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故劍何求
第一百三十八章 喜相逢

魔界的魔氣對於神仙之類都很具有攻擊性,它們好像恨不得把司徒雲夢活活吞掉一般,若不是雲夢拚命發出香風抵禦魔氣,只怕早就要昏迷於此了。
日夜遊神深知魔的厲害,雙雙運足了鬼氣對抗韓夜的魔氣,一魔二鬼在互拼靈氣,周遭三丈之內登時激起一陣氣浪,把旁邊排隊投胎的鬼魂都吹了開來。
薛燕送走野仲和游光,這才對韓夜道:「呆瓜,既然你來了,不如我帶你四處逛逛吧?」
雲夢想象不到,她只是靜靜地走著,走得蓮步生花、走得弱柳扶風,她合上玉眸,愁苦地心道:「天帝陛下,女媧娘娘,只有三個月了,小仙只願找到自己的夫君,和他共度這段時光,便再無怨悔,求求你們,讓我見到他吧,沒有時間再等了。」
韓夜嘆道:「燕兒,你也是啊,你也是我韓夜最深的依靠……只要有你在身邊,我相信,宿命恩怨都只是過眼雲煙。」
孟婆有點為難地道:「那孟婆湯誰來熬呢?丫頭。」
薛燕聞言,在男子懷裡睜大了美眸,嬌軀在輕顫,眼淚在狂流,她也忍不住道:「誰、誰想離開你呀~!這些天,我也很難過啊~!本來我是打算成全你們的,可是……我放不下,我就是放不下……我想就在這裏等,等你來,然後我倆,再不要分開~!」
雲夢心生疑惑,繞道欲走,這時,大地開始震撼起來,震得雲夢差點扶不穩纖弱的身子,然後,那洞坑裡轟然衝出一陣沙塵暴,沙塵暴遮天蓋地,把整個紫色的天空都變得格外昏暗!
薛燕甩了甩手,道:「好啦好啦,先走吧,我們到彷徨街去逛逛,再跟本姑娘說說你這黑氣的真氣是怎麼回事,還有,小夢夢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韓夜不想服軟,便冷哼一聲,道:「我擔心找你不著,在洛陽被騙的那些銀子沒人還了。」
正當這對俠侶打情罵俏之時,卻聽遠處傳來一聲:「賊人!把燕妹放開!」
不過,雲夢此刻去擔心韓夜顯然有些早了,她還不知自己漸漸正步入危險之中。
貪地魔尊千軍曾是一個非常厲害的人物,然而,即便他擁有這片十萬八千里的大地,他卻仍不知足地想霸佔人間,當時人間許多仙派人士奮力阻止,尤以蜀山一派為首,那代掌門以神界傳下的天罡劍陣將千軍徹底消滅。後來此事傳到眾魔尊耳里,眾魔尊頗為不屑千軍這種為小利而喪命的行為,將千軍稱作「魔族之恥」,因此魔界里很少有魔類再提及他的名字,貪地也就此荒廢,多是無法無天的魔類留居於此、自相殘殺。
那叫野仲的日游神和叫游光的夜遊神聞言,雙雙停下手來,看著怒氣沖沖的薛燕,問道:「燕妹,怎麼了?他可是要輕薄於你的淫邪之魔啊,不能輕饒了他!」
「這裏的魔氣好強大啊,也不知能堅持多久。」司徒雲夢試著用仙術御風而起,但畢竟魔界太限制神仙的力量了,她把一雙若蘭的素手挽著絲帶,才剛剛飛起一點點,四面八方的魔氣便想往她的柔軀里鑽,逼得她只好落回地上,愁然嘆道:「不行啊,稍一不小心就有危險,不能飛……」雲夢茫然望著這片大地,失望地嘆道:「可是,這樣我何時才能找到夜呢?只有三個月啊……」
鬼童們喊得薛燕頗覺不好意思m•hetubook.com•com,她紅著臉示意小鬼們忙自己的活,然後才對白衣孟婆道:「奶奶,我帶我朋友去走走,行嗎?」
薛燕沒料到這日夜遊神一見韓夜就打架,便握緊粉拳、緊閉美眸,沖他們怒道:「野仲、游光,你倆給本姑娘住手!」
野仲和游光聽了這話,雙雙錯愕不已,用非常疑惑的眼光望著韓夜,那眼光里還帶著些敵意,而後,穿黃衣的野仲才對薛燕道:「燕妹啊,你說他是你朋友,可他一身煞氣,看起來不像好人啊。」
