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考古進行時之神州前古
第二百一十四章 故地,故人

最初將這裏視作畫風不對的普通仙俠世界的自己……還真是天真得可笑啊。
王崎拉著陳由嘉,隨意的走在辛岳城的大街小巷上。
王崎說的是實話。地球宇宙與神州宇宙差別最小的門類就是數學,而他前世數學水平就很不錯了,聽了幾節之後,他就發現這一門課自己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如果不是仙院的算學課里還包括了如何將理論運用到實際的法術、武學當中,王崎說不定會幹脆翹掉這一門課的。
這個陵園,當初也是有一定規矩的,想要掃墓都得事先提出申請。當初在仙院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修士,完全沒有渠道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應該在哪兒申請。在辛岳仙院結業之後,他又被直接發配到神京,等閑不得離開一步,之後又輾轉西海,又是一連串的事情。除了幫助真闡子尋找血脈根之外,他還真的沒有什麼空閑的時間。
王崎走向陵園。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灰色袍子的修士一個閃身,出現在王崎面前。這是一個元神期修士,他看著王崎,驚疑不定:「這位道友……」
「抱歉啊,師兄,這麼晚才來。」王崎在李子夜的墓前坐下:「也不知道你生前好點啥,我也不大喜歡整一些虛的規矩,所以貢品就沒有了。不過……」
守疆使的墓葬在西疆。而暗部之中,犧牲于與仙人之戰的死難者,則暫時不能出現在世人面前,也不能公開追悼,所以安葬于月球。如果有朝一日,人族真能闔族超越這顆hetubook.com.com星球的引力圈,那些死難者的名字才會重見天日。
排除與自己父親、祖父在一起的短暫日子,自己的整個童年其實都是在渾渾噩噩當中度過的。當初,李子夜讓他意識到宇宙的真相,項琪帶他接觸這仙道,蘇君宇為他灌輸理念。到了這座城,他的生命才鮮活起來。
王崎?這可不是最近一兩年如日中天的絕世天才,被認為是未來的逍遙期修士嗎……他已經元神了?
不過,王崎終究沒有在這裏多做停留。很快,他就和陳由嘉繼續往上。
「辛岳仙院啊。」王崎遠遠看了哪兒一眼:「學生時代呢……」
王崎失笑:「上一次來的時候,就是全程做靈舟的,這一次都能夠自己飛遁了。」
「王崎……」那個看守陵園的元神期宗師一驚,差點叫出來。
而仙盟最初集結的地方,也就是在魔皇勢力沒有觸及的這裏。
王崎取出自己的仙籍佩:「我是前些日子預約過的王崎,來為故人掃一掃墓。」
陳由嘉就站在王崎身邊。她到:「這一點距離,我們也可以自己飛過去了吧。」
看著面前依舊洶湧的人群,王崎搖搖頭,再次感慨。
但是到了現在,仙盟許多事情已經對他透明。再加上修為、地位的提升,當初很多很難辦的事情,現在也只是伸伸手罷了。
這裏就是辛岳仙院所在的地方。
二人牽著手,說話之間就直接化作兩道流光,向辛岳仙城的門口逸去。
「當年教你算學的老師如今和_圖_書怕是已經不大敢見你了。」陳由嘉難得調笑一句。
「其實你根本就沒必要露出這麼懷念的神情吧?」陳由嘉小聲提醒:「就在去年你潛修的時候,為了陣法的升級換代,辛岳城也是重修過的。這裏的街景未必和你七年前看到的一樣。」
「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我不過是練氣期,連今法修都算不上,只是被項師姐提著過來的。七八年一晃而過,再看這地方,還真是有些心情複雜。」
王崎搖搖頭:「當初的一點蠢事罷了。」
「再也不會有其他人因為和你一樣的原因躺在這裏了。」
「情懷嘛,情懷。」王崎笑笑,拉著陳由嘉繼續往山上走去。
這裏就是自仙盟成立以來,五百年間,所有殉職的護安使、執律使安葬的地方。
辛山之上,便是仙盟總壇。
這是一座立體的城市。
王崎點點頭,走了進去。光膜很快就合上,然後轉為透明。
越是靠近山上,人就越少。辛岳城內禁止飛行,但是結丹期修士光是身法就極為迅捷了。很快,兩人就到了辛山半山。
由於修士屍身也有可能泄露功法秘密,所以仙盟始終提倡火葬。而墓葬挨得緊湊,便是為了給後來的殉職之人留下位置。
