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信或不信，只能說各有見地。
「那我……」她有些猶豫地開口，是因為沒有施展的平台和足夠的資金，轉幕後其實也不容易。
「我，我包個紅包。」以為江澈是在等錢，歐佩珊反應過來，連忙打開手上的皮包，這個年代孤身跑去內地學氣功，她其實也有點擔心的。
這倆在演戲么？歐佩珊留了個心眼，試探問：「那韓小大師，你能看出來我想做什麼嗎？」
「我最早見到你的時候，你很黑……現在這幾天白回來許多，所以，我猜你是故意晒黑的，對吧？」
江澈相信，一個人如果能在港城教授氣功，而且收徒上千，至少遊說能力肯定是不差的，臉皮，自然也不至於太薄……
「說。」
「不過我希望你可以先不用急。」江澈說：「過段時間，如果有可能，我去幫你跟TVB談，先只簽一兩部電視劇的約……電影方面，咱們自己做。」
江澈心說老彪，你他媽是真彪啊！
「……好。」
歐佩珊這個名字在後世並不為很多人所知，哪怕是從這個時代過來的人，看過她演的影視劇，也未必記得住。
「技多不壓身。」她怯怯地說。
鄭忻峰一邊，胡彪碇一邊，雙胞胎姐妹倆合一邊，最後一個位置上，赫然坐著曲冬兒……
再三考慮，她決定早做準備，改換跑道。但問題，這個大陸年輕人，沒任何道理知道啊。
歐佩珊走後，古聽樂走在江澈身後，猶豫一下，繞到側邊。
「我幫你改個藝名吧。」
走進電梯，古聽樂說：「那個，江兄弟，我想再問你一件事。」
「哎嘿。」她跪坐在椅子上，伸展身體，好不容易夠著一張牌，抓到手裡掩住看了看，有些失望地放桌上，說：「幺雞。」
事實，他並不打算在歐佩珊身上找到什麼對付鍾家的依仗，那不現實，他這方面的安排，在老彪身上。
能誤郭襄終身的，至少得是這樣一個楊過。
歐佩珊整個愣了愣。
韓先生是江澈，但不是韓立……他現在暫時叫韓澈，之前被詢問的時候，隨口取的。
「是。」有些激動，完全相信，歐佩珊主動說：「我想去學氣功，韓小大師你看……你幫我看一下，我應該去嗎和圖書？」
他應了。
但是面對的是大神，不能以平常腦迴路推斷，自然也不好用平常邏輯去勸……江澈決定順著她的路子來。
上一次，江澈和鄭忻峰這麼說，古聽樂開玩笑說：我演個雕啊。
話問完，她自己都有點覺得，這試探過分了。
「我，我自己決定不了。」在於古聽樂而言，他現在並不知道自己投身演藝圈能否大紅大紫，而老彪，是個很好，很有錢途的老大。
有句話說：人在年少的時候，最好不要遇見一個太驚艷的人，否則就會像郭襄不及十六那年，遇見楊過……
「我觀面相可知，歐女士最近正在做一個關係人生轉折的重大決定。」江澈說：「結合你的女演員身份，不難推知。」
「你，你會看面相？」
「你，你怎麼知道的？」歐佩珊坐下來，謹慎問道，她確實是在考慮退出，因為年齡漸長，又在三家電視台之間幾經輾轉，她早已經從曾經的女主角演到了女配角，看趨勢再這樣下去，未來沒準就只有路人角色可演了。
歐佩珊點了點頭。
江澈改看曲冬兒。
本身女明星息影嫁人、從商、求學，或者默默消失，都很平常，也不會留給人太深刻的印象，畢竟娛樂圈總是如此，一代新人換舊人。
「嗯？」
四人茶座，坐了三個人，古聽樂在旁算是又介紹了一遍。
江澈笑一下說：「考慮先借電視，紅起來一點，才好賣座嘛。」
但是江澈說了一句話，就讓她重新坐了下來，他說：「我倒是很好奇，歐女士自己為什麼會想退出娛樂圈？」
只是一個鋪墊，江澈沒有再聊下去。
江澈記住了，原因很簡單。
考慮港城娛樂圈目前排外情況嚴重，這樣一個基本可以算到哪都能遞上話，而且成龍劉德華周潤發都熟的人，可以幫忙起到紐帶作用，放去學氣功，有點浪費了。
一旁的古聽樂也錯愕一下，問：「珊姐，你……有嗎？」
新聞看過一次，莞爾一笑，印象就留下了，平常沒事肯定想不起來，但是遇見人了，就會在心底哎喲一聲，跟自己說，遇見大神了。
港城娛樂圈，藝人出道前，找大師取藝名，是最普遍不過的一件事和_圖_書，現在江澈主動開口，古聽樂當然再樂意不過。
茶寮問江澈的意見，江澈的答覆：就當沒聽出暗示。
歐佩珊當然還不知道他想這些。
