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問情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安鐵走到門口披了一件外套,然後坐到沙發上,看看在那撇著嘴的小桐桐,說:「撇什麼嘴?一點分寸也沒有!」
「她挺活潑的。還有鹹鴨蛋,叔叔吃嗎?」瞳瞳淡淡地說,然後,興緻盎然地問安鐵要不要鹹鴨蛋。
本來,安鐵覺得瞳瞳對發生在自己周圍的一些事情會有一些覺察,可此時,瞳瞳就坐在自己對面,低頭吃飯,跟任何一頓早餐一樣,幾乎沒有任何變化。
收拾完坐到桌子前面,瞳瞳已經把粥和豆漿、油條都擺放好了。安鐵不愛吃粥,只有皮蛋瘦肉粥還勉強湊合吃一點,現在瞳瞳基本上每天都給安鐵買豆漿,她自己喝粥。
安鐵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一夜輾轉翻覆,折騰了很晚才睡著,自從瞳瞳回來之後,一切都還算平靜,但安鐵心裏總是覺得,似乎有什麼大事馬上就要發生。
安鐵詫異地看了瞳瞳一眼,隨即又會心地笑了起來:「丫頭,法律意識越來越強了,這個問題還真是這條新聞的漏洞,而且這種做法的確有侵犯人的隱私之嫌。不過,電視上的新聞沒法較真,真較真起來,電視台的人全得下崗,哈哈。」
小桐桐從鼻子哼了一聲,道:「有什麼呀!不問就不問。」
「整一個吧。」安鐵說。然後瞳瞳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個鹹鴨蛋,在廚房裡切開,裝在一個小盤子里,放在安鐵的面前,然後就坐下吃飯,小桐桐的來和去,瞳瞳簡直就視若無物。
要想讓生活回到原本的軌道,看來還得費相當的功夫。
「唉!」安鐵嘆了口氣,也懶得跟她說話,轉身就想走。
安鐵哈哈笑了起來:「用攝像頭看小偷的確用處不大,有點大材小用了。」
安鐵說著就起身走到沙發上坐下,拿著遙控器和*圖*書開始調台。
「沒有,還在睡覺,剛才我叫她了,她不起來,我們先吃吧。」瞳幢笑了笑說。
生活本來很簡單,人自己把它複雜化了,現在,簡單已經成了生活中一個至高的難以實現的追求。
小桐桐的蠻橫無禮安鐵知道怎麼對付,可這個小丫頭要是展現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安鐵即使知道她是偽裝的,也狠不下心開口拒絕,便清了一下嗓子,道:「你不是有事問我吧,問吧。」
這倒是自己熟悉的瞳瞳。想到這裏,安鐵的心情一下子愉快起來,高興地又問了一句:「上午不想出去啊?」
瞳瞳有些奇怪地看了安鐵一眼,猶豫了一下說:「叔叔是不是覺得我有些悶呀?」
安鐵倒呆了一下,趕緊說:「不是啊,那就在家裡獃著,挺好。我吃完了,我去看看有什麼好電視。」
瞳瞳笑笑說:「有,吃吧。」
本來,安鐵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這麼巧的事情,但許多事情一聯繫起來,又覺得這件事情看來不是什麼巧合,而是一直就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安排著。
電視沒什麼可看的,新聞是失真的,廣告是注水的,連續劇是韓國的,部分還是老早以前港台的,大陸的電視劇是假么假事的,碰到一個走秀時尚節目,結果最後居然是一個不男不女的化妝師舉辦的。
「菜不好吃嗎?」當瞳瞳發現安鐵在看自己的時候,抬頭對安鐵笑了一下,問。
小桐桐也沒理會安鐵的話,突然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乖巧地說:「大叔,我問你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據實告訴我?大人說謊很不好哦。」
