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天涯恨
第二章 殤血

凱隨意地擺了擺手,制止了蘭斯沒有說完的話,說道:「這個先不說了,那位皇子殿下這幾年來的表現可是相當的強勢呢。」
紅紫色的魔焰瞬間傾巢而出,若丹倫得的「紅蓮劫火」幾乎是在氣勁襲身的剎那便全力拚出,也幸虧他反應迅速,否則這位魔界中赫赫有名的四巨頭保不定就這麼栽了!
伊維雅撐著斷劍,怔怔地看著我,褪去了戲虐之後,竟是一分莫名的複雜神色,沉默良久,她霍地幽幽嘆道:「難道你還不明白?當年你之所以會那麼快的不顧一切的『愛』上她,其實是——」
雲那種時不時地迷茫恍惚也就算了,但是伊維雅這位精明到極點在他心中完美到極點的魔界長公主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誤?這麼多年來,兩人之間詭異的冷漠還有長公主那異樣的縱容,若丹倫得都看在眼內,但越是如此,他越無法明白,長公主對雲的感情,到底是怎樣。而這四年來的第一次相見便大打出手的激戰更是讓他雲里霧裡,完全不知道這對母子在搞些什麼。
凱悄悄地握緊了拳,凝視著遠方的視線愈加深邃:我不能問你的話還不能問他嗎?即便你是長公主殿下,辰如果真的死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國與國之間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在雲的面前,強國和弱國之間沒有任何的分別,原本戰火紛紜的人類諸國在強大而不可戰勝的蠻橫勢力面前選擇了屈服。雖然雲不接受投降,但是隨著雪舞二妃出手次數的增加,這兩位仍為人類身份的女子成了他們最渴望的救星也是最害怕的殺神!時至今日,自千年聖戰以來,人類強大的生殖能力所恢復的元氣在雲和長公主倆母子的先後摧殘下已經所剩無幾。
「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凱笑了笑,神色沉寂下來,「東殿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只是,那毫無顧忌地動手的兩人一個是魔神王陛下的女兒,一個是她的孩子,母子兩人之間的「切磋」無論誰也不能指責他們的錯誤,唯一可以攻訐的便只有他們的妄為而已,但是對於實際上代父執掌著魔界勢力的長公主來說,這樣子的攻訐一點意義也沒有,搞不好還會被她倒打一耙,將自己給吞滅。
「她不是!她不過是恥辱的印記!」伊維雅冷笑著,深紫色的眼底卻是一片赤紅,如同她臉上漸漸浮現的斑紋,「這是你們龍氏一族加諸我族的恥辱!不要把那流著骯髒血液的卑賤之女當成是我魔族的子嗣!」
伊維雅看著那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兒子,一臉冷笑!雲的左手,終於按上劍柄,已有手掌般巨大的劍刃在雲的雙手下閃著紅色的光,如同他眼底的暴戾!手中的蒼茫高舉著,氣機,卻早已鎖死了面前的伊維雅!
想到這裏,若丹倫得臉上的表情不由有些詭異。
「別開玩笑了,凱殿下,隕落星辰和夜叉王之間的交情當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雖然當時我的只不過是辰殿下手下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卒而已,但是這點見識還是有的。」看著凱夜叉那變也不變的臉色,蘭斯苦笑搖頭,「您又何必一而再的戲弄我呢?」
蘭斯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他很希望能為自己的殿下報仇,但是他卻無法輕動。東殿中發生的事情他早已知曉,但是他卻不敢去做那試探,即便長公主已經許久不曾公開出面,但是她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皇子卻將她的威嚴發揮到極致!
「剽竊了我魔皇一族高貴血脈的骯髒之血,連她身後的榮耀也要玷污嗎?!」伊維雅怒吼著,她的嘴角溢出血,這是自天怒之後她第一次受傷,而兩次卻是同一個人!
「豈只是強勢!」蘭斯心有同感地連連點頭,「那位皇子殿下這幾年的表現可是比長公主殿下當年『發飆』的時候更加的瘋狂呢……」
被一陣搶白的伊維雅卻失去了往日的冷酷,淡淡輕笑間,將雲揮散出去,她心中感慨,卻怎麼也沒想到,當年自己的一手詭計竟然弄假成真,又或者根本當年他倆間那份愛戀便不是自己的操縱?
