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爾朱弒天

聽說爾朱兆的大軍壓境,洛陽城早就亂成一鍋粥,特別是權貴和大臣們,他們都害怕爾朱兆也來一出祭天慘案,都紛紛攜家眷卷財物逃出城去。如今這洛陽城是十室八九空,幾百萬人口的洛陽晚上竟然全城黑燈瞎火如同一座死城,留在城裡的軍隊和百姓只剩不足三十萬。
「將軍你看,敵軍不知何故竟然全部撤離了。」城樓上守軍沈子明聽著斥候的回報,看著城下亂七八糟的攻城器械以及衣服雜物。敵人並未被打敗就莫名其妙的退兵,這裏面那肯定有問題,沈子明連忙去跟孝庄帝稟報。
解司春這才回過神來埋怨道:「大將軍,這賀六渾乘你喝醉睡著了,他自己跑了。」
城樓上沈子明原本不願意搭理他這個亂臣賊子,可是早有太監飛身下去回報皇帝,孝庄帝也想見一見這個爾朱兆,想用大道教化來讓他退兵。於是皇帝和何皇妃一同來城樓上。
第二天高歡帶領十萬人馬撤去營帳,收拾輜重,帥大軍往東北退回鄴城去,留下的防守陣地留給了洛陽的守軍,孝庄帝對高歡的撤退很不滿但是也無奈。現在不是對高歡論罪的時候,因為爾朱兆的大軍已經開拔,直接朝著洛陽而來。
「什麼?這孫子跑了?」爾朱兆猛一起身,推開邊上兩個乞丐婆,大聲喝道:「我早說就該當場殺了他,現在被他跑了,如何是好?」
高歡騎著青蛉寶駒一步一個腳印,艱難的走在路上,身後忽然來了幾個騎馬的身影,高歡嚇一跳,以為是追兵趕緊躲在路邊草叢裡。
「我有那麼好和_圖_書抓嗎?嘿嘿我還沒跟大哥四弟團聚,捨不得你們,舍不的去死。」高歡安慰道。
果不其然,爾朱兆大軍撤離的第四天晚上,皇城守軍懶散的看著城內星星點點的燈火。忽然有人大喊內宮起火,守軍的沈子明立刻率人前去救火,這黃城內還能著火,太大意了吧。
於是爾朱兆親自帶隊,挑選了三十匹快馬去追高歡等人。
城樓上孝庄帝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氣得也是說不出話來,這秀才遇到兵,真是有理說不清。當即和何皇妃一同走下樓來。
眾人來到一條小河邊,這小河說寬不寬,三四米有吧,河水嘩嘩的流著,高歡等人下馬趟水而過,這河水至多也就齊腰深,淹不死人。眾人剛來到對岸,此時就見剛剛渡河的地方,一片火光。爾朱兆站在河邊上大聲道:「賢弟何故不辭而別?不是說好你我同進京城共享富貴嗎?」
「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假傳聖旨,就說太後下的密旨,要我們廢掉孝庄帝,另立新君。這樣我只需要再找個新皇帝就把這事按下去。」解司春也算腦子轉得快的,主意其實都很正,只可惜爾朱兆這個莽夫每次都弄巧成拙,成事不足。
等爾朱兆做完這一切,解司春才知道,但為時已晚,這個弒君的罵名爾朱兆這蠢貨是背上了。我在想我們現在很多年輕人是不是都有這樣的通病:別人越不讓你去做的事,你越要去做,別人越是喜愛的東西你越是想要去破壞掉?
爾朱兆喝得爛醉如泥,倒在虎皮交椅上,解司春到和-圖-書處找高歡等人沒尋到,趕緊來到大帳里使勁搖動爾朱兆,大聲說道:「大將軍,快醒醒,這賀六渾跑了!快醒醒啊你!」搖了半天沒醒,見邊上有個盛水的土盅,順手拿起嘩一聲全倒在爾朱兆臉上。
「你怎麼跟我說話呢?」爾朱兆也是有點發飆了。
解司春一臉陰黑的從宮裡出來,心裏道:這爾朱兆太不拿自己當回事了,我好歹幫他走到今天的位子,他居然這樣羞辱我。
「在下不敢……」看解司春已經服軟,爾朱兆也不再給他難看,對著他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還不快下去把這事辦了!」
「你捨不得兄弟,難道就捨得我嗎?」只聽遠處黑暗裡傳來一個女子聲音,只見女子身後似乎還跟了十幾個騎馬的隨從,眾人大驚失色以為是爾朱兆的追兵。
「至於哪個太后還重要嗎?事情都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解司春有點壓不住火氣。
「大家不要停留,爾朱兆的追兵很快會追上來。」元如意一臉正色的說道:「官人,快隨我來,我知道有條近路可以快點回到軍營。」於是眾人跟著元如意的娘子軍一路小跑消失在黑黝黝的夜色里。
「發生什麼事了?」爾朱兆現在想殺解司春的心都有,但還是忍住了問道。
孝庄帝十分無奈的決定讓禁衛軍都駐守宮城,幸好宮城裡糧草充足可以支撐一段時間。但是隨著官軍的收縮退守,爾朱兆的大軍已經步步緊逼道皇城外圍。
「太后?哪個太后?」爾朱兆故意使勁樓了下身邊兩位孝庄帝的嬪妃,這兩個和*圖*書妃子比起那些軍中的乞丐婆強上千萬倍,自從進入洛陽以後,爾朱兆覺得自己審美和品味都有很大提升,現在每天晚上至少兩個嬪妃或者公主伺候侍寢,這樣的日子比當皇帝還過癮。
