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多情·神劍·回五靈
第五百三十二章 難解的幸福

說到這裏,水博彧已經轉身走向了雪林深處,一串長長的腳印,就留在靈兒的眼前。水博彧的話,還是那麼真切,「靈兒,過眼煙雲,爺爺這輩子見得多了。最終,爺爺總算看明白,只有平平淡淡安安穩穩的生活,才最真,最令人享受……」
水武皇聞言,馬上抱住了水雲鳳,道:「你想對她們母女幹什麼?告訴你,要不是皇后苦苦為你求情,孤王早一劍殺了你!孤王警告你,休要在這裏猖狂,否則馬上就讓你血濺當場!」
靈兒看著女嬰,道:「不急。我看得出,你很愛她?」
靈兒的眼掃視過周圍的桌椅。
靈兒卻道:「就算逼不得已,我也看得出,你還是會用生命去愛她。因為,你方才的動作嚇了我一跳。」
靈兒的臉上有笑容,靈兒的眼角卻淚珠不止。
水武皇道:「不可以!」
這時候,身邊不少護衛大喝道:「你這妖女不能走!」
水博彧看著靈兒手上的那條詭異的腰帶,道:「這東西是個線索,我希望你在報仇之前,先把這件事搞清楚!否則,爺爺怕你殺錯了人,到時候會讓你一輩子抬不起頭的,知道吧?
水武皇道:「你竟敢藐視孤王?」
桌子上鋪著刺繡蘭花的桌布,椅子上也鋪著刺繡蘭花的坐墊。這裏和別處唯一不同的是,這裏沒有任何護衛,也沒有任何丫鬟,看上去十分冷清。
水雲鳳並不聽話,水武皇明明說不可以,水雲鳳偏偏上前了一步。然後,水雲鳳就看到了一道藍風般的魅影只在其面前一晃,水雲鳳陡然間覺得腳跟不穩,竟向後摔倒。
水博彧聽了靈兒的話后,眼角的淚終於流淌下來。
「我經常來,怕有人壞了這裏的東西,所以未經我的允許,這裏很少有人敢來。」水雲鳳誠然道。
水靈兒依照兒時記憶中的路線,抱著哇哇啼哭的女嬰將水雲鳳帶www.hetubook.com.com到了水靈宮裡的「親王宮闕」。
水靈兒道:「我只想單獨和你說!」
水雲鳳就像奪寶一般,三步並作兩步搶到靈兒跟前,一把搶過了自己的孩子。口中忽然欣喜道:「謝謝。」
「不知道。」靈兒又是搖頭,苦笑道:「或許,因為我也是個女子吧。」
「諾。」
靈兒看得出,水雲鳳一定心裏很難受,所以,她也不忍開口。
當這三人突然出現的時候,他們周圍的護衛少說也有四五百。可靈兒的眼裡,卻只有這三個人。
原本是靈兒的「家」,如今卻物是人非成了靈兒的「仇」。靈兒剛剛從這裏出來,卻很快又折了回來。
靈兒忽然回頭直直望著水雲鳳道:「謝謝你。」
「你!」水雲鳳和水武皇當即一怔,心駭愕然。
水雲鳳瞟了一眼水武皇,臉上又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卻又沒說話。
水雲鳳苦笑道:「你的動作也嚇了我一跳!不過,將來若是換做是你來做她的母親,我想你也會和我一樣的。或許現在你還小,但以後總是要經歷這樣的事。」
靈兒聞言一怔,尷尬的笑了笑,故意避開話鋒道:「你也愛她的父親?」
靈兒這次理也不理水武皇,只對水雲鳳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不過多時,水靈宮的殿前校尉場上,已經有二三百名藍甲武將將靈兒圍了一圈。卻並沒有一個武將敢上前靠近靈兒,口中只道:「妖女休要往前再走!否則休怪我們不留你的活口!」
水雲鳳想到了水英旭的父親,想到了水堅。想到水堅的時候,水雲鳳的心裏就會露出欣喜之色。可轉而想到水沈的時候,便只剩下了痛苦並幸福著……
時隔十余載,靈兒再度回到了這裏,眼角中流淌出的熱淚絲毫不比她懷裡的女嬰少。靈兒抱住這個女嬰,使勁在其臉www.hetubook.com.com上親了一口,溫柔道:「妹妹不哭,姐姐愛你!」