千年時間已至,動蕩的封印通道內充滿了暴烈的威能,拼盡全力終於從另一個出口出來之後的伊維雅卻已經幾乎失去了自己的全部魔氣,然後在那片森林之中沉睡,直到數十年後的蘇醒之時卻被當時路過的龍皇帶回了坎布地雅,在無可奈何之下成為了雪舞帝國的皇后。
若丹倫得卻不知道,此刻在殿里,在那紫色與黑色的魔氣交織底,他的長公主殿下卻陷入了自降世之來的第二次最大危機!雲的劍還握在他的手,斷折的劍刃滴著血,如同他嘴角正往外溢出的紅色液體,他眼神中的凌厲卻沒有一絲退讓。
那叢火紅色的身影猛地騰上視野,若丹倫得心中www.hetubook.com•com一冷,那一雙同樣的紫眸中燃燒的卻是仇恨!即便他總是用洒脫的大笑和對辰的信任來掩飾,但若丹倫得清楚,第三軍團長紅魔凱夜叉從沒有忘記過十六年前長公主對辰所做過的一切。
抱著孩子的伊維雅心中冷冷地笑著,只在當時她便定下了計劃,而她所要做的僅僅只是等待,直到開始接掌雲成長教育的開端,那「命運」的相遇一定會讓他們刻骨銘心的!
如果當時辰沒有解開封印的話,自己已經死了吧?伊維雅不只一次暗自苦笑,但是她卻無法原諒他,無論是他玷污了魔族榮耀的過去,背叛自己盟約的決絕,還是他坐視自己落入人類之手的後來,全部,無法原諒……
若丹倫得無法理解他們母子之間的奇異關係,魔族雖然天性冷漠,但是極為低下的生育力讓他們極為重視血脈之間的傳承。雲身上雖然可能有著人類的血脈,但是在他那恐怖至極的實力之下,恐怕沒有多少人會保持這樣愚蠢的猜測。便是絕大多數的純血魔族,也不可能比得上雲的一根指頭。但越是如此,若丹倫得越無法理解兩人的想法。
暗自苦笑,雲臉上冷漠卻沒有一絲改動,淡淡說道:「沒什麼,母后剛剛出關,我們只不過是小小的切磋了一下而已。」說罷,也不待若丹倫得回答,轉身便走,而這一次若丹倫得卻沒有再出聲攔阻。
「就算你這麼說的話……」蘭斯苦笑,血紅的魔日都已經升起了落下了千萬個次數,這位殿下的自戀症怎麼這麼久了一點都沒有要改變的意思。
若丹倫得實在不敢想象自己如果出手傷了他的話,那位長公主殿下會是什麼反應,不過從這幾年長公主對雲的寵縱來看,多半還是自己吃虧的居多,而且話說回來,這種程度的魔氣功力,這位雲殿下的實力漲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點吧?不愧是繼承了皇族血脈的寵兒啊!
他是不是早在自己要求他出手的時候便知道了會有這種結果?伊維雅不知道他的答案,也無法知道。第一軍團長與前第二軍團長本來的關係便只是一般,而從辰為了那個女人叛出魔神殿的時候,追殺者與被追殺者的身份,註定了他們沒有多少交集產生的可能。
當年和辰一起神秘失蹤的長公主殿下已經歸來十十六年了,為什麼辰那傢伙卻還沒有出現?凱最是清楚辰的實力,當年的辰或許勝不過長公主,但是長公主是絕對勝不了他!如果不是辰顧忌著魔神王陛下而堅持一個人帶著他心愛的女人走的話,恐怕第二、第三軍團今日早已不復存在,而如果不是辰拿出了這個讓自己放心的理由的話,自己又怎能放他帶著那個累贅去玩什麼逃亡的遊戲。
那伸長至極致的漆黑雙翼散發著魔氣的人,不,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雙瞳底那種濃郁的深紫,還有臉上那華美猙獰的魔皇血紋,還是他身上那包裹著身軀的黑色魔氣,怎麼看也不是人類!
陡然抽離了溫度,若丹倫得驚恐地發現這萬年寒鐵竟是這般森冷,那幾要刺瞎他雙目的亮光竟是有如兩團火焰,燃燒著彼此的距離。若丹倫得完全不明白自己的問題到底是如何觸怒了雲,但是顯然,這是他完全不能介入的禁忌,猶如龍之逆鱗!苦苦抵擋著那澎湃高漲凶暴迅猛的狂暴力量,若丹倫得悔得腸子都青了。因為是要來東從殿,他連霧族五衛都沒有帶到東從殿上以表示對長公主的尊敬,但是此刻失去先機的他沒有了慣用的五衛在身邊竟是被徹底地壓制在下風!而雲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更是讓他連買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連翅膀都還沒展開就已經這樣了,那要是實力完全展現展露雙翼之時,那是多麼恐怖的威壓啊!