韓夜難以抑制喜悅的心情,一把衝上去抱住薛燕,把那俠骨柔腸的俏美人緊緊裹在懷裡,兩個人感覺都快窒息了。
「我……我想你……我想你啊,燕兒!」韓夜把連日來的感情從痛苦中釋放,他道:「求你……求你別再離開我身邊了,你不在的這些天,我過得很難受。」
韓夜雖然知道薛燕對他好,但一聽這姑娘拿另一個男人和他比,心裏總歸有那麼點醋意,他便轉移話題,問道:「話說回來,你是怎麼跑到這裏來的,還有,我記得生死薄上你的名字打了勾啊。」
韓夜皺著清眉,緊緊抱著喜歡的人,怨道:「你這個女騙子!說什麼結伴江湖、一起照顧雲夢,結果把我們丟下一個人來這裏。」
姑娘手裡拿著一個熬湯的大勺子,水靈靈的美眸也和那男子一樣泛起水霧,纖細的眉毛間夾雜著說不定、道不明的感情,她望著男子,輕聲顫道:「你不知道,這湯喝了就不能回頭了嗎?呆瓜。」
「好好好,老身是拗不過你,去吧,和你那男人玩得高興。」孟婆無奈地笑著,繼續向著排隊的鬼魂喊道:「來來來,排隊來,喝了孟婆湯,煩惱全忘光。」
「大笨狗?」韓夜疑惑地問道:「誰啊?」
薛燕聽到說雲夢,忽而想起了什麼,使勁從韓夜懷裡掙脫開來,「啪」地一聲,狠狠甩了韓夜一巴掌。
薛燕用縴手一把拉下韓夜捂嘴的大手,怒道:「那你解釋一下,怎麼跑到這裏來的?韓、大、俠!」
那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姑娘,嬌小的身軀上罩著一件水藍色白底輕裝,纖巧的細腕上戴著一雙淡藍色絲質護腕,一隻銀白色的展翅燕形髮飾很惹眼地別在那柔亮似雪的長發上端,燕尾處還垂下兩行天藍色的飾帶。
薛燕聞言,也幸福地笑著,露出兩個梨渦,她爭道:「你豈止是無賴?姓韓的,你是大混蛋、爛酒鬼、笨呆瓜!還有……」薛燕把身子更為緊緊地擁著男人,頭貼進他的胸懷,動情地道:「你是本女俠最深的依靠。」
「吼!」凶獸低聲咆哮著,這方圓百里怕就只有司徒雲夢這一個生靈了,它如何輕易會放過,便朝著雲夢快速逼近,口水灑了一地。
孟婆見薛燕又不好意思開口說,替她向韓夜道:「鐵刀說是喜歡這丫頭,但這丫頭又說非等她喜歡的人來,就拒絕了鐵刀的好意,鐵刀是個正人君子,非但不為難,還對她非常尊重,經常噓寒問暖、幫忙做事。」
然而,進到魔界才只是噩夢的開始,雲夢在這片叫不出名字的荒蕪大地上走著,把右袖放到胸前,蹙著柳眉擔憂地顧盼道:「這地方……怎麼連花草樹木都沒有,上面究竟住著些怎樣兇殘的魔靈啊?」
孟婆湯灑,www.hetubook.com.com相思成狂,同行俠侶情意長。
走著走著,雲夢到了一個方圓十數里的大坑前,那洞坑似乎不是天生的,說它是隕石墜地形成的坑,但卻不是個半圓形,說它是大地塌陷形成的洞,但那表面明明又有被物體刮過的痕迹。
「我是無賴。」韓夜淡淡然笑著,臉上還掛著淚,道:「那你是什麼?女流氓嗎?薛女俠。」
鬼界幽幽,魂海茫茫,痴心兒女在兩旁。
韓夜這才釋然道:「原來如此,崔判官沒和我說這個,害我好生擔心。」
韓夜忙冷靜地道:「我是她男人。」
韓夜聞言,疑惑地望著野仲、游光,又看向薛燕,卻見薛燕纖眉一挑,瞪著靈眸怒道:「什麼淫邪之魔?他分明是我朋友!」
韓夜捂著臉,怔怔然,不明所以。
韓夜欣然應允,於是,薛燕拉著韓夜的手到孟婆攤前,鬼童們見薛燕來了攤前,都高興地停下手裡的活,喊道:「燕兒姐姐!你的那個大哥哥來了是嗎!燕兒姐姐!你的那個大哥哥來了是嗎!」
韓夜看到的是誰呢?