「哦,沒有!丫頭,今天星期天,想干點什麼呀?」安鐵問。
安鐵看了瞳瞳一眼,心想,這hetubook.com.com丫頭是特意表現得這麼鎮靜呢,還是真的又這麼大的定力?不過,她這個樣子,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天塌下來壓著她她都不會叫幾聲。
「電視有意思嗎?」安鐵正在把電視調來換去的時候,瞳瞳已經收拾完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安鐵在客廳里不停地換台,走過來坐在安鐵身邊,問。
瞳瞳看見安鐵朝電視撇嘴的樣子笑眯眯地把腿盤在沙發上,沒有跟著安鐵去評論,她早就習慣了安鐵這種一邊看報紙電視一邊評論的作風,自己自顧自地跟著安鐵一邊看電視,一邊在那裡嗑瓜子。過了一會,瞳瞳突然很有興緻地對著電視說:「你看,主持人說一個老大爺在小區的車棚里按上攝像頭,小偷一來老大爺就拉響鈴鐺,然後大家一起來捉小偷,小偷不能偷攝像頭嗎?」
「哦,出不出去都無所謂,關鍵你想不想出去,你要是想出去我就賠你出去逛逛。」安鐵說。
門裡沒有動靜,安鐵安靜地聽了一會,房間里似乎有聲音,等了一會,安鐵又敲了敲門,這時,就聽見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了出來:「知道啦!知道啦!叫魂啊!睡覺都睡不好!真是的!馬上就起來啦!」
「也沒什麼要乾的,一會在家看看電視。」瞳瞳說。
安鐵看著還有回聲的大門,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看了睡瞳一眼道:「這小姑娘要是天天呆在咱們家,我非得神經病不可。」
「叔叔想出去嗎?」沒想到瞳瞳反問了一句。
「那女孩子走了?」安鐵左右看了看,似乎才想起來小桐桐還在自己家。
「隨便,叔叔要是想出去,我就賠你去。」瞳瞳笑笑說。
聽到安鐵的話,瞳瞳似乎一愕,眼神閃爍了一下,道:「我怎麼會有www.hetubook.com.com妹妹啊。」
「你還有什麼事?」安鐵不耐煩地問。
「你到底想幹嘛?」安鐵說話的語氣開始嚴厲起來。
「再不回家,一會她家裡人又找來了。我去叫她,都幾點了,還賴床,讓她吃點飯早點走。」安鐵說著站起來就往客房走。
安鐵瞪著小桐桐簡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小丫頭簡直讓人匪夷所思,說話嘴裏就跟跑火車一樣,你壓根就不知道下一句她嘴裏能冒出一隻什麼鳥。
安鐵盯著小桐桐看了一眼,小桐桐馬上心虛地低下頭去,似乎怕自己的心思被安鐵識破。安鐵心裏一動,嘴上冷冷地說:「你的問題還真不少,不該問的別問口。」
「知道了。」安鐵睜開睡眼朦朧的眼睛,看了看表,快九點了,於是趕緊起床洗漱。
第二天,是星期天,安鐵是被敲門聲驚醒的。
「我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說一下再走。」小桐桐還是低聲地說,故意把氣氛搞得神秘兮兮而且曖昧。也不知道她是要安鐵回答瞳瞳家在哪還是自己那裡痛不痛。
說完,小桐桐突然眼睛盯著安鐵,笑意慢慢從她的眼角眉梢洋溢了出來,搞得安鐵一陣莫名其妙。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不管是對瞳瞳還是安鐵來說,如果安鐵的懷疑是真的,那就意味著安鐵和瞳瞳的生活又將會不得安寧,那即將到來的一切,你很難預料會意味著什麼。實際上,這些日子安鐵一直在為此不安,也為此想了許多。
聽到聲音,安鐵才回到餐桌邊,對瞳瞳笑著說:「你說你要是有這麼個妹妹你頭痛不?」
安鐵盯著小桐桐看了一眼,笑了起來,道:「問吧。」