但,若丹倫得卻不得不懷疑雲的用意。長公主的做法還可以說是風華國的人類膽大叛逆而給予的懲罰,但云所做的呢?就好像是單純的破壞而破壞。難道只是為了挑選新的侍女材料?若丹倫得很懷疑,非常懷疑,但也僅僅只是懷疑,在雲已經完全超過若丹倫得的現在,他甚至連去證明一下這個事實的勇氣都缺乏。
蘭斯心底清楚,辰殿下之所以被追殺不是因為他愛上那身份卑賤的女子,而是因為他冒犯了皇族的尊嚴!無視魔神王陛下的御令拒絕了長公主殿下的婚禮而堅持給予那位魔人少女地位這種完全無視魔皇一族的做法,才是他最「罪無可恕」的地方。
若不是當時的伊維雅在大戰後全身威能盡消身上不存絲毫魔氣,又有剛出生的雲擋在自己身前,替她擋住了神識威能又吸引住了諸神分身的注意力,恐怕自己這個魔界長公主就要莫名其妙地栽倒在https://m.hetubook.com.com神族手中了!從那時候起她便知道,這個被她選為棋子的孩子同樣被神族的那群廢物選擇成了命運之子!
比起驕傲的長公主和冷漠的雲,若丹倫得更清楚地是,隨著千年時間過去,諸神加諸於人魔出入口上的封印日益鬆動。隨之而來的,便是在那魔神王陛下的榮光不曾照射的角落裡的那些老鼠們也一隻只的爬了出來,甚至連那些早年攝於魔神王陛下威嚴的少數幾個強大種族也開始蠢蠢欲動。雖然無論是若丹倫得自己,亦或是其他魔族都並不把其他種族的生死放在眼裡,但是,在聖戰開戰之際,他們也無法容忍對方的大胆挑釁,更不願因此而失去大量炮灰。
即便如此,若丹倫得看向雲的眼神仍不由帶上幾分異樣的警惕。
若丹倫得無法看清凱夜叉想做的到底是什麼,但是他清楚,凱夜叉絕對不會放過在長公主背後狠狠捅上一刀的機會!而即將到來的聖戰,這之前之後的任何時間,便是再好也不過的時機了。但正因為看得清楚,若丹倫得反而更加的鬱悶,自長公主歸來,他的覲見請求一次都沒有得到過准許,所以才會想通過雲的存在而向長公主表達他的心意,孰料接近倒是接近了,但接近了跟沒有接近也沒有多少區別。而更讓他吐血的是,這位雲殿下將遺傳自他母親的威儀冷漠發揮得比長公主本人更加的徹底。
如果不是他早已認出其中那翻滾互擊的兩道魔氣身屬誰何的話,這會兒,這位始終愛慕著那位長公主殿下的痴情者恐怕就要擔心得發瘋了!如果那不屬於長公主的魔氣換作另外一人而不是雲的話,那麼即便裏面的是魔神王陛下親臨恐怕若丹倫得也會不顧一切的出手,但是,裏面的那個人,卻偏偏,偏偏是受盡長公主寵愛信任的兒子!
「呵呵,你小子,還是這麼謹慎啊!」凱隨手拍了拍蘭斯的肩膀,充滿了笑意的眼中滿是滿意,對於這位唯一一個沒有在當年辰落難的時候跟隨他的傢伙,凱卻有著與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看法。與其追隨他無用戰死,還不如留下這有用之身為他能做的事還更多一點,這一點簡單的道理,那些頭腦簡單的傢伙們竟然只有面前的這個傢伙聽明白了。
屠殺,滅族,就彷彿和那些卑微的人類有什麼化解不開的深仇似的,雲在四年間不斷重複著簡單的戰爭動作,每一次他手所指的方向,一直到他腳步停下之前,路上所剩下的只有廢墟。一邊任用大量人類親信製造人類高手,一邊又對人類進行連諸多魔族都看不下去的屠殺,再沒有人能看清雲到底在想什麼,這其中也包括了若丹倫得。
那些忠於辰的小傢伙們,那些長公主的追隨者們,還有長公主自己,還有辰那傢伙,竟然就這麼突然消失了!這些年來,無論是他們消失的那些年裡還是長公主歸來的這十余年裡,自己一直在想著,在消失的這些年裡,他們去了哪裡?為什麼長公主已經回來了而辰那傢伙卻仍然無影無蹤?辰、辰那個傢伙他還活著嗎?