於是,韓夜與薛燕手牽著手,一邊聊著一邊上了轉輪鏡台,向著彷徨街走去……
貪地,顧名思義,是十地之中貪念凝結最多的地方,各種貪婪的魔類都處於其上,他們飢餓時會吃草皮、吃泥土甚至自己的身體,他們為了一點自身利益也可以把同類甚至長輩親手殺掉,比起斗地和狂地的生靈則更顯殘酷。
雲夢眼見凶獸就要追過來了,她亦是沒有心思回頭反抗,跑了大約十數丈的路,蓮足不慎觸到了一顆絆腳石,她便摔下身去,好在有香風護體,她身子倒沒受什麼傷,只是把腳脖子給崴了。
「喊給我看啊,薛女俠。」韓夜展眉道。
「燕兒,奉勸你別掙扎了,你以為與我重逢,能再逃出我這魔頭的掌心嗎?」韓夜柔聲說著,溫厚的臂膀要把薛燕融化。
雲夢雖身為堂堂里蜀山的公主、神界青天的仙子,卻不畏艱辛地從人間來到魔界尋夫,不能說她的信念不深,只是昔日感情太重,讓她也無法自拔。
情若奈何·重逢
「我的名字當然要打勾啦!」薛燕睜大了水靈靈的明眸道:「我在奈何橋前幫孟婆奶奶熬湯,就算是十殿陰司的任職之人了,一般的生死薄上都要勾掉我的名字,把我登記到另外一個專門的地方,方便管理。」
韓夜和薛燕聞聲一驚,只見奈何橋前站著的兩個日夜遊神如今也跑了過來,他們見韓夜抱著薛燕、薛燕則還在掙扎,便不由分說,拿著「日游」「夜遊」的令牌就要打韓夜。
「噯~!你這呆瓜,怎麼搞的啊?這麼久不見,一見面就使勁地抱,抱、抱上癮了是吧你?」薛燕用小手掙脫了一番,心裏其實是很甜蜜的,她笑著說著,用的力氣倒也不大。
薛燕見孟婆幫她把話說到這裏,又接話道:「他說,他會等的,等到我什麼時候不想等了,再來談我們的事。」
韓夜不明所以,放出黑色的玄元真氣,化出掌來,迎上兩人的令牌襲擊,發覺那二人令牌上附著的靈氣頗有些深厚,不禁眉頭一皺,運足了十成功力。
韓夜只好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對薛燕說了,說罷,他又上前抱住薛燕,這次用的力氣雖然沒有那麼大,卻把那姑娘深深和圖書陷在裏面,無法自拔。
雖然薛燕沒打算說,但一旁幹活的鬼童們道:「大笨狗就是鐵刀大哥哥啊,他老是來這裏看燕兒姐姐,不過燕兒姐姐老說心裏有人。」
薛燕紅著臉、流著淚,氣道:「笨、笨蛋,就算本姑娘不在,你的一切都沒失去,幹嘛非說是我弄沒了,你這無賴~!」
老嫗視力不太好,走到近前才看到相擁一起的男女,不禁笑呵呵地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倒是老身打擾了。」
薛燕皺著纖眉,對韓夜道:「大笨狗是個好人,我剛來這裏時,人生地不熟,是他幫的我,後來他陪我聊天、還帶我來這十殿,我和他說我不想投胎,他就讓閻羅王給我安排了差事做,再後來,他對我說他對我漸生情愫,想和我……」
司徒雲夢憂愁地想著,撫了撫素袖裡藏著的藍玉珠,念著那人,玉眸里泛起絲絲堅定的意志,她道:「我會努力的,雖然前路茫茫,可是,夜,無論如何,我都會走到你的身邊,我已經……無法再等待了。」
俠骨柔腸今入懷,御劍江湖再成雙!
韓夜舒心地笑了笑,這才認真地牽著她的手,道:「我本來和夢商量好了,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三個人就在一起,帶上妹妹,幫她找個好婆家。既然你現在回來了,我韓夜發誓,以後一定好好照顧你,燕兒。」
野仲和游光很聽薛燕的話,但是也很討厭韓夜,回頭恨恨地看了韓夜幾眼,好像在對他說:「小子,你小心點!」
「哎呀~!他他、他不是我男人啦~!」薛燕被孟婆說得俏臉一紅,卻見一旁的韓夜在淡淡笑著,便狠狠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的腰,道:「死姓韓的,就知道笑!全是被你害的啦~!等會兒大笨狗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傷心。」
——臨劍
「別、別靠過來。」司徒雲夢花容失色,趕緊提著羅裙跑,但她一個弱女子,在魔界又很難用出仙法,難道還跑得過那隻體型巨大的上古凶獸嗎?