「小姑娘,趕緊起床,吃飯回家,不然一會你家裡人又要找你。」安鐵站在客房的門hetubook.com.com口敲了敲門。
看著小桐桐臉紅紅的,似乎還有點害羞的樣子,眼睛骨碌骨碌直轉著偷偷觀察著安鐵,好像故意在等著看安鐵的尷尬。
「早點睡吧!」安鐵說完,轉身就走,看到瞳瞳的房門前,愣了一下,瞳幢的房間悄無聲息。
安鐵簡直要暈倒,說了半天跟沒說一樣,安鐵笑了笑說:「天天在家裡獃著不悶啊?」
「算了,那麼凶!」小桐桐像一個泄氣的皮球似的,蜷縮著,把下巴放在膝蓋上,馬上現出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
小桐桐動作迅速地拿了幾根油條和兩個包子,然後對安鐵和瞳瞳道:「我老媽催我了,再不回去就找過來了,走了,拜拜!」說完,在安鐵和瞳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大門「嘭」的一聲關上之後,小桐桐已經沒有了人影。
就在兩個人閑聊的時候,突然聽到客房裡有手機鈴聲響起來,然後,就聽見小桐桐簡單說了幾句話之後,客房的門就突然被拉開了,小桐桐衝出來,走到餐桌前,在桌子上看了看,急急地問:「有我吃的嗎?」
看著小桐桐骨碌亂轉的眼睛,安鐵心裏一動,這丫頭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但絕對不傻。安鐵問她的家人她就非常警惕,現在又問瞳瞳家在哪裡,還故意裝得跟沒事人似的。
安鐵看了看瞳瞳,瞳瞳還是淡淡地坐在那裡吃飯,她關注的事情還是很少,跟許多年前一樣,日常生活中,她只關心安鐵和她自己的那點事,別的再大的事情她一向都是淡然處之,從來都是一副高高掛起的樣子,安鐵本來以為小桐桐的出現會引起瞳瞳情緒上的一些波瀾,安鐵仔細觀察了一下,瞳瞳的情緒倒是有一點波動,但根本沒有安鐵想象的大。
看著安鐵開心的樣子,瞳瞳也很高興,笑盈盈地https://m.hetubook•com•com說:「吃瓜子嗎?」
小桐桐又往安鐵身邊湊了湊,然後看起來很漫不經心地問:「瞳瞳姐姐是哪裡人啊?怎麼沒看到瞳瞳姐姐的媽媽?你是怎麼跟她認識的?我看你們有點不正常哦。」
這次輪到安鐵有些不自在了起來,剛才本來是無心的一句話,現在突然覺得似乎問得有些故意,安鐵本來就在懷疑小桐桐是不是瞳瞳的妹妹,估計瞳瞳應該也有一些感覺。
瞳瞳抿嘴笑了笑說:「不是私人不允許裝攝像頭嗎?不知道老大爺有沒有經過公安局批准啊?」
「電視還那樣,一群不太聰明的人坐在那裡忽悠老百姓,把老百姓當傻瓜,時間一長,他們就覺得自己真的聰明了,所以他們總是生活在虛妄之中,他們看不到老百姓正在朝他們撇嘴,像我這樣……」安鐵朝電視上一個正在教大家一些生活小常識的主持人撇了撇嘴。
瞳瞳笑笑沒說話,也沒阻止安鐵叫人。
「你那裡是不是還疼啊?」小桐桐一邊說一邊瞄著安鐵的褲襠,臉色不紅不白的,眼睛冒出了興奮的光芒。
安鐵說:「給我來點。」就在安鐵剛剛伸手準備去接瞳瞳的瓜子的時候,安鐵的電話就響了,安鐵縮回手,拿起電話一看,是吳雅打來的。
小桐桐聽安鐵這麼一說,立刻湊到安鐵身邊,要不是安鐵瞪了她一眼,她肯定會抱住安鐵脖子,開玩笑,現在自己正處於半裸狀態,而小姑娘也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要是讓瞳瞳看到,那就說不清楚了。
「等一下。」小桐桐壓低聲音,跟做賊的招呼同夥似的,不斷朝安鐵招手。
小桐桐一直看著安鐵詭異地笑著,也不說話,搞得安鐵都沒沉住氣,以為自己哪裡出了問題,於是問道:「你笑什麼?」
「叔叔,起來吃飯了。」瞳瞳在門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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