就算是四年來,不斷地殺戮,不斷地掠奪,但無論是誰,哪種味道,也無法洗去心中陰影。這麼多年來,一切的執著,什麼都沒有改變,唯一有的,只有眼前蒙上的血色由淺變濃,連帶著落雨都蒙上了濃郁的血色。或者,魔界的雨,本來就是這種顏色?雲迷離著,緩步走著,對身旁敬畏的眼神視若不見。
當年的那一場對決,伊維雅知道,是自己輸了。兩人最後絕技的對轟將千年後已經蠢蠢欲動的空間入口撕裂開了一道小口子,那強大的吸引力對於當時幾乎魔力盡失的伊維雅和辰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我的蘭斯殿下喲,你不去,湊湊熱鬧嗎?」來者一襲紅髮,如火般耀眼燦爛,就像是他臉上的笑容。而會這樣突然出現在這裏的只有一個,那便是第三軍團軍團長凱夜叉。
意外的戰鬥並沒有擾亂雲的步伐,不,也許,不曾平靜過的是他的心,從四年前得知真實的時候開始。無論是辰還是伊維雅,無論是克莉斯和凌,所謂的真實,都只讓他痛苦。
被殺掉的對手並不僅僅只是同為人類的同族,其中還有著無數的血族、獸族甚至魔族的高手,這其中,甚至有真正的已經邁入高手之境的高等魔族!
「閉嘴!」雲舞動著殘雪,冰冷雙瞳里騰起的怒意讓人不敢正視,那越漸寬長的劍身彷彿輝映著每一劍加強的力道!
「現在應該已經是流言四起了吧?」凱輕輕一笑,看向東殿的眼神滿是幸災樂禍的笑意,「看來那位長公主殿下要頭疼一陣子了吧?」
可是,辰那個傻瓜卻、卻……悄悄握緊的拳頭偷偷hetubook.com.com收起,表面上卻全然看不出心中的激蕩,凱望著遠方,那裡,是東殿的方向,在那裡的,卻不僅僅只有那個女人,還有那一個來歷神秘的男子!
鬆了口氣的下一秒,若丹倫得臉色劇變,適才那衝天的魔氣擊撞已經讓他心中不安,而片刻前那種恐怖的威力更是他親身所體驗過的!只是散發出來的氣勁便有這般恐怖的威力,那首當其衝者所承受的又是何等的威壓?!
「是什麼都不重要!」雲冷冷地打斷伊維雅突來的感慨,也打斷了她難得的心軟,「她是我的妻子,從她再一次回到我的懷裡之時我便發過誓,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辱了她,無論是誰,我只希望母后明白一點就好……」
這裡是東從殿外狹窄而空曠的鐵索獨橋,下面是可以熔進一切的地獄黑焰,實在是殺人放火毀屍滅跡的最佳場所,在明白這一個事實的時候,若丹倫得突然覺得更冷了。如果不是彼此之前還有幾分交情的話,他現在會不會轉身就跑,實在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如果不是當時他的力量早已失控的話恐怕連自己也會死吧?伊維雅臉色複雜地瞥了身前的男子一眼,昔日的孩童少年早已長大,多年的風霜卻沒有為他多添上幾道稜角,神態中不怒而威的氣勢卻是一日強過一日!即便辰早已說過,他遲早都會來到這裏,但是伊維雅卻怎麼也沒有想過,會有被他的氣勢這般壓迫著的一天!
