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急什麼？」管月梅在身後叫住她。
「引蛇出洞？」想想也是這個道理，鄭忻峰點頭贊同。
「一天不行兩天，兩天不行三天，一定要把人找出來。」江澈說。
「當然是真的啊，什麼叫他找借口趕我？」張雨清有些不高興說：「被打傷那人叫麻弟，你記得吧？就咱們去茶寮掃盲那次，住宿吃飯都是他給安排的。」
這情況連想找人拚命都找不著，趙三墩憋著火，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急得整個人狂躁起來，低吼一聲，一拳砸在樹上。
「你說。」
鄭忻峰撇撇嘴，無奈正經起來說：「現在最關鍵是對方的來路我們一點都摸不著，也不是什麼地頭蛇要管咱們收錢，每次就是幾個年輕小混混，衝上來打砸一陣就走，沒一個能認的。」
「我能不能也留下？」身形瘦弱的袁小山站起來，小心翼翼問道。
……
說完猶豫了一下，他試探著問：「要不咱們明天先歇了？」
譚文康想了想，奉承說：「正斌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深了。」
張雨清一邊思索，一邊依然還是問：「什麼？」
關於這樁來得莫名其妙的麻煩……其實江澈把問題想複雜了，把這個「對手」想深了。
「然後你就錯過了一個大好機會」，管月梅說，「沒看過電視劇嗎？沒看過小說嗎？」
他把幾條煙放在桌上，大聲說：「辛苦兄弟們了，煙拿著抽，另外晚上我請客，明天咱們繼續。」
但是趙正斌和-圖-書日日夜夜記著，半年來越想越恨，恨到咬牙切齒。這事讓他殺回茶寮去，不現實，但是就在昨天，偶然一次閑逛，他在街上看到了麻弟……
「記得，一個半大小子。」管月梅點了點頭，眼神有些奇怪地看一眼張雨清說：「那你怎麼想的啊？」
「你怎麼有空找我啊？」站門口看著張雨清，管月梅戲謔地笑著說：「怎麼，田螺姑娘今天沒去給你的公子哥幫忙么？」
「果然是關心則亂啊。」管月梅繼續繞彎子說：「我聰明的雨清同學，這麼容易想到的事，你都想不到？」
他突然走近江澈，帶著滿眼的期待，小聲道：「要不你亮身份吧……據我觀察，這邊也有不少練咱家九轉金身功的。乾脆，咱們青雲門集體總動員，把慶州翻他媽個底朝天。」
他回去也是一個人，關鍵對慶州很熟，跑那些批發商估計比馬東紅找得都准，江澈想了想，說：「好，那你也留下。」
「然後呢？」
「村裡的電話應該這兩天就會裝好」，江澈說，「另外我們準備在十字街那邊租個小門面做辦事處，接訂單，聯繫批發商。這個辦事處用人有個要求，過年不能回峽元，你們誰願意？」
另一方面也得怪這個人級別實在太低，對比牛廠長、郭五、王宏，甚至是朱鄉長兄弟倆，這位別說和氣生財了，還讓江澈生氣記住，設計他一下，都完全不夠格。
「嗯。」鄭忻峰咬牙。
張和_圖_書雨清搖頭，又點頭，「也可以算是他不讓我去了吧，就昨天早上我過去，他跟我說，他們不知道惹到什麼人了，被人砸了攤點，還傷了人。他怕我在那邊有危險，硬把我趕回家了。」
江澈知道他說的是實際情況，這就是身在異地的難處，而且對手在暗處，有「力氣」都使不上。
但是第二天的情況還是一樣，甚至變得更嚴重，一天下來三個攤點被人砸了。而且其中有一個老實巴交的茶寮村民，因為拚命護著攤位不肯退，被水管打到滿身烏青，皮開肉綻。
跟著照例統計了一下當天的銷售情況。實際辣條的推銷效果很好，有了第一天打底，第二天，銷量就已經翻倍，照這個趨勢下去，第一批帶來的貨很可能連推銷期都不夠用。
「能托托幾個本地的關係幫忙查一下。」江澈說。
江澈猶豫一下，怕出人命，拒絕了。
鄭忻峰既然在慶州開店，肯定是要認識些人的，只是目前時間還短，人面還不夠廣。
……
管月梅「啊」一聲，說：「真的假的啊，不會是他找的借口吧？」
張雨清扭頭：「這還能不急？既然是趙正斌，就肯定會找江澈麻煩……我得提醒他趕緊想辦法，叫家裡出面，把這事解決掉啊。」
「我？我就覺得……這也算是他在關心我吧？」張雨清有點羞澀說：「其實我也挺擔心他的，讓他報警，他說先看一下對方來路，勸他別擺了，他又不聽。唉，
hｔtps://ｗww.hetｕｂｏoｋ•ｃom•com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非要找事……」
