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欲擒故縱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仰天哈哈大笑不止。
馬車很平穩,算是徹底出了皇城,徐達忽然道:「蕭兄弟,你聽說過鄭莊公與弟弟共叔段的故事么?」
車內重新恢復了寂靜,唯獨馬車的咕嚕聲一直響個不停。
蕭雲沉默不語,默默的聽著。
徐達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沉聲道:「陛下先是放逐劉伯溫,如今又讓相國隱退,心中的算盤,不用我說,以蕭兄弟的聰明才智不會看不出吧?」
在他面前,蕭雲也不必裝逼,反正這段史料,他已心知肚明,也不用掖著藏著,點了一下「嗯「了聲,道:「陛下是想控制相權了?」
徐達微微嘆息了聲,道:「當年庄公之父為鄭武公(即掘突),其母為申侯之女武姜。鄭武公十四年,武姜生寤生,鄭武公十七年,又生少子叔段。因寤生出生時難產(一說鄭莊公是武姜在睡眠中生下的,醒後方知),驚嚇了姜氏,所以姜氏不喜歡他,而寵愛他https://m.hetubook.com.com的弟弟叔段。公元前744年,武公病重,武姜在武公面前說叔段賢,「欲立段為太子,公弗許」。當年,武公病逝,寤生繼承君位,這就是鄭莊公。」
對此,庄公仍具不聞不問,朝廷大臣上奏,他也置之不理。
「臭小子!」徐達笑罵了聲,繼續說了下去:「鄭莊公深知自己繼位母親大為不悅,對姜氏與叔段企圖奪權的陰謀也清清楚楚,但他卻不動聲色。叔段在京城的反常舉動引起了人們議論,大夫祭仲又對庄公說:「凡屬都邑,城垣的周圍超過三百丈,就是國家的禍害。所以先王之制規定,封邑大的不超過國都三分之一中等的不超過五分之一,小的不超過九分之一,現在京城不合法度,您怎麼能容忍呢?」庄公很無奈的說:「姜氏欲之,焉辟害?」意思是姜氏要這樣,我哪裡能避開這個災禍呢?祭仲說:「姜氏哪和-圖-書有滿足的時候?不如及早給叔段安置個地方,不要讓他再發展蔓延。一經蔓延就難於對付了。蔓延的野草尚且難除,何況是您受寵的兄弟呢?」庄公說:「多行不義必自斃,先等等看吧。」
徐達望著蕭雲淡然一笑,道:「大哥知道瞞不過你?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啊?」
徐達微微嘆息了聲,彷彿沉浸在故事之中,自言自語的道:「這一次,陛下效仿的只怕是鄭伯克段于鄢?可憐朝中群臣兀自不自知啊,為了一個相位,哎……」
蕭雲望著徐達,一時沒能明白他忽然說起了這段故事,茫然的搖了搖頭。
久而久之,共叔段以為自己的哥哥怕了他,膽大妄為的在京城治理城池,囤積糧草,訓練甲兵,加緊擴展自己的勢力,與母親武姜合謀,準備裡應外合,襲鄭篡權。鄭莊公知道了他們叛亂的日期,他派公子呂統帥二百輛戰車討伐京城。京城的人反對太叔段,太叔逃到鄢和-圖-書。庄公又進軍鄢地,繼續討伐。魯隱公元年五月二十三日,太叔逃到共國。一場叛亂平息!」
徐達連嘆了兩聲,哈哈一笑,道:「怎麼,這故事還聽么?」
徐達微微一笑,嘆了聲,道:「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不是么?」
蕭雲不服道:「哪有啊?」
馬車咕嚕咕嚕響個不停,駛向了玄武湖。
「當然了,堂堂北伐大元帥、左相國、魏國公說故事,不聽才怪呢?再說了,這故事也不錯?」蕭雲一臉笑意的道。
蕭雲呵呵一笑,心道:「你爺爺,這破故事老子初中的時候就知道了,鄭莊公為了剷除自己的弟弟了,首創股擒故縱計,最終不但名正言順的除了自己弟弟,還無知的百姓,群臣說成大好人?」
「蕭兄弟,你可知道庄公為何這麼做?」徐達忽然扭過頭來,盯著蕭雲問。
叔段到京邑后,號稱京城太叔。仗著母親姜氏的支持,從不把尊君治民放在心上。」
過了好一會兒和_圖_書,徐達嘆了聲,道:「共叔段一再挑戰庄公的權威,而鄭莊公卻一次次忍讓,難道他真相信不用自己動手上天就會懲罰叔段嗎?不是的。這是因為鄭莊公作為一國之君,他不能把喜怒掛在臉上。更重要的是庄公知道過早動手,必遭外人議論,說他不孝不義,所以故意讓叔段的陰謀繼續暴露。可見,庄公一早就有了剷除自己弟弟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故而一直縱容弟弟,最終使其民心盡失,才一舉擊敗他!這等心思……」
蕭雲心頭一動,瞥了一眼他,想了想道:「何以見得?」
蕭雲一愣,隨即望著徐達。
徐達繼續道:「庄公元年,武姜請求制地(今鄭州市滎陽東北作為叔段封邑。庄公說:「那裡不行,因為制邑地勢險要,是關係國家安危的軍事要地。」武姜改而威逼庄公把京封給叔段。京乃鄭國大邑,城垣高大,人口眾多,且物產豐富,庄公心裏不肯,但礙於母親請求,也只和*圖*書好答應。大夫祭仲進諫道:「京邑比都城還要大,不可作為庶弟的封邑。」庄公說:「這是母親姜氏的要求,我不能不聽啊」
「嘿嘿,莫不是欲擒故縱吧?」蕭雲嘿嘿一笑,丟出了這麼一句。
徐達微微一笑,道:「只怕不在於此啊?」
共叔段見庄公一次次退讓,促使叔段篡國稱君的野心日益增長。不久叔段竟命令西部和北部邊境同時聽命于自己。接著又把京邑附近兩座小城也收入他的管轄範圍。
蕭家門前,蕭雲走下馬車,對徐達拱了拱手道:「鄭伯克段于鄢雖是庄公有意放縱自己弟弟失去民心,最終被庄公擊敗,但這麼做,也有這麼做的好處,至少庄公最終消去了一個隱患,當今陛下雄才大略,這麼做的用心如何,我等自然不知,不過以陛下的為人,相信這麼做他定是有早有準備,既如此,你我何必自尋煩惱呢?只等著看戲便可?」
「國人不知庄公葫蘆里賣什麼葯,聽他這麼說,唯有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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