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但是我們在資金上差得太多了。」褚漣漪說：「我的想法是趁這一個月，咱們先動，低價傾銷，先把潛在客戶盡量消耗掉，逼他們推遲今年開店的計劃。但是要搞這樣規模和周期的優惠活動，別的不說，倉儲首先就要擴大好幾倍，所以，我們現在急需一大筆資金。」
褚姐姐想不通說：「茶寮那邊現在用錢的地方還很多吧，能抽調這麼多資金？」
一個中年男人自己坐在馬路牙子上，斜靠法國梧桐，草帽擱在胸口，二八大杠的自行車支在他身前不遠的位置，後座上擱著一隻木頭箱子。
江澈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問：「要多少？」
「那我出去玩會兒。」得了零錢的江澈請示。
褚漣漪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站在面前的黑江澈，抿唇，繃住表情，但是一雙眼睛在笑。
「非洲友人」這個叫法，是標準的新聞聯播腔調，這個年代有很多人的普通話和見識，都來自電視的普及。
江媽對此表示十分不滿，她那句「我澈兒這麼好看」的口頭禪，被廢了。
過街，很快找到了賣冰棍的小販。
因為之前決定改邪歸正，江澈過年期間的那一出和-圖-書，還有風水大師的新人設，連褚漣漪都沒告訴。
「想笑就笑吧。」江澈無奈說。
「至少三千萬才能轉得動」，褚漣漪皺了皺眉頭說，「宜家去年擴張太急，現在流動資金最多能拿出來1600萬左右，資金缺口太大了，我考慮只能從銀行方面想辦法。如果你不反對的話，我想這兩天就開始託人安排請各家銀行領導吃飯……」
……
江澈抱了冰棍，接了零錢，想想，數了兩毛遞迴去，說：「再給我開瓶汽水吧，就這喝，瓶子不用押。」
這一下親近已經許久沒有了，但也就一下，褚漣漪很快回到辦公桌後面，拿了一份書面資料放在桌上，說：「內部消息，咱們可能要打仗了。」
江媽擺擺手，說：「去吧，去吧，拿根冰棍。」
總之，1993年的這個夏天，它們不約而同地瞄準了臨州市場。
「八根紅豆奶油，一根綠豆。」江澈走過去說。
其實覺得糖水綠豆的更好吃，不過紅豆奶油的更貴，店員們估計也更喜歡，江澈回應說：「知道了。」
「我具體了解了一下，兩家現在店面都還沒開始裝修，就算再快，應該也和-圖-書要一個月左右才能開業。」褚漣漪說：「這兩家現在的勢頭很猛，基本到哪，哪裡的小賣場就得垮掉一批。我們的話，目前優勢是在臨州城的口碑和用戶基礎……」
小販幫忙開了汽水，江澈站那兒仰頭一口氣喝完。
「不知道啊」，鄭書記乾脆說，「就是覺得會很好玩。」
從口袋裡掏了十塊錢，扔在非洲友人懷裡，江媽說：「去，買幾根冰棍。」
因為天氣涼，生意不好，他正有些發愁。
7月15日，剛從清海歸來的江澈搬了條小板凳，坐在家裡已經擴展了至少3倍的老店門口，百無聊賴，手上連把扇子都沒拿。
賺到零花錢了，江澈一下竟然有點開心，幫大人買東西然後收穫找零的錢，大概是這個年代幾乎每個孩子童年所擁有的快樂中，非常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
天真的不熱，陰雨綿綿，昨天去療養院看爺爺的時候，爺爺還在為老家村民地里的莊稼發愁，說天氣如果再這麼作下去，稻穀怕是都不見黃，就要霉在地里了。
江澈問他，「你去幹嘛？」
褚漣漪歪了下頭看江澈，眼神困惑一下。