「另外,兄弟我最近也做下了幾件大事。靈凰島那邊,古法修已經全數被我消滅了——一個不留,絕對一個不留。當年那個皇極裂天道小子的總扛把子,也被我親手剁了——肉有點硬,不過也不算太難。當年或許是叛徒hetubook.com.com的那個仙盟之人……如果他真是叛徒,我遲早就會揪他出來再幹掉他的。」
「當年級別不夠,也不知道這個墓就在這裏,離辛岳仙院這麼近。」王崎搖了搖頭,心中感到一絲遺憾。
王崎手上的紙張無火自燃,很快就徹底化為飛灰,隨風而去。
這個陵園和王崎想象得很不一樣。這裏並沒有什麼巨大的石碑,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座座小小的石塔。這些石塔隔得不是很開——甚至比地球上那些火葬的墓地更加緊湊。
他在辛岳的時候,絕大多數時間都是窩在仙院里的,並沒有在這城裡走過幾遍。就算有,也只是鍛煉身法順便買點吃食。甚至由於來的次數太少,他都不知道到底哪一家店子的東西好吃、哪裡有什麼百年老店。
過了一會,王崎嘆道:「當初你救我一命,對於你所喜愛的這個神州來說,應該不算虧了吧。」
在越過了籠罩整個城市的雲山霧罩陣之後,繁華的城池躍入眼帘。這是一座奇異的城市。飛檐斗拱的結構在這裏非常常見。但是,這裏的每一棟樓都高聳入雲。長廊在半空中曲折蔓延,如同被稜鏡轉折幾次的飛虹。
洪天大君意外來到這個世界后,殺潰了當初今法仙道的一眾精英,也迫使今法仙道不得不團結起來,成立仙盟,對抗宇宙之中種種可能存在的威脅。
每一座小小石塔下面,就是一個以身殉職的護安使或執律使。
園區不大,小塔也不算很多。仙盟當初是以「萬年」來規劃這個陵園的和_圖_書,如今才過去五百年,自然還有很多地方是空著的。
「哦,我記得那講師是姓……姓什麼來著?郝嗎?」王崎搖頭:「萬一他是個連宗的,說不定恨不得設宴款待我咧。」
那個時候,誰能想到,仙盟暗處其實隱藏著遠征星海的力量、龍族其實是古代超級文明,而這個太陽系的每一個大型天體上都有宇宙怪獸在沉睡?
「第一問連續統,第二問矛盾性,第十問判定性……我可以拍著胸脯說,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做出來的。」
再往上,就是仙盟的陵園了。
陳由嘉哼到:「人家將你教得這樣,你卻是這種態度?尊師重道?」
「這裏才是我真正認識這個世界的地方吧。」王崎心中暗暗感慨。
「笑什麼呢。」
王崎做了個「噤聲」的姿勢,指了指周圍:「逝者為大。」
王崎取出了三小摞紙:「不過,你死前也念念不忘的希門二十三算,倒是又解出來了幾個。」
「抱歉,是我唐突了。」那個元神期修士取出一個銅鏡狀算器,檢查過了王崎的仙籍佩,確認無誤之後放行。只見他手指在虛空之中滑動兩下,凝出符篆。之後,陵園之上顯現出一道薄薄的光膜。上面又有一個小口子。這位元神期修士道:「您要見的故人,護安使李子夜,在東八區九排四號,最靠左的那一個。」
但是,這座城對他而言依舊是充滿了回憶。
「我當年恰好是自學的來著……」
只是,他們來到接近北荒的辛岳,就有繞道的意思了。
如今的王崎,在算門之中和-圖-書地位極高,幾可與逍遙期大修比肩。一般的算家,就算是積年元神,面對王崎也要自弱三分。尤其是「不完備」這種否定算學理想的理論,基本上無人不怕。
王崎站在微微傾斜的靈舟甲板上,看著遠處那隱藏在淡淡雲霧之中的辛岳仙城,不由得有些感慨。
由於永恆階級的存在,凡人和修士分化非常嚴重,他最初入道的時候,還以為所謂仙盟也就是一個畫風不對的仙俠世界,神州也就是第一次工業革命之前的生產力。
由於修士大多會飛,所以靈舟也不像地球的飛機那樣,不能中途下去。
王崎和陳由嘉現在正在前往萬法門的路上。只是,萬法門的總部還在當年天算門的地方,位於神州東土的益州。而西疆則在神州的最西,所以這兩人前往萬法門的時候,必然會經過中土地區。
辛岳,位於神州大地中部偏北,因地域內的名岳辛山而得名。此地數千年前本為聖嬰教的一處禁地,後天擇神君在此大破聖嬰教諸多天師級巫祝,為今法仙道揚名立道之地。而後。魔皇亂世之中,此地又因有高階修士鎮守而成為未曾陷落的最後凈土之一。
護安使、執律使並不常常遭遇兇險斗戰,殉職者也少。李子夜的墓地,便是這裏最新的幾個之一的。但是,李子夜墓旁亭亭如蓋的矮松,卻提醒王崎,這已經是近十年之前的墳了。
但是,這就是王崎計劃的一部分。他來這裏,就是去做一兩件自己以前就想要做的事情。
也就是在這裏,他才真正拾起上輩子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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