這一刻，江澈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
「略知一二。」
鄭書記嬉皮笑臉一下，「我嚇嚇她而已，不算詐胡吧？」
……
歐佩珊神情一下緊張起來，「是不是，有什麼不利？」
江澈嘴角動了動，想笑，忍住了，「這都誰跟你說的？」
「這回還真不是我。」鄭書記淡定說：「是冬兒自己硬要學的。」
「而且你忘了？那天你帶著我們逃了一路，早晨坐棚屋前抽煙，咱們聊起過的，神鵰俠侶……先把楊過演了吧。」
「有這個可能。」江澈笑著，沒把話說死。
回到套房，開了門。
所以，這一世的黑古，是跑船曬出來的嗎？
胡彪碇已經回來了，弄到了交易廳的位置，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明天，正式開懟。
之所以遇上了，決定聊一把，一是因為下午反正無事，二是因為，江澈後續有個想法：
江澈看一眼，其實什麼線跟什麼線都分不清，說：「你的江湖路，已經斷了。」
胡彪碇竟然問古聽樂跟不跟他混？
其實這個時期，港城還真有不少人對氣功，包括特異功能，有所耳聞，譬如這一時期的賭片，就大多涉及特異功能。
江澈說：「只改一個字就好，華字去掉，改樂字。」
胡彪碇和鍾家姐妹準備推牌。
【辦完鍾家的事，在港城弄個娛樂經紀公司，投資電影、唱片，再把港城明星弄到內地去辦些個演唱會什麼的。】
「倒也不是，你若真想去，可以去。只是我有個建議……留下來，大概更好。就算演藝活動減少，做一些幕後經紀工作，也不至於浪費你二十多年的人脈、資源積累。」江澈笑著解釋道：「要是考慮強身健體的話，做些運動，瑜伽、太極，其實都可以，一些古法也不錯，但不要當成氣功或神通。」
「……」
「你想晒黑？」
中了。看這反應，她應該正在考慮，還沒公開……那就，小小地破一次戒吧，畢竟這才八月，還沒到秋天，秋天才是成熟的季節。
歐佩珊神情略顯獃滯，和_圖_書緩緩點了下頭。
「那個，江兄弟你能不能幫我也算一下？」他說。
歐佩珊整個已經愣住了，因為去內地學氣功這件事，太難開口，她現在對誰都還沒說呢。
江澈又怎麼可能擔心冬兒的演技呢。
冬兒默默從口袋裡掏出糖，兩手擠出一顆在袋口，仰著小臉，舉起來給江澈，同時眼神無辜可憐地看著他。
「哦，好。」古聽樂趕忙攤手。
江澈略微沉思。
果然，對面韓小大師搖了搖頭。
「不著急，我還要在港城留一段時間，你也不必急於一時。咱們保持聯繫，回頭再做討論也好。」
教她氣功是不可能的，畢竟江澈也不會。
鄭忻峰接道：「你冬兒說學。」
「這樣啊。」歐佩珊點了點頭，心理上有些小掙扎，但是小大師看相的本事，她沒辦法不信……簡直太神了。
「嗯，怎麼了？」
「是誰決定教冬兒打麻將的？」他走過去，板起臉問話，目光直逼鄭書記——不可能有別人了。
「啊，那是說，咱們自己要拍電影？」古聽樂有點激動，他現在已經把這邊當自己人了。
現在他們正坐一起打麻將。
曲冬兒的人生里，大概既把江澈當作燈塔，又莫名總喜歡贏他……
所有目光都轉向鄭忻峰……
但是現在不一樣，現在見識了老彪的財力，江澈的「能力」，他信。
所以，答案很明顯了，古聽樂點了點頭。
陳有豎局促一下說：「冬兒纏著我，我想了想，問她劈磚學不學……」
古聽樂點頭。
「阿華啊……」江澈突然喊了一句。
江澈扭頭看他，問：「算……什麼？」
古聽樂想了想，「那……不如我就不跟TVB談了吧？」
「那，我就先……」帶著幾份惋惜，歐佩珊起身，準備說告辭。
她猜測這個大陸年輕人並不了解自己說的事，意味著多少人的夢想。
這一年，港城娛樂事業依然雄霸亞洲市場，而且黃金鼎盛，四大天王，二周一成，等等，風頭正盛。
「哦，我說難怪……她們，叫你做小大師啊。」古聽樂在旁恍然大悟，但還是謹慎地沒有暴露鍾家姐妹的身份。
有點激動，古聽樂點了點頭。
江澈扭頭看他，眼神困惑。
不久前和-圖-書，南關劉副省長家裡老妻下來玩，見到冬兒，通過省長秘書暗示，有意認個干孫女……
