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群龍之首
第四百九十九章 匯合

荷女裝成屍體被抬到營外,在高手面前,僅僅屏住呼吸是沒有用的,她服食了一枚丹藥,令自己在短時間內跟真正的死人沒有任何區別。
上官雲引誘龍王進入陷阱的第一步已經成功。
「再找一個好姑爺不就得了。」韓芬替御眾師回答,覺得答案再簡單不過。
「她肯帶著你來,就是對你最大的信任了。」荷女說道,韓萱與本門有著密切的聯繫,她的態度比較有耐心。
荷女幽幽醒來,聽到兩個人在說話。
帳篷里只剩下三具屍體,詭異地跪在地上僵硬如石的哈赤烈、雙目被挖血流成池的夏老三、按點過來送飯的士兵。
「我知道她,不知道你。」荷女站起身,感覺好了許多,指著韓芬說。
兩名個頭矮小的士兵動作最快,搶到屍體之後,其中一人安慰夥伴們,「你們抬的都是大人物,沒準能領到賞錢呢。」
茶棚里還有別的客人,所以兩人都用「他」代替「龍王」。
韓芬的腦子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只是按照本門的訓練,做出自然的推測與反應。
「沒有,她沒教過。」韓萱說的「她」是那個教自己武功的神秘女子,說話時,艷羡之情溢於言表。
上官雲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場面,罕見地皺起了眉頭。
不一會,幾名士兵受命過來收拾屍體,他們的眉頭皺得比上官雲更嚴重,一具屍體躺在血泊里,另一具屍體跪在那裡直冒邪氣,就第三具屍體看著正常。
龍王舍軍www.hetubook.com•com獨自離去的消息也傳來了,雖然公開的內容是龍王眼下正留在安國都城,荷女卻知道他一定是進山了。
韓萱也易容了,不過已經抹去油泥,恢複原樣,她冷冷地看著荷女,「我家姑爺怎麼會死得那麼難看?是你殺的嗎?」
荷女搖搖頭,人人都能猜到龍王進山是要接管軍隊,正因為如此,她不相信龍王會如此輕易地上當。
雙方認出之後,敵意立刻消除,荷女與龍翻雲幾乎同時小聲問道:「他在哪?」
眾人當中,唯有初南屏在最近一段時間與龍王見過面,可他提供不了線索。
當她被俘的時候,夏氏兄弟曾經粗略地搜過一遍,大部分丹藥都被拿走,最要緊的幾樣因為藏得好而留了下來。
韓萱竟然指責別人莽撞,荷女對此只能表示愕然,其實她希望韓萱能留下,她與韓芬對烏山人生地不熟,需要一位認路的嚮導。
夏氏兄弟一愣,臉紅了,立刻躬身應是,準備出發追捕。
韓萱突然無所謂的揮下手,「壞男人死有餘辜,就是不知道怎麼向小姐交待。」
「不用猜啊,曉月堂弟子都用這一招,『身處重重包圍之中,混跡于屍體之中是最安全的逃亡方式』,你沒學過嗎?」
雙方都經過簡單的易容,不特意關注的話,即使擦肩而過,也未必能認出來,結果上官飛一聲啊,把自己給暴露了。
「你是怎麼猜到荷女會裝死hetubook.com.com的?」
看樣子,荷女先殺死兩人之後又等了一會,伏擊進來送飯的士兵,換上他的服裝走出軍營,不管她是怎麼逃出去的,追趕的目標必然只有一個:武宗恆帶走的三千士兵。
犯人不翼而飛。
偶爾經過有人煙的地方,她們聽到不少消息:龍軍第一戰失利,第二戰仍在退卻,目前正在堅守第三道防線,最後的決戰指日可待。
在提醒了那麼多次以後,上官飛卻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
「接下來咱們去哪?」韓萱不懂曉月堂的規矩,向御眾師詢問未來的計劃。
上官雲笑著搖頭,指望夏氏兄弟是沒用的,就看龍王會不會自投羅網,那才是一切計劃的核心,只要除掉龍王,上官雲無需費力收買,包括荷女在內的所有人,都會搶著過來投奔。
上官飛、龍翻雲、初南屏剛經過吞風峽不到兩天,從進山的那一刻開始,上官飛就一直如驚弓之鳥,不停地提醒另外兩人要注意隱藏行蹤,「我三哥……上官雲可不是一般人,陰險狡詐、狠毒無情,要是被他發現,出手絕不會留情,就算我是他的親弟弟也沒用。」
「咱們應該先去陀能牙的軍營里找找看。」提起陀能牙,龍翻雲神色黯然,老刀客遇刺的消息已經傳開,大雪山劍客對他極為敬重,聽聞死訊無不傷感。
上官飛明知道這個時候荷女不會逼著他練功,還是躲在龍翻雲身後,探頭說道:「他進山肯定是要找內奸,hetubook.com•com內奸在哪,他就在哪,當然這個內奸可能只是上官雲編出來的,可只要龍王相信,內奸就是……」
