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一場大戲

蕭雲看了徐達一眼,反問道:「徐大哥以為會是誰呢?」
「相國有話慢慢說,朕聽著便是!」朱元璋按住心頭的喜悅,盯著李善長顫聲道。
朱元璋眼裡光芒一閃,暗自點了點頭,低聲道:「算你識相!」
胡惟庸看著李善長又看著朱元璋,心中那個緊張,他心裏自然知道,李善長一退,中書省唯獨他與楊憲,那楊憲心浮氣躁,一切靠劉伯溫支持,如今劉伯溫已返回青田老家,浙東集團也被打壓不成形,區區一個楊憲不成氣候,早晚被自己幹掉,如此一來,這相國的大位非他莫屬了,到那時他胡惟庸不再是元帥府奏差、寧國主簿、知縣、吉安通判、湖廣僉事、太常少卿、太常卿,而是堂堂大明的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滿朝文武百官莫不是以我胡惟庸為首!」想到日後的榮耀,胡惟庸的那個心啊,當真不是一般的急,生怕李善https://www.hetubook.com.com長因為皇帝的挽留,繼續留在朝中,以他的威望,人脈,權勢,自然不是李善長的對手,到時候唯有李善長死了方才有機會,可誰知到時會不會發生變故呢?
兩件大事如此成功的解決了,滿朝文武百官都極為高興,朱元璋也大為高興,又說了幾件瑣事,便下旨退朝。
這邊胡惟庸備受煎熬,另一邊李善長也不好過,今日這戲份他也不知是真是假,若不是昨日從朱元璋的嘴裏聽到了暗示,再加上劉伯溫的一番分析,堅定了他退隱的決心,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否下定則這個決心。
李善長重新跪了下來,嗚咽道:「皇上,微臣心裏愧對皇上啊,微臣這幾日反覆想過,微臣這身子骨,與國家毫無益處,與陛下也毫無用處,微臣……」
朱元璋忽然打斷道:「相國這叫什麼話,https://www.hetubook.com.com朕能有今日,全靠相國一路的輔佐,為我大明立下赫赫戰功,滿朝文武,論威望,論戰功,論才幹,何人比得過相國,這相國之位,朕怎麼能因相國病了幾日,就讓相國致仕呢,朕絕不會這麼做的,不行,不行,斷然不行的!」朱元璋邊說話邊搖頭不跌。
「皇上,老相國身子的確不宜再為國事操勞,還請陛下成全!」胡惟庸終於忍不住,看了一眼李善長,一咬牙抱拳道。
李善長叩首,泣聲道:「皇上對微臣如此厚愛,老臣豈能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是老臣有心無力啊,這一番大病,也不知那年那月方才痊癒,若因此而耽誤國事,老臣縱是身死也難逃愧疚,還請陛下念老臣已風燭殘年,讓老臣致仕吧……」
「我日啊,這樣都行啊!你們也他虛偽了點吧!」蕭雲看得大為吃驚。
李善長繼續哭道:「還https://m.hetubook•com.com請陛下一定答應老臣,老臣如今的身子骨,陛下也不希望老臣早早離陛下而去吧?」
徐達想了想,眯著雙眼沉吟了片刻,道:「依我看,眼下自然是楊憲,日後就是那胡惟庸了?」
朱元璋掃了一眼群臣,見群臣都紛紛點頭,心中對李善長今日的表現大為滿意,知道眼下李善長是走定了,當著滿朝文武面前,親自來請致仕,絕非朕的本意,朕還一個愛護百官的好皇帝。
因為剛才的早朝,兩人一直還沒緩過神來,故而一直沒說話。
胡惟庸眼裡同樣閃過一絲喜色,多日前的承諾,他一一記在心裏,同時也暗暗等待,他知道,李善長一日不走,他就一日沒有機會坐上那個讓他夢寐以求的寶座。
「陛下……」李善長有些悲切的喊了聲。
這一下蕭雲算是見識到大明皇帝與當朝一品的精湛演技了,簡直可以用出神入化來形容,這畫面比起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世的那些電影,好看不知多少倍。
朱元璋想著群臣心中將會湧起這個念頭,心中大為高興,但面容依舊一臉的不舍,猛的一咬牙,道:「既然相國執意如此,朕就容相國所奏,致仕吧!」
李善長的聲音不大,但滿朝文武百官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身上,所以人人聽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道:「相國休得胡言亂語,相國身子一直硬朗,這一次生病乃是為國事操勞所致,待好生休養一陣,再會中書省便是?」
李善長跪在地上,淚眼汪汪的道:「微臣已經年邁,身子骨病至如此,丞相是皇帝的股肱,典領百官,輔佐皇帝治理國政,無所不統,就老臣這身子骨,如何能適應這繁重政務呢?今日,微臣前來只求陛下務必答應老臣,老臣不做相國了,做一個鄉下的老頭,回家陪陪孩子,從此不關朝政、不問世事,閑來讀讀書,四處看看,便心滿意足了!還請陛下成全老臣!和圖書
出了皇城,徐達忽然道:「蕭兄弟,依你看,相國大人隱退,誰將會被陛下封為相國?」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此言一落,胡惟庸鬆了一口氣,朱元璋也鬆了一口,滿朝文武則暗自揣摩,下一個相國,不少人看向胡惟庸的眼神多了幾分羡慕。
「何以見得?」蕭雲沒有做正面回答,繼續追問了句。
徐達指了指蕭雲笑道:「你啊,你啊,狡猾的小滑頭!」
「相國……」朱元璋叫了聲。
「皇上……」李善長凄慘的叫了聲。聲音帶著愁苦,滿朝文武百官為之動容。
「相國……你……」朱元璋眼眶濕潤道:「不行,不行,朕不能這麼做,朕需要你,大明需要你啊!相國……」
蕭雲知道今日來是看戲的,戲看完了自然也該回家了,與徐達、鄧愈等人抱拳告別後,便與徐達一同上了馬車。
「皇帝對臣子如此抬愛,古之明君也不曾有過啊?」滿朝文武百官低頭議論起來,不少人還摸著眼淚。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