「你可以完全不必擔心演技這方面。」歐佩珊見江澈猶豫，連忙又補充，說：「只憑她可人的模樣，那雙大眼睛，就一定會紅。而且我和她對話幾句，發現小姑娘十分聰穎。至於經紀合約怎麼簽，咱們可以慢慢談。」
「你是不是故意晒黑的？」
「不可能的。」冬兒淡定說，「你不是胡這個，要我說你胡什麼嗎？」
紅，肯定是會紅的，只要真的願意去演，劇本不算太爛就可以，但是旁人眼中耀眼的童星身份，在江澈看來，實在是拉低了冬兒的身份上限。
「她還要跟我們學粵語呢。」鍾家姐妹說。
總之不管怎麼樣，不能商業化，不能娛樂化，不能添加太多太雜的背景。不同於其他人，對於曲冬兒來說，希望工程階梯小女孩，這樣一個清清白白的出身和經歷，就是她最好的身份形象——保留空白，才能一切皆有可能，等她長大自行選擇。
「那位傳說青雲門的韓立大師，與我相熟」，江澈淡定說，「他的原話，就是如此。」
江澈微笑點頭致意。
童星，然後呢？掛一個整個娛樂圈都在等她長大的名頭，成長，被品頭論足說依然漂亮，接著開始演感情戲，當女演員？
「別看我，我沒東西教她，老彪說回去教她開船，辨風向，認航道……也還沒來得及。」鄭忻峰連忙撇清說：「你先問陳有豎。」
那時候他覺得這一點都不現實。
果然，他的自我審美就是這樣的……只不過這一世因為我的出現，提早覺醒了，大概現在還想問我怎麼做到的，曬那麼黑。
從這一天開始，古聽華就成了古聽樂，還是白的。
「手掌我看看。」江澈說。
「很抱歉，歐女士，我們暫時真的不做這個考慮。」江澈微笑說話，但是態度特別堅決。
想想，自己知道的那麼多賣座電影，白金歌手，再想想，內地這一階段對四大天王之類港星的瘋狂，這事，應該挺來錢的。
「那個，珊姐在好幾個電視台都呆過，另外電影也有演，認識很多高層和大牌，人脈很廣的。」
「點炮，我胡了。」鄭忻峰說。和*圖*書
「那個，韓先生，你真的不願意考慮讓那位小姑娘去演電影嗎？」歐佩珊目光懇切，大概已經是第四次詢問：「我可以保證，簽約后很快幫她推薦大製作……一定會大紅的。」
所以，留下來，轉幕後？這其實正是她的另一個考慮，若不然之前她也不會一時興起，想簽下曲冬兒了。
答應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一天真的要演，那也得是江澈親手為冬兒打造的，一部完全契合她形象需要的電影。
陳有豎有什麼能教冬兒的？
「不要……當成氣功嗎？」歐佩珊有些疑惑問，她本身是相信這個的，不然也不會動那樣的念頭。
「TVB現在問我簽不簽約」，古聽樂說，「然後胡總，又問我要不要跟他。」
黑楊過嗎？
「但我能看出你想去哪裡。」小大師抬頭看他，微笑一下，接著道：「方向向西，向北……這麼看來，你想去內地？」
「是的，你若對內地氣功界有所了解，大概也聽過內地頗有影響力的九轉金身功吧？」
歐佩珊看出來了，心裏小小的鬱悶一下，既然態度這麼堅決，還喝什麼茶啊？
心說沒想到，這一世，古聽樂是這麼來的，江澈有點小成就感。
江澈猶豫一下，淡淡說：「我掐指一算，你命中注定，現在還不宜晒黑……先把楊過演了吧。」
話是這麼說，但其實江澈內心真正的心理活動，是他覺得，那部經典的《神鵰俠侶》，最好還是不要因為自己的蝴蝶翅膀憑空消失的好。
「老彪伯伯和鄭總叔叔說的，他們還說哥哥你，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人命……所以，我也要多學點。」
開什麼玩笑啊？！連團中央這條路讓不讓冬兒去走，江澈都還心存猶豫呢。
「這個就不必了。」江澈擺手說：「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就像黃日華的郭靖和喬峰，陳小春演到骨子裡的韋小寶……楊過的形象在很多人心裏，大概就應該是白面古天樂的樣子吧。
「我覺得晒黑很好啊。」古聽樂對著電梯壁面照了照，指自己說：「我現在，太白了，所以……」
但是港城女明星息影，跑到內地學氣功，再回去開班授徒，成為千人大導師……她是獨一份，大概也不會有後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