褚漣漪翹嘴角笑了一下，起ｈｔtps://ｍ•hｅｔuｂooｋ•cｏｍ•com身，走到江澈身邊，小心幫忙從肩頸位置揭下來一小塊蛻掉的皮，有些心疼說：「就愛逞能。」
「紅豆奶油的。」江澈出門沒幾步，江媽在身後喊。
江澈點頭，扭頭數了數，整個店加起來八個人，看來丑兒子還是被算進去了……娘還是親娘。
江澈想了想，「秦河源和陳有豎吧。」
褚漣漪看著江澈的眼睛，發現江澈眼神淡定，說：「行，那你準備帶誰去？」
「噢喲，這位非洲友人，你坐在我家店門口乾嘛？可別嚇走我客人。」江媽走過來，用一帶著嫌棄的眼神看了看江澈，一陣「心碎」，開啟嘲諷。
江澈想了想，直接選擇搖頭。
她說的對，茶寮不能，茶寮那邊現在港口才建到一期，工廠也正在擴大，根本沒有太多富餘資金，但是……江澈本身廣積糧的思路，到這會兒就派上用場了。
計劃是這樣的，但是當天晚上，江澈就接到了鄭書記的電話，他要去。
「咱們電器進價也不輸吧？都是廠家直供。」江澈補充說。
這一年的夏天是個「涼夏」，低溫多雨。
要不是家裡的保險箱新晉收藏了一本南關省政府特殊表ｗｗw•hｅtuｂｏoｋ•ｃom.ｃoｍ彰的證書，光耀門楣，很難說當媽的會不會把她突然變醜的兒子趕出家門。
回到店裡，手上凍得生疼，江澈把冰棍擱桌上，交給老媽分發，然後準備把找零的錢交回去。
沒帶重生者不論多少年沒上課高考都能吊炸天的buff，只好鑽一些小空子，一向沒原則的江澈這次高考下來自我感覺還好，他現在唯一的問題是被親媽嫌棄。
江媽看一眼，大方說：「拿去花吧。」
他倒是知道這兩家的套路，無非就是價格戰，所到之處幾乎都能把整個城市的電器價格打落兩成以上，這對老百姓是好事，但對本地同行而言，就是災難。
遇見大主顧了，小販熱情地起身打開箱子，又把包裹冰棍的棉被掀開，數了冰棍出來，遞給江澈，嘴裏叨咕著算了算，找零。
「這個我來想辦法吧。」江澈在心裏算了算，年初盛海股市裡的收益，他還有300來萬放在胡彪碇那裡沒動，剩下的1100萬，可以借一點，然後港城那邊……
「那等你白回來再說，總之現在先別叫媽……看你這都快把我澈兒弄成啥了。」江媽氣憤說著，俯身心疼地拿手搓了搓江澈的胳膊，揭掉一塊死https://m.hetubook.com.com
皮，再看一眼，整條胳膊差不多都花了，止不住又是一臉的嫌棄。
「這個……也沒這麼黑吧？」江澈只好苦笑，然後無辜地表示：「媽，我會白回來的。」
什麼，要打仗了？江澈定神看了看，蘇寧要來了，果美也要來。
不好意思自己開口，但總是在心裏期待著。
因為高考結束后一時興起，和那邊的幾個臨時同學一起去環了趟清海湖，江澈現在的皮膚比以前黑了一些，身上還有好幾處有晒傷蛻皮的跡象。
1993年，高考還是全國統一用卷，還是先填志願后出分，考試時間在7月，七號到九號，三天。
「好好好。」
前世蘇寧和果美是什麼時候開始大範圍擴張，什麼時候在臨州開的第一家店，江澈不知道，也不知道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出現，他們對臨州的擴張是提前了還是滯后了。
「褚姐你幫我安排一下，我這兩天帶人去趟港城，優惠活動你可以直接準備啟動，後續資金很快就會到位。」賣了個關子，江澈有點兒小得意道：「放心吧，錢，我給你變出來。」
還好，江澈本身在布局最初就已經考慮這一點，特意去建立了跟廠家的直接聯繫，所以，這一陣江澈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