無人可比,若說旁人陛下未必信任,說到父親絕無可能?」李祺信誓旦旦的道。
李祺將雙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放在雙膝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門外,才道:「大事到是沒有發生,陛下除了傷心常將軍病逝外,歇朝三日外,爹爹不在這十幾日里,陛下每日早朝、午朝召集群臣,商議北方的戰事,還詢問百姓生計問題?對了,陛下還讓爹爹管轄的六部的奏摺都一一處理了,聽說了這十幾日,陛下便是都在看奏摺,處理國家大事?」
這次封賞,他以文臣進封韓國公,授開國輔運推誠守正文臣,特進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師、中書左丞相、參軍國事,歲祿四千石,子孫世世勿絕,賜鐵券,免二死,子免一死。便是大將軍徐達功績赫赫,然猶位在他之下,身居高位,朝廷不滿之臣比比皆是,陶凱的論齋戒時,所說的那番話。人之一心,極艱檢點,心為身之主,若一事不合理,則百事皆廢,所以常自檢點,凡事必求至當。今每遇齋戒,必思齊整心志,對越神明。讓他有所警覺,這才裝病www•hetubook•com.com,這麼做除了做給百官看看,更大的目的是看一看朱元璋的態度。
如今他聽聞,朱元璋命六部呈送奏摺,十幾日每日觀看奏摺,批閱奏摺,這一切本是身為百官之首位的相國所做,當今聖上卻親自所為,這麼只有一個理由!
想到了這個理由,李善長身子微微一震,額頭上竟溢出微微汗珠來。
自吳年九月,平吳,論功封他為宣國公,改官制,尚左,以為左相國,官居百官之首,裁斷整令,從善如流,朱元璋卻從未乾預,更別說是批閱奏摺,看奏摺。
李善長對自己這個兒子極為愛惜,聞言呵呵一笑,道:「祺兒此話怎將?」
「父親,你怎麼了?」李祺見父親面色難看,忙關切的問。
李善長徹底的坐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嚴肅了許多,念著長須沉吟了片刻,問道:「爹爹沒上朝的十幾日,朝廷上可發生了什麼事?」
「父親!父親!」李祺見父親自言自語,魂不守舍,心中大急,忍不住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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