那魔氣衝撞中毫不掩飾的敵意卻讓生性謹慎的蘭斯更不敢輕舉妄動,長公主看第二軍團有多麼不順眼不需要誰去說明那根本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從辰殿下當初作出選擇的時候便已經註定好了的。
「三大強國?人類的自吹自擂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放在心上了,蘭斯?」凱不屑地嗤笑一聲,「那個什麼三大強國在我們的眼裡有什麼區別嗎?哈斯坦早已成為廢墟的代名,再過個幾年連這個名字都會淹沒在歷史的灰燼之中。」
難道他不怕引起四大軍團長之間的戰爭嗎?難道他根本就是想挑起四大軍團長之間的戰爭!類似於之類的想法在巴達斯各魔族勢力中流傳了非常久,但是與之相反的是,雲非但沒有如同某些憂心忡忡的人所預料的那樣開始插手人類勢力以獲得更多的實驗材料(在他們眼中,雲在乾的就是這種事)。相反,在他們做出了那樣的判斷之後,雲開始了他來到魔界中的第一次行動,而這一開始直到現在都沒有停過,一直到最近被滅掉的最後一個國家是人類三強國之一的哈斯坦。
「鄭重的向您提醒,不管她的血液里是不是有您的血緣流淌,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侮辱她!」雲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念道,「您聽清楚了嗎?我的母后!」
而當辰再一次出現在伊維雅面前的時候,他的傷勢竟然已經大好了,至少,在當時仍無力可施的伊維雅面前,他的威能是深不可測的強大!但是,與伊維雅所想的不同的是,辰沒有殺死她,反而替她治好了沉重的傷勢,卻同時封住了她的魔氣,直到辰出手清洗那自己恥辱的印記之時,他才順手解去了她的封印!
隨之而來的是雲身邊那越來越多的人類侍女,沒有人知道雲殿下這搜集人類女子的古怪癖好是從誰那裡繼承而來的,同樣,也沒有人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但是,隨著那身著青紅兩色的侍女們一個一個展現出誇張的實力之時,巴達斯的魔族子民們再一次被震撼了。雲府就彷彿是一個高等魔族實力高手的批量製造機器,那些普普通通的人類女子在進入雲府不到一年的時間內一個個成長到令人髮指的恐怖實力,雖然其中消耗的基數也是同樣巨大得恐怖,但是對於生殖能力強橫得跟蟲子一樣的人類來說,這一點根本不是什麼問題。只要想想人類那龐大的人口基數,再想想雲府中侍女數量的增加速度,巴達斯的有心人士無不為雲這種瘋狂的實力膨脹給驚呆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眨了眨眼,凱的嘴角滿是莫名的意味,「我們兩個可是名副其實的隕落星辰的餘黨啊。即便我們兩個的實力不被她放在眼裡她也絕對不會忽視我們的存在,怎麼說我們也是直屬魔神王陛下的四大軍團中第二、第三軍團的軍團長啊?!」
「轟!」突然歸起的寂靜在一瞬間內寒了東殿公主衛士們的心。時間在瞬間靜止,被壓倒的不僅是庭院中的花草,那齊齊轉首的頭顱在下一刻驟然飛起!只有一人是例外!
這種感覺讓伊維雅的感覺相當的不好!伊維雅突然想起當時辰嘴邊那彷彿譏嘲的微笑,她霍地心神劇震,猛地抬起了頭,那似曾相識的氣質驟然清晰!這種感覺,就彷彿面前的是那個討和_圖_書厭的傢伙的另一個翻版一般,而心中浮現的那個人的身影,赫然便是,辰!
「你已經跟了我很久,還要繼續跟下去嗎?」雲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流風·碎穹蒼!!!」漆黑的火包裹著深紫色的長龍,猶如實質的劍氣混雜著洶湧的魔氣,澎湃得讓人無法靠近!然而,伊維雅卻是無法逃避,無論是雲出刀的前一刻還是后一刻,那緊鎖著她的氣機竟讓她無法擺脫?!
自己這麼天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那位長公主殿下那種鬼話給騙了!那個男子,那個男子的身上,有著辰的味道,即便,一開始只是那麼淡淡的、淡淡的味道,但是自己怎麼可能忘記?!凱的神色一冷,眸底卻露出一絲狂熱,這幾年來,那越來越清晰的感覺不可能錯的,是辰的味道!是辰那個傢伙的味道!絕對不會錯的!