「噯!奶奶~!」薛燕皺著纖眉,扯著孟婆的白袖,撒嬌哀求道:「那孟婆湯我也熬了很多,足夠半天的存量了。好不容易盼著他來了,就給我放半天假嘛~!」
正當韓夜和薛燕二人喜相逢之時,魔界的某片大地上,一個上著素紗之衣、下著淡黃羅裙的絕代佳人正在緩緩走著,她望了望一眼這片紫色的天地,大地一望無垠、寸草不生,天空被一種怪異的紫雲所籠罩,那些紫雲相互吞噬著,又相互排斥著,好像貪婪的猛獸,只想吞下對方,卻不想對方把自己吞進去。
這時,身穿潔白衣服的老嫗向著這邊,邊走邊道:「丫頭,你是不是又把碗摔碎了啊,這碗很難做的。」
漫天沙土之中,有一隻身長六丈、人面牛身的大嘴巨獸竄上天空,它頭生尖角、體髮長毛,背上更是長有一對長長的巨角,身體兩邊還有一雙形似耳朵的肉翅,凶獸低聲咆哮著,巨大嘴巴里的口水好似河水般往外涌,極度猙獰噁心。
薛燕這才知道他二人是真的誤會了,便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沒有啦,他很久沒看見我了,心裏激動,抱得緊了些,我有些不舒服,就動了動,反正就這樣啦!」薛燕說著,見野仲和游光看韓夜的目光有些敵意,便把他倆往奈何橋那邊推去,並道:「和_圖_書去去去啦!你倆守個橋都不安生,待會兒那橋上的鬼魂又排不好隊,掉到冥河裡多不好啊!」
韓夜聽薛燕又提起這個人,便問道:「大笨狗到底是誰啊?」
「喂,別、別使那麼大勁……想勒死本姑娘啊……」薛燕用細柔的聲音埋怨道。
於是,雲夢轉身便要走,但是那隻巨大的凶獸似乎早已覺察到雲夢的存在,一落到地上,便邁動四肢,朝著雲夢轟隆隆地衝來,引得地面劇震陣陣。
「誒!奶奶~!」薛燕還想叫住孟婆,不過孟婆似乎是聽不到她說話了,薛燕又氣又羞,用小腳踩了一下韓夜的腳,嗔道:「誰讓你說這個的!你這臭呆瓜~!」
那凶獸朝著雲夢走來,張開血盆大口,吐出比雲夢身體足足大了兩倍的巨舌,舌頭上布滿了噁心的疙瘩,難聞的口水從舌頭上甩到雲夢的黃裙上,驚得雲夢蹙著月眉、閉上玉眸,苦苦地柔聲求道:「不……不要害我,我只是想找他,只是想找他啊……求你放過我吧,讓我找到他,讓我和他在一起啊,好嗎?」
韓夜點了點頭,這對俠侶相擁而泣,心裏,卻充滿了無比的信念與希望。
薛燕聞言,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她望著情意綿綿的韓夜,水靈靈的美眸里裝了很多感情。
薛燕聞言,把靈動的美眸看著那清秀男子,古靈精怪地笑著,試探地問道:「你……你擔心什麼呀?擔心……本姑娘投胎轉世、甩你而去?」
薛燕這才從韓夜懷裡轉頭喚了那老嫗一聲,道:「奶奶~!你別有事沒事就給人家灌孟婆湯好不好?他……他是我……」
「在這世上,我只有一個燕兒……」韓夜合上清眸,淚流滿面地道:「燕兒,我們還要一起……還要一起闖蕩江湖啊。」
「哪有那麼容易?」韓夜上前摟住薛燕的嬌軀,深情地道:「你偷了那楊二的錢尚且偷一罰十,騙了我韓夜的錢,起碼騙一罰百,你這輩子都還不完了,老老實實跟著我吧!」
日夜遊神也沒料到韓夜的真氣如此深厚,紛紛驚道:「魔!」
幸而雲夢帶著自己的法器苾靈仙玉,否則在神魔之井裡遇上魔瘴化成的偽韓夜,不知柔弱的她能否對付得了。
奈何橋頭說奈何,彷徨街里嘆彷徨。
「是不是好人,你能看出來嗎?你以為你是十殿里的那些大伯啊?」薛燕挑著纖眉道。
面對強大的魔獸,仙子的嬌軀在輕輕顫抖,她也顧不上腳踝扭到的瘀傷和疼痛,三分害怕七分無奈地黯然心道:「夜……我就只能到這裏了嗎?」
韓夜這才明白薛燕這一巴掌的意思,她是以為自己是故意死到鬼界來找她,反而丟下了司徒雲夢和韓玉。見薛燕還在喋喋不休地嚷著,韓夜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拉到轉輪鏡台邊道:「你能不能安靜一點?你給我的命,我怎麼捨得隨便用掉?」