水雲鳳聞言后,忽然轉頭看向靈兒。臉上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彷彿有說不出的苦澀和悲傷,眼神中有三分凝重七分迷離。過了很久,她都一語不發。
「能。」水雲鳳點頭道。
當靈兒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水靈宮大殿門口的時候,許多武將看到靈兒之後的反應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快、快去稟報御前武卿,就說這妖女又回來了!」
水雲鳳瞪了一眼水武皇,道:「有什麼話,說吧。」
靈兒道:「這裏很少有人來?」
靈兒道:「謝謝。」
「單獨?」水武皇聽罷,臉都綠了。道:「就算她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
水雲鳳著急給女嬰餵奶,當然要找個地方坐。
「不。」靈兒搖了搖頭,表情複雜道:「方才我的確恨你,但是,看到你的眼淚后,我倒覺得你很值得同情。」
如今,靈兒終於回家了,發現這裏的一切都和當年一模一樣。就連宮廷里的許多蘭花帷幔,也嶄新的亦如當初。這種帷幔是靈兒的母親最喜歡的,所以靈兒自幼就很喜歡。
水雲鳳垂下頭,看著懷裡的女嬰,良久后才苦笑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你一定也和英旭一樣恨我!」
水雲鳳道:「你不是有話要說么?」
當年的武皇水堅並沒有親兄弟,在靈兒的記憶里,她的皇伯父一直將她的父母當成親人一樣看待。否則,怎會有如此殊榮,被安排住在了水靈宮裡?
正是因為靈兒一語不發,所以,靈兒很快又見到了三個人。一個是當今的水武皇水沈,一個是當今的水武皇后水雲鳳,還有一個便是當今襁褓里的那個小公主。這時候,那小公主已經睡著了。
水雲鳳看著靈兒的眼神非常複雜,甚至有些恐懼。但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臉hetubook.com.com,道:「我知道你會回來,所以一直都布置的和當年一樣。每當我來到這裏,總能想起你們。」
水雲鳳眼見水武皇緊緊抱住了自己,臉上立馬浮現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她瞪了一眼水武皇,眼神中滿含嗔意,嘴中卻強忍著不發一語。
水雲鳳聽了這句話,表情竟變得更加複雜起來,靈兒也看不出那是一種怎樣的表情。
水武皇一聲令下,果然沒有一個人再敢上前阻攔。
對於水雲鳳而言,這是一種畸形的幸福。事實上,她這些年也真的很幸福,但是並不能換來多少人的同情和理解。
水武皇道:「那就在這裏說吧!」
女嬰吃到奶,立馬就不哭了。
水雲鳳笑了笑道:「哪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除非是逼不得已。」
這一次,並沒有一個人前來阻攔,反倒紛紛向後退怯。
靈兒看著這個女嬰,笑了笑道:「孩子長得很漂亮,就在我的手。現在我要和她的母親說話,誰敢阻攔?」
靈兒白了一眼水武皇,仿似沒將其放在眼裡,衝著水雲鳳道:「我能不能和你說話?」
水武皇瞳孔極速收縮起來,看著靈兒冷冷道:「你練得是《玄天霹靂真訣》?」
靈兒鎮定自若道:「憑你周圍這些劍,還不配殺得了我!我不想跟你廢話,我想找她!」靈兒用手一指,指住的人正是對面的水雲鳳。
誰知,靈兒的話卻像林子周圍的積雪一般,又厚又冷。無論怎樣一顆熱忱的心,只怕也難以溫暖靈兒這顆冰冷的心。
原本,水博彧的心是溫暖的,就像一團爐火,他本打算將這樣的心來溫暖靈兒。
可玄風的人在哪裡?
