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厲兵秣馬,狼王聚野
第一百八十四章 力挽狂瀾(四)

被半提的身影,臉上帶著醉酒的紅色笑了一下:「你不懂……快些出去,去安撫他們。」
「主公離行前說,一旦大軍退去,那頭白狼一定會現身,從而救援公孫瓚,我們在此設伏並不一定能拿下對方,但猝然發難,也能將公孫止陣腳打亂,逼入易京,切斷西去的通路。」
「這倒也是。」
輕聲的呢喃中,有耐人尋味的東西,沉甸甸的壓在人的心頭上。與此同時,易京西面,偏南一點的百多裡外,晚秋的風正呼嘯拂過樹林,大片大片漸黃的葉子落下來,落在人的肩上、腳下,名叫高覽的將領因為沒有舌頭無法準確的說話,大抵是在聽旁邊倆人交談,隨後用手勢、扭頭來表達或糾正對方的話語。
說話間,那邊腳步猛的跨過去,公孫越一把揪住向後仰靠的身影提起來,嘶吼:「我是不懂!可我懂你不出去,將士們怎的安心,他們都是隨你從右北平殺過來的啊,你躺在這裏安心嗎!」
「三弟……」公孫瓚仰躺著,和_圖_書睜開迷醉的雙眼盯著廳堂的穹頂,「你不懂……」
樹林當中,因為設伏所以沒有生火,高覽靠樹坐下,沒有發出聲音,只聽著身旁兩名副將高平、高槐談論事情,這二人乃是他的堂兄弟,都是身具勇力之輩,原本倆人在其他軍中擔任要職,後來因為高覽出事,袁紹又憐其才,不忍雪藏,便是將他們調來作為副手,也算是寬慰其心。
高平擠過堂兄,大聲嚷道:「那公孫止看來也是怕了,所以把二公子放回來,如今我們兄弟三人也算迎回公子,乃是大功一件,可眼下我們在此設伏,將二公子留在身旁有些危險,不如遣人護送回去?」
呈上去的言辭,猶如塘石沉底。
「胡扯,自古兵事自然考慮周全!」
「那是你膽子小,伏兵一出,對方陣腳必會慌亂,到時合圍,就算他公孫止騎的是千里良駒,也不見得能跑出去,但咱們還沒打,你就想著打不過,那到底還打不打了!」
「……軍心…https://m•hetubook•com.com…呵呵呵,三弟吶……為兄不全是因為二弟的死消沉如此,而是……說來你也不懂。」公孫瓚伏在長案上,拿著酒壺擺了擺,向後靠了一個舒適的姿勢:「眼下就這樣吧,你們好生去營中安撫將士……」
捆縛的繩索一刀挑開,高覽收刀時,趕來的高槐急忙問道:「二公子是如何回來的?那公孫狗賊可有刁難與你。」
戰馬跑動起來:「出發!」
「兵荒馬亂的,萬一再遇上公孫止怎麼辦?」
整個情況著實讓人無法樂觀下來。
「帶上這個袁熙無非是為將來準備,眼下能起到作用,屬於意料之外,不過就算沒帶上他來,前路不管是誰……」公孫止望向前方,一抖韁繩:「誰擋誰死——」
十月十七,快至秋末,易京城門緊閉,城中百姓、城上士卒依舊處於緊張、戒嚴的狀態,原野上尚殘留大軍退去后的狼藉。
整片大地悄然動了起來。
此時,公孫瓚一直躲在府衙內堂,每日飲酒https://www•hetubook•com•com大醉,唯有公孫越、關靖等少數幾人能夠見到他,外面人心惶惶下,不少人登門拜訪這幾人傳達軍中的不安,公孫越等人也試圖安慰、勸導這位主公,當然效果沒有意料中的那般好。
「這……這倒沒有,是他放我回來的。」袁熙語氣上有點膽怯,雖然見到自己父親的部下,但長時間的恐嚇和害怕讓他見到生人,說話都有些結巴。
「大兄,我知你殺二兄乃逼不得已……可眼下軍心不穩……實在是太過敏感,早幾日軍中各層將領都有意思送過來……大兄每日飲酒,一言不發,軍隊那邊,總該發出一些聲音,好寬慰將士們的心啊。」
「公孫止不過一群跳樑小丑罷了……」名叫高平的將領,眼底閃過一絲凶戾,一柄長錘放在旁邊,拳頭砸在上面,「我冀州男兒堂堂正正打過來,他可敢出來露臉?就算他躲在暗處,伺機待伏又如何,真當怕了他,只要等到公孫止露面,看我一錘砸死他……鼠輩!」
相對兵https://m•hetubook.com.com事上的糾結,更多的人更在意的是接下來的何去何從,袁紹雖然退兵,但保不準來年開春又打過來,死守易京這座孤城並非長久之計,北方的交通道路被劉虞舊部切斷,上萬人的隊伍要想通過殊為不易,加上渤海太守公孫范這個外援的死去,就算停戰後的局勢依舊處於一片緊張中。
倆人絮絮叨叨,你一言我一言語討論的時候,數十裡外的距離,斥候的戰鬥發生的激烈,而黑山騎已經做好下一步的戰鬥打算,天光開始傾斜,公孫止翻上了馬背,他的背後,典韋等幾名將領俱都上馬。
公孫越放開手,咬牙沉默的看著他,隨後轉身大步離開,手舉起來:「我的兄長是縱橫草原,殺的鮮卑、烏桓心驚膽顫的男人,而不是躺在這裏的醉鬼!」
「袁家二公子過去,必然會打亂袁將的設伏。」牽招騎馬過來:「說不定此時會分兵護送那小子離開,正是分而殲之的好時機。」
袁紹帶著軍隊倉促間撤走,整個公孫內部大小各層將領都有猜測,部和圖書分人認為乃是冬季到了,對方自然不會繼續在這種季節里用兵,但易京處於外界消息封閉的氛圍,少部分猜測袁紹退兵很有可能是因為後方遇襲,有人上言請求發兵趁勢追擊。
「唔……」高覽沉吟片刻,招招手,示意將對方帶過來,見到跌跌撞撞拖過來的身形,眼眶陡然瞪圓,連忙跨步過去,身後高平、高槐倆人也驚呼出聲:「是二公子……」
「我老典可是越發佩服夫人了。」馬背上,典韋大笑起來:「想不到這袁家子一來就讓冀州兵馬分心。」
高平與高槐二人幾乎就要吵起來,一旁高覽從親兵手中取過水袋喝了一口,起身伸手將馬鞭砸在倆人頭盔上,頗為失望的轉身,外面有斥候回來,指了指外面:「啟稟將軍,有一騎好像不是公孫止的斥候,被我們抓了。」
身邊,高槐伸腿踢了踢對方,睜大眼怒吼:「主公用兵,豈能讓你意氣用事,將其趕入易京即可,誰讓你去殺,他手中騎兵俱是精銳,咱們雖然也有萬人,騎兵不到兩千,殲滅豈是那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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