「別鬧，我昨天就來過了，你家沒人。」張雨清說。
趙正斌呵呵一笑，飄飄然道：「不過明天砸那個狗屁支教老師的點，我還是要去看一下的，他那裡我會叫人下手重一點。」
他竟然把「小青」偷偷帶來了，江澈詫異道：「你不是說那蛇不咬人嗎？」
「……」張雨清轉身，「那我去告訴江澈。」
「我，算我一個。」李廣年第一個舉手。
「20多個點呢，老江，就我們倆人，一輛車，轉得再勤我們也盯不過來啊。宜家慶州的店又是新開的，員工暫時也用不上。還有，報警我們也報過了，結果就來了個片警，蹬著自行車打了個轉就走了。」
張雨清懵一下，聯繫在茶寮發生過的事，果然一下就想通了，只是仍有些懷疑道：「趙正斌現在這樣了嗎？我記得他以前雖然調皮一點……」
喜歡么，除去實際考慮，應該也是喜歡的，張雨清沒有否認，只困惑問說：「什麼我就變笨了？」
竟然還有這種武器？
笑聲、歡呼聲、戲謔加得意，人群爆發出一陣熱烈地響應。在場的其實都是沒什麼出息的小混混，趙正斌口袋裡有錢，能帶他們吃吃喝喝，他們自然樂得跟他稱兄道弟。
但就是這些人，反而不好查。
管月梅翻了個白眼，「找他們麻煩的人啊，不是再明顯不過了嗎？」她直接喊出來，「趙正斌啊！」
www.hetubook.com.com鄭忻峰也鬱悶，除了日常被江澈坑，已經有好久沒這麼憋屈過了，他嘆口氣說：
隔天上午，張雨清站門口等了一會兒，等到頭髮亂糟糟的管月梅出門。
「調皮？看來你是真的對你這位追求者其實一點興趣都沒有啊，也沒試著去了解一下他。」管月梅笑著道：「早變了，這兩年趙正斌家裡有錢了，在外面混，聽說吃得很開的，以前的同學惹上事，很多都找他出面。我還聽人說，他打群架能叫得動上百人呢。」
「怎麼了？他不讓你去了，還是你改主意了？」管月梅很好奇。
被幾聲「正哥」「斌哥」一叫，趙正斌志得意滿，笑容滿面。譚文康在他耳邊小聲說：「正斌，你自己不露面，不動手，能解氣啊？」
袁小山說：「我掐它一下，它就會咬。」
這傢伙依然對「青雲絕代雙驕」那個人設念念不忘。
「竟然給我送上門來了。」趙正斌這兩天感覺很痛快。
趙正斌當初參加掃盲志願者是為了追求張雨清去的，結果在村裡先是跟麻弟衝突了一次，被虐得不要不要的，然後又眼睜睜看著張雨清主動親近江澈，衝動表白，被拒絕，一氣之下提前離開了茶寮。
張雨清被她搞得一頭霧水。
這些事真不夠格讓江澈記在心上，甚至後半段的「奪人所愛」，他完全都不知情。
看了看這站起來高山平原的倆人，江澈點頭，同意了，要不是現在心情不佳，少不得還得玩笑兩句。
布置完這些事，江澈調www.hetubook.com.com整情緒回到旅館，把人召集起來，先安撫了一下村民們的情緒。
「你們倆怎麼回事？！三個攤點被砸，就一個都沒趕上？」不習慣對老鄭發火，江澈努力壓抑著怒氣說道。
袁小山又說：「我還有一個事……」
管月梅無奈地搖了搖頭，打斷說：「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上他了……要不不會突然變這麼笨。」
管月梅上前拍拍她肩膀、手臂、後背，說：「自己選一個地方傷著了不疼點的，等趙正斌的人來找江澈麻煩的時候，勇敢地衝上去，受傷，倒在他懷裡……」
「早託了，可是那幾個都一樣答覆我，誰都沒聽說有什麼『道上人物』要動我們。而且這事沒邏輯啊，你想想，就農民進城賣個特產而已，能惹著誰？」
江澈想了想，搖頭，「明天歇了，那以後呢？一會兒跟大家挨個叮囑一下，明天推銷點照樣擺，但是如果有人來砸，就讓他們砸，人都給我跑，不許還手，不要受傷。」
「什麼然後？」
江澈瞥一眼，板著臉沒搭理他。
趙正斌扭頭看他，笑笑說：「你不懂，我現在露面了，事情辦起來就不方便了。等我先把那幫窮鬼的那點什麼破生意攪黃了，再最後出面收拾一頓，才真解氣，明白了嗎？」
「再一個，我吧。」馬東紅也站起來說：「我家就在這邊，城裡挺熟的，也方便。」
江澈自認為在慶州從沒和人結仇，再問過鄭忻峰，也沒有，剩下的人幾乎更不可能。
「那些人，要是我遇上了，能不能放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