靈兒的性子很急,她現在手裡正拿著一條詭異的狼頭腰帶,拔地而起,衝天而飛,飛向一個方向,一個朝向水靈宮的方向。
水雲鳳不偏不倚正好摔倒在了水武皇的懷裡,可她短暫的震hetubook•com.com驚過後,訝然失聲道:「我的孩子!還我的孩子!」
「親王宮闕」正是當年水靈兒一家所居住的地方。
其實,爺爺並不希望你如此執著。爺爺倒是希望你變成一個溫柔的小女孩,然後找個好人家嫁了。」
「不……」水雲鳳忽覺眼角一熱,彷彿有淚潸然而下,喉嚨竟有些哽咽,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水博彧後面的話,水靈兒已經無法聽清楚。只有一串長長的腳印,落在了靈兒獃獃的眼神中。
靈兒冷冷道:「我是在問她,沒有問你,你說什麼話?」
靈兒回眸望了一眼水雲鳳,道:「這裏都是你一直在布置?」
靈兒的眉頭忽然挑了挑,衝著水雲鳳道:「你能不能上前一步?」
幸虧靈兒一語不發,所以才見到了這三個人。否則,靈兒見到的恐怕就是一柄冰冷的劍,要命的劍!
靈兒終究止不住懷中女嬰的啼哭聲,又在女嬰的臉上使勁親了一口,道:「她大概餓了,還給你。」
最終,靈兒看出她的眼角有淚光……在閃爍。
靈兒看出水雲鳳分明有話要說,可為何不說呢?
靈兒沒工夫跟任何人廢話,衝著水雲鳳道:「我要和你說話,你肯不肯?」
靈兒只是自顧自的向宮內走,一語不發。對於靈兒而言,縱是心中有話,卻說與誰聽?說與玄風?
過了許久,靈兒收回了失神的目光,用力將手中的詭異狼頭攥的更緊了。自言自語道:「看他的樣子很真摯,並不像是在騙我。可是……這件事中,一定有人騙了我!這個狼頭,究竟代表著什麼?」
三天,對於勤奮做事的人,實在太短。他們發現,三天之內只能做很少的事。
她的孩子正在靈兒的懷裡哇哇痛哭……
「同情?」水雲鳳的眼神里忽而迷茫,忽又閃爍出了一種莫名的光芒,就好似這些年所受的苦,總算還能換來一個人對她的同情hetubook.com.com。於是,她問道:「為什麼?」
水靈宮。
靈兒聞言,直直瞪著水武皇道:「我和你約定的日子並不是今天,所以我還不想讓你死!」
水博彧最終凄然一笑,道:「靈兒,爺爺果然沒有看錯你,你還是像小時候一樣執著,脾氣竟一直未改。可如今,爺爺老了,很多事真的不能再親自去做了。畢竟,爺爺有自己的家族,就算是為了私心,我也得為我的家族考慮考慮。」
靈兒那冰冷的目光向周圍掃視了一圈,道:「現在我要跟這寶貝兒的母親說話,誰要膽敢跟著過來,我保證讓她看不到明天的太陽!」靈兒說完這一句,與水雲鳳擦肩而過,徑直向宮內而去,口中道:「你還不來?」
水武皇道:「你可知道後果將會如何?」
靈兒道:「我!」
「我……」水雲鳳簡直嚇呆了,緊忙跟在了靈兒的身後,一刻也不敢耽誤。
靈兒被水雲鳳的舉動嚇一大跳,不過,她還是鎮定的站在那裡。因為,她畢竟是靈兒。這世上名叫靈兒的姑娘或許很多,但她卻是最為與眾不同的那一個。
靈兒並不屬於後者,靈兒是個勤奮的人。
靈兒道:「請原諒我方才的舉動,我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隨便坐吧,我們坐著聊。」
水武皇一怔,道:「那你回來做什麼?難道是送死?」
水武皇道:「放眼整個水靈部族,誰敢以這種口氣跟孤王說話?」
三天,對於懶於做事的人,實在太長。他們發現,有很多事完全可以等到三天之後再做。可真到了三天之後,他們發現很多事其實還可以等上三天,然後再做。
水雲鳳整個人已經僵住,眼神死死盯著靈兒懷裡的女嬰,道:「你現在說什麼我都聽!」
水雲鳳凄然一笑,道:「談不上原諒,我……理解你。」
水武皇暴喝道:「誰敢攔著她們,誰就得死!」
水武皇冷冷問道:「你想現在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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