即使抬屍這種事也有好壞之分,大家都去搶送飯士兵的屍體。
他們坐在茶棚里喝水解渴,三名相貌普通的部族女子一進來,上官飛就感到不對勁,於是多看了兩眼,等他發現其中一人可能是荷女的時候,忍不住叫出聲來。
荷女一行三人是在一座小村子里撞見另外三個人的。
荷女的一個眼神,比龍翻雲拔刀相向都管用,上官飛馬上閉嘴,再一次感到,有個肩寬背厚的人站在前面,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上官雲轉向兄弟二人時,眉頭舒展了許多,語氣卻不像平時那樣隨意,「去報仇吧,動作最好快點,我把一切計劃都告訴她了,你們不希望我變傻瓜吧?」
「是我帶著她,不是她帶著我。」韓萱糾正荷女的說法,神情舒展了不少。
上官雲目送兩人出帳,微微搖頭,「為什麼跟在我身邊的都是些笨蛋?他們兩個竟然以為自己是荷女的對手?以為荷女最關心的是軍隊?」
荷女身邊本來留了一名曉月堂弟子,但她還是覺得不保險,所以暗中命令韓萱偷偷返回,當時她並沒有明確的懷疑目標,只是想讓防衛措施更嚴密一點。
「我們要去找龍王,你可以回去見你家小姐。」
至於相貌,她打賭沒人會留意一名送飯士兵,何況她還有幫手。
夏英雄、夏問雄又是一愣,「雲王……」
和圖書慎為是秘密進山的,荷女對此一無所知,所以晝夜兼程,希望能在吞風峽迎上他,將上官雲的陰謀告訴他。
「我在她身上押了不少賭注,總不能人財兩空吧,起碼等我見著曉月堂堂主,你們才能隨便處置荷女。」
他曾在荷女的強迫之下練功,受過太多的痛苦,遇著她,如同老鼠見貓,單憑氣味就能預感到危險。
韓萱猶豫不決,她想念小姐,可又不願意失去與曉月堂弟子共同冒險的機會,最後使勁搖搖頭,「哎,小姐有軍隊保護,你們兩個太莽撞,總得有人照顧才行,我跟你們走。」
同一時刻,上官雲也在發出同樣的疑問,陷阱已經備好,獵物卻沒了蹤影,這讓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計劃產生了動搖。
他又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屍體,也離開了。
藏在暗處的幫手,比明裡的夥伴要有用十倍,這是她早年在實踐中明白的道理,此後當成了原則來遵守。
同為冷冰冰的屍體,待遇是不一樣的,哈赤烈要送給營中的部族士兵,夏老三得妥善保存,等他的兩個哥哥回來之後再處理,只有士兵的屍體無人關心,將被直接抬到營外,挖個坑就地掩埋。
韓芬聲稱一早就知道御眾師會裝成屍體,其實是誇張了一點,她與韓萱混入軍營已經多半天了,本打算等到天黑之後展開救援,聽說俘虜殺掉三個人逃跑,她才領悟到荷女的計劃。
直到第二天,有人不在乎死人的味道,入住那頂帳篷之後,才發現在床鋪下面還藏著一和_圖_書具屍體,一切都晚了,夏氏兄弟早已出發,混然不知目標在自己後面。
「好主意,在你們如願以償之前,能不能先留個活口?」上官雲語氣輕鬆,說出的卻是不可置疑的命令。
「嗯。」荷女感到有點虛弱,她吃了韓芬的解藥提前醒來,需要一點時間恢復。
韓萱的目光疑惑地在兩人之間看掃來掃去,隱約覺得自己上當了。
荷女進茶棚也是想討點水喝,順便打聽消息。
果不其然,在她遭到偷襲的同時,那名留在軍營里的曉月堂弟子未能幸免於難。
「殺了那個婆娘!」老大惡狠狠地說。
韓芬不太好意思,「我不是有意騙你,御眾師讓我偷偷返回軍營,我不能提前告訴你。」
「屍體」坐起來,韓芬欣喜地叫了一聲「御眾師」,她裝成男子,面容改變極大,只有亮晶晶的眼神與平時毫無二致。
在他身邊,青城夏氏的老大、老二怒目圓睜,手指節握得格格直響,「報仇,要報仇,青城派就算死光,也要找那個婆娘報仇!」
韓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但她現在最關心的不是小姐嫁人,「真奇怪,你知道我們兩個會來抬屍體?」
龍王到底在哪?
「大卸八塊!」老二咬牙切齒地補充。
兄弟二人互望一眼,極為勉強地應下來,「是,我們會將她活著交給雲王。」
韓萱氣鼓鼓地不吱聲,她當時勸說韓芬一塊行動時,對方還推三阻四,原來早有計劃。
「等等。」上官雲叫住兄弟二人,「你們打算怎麼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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