薛燕聳著纖眉想了一陣,終於接受了,把一雙縴手環著韓夜的腰身,在他懷裡哭道:「不管啦!不管啦~!再也不離開你,我們……我們要永遠在一起~!闖蕩江湖、浪跡天涯!嗚嗚嗚!」
薛燕明眸一轉,纖眉一揚,把手收回去,仰頭對韓夜道:「誰要告訴你啊?本姑娘就喜歡他,不喜歡你,怎樣?他可比你厲害多了~!」
「看得出,看得出。」孟婆老嫗呵呵笑著,轉過身m.hetubook.com.com去,道:「丫頭,要敘舊情只管敘啊,別忘了給老身熬湯就行了,呵呵。」說著,孟婆便心情愉悅地走回去攤上繼續送湯。
雲夢望著荒蕪之地上的累累白骨,憐憫地嘆道:「果然,玄女大人說得沒錯,這裏的魔類遠比我想象中要兇殘,夜在這裏修行,會不會有危險啊?」
然而,時間不容雲夢多想,那巨獸把大嘴朝著雲夢修長秀美的腿腳處咬去。
轟然一聲,捲風波打到大嘴巨獸身上,方圓十丈揚起一陣塵埃,但是那大嘴巨獸似乎沒把雲夢的攻擊當回事,在塵煙中兀自往前走,若無其事地低聲咆哮著。
雲夢尚未爬起身來,只能一步步地往後挪著身體,柔背卻靠到了身後的一處巨石上,她心底一涼,頓知走投無路,望著那猙獰貪婪的大嘴巨獸,想起還未見到面的韓夜,便蹙著柳眉,朝那巨獸發出一招盛含仙力的捲風波,並道:「請、請不要靠近我!」
游光又道:「燕妹,那他抱著你時,你還掙扎著呢,我們能看著不管嗎?」
雲夢望著那漫天飛沙里竄出的凶獸,驚懼不已,與生俱來的仙體根本無法承受那魔力的震懾,她輕輕抓著胸前的杏黃菱巾,心道:「不妙,要速速離開此地。」
「誰、誰要跟著你呀?」薛燕把水靈的明眸望向一旁,俏臉紅撲撲的,她柔聲嗔道:「你和小夢夢這兩個混蛋,打商量又不叫著本姑娘,以為本姑娘肯答應嗎?本姑娘不跟你們好了!留在這裏陪那隻大笨狗算了!」
韓夜敬重地點頭道:「不愧為一代俠妖,頗有風範。」
雲夢摸了摸|胸前的白色玉墜,心道:「聽玄女大人說,這玉墜可以避免神魔之井的魔瘴入侵,方才進來時,除了一些道行不高的魔物,也沒大多阻礙。」
「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小事還記得,姑奶奶早忘了。」薛燕笑著,把雙手放到身後,聳了聳俏肩,道:「原來你追到這裏來是為了要錢,那好吧,把錢還你,我們兩清,以後就老死不相往來了。」
薛燕柔聲顫道:「我們還要像從前一樣在一起,替你們兄妹還有小夢夢報仇,只要我們大家同心,就算前方有再大的困難也能一起攜手渡過~!」
「小夢夢呢!呆瓜妹呢!你丟下她們來我是嗎!自私鬼!」薛燕說著,握緊粉拳,閉上美眸沖韓夜發火道:「本姑娘好不容易給你這條命!你拿去浪費!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又呆又笨!快給本姑娘回去!自私鬼!」
韓夜絕不會以為這是虛幻,真真切切,絲絲縷縷,如今,這個快把他逼瘋的女子就在眼前,他睜大清眸望著那女子,在那魂海茫茫的彷徨街旁,在那前生無路的轉輪鏡下,他落淚了。
韓夜情不自禁地用手撫摸薛燕的長發,輕聲對懷裡的她道:「你曾說你要讓我一無所有,現在,我找回你了,是不是所有的人和物都會回來?」
姑娘看著韓夜哭的樣子,忽而有些害羞地低頭柔聲笑道:「還、還說本姑娘哭得沒羞沒臊,看你這模樣,好似、好似我欠了你許多錢似的……」
「哼!你別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再這麼摟摟抱抱的,本姑娘可喊人了。」薛燕紅著臉笑道。
雲夢此刻或許感嘆自己不自量力,魔界眾多強大生物林立,而她只是神界一個連神都算不上小小護花仙子,如何斗得過這強大的凶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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