宮內,孝庄帝和何皇妃兩人坐在御床上,下面跪著守軍大將沈子明等人,孝庄帝有點驚慌的說道:「依愛卿之言,我軍防守洛陽尚有可能,出城一戰是全無勝算?」
當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城大火上是,幾十個黑衣蒙面的人打開宮門,埋伏在城外的爾朱兆軍隊乘勢一擁而上,沒用半個時辰就把整個皇宮佔領。
接著爾朱兆帥大軍進城,現實囚禁皇帝與城外的寒山寺,然後縱兵在城內大掠。城內頓時一片人間地獄的景象,被姦殺的宮女、嬪妃不計其數,被胡亂枉殺百姓、大臣不可勝數,這其中還有孝庄帝的兒子。
慕容恆勸高歡親自寫信給爾朱兆,要他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背個弒君的罵名。爾朱兆收到高歡的親筆信,非但不理會,反而大怒道:「賀六渾算個甚麼東西?居然敢對我指手畫腳的。」原本心想把孝庄帝弄回并州自己好好羞辱他,現在連高歡都替他求情,這個皇帝不能留,於是秘密給護送囚車的將領下令:就地斬殺孝庄帝和何皇妃。
爾朱兆醉意朦朧的醒來,一摸臉上的水跳起來大罵道:「我艹,你搞毛啊,這是老子的尿!」解司春訝然道:「我怎麼會知道這是……這是……」
只見這幾人走近來一看,卻是孫騰高岳等人,高歡連忙出來與他們匯合,孫騰一臉喜極而泣hetubook.com.com道:「我說怎麼你的馬在路邊人卻不見了,我還以為三弟你被捉去了。」
「回稟陛下,正是如此,如今這爾朱兆的先鋒叛軍都殺到洛陽城下,我軍兵力有限,如果再分散抵抗容易被他們各個擊破,那還不如據守宮城等待其他地方援軍前來支援。」沈子明瓮聲瓮氣的回答道。
「愛卿你何故率軍進城圍困皇宮?」孝庄帝假意的呵斥爾朱兆。
解司春心裏雖然問候過爾朱兆的十八代祖宗,但是還要想辦法去盡量補救這件事帶來惡劣影響,他覺得自己比爾朱兆的父親還委屈。
事情到這裏已經無法談下去,溝通不能。只有開打一條路。於是爾朱兆下令日夜不停攻打宮城。雙方你來我往大戰了近半個月還是沒能攻下宮城。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守候,解司春又出來給爾朱兆出主意。
說罷高歡一揚手,眾人騎馬飛奔而去。爾朱兆悔恨的罵道:「完了今日走了這廝,以後定是後患無窮啊。」說罷仰天長嘆,也只好帶人馬回營。
「這……他是被歹人害死的,朕不知為何?」孝庄帝裝作一臉無辜的樣子。
「好你個狗皇帝,原本你不過是我叔父身邊一條狗,我叔父念你忠心耿耿才扶你上了皇帝的寶座,你卻恩將仇報設計將他害死,你簡直豬狗不如,妄作天子,我今日來就是清君側正視聽,要你遜位的。」爾朱兆在城下已經氣得口不擇言胡亂罵髒話。
等走近了一看,原來是元如意和她的娘子軍,只見她身披戰甲頭帶女盔,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巾幗英雄、美嬌娘。看的高歡熱淚盈眶,這m.hetubook•com•com輩子娶到這個小老婆,值了!
「我為什麼圍困皇宮?我來問你,天王是怎麼死的?」爾朱兆上來就直奔主題。
這解司春也是滿頭大汗,戰戰兢兢的說道:「我也不知道他這麼雞賊,居然被他溜了,乘他現在沒走多遠,我們派人去追也許能追上。」
高歡在得知孝庄帝被囚禁后,就連忙派孫騰到爾朱兆軍中假意慶賀,實則是套取孝庄帝被囚禁的地點,想要營救他。可是孫騰剛走到半路就得知孝庄帝被爾朱兆派人押送往并州的消息,於是趕緊回來找高歡商議對策。
高歡上馬對著爾朱兆一拱手,回答道:「非但是我不辭而別,我是怕大將軍手下對我有什麼誤解,所以才連夜趕回軍營,你放心我說讓路就一定會讓你們過去,至於共享富貴,怕是沒有這個福分,我自當領軍回鄴城去。就不給大將軍添亂了。」
「既然這件事已經這樣了,你讓我怎麼辦?」爾朱兆一臉蠻橫的坐在台上看著解司春說道。
爾朱兆縱兵洗劫洛陽有半個月,然後才退出洛陽,駐紮在洛陽附近的溫縣。
皇帝聽完沈子明的話,十分高興的說道:「這爾朱兆也不過如此,定是因為久攻不下,怕被人成火打劫,所以才率軍匆匆撤離。」何皇妃等大臣也起身祝賀皇帝。壓在頭上的千鈞重力忽然一瞬間就消失了,大家都顯得很輕鬆。皇宮內甚至開始設宴慶祝勝利。只有沈子明憂心忡忡的。
爾朱兆騎著大馬,帶著解司春、爾朱世隆等人來到皇城外,爾朱兆獨自一人走上前大聲道:「我爾朱兆有話要跟皇帝說,快讓他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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