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群龍無首
第1076章 離別難,神歸幽天話千古

驀地,黑光照耀天地,黑天魔神的真身得到地界本源后,已經突破至天人巔峰的層次。
逼出這一縷精血,真聖法體周圍的光輝越發純凈。小拇指藉助道炁重塑,腦後浮現一輪玄冥寶輪。道輪中演繹姬飛晨領悟的諸般大道,生死、陰寒、天氣、命運、時序、終結……
「當年我借黑天真血重塑道體。如今成就真聖法體,這一點精血反而成為我的阻礙。」
諸天大道歸一,此刻的姬飛晨的確可稱得上一聲「玄冥道君」。
「為什麼,為什麼要辭別,我們在一起經營部落,難道不好嗎?」
「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必須還掉你我之間的因果,才能更進一步。這對你也有好處,補全本源,才能晉陞先天境界。」
哪怕已然身隕,姬飛晨也彷彿能清晰的看到,道君再度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笑容。
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后,搶先所有人之前自殺,停止浩劫的擴張。然後在未來某一時刻重新歸來。而且這種復活並非曾經的道君,而是一位已經證道的玄聖神尊。
「就這裏了!」
而神女道君這等天縱之才,又如何看不破生死別離,非要執著于死者復活這等猶如幻夢一般的事?
和教主交流后,姬飛晨在玄冥秘境中沉眠。這次沉眠姬飛晨利用玄冥秘境的道炁重新塑造道體,成就一尊真正的玄冥真聖。
又一個後世流傳的神話走入正軌,一切正向著姬飛晨所經歷的未來前進。但姬飛晨的心情並不好。
玄冥秘境中,此刻正瀰漫這一股浩大宏偉的意志。
接下來,雨師降臨九幽,姬飛晨故技重施,將玄氣打入幽冥,製造太淵帝君的出世。
「這是褻瀆!他們這是打算煉化道君遺留的先天靈性,來成就他們自己!」
道君是用自己的死作為交換,而太陰神女擁有的黃泉本源乃玄聖級數。到底是何人,才需要以玄聖級別的本源進行復活。
耳畔傳來眾多信徒哀嚎悲鳴的呼喊聲,他除卻默默將信徒扔到安全地帶后,再不曾理會那些祈禱。
黑天魔神不管不顧,根本沒有出手擊殺邪魔。他靜靜坐在神壇,仰頭望著外界肆虐的怪物。
看到黑天魔神驚慌失措的表情,姬飛晨伸手拍拍他的肩:「跟你無關,是我的問題。」
真身將剝離的化身送走,前去和黑天魔神相見。
對姬飛晨自己來說,這是自己第二次回歸上古,扮演雨師的經歷。但對天地來說,是玄冥之神分離的一尊化身。
姬飛晨憑藉黃庭大道修鍊元和-圖-書神,如今三元道君法相合成「黃庭神尊」,這一神尊作為精神之源吸納玄冥道炁,讓黃庭、玄冥二道完美融合,締造一尊真正的先天真聖法體,號「幽天太淵玄冥玉聖真身」。
而想要證道玄聖,便需在出世之後完成地仙宏願,凝練真正的玄聖道果。
姬飛晨不得不佩服黃庭道君的深謀遠慮。
「玄門尊奉黃庭為元神之祖,玄門上聖,其實並非誇大其詞,反而對道君的地位有所貶低。」
唯一可慮的,便是在這段道君沉寂的時間中,會不會有人打亂祂的計劃。或者宇宙提前寂滅,新的劫數降臨?