「鏗!!!」
雲心中的怒氣來得快,去得更快。若丹倫得這幾年來的親近示好他看在眼裡,雖然沒有說什麼,但總留著一份香火情,旋即又明白,若丹倫得並不知道自己和伊維雅之間的事,會這般問而激怒了自己純粹是無心之失而已,想到這裏,雲終於緩緩收起了力量。
「豈只是瘋狂!他根本就是瘋子!」凱彷彿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眼神中卻是閃過一絲莫名的寒芒,「他這幾年來可是把我們的遊戲給攪得一團亂了呢……」
「這倒是很有可能……」凱托著下巴,雙眼中露出深思,從那位長公主殿下當年的雷霆手段來看,她可能仍是無視其他的以強勢壓下吧。
「凱殿下,您就不要再寒磣我了,好不好?」蘭斯微微苦笑,布滿風霜的臉上滿是無奈,「我是怎麼坐上這個位置的其他人不清楚難道您會不清楚嗎?」
這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伊維雅除了在心裏不斷的咒罵那挑選出命運之子的該死宿命之外卻別無選擇!不能躲,就只能擋!伊維雅的手伸向前方,那被紫黑色的火焰所籠罩的虛空,突然撕裂開來!
只不過?小小的??切磋一下而已???看著那逐漸遠去的背影,若丹倫得苦笑,相比起這般強大的實力,剛才感覺到的那種對峙,果然只是小小的切磋而已嗎?
「真的會嗎?」蘭斯暗自苦笑,遙望著東殿的方向,心中實不如凱那般的鎮定,他的眼彷彿因為陷入了回憶而變得遊離,「那位長公主殿下,可是相當的強勢的啊……」
可是那個傢伙是誰?他跟辰之間又是什麼關係?他的身上為什麼會帶著辰的味道?即便氣息氣質完全不同,但是這種感覺為什麼會是那麼相似?這本是不可能的,但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強大的實力,冷漠的臉容,喜怒無常的性情,也許雲的身上有著人類血統,但絕對沒有人會質疑這位殿下的魔族血統。冷酷和強大被他演繹得這般完美,連魔族子民們都無法克制那敬畏和熱切的靠近心,以至於在某一段很長的時間內,魔神王陛下所屬的魔界領域內有泰半高手都投奔到巴達斯這位殿下的府邸面前。
不是我們,我可沒有資格參与你們的遊戲……話雖如此,但是打死他他也沒有說出口的打算,蘭斯苦笑道:「聽說這位殿下前些天剛去過那些人類所謂的三大強國之一的哈斯坦走過一圈……」
「嗯。」蘭斯點頭,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即便他這個第二軍團軍團長只不過是被人硬推上來的,但是那種遮天蔽日衝天而起的澎湃魔氣又豈是可以隱瞞的,不用說他們了,此刻恐怕巴達斯的居民都已經感到了,那兩股洶湧魔氣的激撞!
而且之後那群跟著追尋過去的傢伙們竟然也突然完全消失了信息,當時他們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會突然間完全失去了消息?為什麼他們會突然完全失了蹤?就那麼突然的,什麼也沒有留下,除了那巨大的深坑遺痕,什麼也、什麼也沒有……
暴漲的魔氣頃刻間淹沒了東殿,東殿中的衛士們幾乎在瞬間同時跪倒,那種渾厚凝重的氣勢幾乎讓他們以為是魔神王陛下親臨!然而,只有殿中的伊維雅才知道,不是!
同樣的紫衣飄飄,同樣的冷酷無情,那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毒辣劍技如出一轍又各不相同,一年前還什麼也不是的兩個普通的人類女人就這樣子震驚了巴達斯這千年魔都。
「是啊,人類這種卑賤的生物實在是太渺小了,不用說他們那如螢火般短暫的弱小生命,便是他們國家存在的時間也未必能超過一位高等魔族的壽命。」
「啪!」打了個響指,凱輕笑道:「不管如何,那位長公主殿下有一長段時間要沒空管我們了吧?」
伊維雅這般想了,也這般做了,諸神之子愛上了流著魔族血液的後裔,雪舞太子愛上了自己的親妹妹,龍氏子孫的聲名和圖書從雲出現在萊茵茨廣場之後便已註定了為世人唾棄鄙夷!直到辰出手射殺凌之後,雲竟然連諸神黃昏這種玉石俱焚的瘋狂招數都使出來的時候,伊維雅就知道,龍氏一族完了,他們所值得驕傲的一切完了,全部完了。
當若丹倫得的覲見許可被再一次無情地駁回之後,他所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場景。不過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那些樣子的若丹倫得一點訝意都沒有。事實上,這些年來,若丹倫得也有著和他們類似的想法。對於這麼一個實力飛漲得令他都感到恐懼的人物,恐怕沒有多少人可以安心地看著雲迅速成長,若丹倫得也是一樣——如果,他不是她的皇兒的話。
接替了昔日「隕落星辰」第二軍團長之位的蘭斯絕對不會犯下這種錯誤,他也不敢走錯。辰殿下那麼高貴的存在都僅因為那一點「小事」而被魔神王陛下頒下追殺令而滅族,更何況原本僅僅是他手下的自己!
