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少年·英雄
第二百零四章 情猶在

「仙公,你說瑾郎他……還能記起我么?」許多問題中,唯有這個問題,婉馨最為擔心。
婉馨卻是悄悄望了一眼木古仙人,期待著這位仙公果能想出一個辦法來。
縱然此時此刻,玄婉二人都覺得木古仙人神色有些奇怪,但是不能不按照他老人家說的做。畢竟人家才是仙公!
「呵呵……」凝香心道:哈哈……你不知道了吧!
「婉馨公主,你等下拿了還魂丹,我來教你怎麼服用。」凝香見婉馨遲遲沒有動身,再次模仿木谷仙人的口吻提醒了一下。
「對啦仙公,瑾郎好像失憶了,他說自己是玄風,您一定有辦法救他對吧?」婉馨深情的望了一眼金衣少年,眼神中立時掠過一絲不為人知的異芒。
婉馨卻見木古仙人居然沖自己大笑道,「你這小姑娘沒見過的奇事多著呢!死而復生這種事你見過?」
婉馨卻是不覺,微微頷首,低垂著長長的睫毛,溫柔道:「什麼都瞞不過仙公的眼睛,我這次來的確有事相求。」
然而,凝香的一對兒眼睛,卻是悄悄斜睨向一旁一語不發的金衣少年。
凝香暗暗心道:當然瞞不過我爺爺的眼睛!我爺爺可是能掐會算,一等一等的仙人!凡人如何作比?
婉馨打開香爐,裏面果然有一個金光閃閃的小葫蘆。這葫蘆十分精緻,大概只有一根拇指大小。之前婉馨也見過,木古仙人的丹藥幾乎都藏在這種奇怪的小葫hetubook.com.com蘆里。只是不同的是這香爐!香爐里居然沒有檀香,卻有一朵大紅花。
「嗨——」凝香假裝木古仙人一聲長嘆,似乎帶了幾分凄涼。但是迷離的眼神,始終瞄向玄風。
「這個……自然要留下他,你救人要緊,可以先行回去。他已經失憶,似乎比我病的還要重,我自然要把他醫好了。你先把還魂丹拿出來,救人要緊,我來教你。」木古仙人話語中似乎有些慌神兒了。實乃凝香巴不得婉馨即刻就走,一刻不留才好!
繼而說道:「人一老,病就多。近來我這身子骨怕是不行了,幸蒙兩位老朋友還是這麼惦念。不瞞你們,近些年沒再煉製還魂丹,這種丹藥實在難取葯料。主要因為有幾樣藥引子不在人間,十分難求。我這身子骨又老又弱,走不動了……」
如此仙幻一個美人,凝香著實是頭次遇見。但是,爺爺走前一番交代,凝香早已詳熟于胸。所以,編些謊話矇騙如此二人,可是凝香的拿手本事!
「瑾郎?」凝香喬裝的木古仙人,眼神里實在難以遮掩一個小姑娘的好奇和稚嫩。晶亮的一對兒眼睛,居然一連眨了數次,並且微微放著奇異的神采。
玄婉二人哪裡知道,凝香所嘆非此也!乃是感嘆,好男人怎麼都有主了?
適才一進陰陽門,婉馨就聞到了一股奇香,並非之前的檀香。還以為木古仙人最近找到了什和-圖-書麼特殊香料,這下眼前忽現一朵奇香無比的大紅花,婉馨心中頓覺怪異。這樣一個老人,怎會喜歡這類花香?實在令人費解,看來這木古仙人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古怪許多。縱然千余年的交情,還是有自己摸不著的古怪性子。不知瑾郎看了這紅花,又會怎麼想?
「什麼?失憶?」凝香佯作木古仙人神采奇異狀,差點兒沒把內心深處的幾分興奮,完全表露出來!一時,登覺失態。強自鎮壓內心的狂喜,靜靜躺下,長長深思了一會兒,才道:「既然婉馨公主所為還魂丹而來,可見這人對婉馨公主十分重要……」
這種出神,只讓當時的婉馨大覺怪異!那感覺如同一個原本似曾相識的人,忽然站在你的面前,你卻怎麼想都想不起來。但是,這個熟悉的陌生人,非但不招你討厭,反倒是有幾分特殊的喜歡。
婉馨忽然插嘴道:「對了仙公,前些日子我大哥來過嗎?」
實則,凝香看到金衣少年身側,侍立如此絕色一個皇家公主,怎能不心生嫉妒?口裡的語氣,如何不冷淡?
「仙公,您這幾千年的玄機道行,怎可能一下子病成這樣呢?」婉馨有些感傷,眼中已經噙下了兩顆晶瑩淚花。
失憶?他失憶了?難怪看起來有些傻裡傻氣,嘿嘿……這回可好了!