中央浩土,萬道共鳴之地,單單原始龍脈便有七十二道。
黑天默默無言,姬飛晨扭過去,不忍去看黑天魔神的表情:「你放心,兄弟,在久遠的未來,你我會再度相見。」
不過剛在中土走了沒多久,姬飛晨便後悔了。
看著天真無邪的黑天魔神,姬飛晨表情複雜,輕聲道:「這次回來,我是前來辭別的。」
他們將神話記錄,傳頌於後世,便形成後世黑天教聖子們的兄弟相殺傳統。
轟隆——又一片古木被千丈神魔推到,那神魔對天怒吼,催動風雨雷電絞碎這方人族曾經的祖庭之地。
黑天真身一出,將整個森林染上墨色,穹空之上的一重幽天自動和黑天魔神結合。在後世傳說中,黑天魔神可正是穹空之上隱藏的幽天所化。
感知外界的消息,本尊睜開雙目,萬里之大的巨神法體微微顫動,整個秘境隨之晃動起來。
以往他對五代人族沒有太多感情,可現在不同了。明確知道黃庭道君散功捨身造化這一代人族,外加自己還有一份香火情,姬飛晨無論如何也不容許巫教這般放肆。
「去吧!」
「道君啊——」
真身大跨步上前,和姬飛晨遺留的邪魔廝殺肉搏,又花了九日功夫,最終將邪魔吞噬。
此刻太上剛剛證道,仍是巫教昌盛的時刻。尤其中土世界,更是巫教最強盛的一方勢力。巫教神魔牧養凡人,行事比玄正洲更加殘酷。
按照他目前的盤算,恐怕要把這代人族護持到宇宙終結的時刻。
「幸運的是,黃泉之禍后,龍皇許諾人族氣運延續,還有一些時間安排。」
人族在,道君便有復活的可能。
不知不覺,姬飛晨身上出現一縷縷時光痕迹,忠實記錄這方宇宙的歷史。
今日種下的一切因,皆是後世所得的果。
「這就跟地主收租子一樣。道君不費半hetubook.com.com天功夫,便直接水到渠成,擁有玄聖級別的法力。」
「我重塑道體,但隱隱感覺到有些許的不協。在我這道體上還牽扯了一道因果。」玄冥真身伸出右手。五指神峰緩緩抬起,姬飛晨輕輕一震,小拇指糾纏一道血氣,在玄冥秘境中重新化作一尊神魔。
僅這尊神魔,便有千丈之高。但這尊神魔跟執掌三光神水,清澄純凈的雨師形象不同。這尊神魔體內更多幾分來自九幽地界的濁氣。
驚嘆道君的布局,姬飛晨總算放下心頭大石。
「你可知道,為什麼巫教神魔選擇凡人作為口糧?」
「記得魔祖說過,道君死後執念留存。如今想來,那執念保留道君的靈性和記憶,正是用來複活祂自己的核心媒介!」
但這一次,姬飛晨選擇的地方是神羅天洲。
「也對,五代人族前身的猿人本就是在森林中居住。在熟悉的環境中更方便他們生存。」可話雖如此,但自己當初和黑天魔神破界而來,居然落腳點便是荒古道圖的碎片,怎麼看也是有人安排所致。
「說來,那太陰神女收集黃泉魔女的本源,聽道君的說法也是打算復活某人。莫非,祂們想要復活同一個人?」
洞天水汽氤氳,充斥先天玄冥道炁。姬飛晨將袖袍抖開,十萬凡人落地而居,就如同經營清源部落一般,重新建立雨師部落,安頓這些凡人。
鍊氣士的修行,利用道君遺留的先天靈光,才能培養元神,成就天仙道果。
說完,姬飛晨散去體內的分神,狼狽逃回玄冥秘境。只留下濁氣塑造的肉身,化作一尊沒有理智的千丈魔神在森林中肆虐。
這才是真正的道君玄聖法體。一舉一動影響天地法則,擁有毀天滅地的神能。
在人間這些年,他漸漸了解上古文明,知道姬飛晨話中的含義。但也正因此,他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姬飛晨釋放的邪怪足足肆虐九天九夜。直到第九日,黑天才彷彿驚醒過來。用複雜的眼神望著巨大無比的怪物,黑天魔神解開斗篷,施展自己的神魔之體。
此刻天地大道隨著太上證道而支離破碎,無邊業力落在道祖頭頂,還有血雨散落人間,整個人世一片動蕩。
「此刻離別,後世之中你我再見。」
姬飛晨手一指,施展洞天福地之法,在這靈脈之上開闢一方洞天世界。
「這一切,是道君無法預料的變數,因此,祂才沒有聲張嗎?」
多年沉眠,總算讓姬飛晨從黃庭道君死亡的陰影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出。於是,他再度分出一尊化身前往人間。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東西嗎?」實力的增長,並沒有驅散友人離別的悲傷。
道君是五代人族的造物主,五代人族之所以大興,全仰賴道君賦予先天靈性。這麼說來,作為仙道玄門之祖的太上道祖,說是黃庭道君的子孫都不為過。
雨師化身放下手,將消息傳回玄冥秘境,驚醒沉眠中的本尊。
道君如果不蠢,哪怕要復活旁人,也絕對會給自己留下一條後路才對。
黑天想了想,最終放棄和信眾一同生活,轉而前往幽寂清冷的幽天之界,開闢自己的神域。
「太上道祖出身人族,就連他證道修鍊,都會在無意間培養黃庭靈光的壯大。就算道君之後斬出體外,可對黃庭大道的重聚來說,相當於多了很大一部分道炁元力。」
哪怕為了保護自己的信眾,想必黑天魔神也不會放過自家兄弟遺留的魔神邪怪吧?
