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簡單單的話，平平凡凡的口氣，卻是讓陸有發心臟抖了下，雖然他知道陸恆以前語文數學好，但也從來沒考過這麼高的分啊。
「真的？」
但陽光保險這邊的收益就不同了，新車都是要買保險的。最基本的交通強制保險必須買，其他的商業險也很合理，百分之九十的客戶都會選擇購買。而每一筆保險百分之三十的返利，在陸恆看來就是巨額利益。
陸恆看了看手裡的兩份意向書，一份是建行的，一份是陽光保險的。
「嗯，好的二叔，我會買條好煙的。今天多謝了哈。」
「你是要高考的人，還到處瞎逛，不務正業。你到底還想不想讀大學了，上次和你爸聊，我才知道你現在成績有多差，你居然還去賣車。現在竟然走後門找到我這邊來了，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你爸捨不得打你，我可下得了手。陸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高考給考個三四百分，那你就等著我親自跑到蒼首區來教訓你。真是的，不知道大哥大嫂他們怎麼教育你的，以前還好好的，現在越來越不像話了……」
而陸恆打這個電話的目的需要的就是陸有發的門路，車管所是政府部門，和_圖_書不是利益能打動的。有些時候在利益不大的情況下，就格外需要敲門磚了。
陸有發也是地地道道的蒼首區人，年輕時候通過一些門路進了車管所，負責的是車輛檢查這些事。只是年輕人閑不住，幹了幾年就離開蒼首區外出打拚了。一晃十幾年過去，孩子都讀高中了，車管所的關係基本上都散乾淨了，即使還有也不知道關係如何。
黃金棍並不是黃金打造的棍子，只是在蒼首區有句俗語叫「黃金棍下出好人。」而這個好人指的是有出息的人，那黃金棍也就意味著體罰棒打了。
不過目前來看，足夠了。
陸恆笑道：「好的，我聽二叔的，有些事我會三思而行。」
走到樓下時，陸恆一拍腦袋，然後就朝著小區外面跑去，攔了個計程車。
以後的返利就沒有這麼高了，能維持到百分之二十五就不錯了。
「那好吧，你也滿了十八，識文斷字的人總是明事理比較快。所以你的事自己要斟酌著去做，像這樣的兼職以後還是不要做了。車管所那邊我還有一個兄弟，現在已經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負責人，人脈也挺廣的。你去找他，上戶的事和_圖_書情很簡單。」陸有發邊勸告，邊承諾地說道。
雙方都停下了，沉默蔓延了一會兒，只有電流的雜聲。
「不行，我要的是百分之百，如果蘇總拒絕了，那麼不僅這些意向書都要作廢，天利裝飾那邊十五萬的回扣我就拿不到了。」
跟去建行不同，陽光保險這邊，陸恆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一切都得摸索著來，找到能做主的人，說明意圖，提出條件，二者磋商。
聽見陸恆這一番解釋，激動的陸有發稍微平靜了些，開口問道：「你語文數學考了多少分？」
想到那個酷似父親，但性格截然不同的二叔，陸恆深深吸了口氣。
「你找車管所的人幹嘛？」
這些都是細枝末節，最重要的還是電話里的溝通。
眯著眼，陸恆攤開手掌，看著那個略顯老舊的手機，若有所思。
陸恆慢慢的吸著白色煙捲，火星嗤嗤的向上蔓延，很慢，但很堅定。
「陸恆，我已經跟馬三立打了電話，沒想到他現在混到所長份上了。今天星期天他應酬去了，你有空的話明天去找他吧。電話我待會以簡訊形式發給你，對了你去找他的時候帶條好煙去，不是讓你掏錢，是幫我送和_圖_書的。我和他也多年沒見了，如今怎麼也得意思下。」
當陽光保險的大胸女經理親自送陸恆離開公司時，時間已經近傍晚。
陸有發詫異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那個侄子還給他主動打電話來，在他記憶中陸恆見到自己總是躲著的。畢竟有血緣關係，他親切地問道：「喔，是陸恆啊，難得給你二叔我打電話來，有事嗎？」
陸恆組織著詞彙小心翼翼地說道：「二叔，你還有蒼首區這邊車管所的熟人嗎？」
陸恆答應了下來，這些日子的複習，他還是很有把握的。即使語文不再出現那種恐怖的分數，他也有信心上重本分數線。
建行這份每個月每年的收益只能說一般，因為不是每一個買車的人都會選擇貸款。在零六年全款買車還是主流，唯有到了後面經濟大幅增長后，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貸款購房買車。
「嘿你小子還跟我說謝，怎麼你也得算我半個兒子，哪裡有兒子跟老子說謝的。不過事情我也不是白幫你辦的，你們這幾周要月考是不，我記得和小美她們是差不多時間的。月考你給好好考，要是考差了，我絕對會提著黃金棍上門的。」
「語文一百ｈｔtps://ｍ•ｈｅtｕｂook.coｍ•coｍ四十六，數學一百四十九。」
陸恆苦笑，電話稍微離遠了點，實在是說到後來陸有發都在咆哮了，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幾乎要衝破這個幾百塊的手機。
果不其然，話筒那邊就傳來了呵斥聲。
「真的。」
等陸有發稍微平息時，陸恆才解釋道：「二叔，你別擔心我的成績了。我上次周考語文數學都是年紀第一，現在成績已經起來了。以前是我不懂事，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我肯定會好好學習的。只是現在這個客戶上牌的問題迫在眉睫，受人之託，總要忠人之事不是嗎，我必須得馬上替他辦了來。」
「喂，你好，請問是哪位？」穩重的聲音自話筒中傳來。
掛了電話，陸恆蹲在開始發出黃光的路燈下，自顧自的點燃了一隻香煙。飄渺的煙霧順著吐出的熱氣向上升騰，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恍惚。
「二叔，我是陸恆。」
「師傅，去晏章診所，對，就是那個蒼首一中出來那個診所。」
陸恆說話有些斟酌，畢竟是親人，要是有什麼不對，影響到了親戚關係就不好了。而且自己身為一個臨近高考的學生還不務正業，長輩是最喜歡訓斥的。
「我hetｕｂook.ｃｏｍ•com還需要再加上一份籌碼，而這份籌碼必須立馬見效！」
想到做到，陸恆也不顧天色的昏黑，再次拿出手機開始撥號。而這次打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恆的二叔，陸有成的親弟弟，陸恆也可以稱呼為二爸，三叔的稱呼就是幺爸了。
這東西讓人與人聯繫越來越緊密，也讓人與人離得越來越遠啊。
掛了電話，陸恆慢悠悠的朝著家裡走去，今天父母不回來，還需要仔仔細細的把天南區那邊的進貨渠道一一考察穩定下來。
陸恆有些感動，陸有發說的是他送，其實還是為了自己送。十多年沒見了，一聯繫上就是求人辦事，就是親兄弟你也要提兩斤臘肉去不是？
電話響了，陸恆急忙接通。
在路燈下蹲了半個小時，陸恆腳都有些麻了，煙也抽了三隻，嗓子微微有些干。
「以建行和陽光保險這兩方面的籌碼來說服蘇總，有八成把握了。」陸恆心中想到，隨後又甩了下頭，否定了自己的滿足。
「二叔，事情是這樣的。我趁著周末閑暇找了一份汽車4S店的兼職工作，如今有客戶買了車想讓我幫他上戶，我時間也比較緊張，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這方面的人脈，便宜辦事來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