記住,挑一個風清日朗的日子,正午時分,讓死者面朝烈日。將這小葫蘆對準死者的鼻https://www•hetubook•com•com孔,打開上面的小蓋子,一股仙氣就會輸進死者體內。十二個時辰之內,不可挪動死者。必須有人為死者守靈,禁止靈貓叨擾死者的亡魂。不出意外的話,第二日午時,他便可以起死回生了。」
凝香假裝木古仙人的口吻嘆息作罷,接著說道:「不過,你們還算來的及時,以前我還剩了一枚還魂丹。前些時候算準了你們要來,所以早就準備好了。就擱在左邊那個香爐里,婉馨公主你自己取走罷,我就不下藤椅了。」
「靈貓?」面前的仙幻美人,當下一怔,「靈貓只有木靈部族最為尋常,金靈部族從未見過呀?」
凝香說到此處又是長長一聲嘆息,這一聲嘆息,玄婉二人的心都涼了。木古仙人的病態,適才一進門就已經看出了。一個老人就這麼一動不動的半躺在焦木藤椅上,真是有些行將就木的模樣了。看了之後,任是誰都不想再看下去。再看下去,怕是煽情的眼淚就會不自覺的留下來。
實則,凝香暗道:看我不把他領走才怪!保證讓你這輩子都見不到他!嘻嘻……
於是凝香假裝木谷仙人的語調,淡然說道:「不會是還魂丹吧?」
「他也是要求還魂丹,只為救我二哥呀,怎麼,仙公不知么?」婉馨目光中帶了幾分驚異。在她想來,以木古仙人的神通,不當不知。
凝香努力回憶,生怕落掉爺爺的一字一語。繼而模仿木古和*圖*書仙人的口吻道:「不用奇怪。這種丹藥乃是靈魂煉化而成,奇效無比,尋常丹藥怎能相比的了?
然而,婉馨哪裡知曉,這件事情,早是木谷仙人事先交待凝香的。不然,凝香如何認出「婉馨公主」?
「哦,那你來也是為了救你二哥了……不過,金武皇所來,我的確不知。就算他來了,也只能呆在煉丹爐外面,沒有咒語,誰也進不來。就算進來,只要在星宿二十八宮走錯了方位,四神獸的憤怒也不是誰都惹得起的。對吧?」
「金武皇?他來做什麼?」木古仙人看起來居然不知此事。
凝香斷然沒有想到,婉馨公主,對爺爺乃是極為敬重的。眼看就要騙下了婉馨公主多愁善感的美人淚,凝香居然有些不忍心了,緊忙說道:「嗨——沒什麼可感傷的,人不服老不行呀!等你們到了我這歲數,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這……」凝香原本已經沉下的奇異神采,又在目光中閃現了起來。忽而,這神采又不見了,淡淡說道:「應該可以的,你就放心,過些時候我把他送回去,保證讓他想起你來。」
「那倒沒有。」婉馨臉上神情十分不自然,倒是有些羞紅了。
「仙公要單獨留下瑾郎?」婉馨眼中,不得不露出了疑惑。因為,之前所來,木谷仙人都是兩個人同時留宿的,這次……確實破例了!
婉馨沒有想到木古仙人如此直接,直點正題。以往過來都是要寒暄幾句,留住和圖書數日,才肯罷休。如今聽來這些話,似乎冷卻許多,情感上淡了許多。婉馨只覺得心中一涼,看來這交情也有不靈的時候,淡淡說道:「不錯,又讓仙公說中了。」
「不用口服?那怎麼吃下去呢?」婉馨又是一奇。雖然還魂丹從未用過,但是不用口服的丹藥,還是頭一次聽說。
婉馨正自擔心木古仙人會不會認不出自己的模樣來,不料「婉馨公主」四個字還是被木古仙人叫了出來,看來千年光景,這仙公的確還記得幾個親密的熟人。
看見婉馨已經拿起了丹藥葫蘆,木古仙人淡淡一笑,說道:「這還魂丹非比尋常,並非普通丹藥那般從口中服用。」
「是。」婉馨也覺得怪異,只是點了點頭。因為,婉馨並不能想出究竟奇怪在哪裡,只是憑女人的直覺罷了。
「是瑾郎!」婉馨臉上掛著幾分歡愉。但是凝香看到所謂的「瑾郎」之後,並沒有像多年以前那麼興奮,卻是怔怔看著出神了。
而後,凝香感覺自己有些失態了,唯怕露餡兒,便又稍稍眯上了眼睛,躺在焦木藤椅上,假裝爺爺的口氣道:「最近老眼昏花了,許多熟人也看不清了。婉馨公主此來,想必不是專程送瑾郎看我的吧?」
玄婉二人能夠聽得出,木古仙人的話語依舊很淡,只是這分淡卻是讓人無冷自寒。尤其是玄風,直到現在才明白,原來星宿二十八宮也是一陣!四神獸守護的陣法,當然會有非同尋常的神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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