但也許是因為雲那古怪的嗜好,這些自動送上門來的「高手」到最後卻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甚至幾乎等於沒有,不,其實一個都沒有被雲收下。即便是存活下來的那些,也全部被他扔進了魔王軍第一軍團。而魔王第一軍團,包括血魔將在內的原長公主所屬或投奔雲或被抹殺,現在的魔王第一軍與其說是效忠魔神王陛下的軍隊,不如說是雲母子的私軍更合適一點,但想想他們倆母子和魔神王陛下的關係也就沒什麼了。
只是她又怎麼可能相信,那一個被諸神所賜福的少年竟會真的犯下這天理難容的不倫之罪而愛上他同父異母的親妹妹?他可是既受祝福的諸神之子啊!其他人或許不清楚或許心存疑慮,但當時玩那一手狸貓換太子的伊維雅怎麼會不清楚少年的身份!當時雖不是諸神親臨,卻也相差無幾,那可是神識分身啊!
東殿中的一場混亂雖然沒有任何「官方」的消息流傳,但是暗流之下的涌動卻更是洶湧。這裡是魔神殿,即便發生騷亂的僅僅只是作為第一軍團長的長公主的東從殿,但是對於魔神王陛下的權威以及魔族榮耀來說,這是極為嚴重的挑釁,甚至褻瀆!
伊維雅已經無法看清昔日的同族,在這人界之中,他的舉動讓她無法理解,她是他的敵人,像這種解救自己敵人的事情是任何一個魔族都不會幹出的蠢事,但是辰卻做了,然後,很快的,伊維雅知道了他解開自己力量束縛的理由——諸神黃昏!
話雖如此,但是雲的這番舉動並沒有打消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瘋狂的信徒們,甚至讓這種情況越演越烈。記得,那是雲來到這魔都巴達斯的第二年吧,也是他身邊的兩個人類侍女第一次以雪舞妃的姿態出現在巴達斯眾人的面前。
除此之外,其實,最讓若丹倫得擔心的,卻是近在咫尺的那兩位殿下的存在。準確地說,其實是一位。繼承辰的第二軍團長之職的蘭斯以及那追隨辰而被清洗后殘留下來的第二軍團早已名不符實,即便這些年來在蘭斯的管理下慢慢恢復了一些實力,但是,想要和其他三大軍團分庭抗禮甚或造成威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雲在吼,他的眼已完全化作深紫,眼中除了那相似的羈絆,什麼也看不見!「她是你的女兒啊!!!」
「這個嘛……」凱輕輕一笑,那英俊得會讓人誤會的容顏嘴角卻露齣戲虐的笑意,「我確實是不怎麼清楚呢……」
劍和手在空中交接,虎口崩裂的血,握不住蒼茫的劍!同樣的深紫,為著各自的恨而動!蒼白與深黑的交織,是兩人口中相似的怒吼,那絕望,卻是一般無二!
只是,他突然想起了,那一見之下便再無法忘懷的容顏,勇氣猛地衝上他的胸口,脫口問道:「我只想知道,你和長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
深紫色的薄刃劍身倒映著伊維雅眼中的殺機,那突然騰起的黑影,赫然是一雙似曾相識的巨大羽翼,只是,一般的漆黑如墨!
突如其來的發現卻讓這位魔界長公主心中殘酷的陰影殺機更加深沉,本就決意讓他成為自己掌中向龍氏一族復讎的棋子,只是沒想到竟然挑上了諸神選定的命運之子?這樣不是更好嗎?
蘭斯微微一怔,旋即暗自苦笑:「那位長公主殿下似乎本來就沒管過我們吧?」
東從殿的侍衛們早已清楚這位皇子殿下的喜怒無常,從長公主殿下下令召喚雲開始,他們便自覺地儘可能遠離這兩位殿下的身旁。也因此,當他們兩人在正宮中大打出手的時候,受到波及的僅有那「盡忠職守」實際上無法離得再遠些的正宮守衛們。為了偉大的魔神王陛下,他們可以不惜一切捍衛他的榮譽,但是這般莫名其妙的死亡卻讓他們無法不感到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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