玄冥秘境中,姬飛晨一直在默默觀望,直到黑天魔神吞下自己的半身前往幽天界域后,他才緩緩閉目,只在眼角流下幾滴清淚。
……
「你……你討厭血祭?」黑天魔神想到一個理由。
神殿中,姬飛晨高坐碧游床,一臉震驚望著面前的幽幽玄氣。
畢竟二者在地界同時孕育,同源而出,模樣相似分屬正常。
短短數日,姬飛晨便收集到這些凡人對「雨師」的信仰香火。
黑天此刻仍在當年和姬飛晨分別的原始森林。如今這處森林中遍布諸多部落,皆以供奉黑天為榮。
見一路神魔吞食凡人的景象,姬飛晨臉色越發陰沉。
然而……
更讓姬飛晨心驚的是,在他推算的未來中,這片森林連同大陸會在上古末年被天凰娘娘收走,送入千羽聖地。之後,猿猴變為猿人,又是一個循環。
為友人準備的鮮花散落一地,黑天緊張上前,想要再度確認姬飛晨的態度。他根本不明白姬飛晨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時代的神魔,不都是一起建立部落,作為巫教神魔的一份子享受血祭,度過自己漫長悠久的歲月?
黑天神魔降臨人間,讓姬飛晨心血來潮,忍不住動手掐算:「我和黑天之間,還有一樁因果要清算。」
黑袍男子將斗篷摘下,露出英俊的笑臉:「你回來啦!」他一臉興奮,手中拿著信徒為自己供奉的鮮花。
愣神的時候,一個身影飛快從森林中跑出來。
對香火之力,姬飛晨並不陌生。曾經他在後世化名雨師,手頭的香火願力和-圖-書很多。但這次,他配合黃庭道君仔細研究,發覺香火願力中隱藏的秘密。
同樣有千丈高,神魔環繞黑氣,形態和這尊千丈邪魔幾乎一模一樣。
但姬飛晨厭惡血祭,反感上古巫教的傳統。可他又深刻明白自己的無能為力,明白黑天教必然經歷這一段時間,因此不願意費心阻攔。
「這一睡,真的睡了很久。」
在後世,中央浩土的龍脈福地早已經被瓜分乾淨。如今姬飛晨趁著時間早,打算為自己建造福地,為後世傳道做準備。
如今因為黃庭道君的關係,姬飛晨想要快速終結巫教,讓仙道大興崛起。但在這其中,黑天魔神是一個例外。
道體長有萬里,龐大的身軀仰躺在玄冥秘境。他的道體化作山峰,化作溝壑……呼吸之間雲氣環繞,雷雨交加。
你到底還留下多少布局?
「果然能培養黃庭道氣?那如果將所有人族,不,是把整個人間界的生靈精魄都匯聚起來,恐怕能培養出一團道君,不,是真正的黃庭神尊本源。」
當黑天魔神作為部落祭祀的主神時,姬飛晨便清楚的明白,未來黑天魔神必然會經歷血祭這一環。
姬飛晨化身前來,走到森林邊緣后臉色微變。仔細盯著繁茂的森林觀察:「這……這森林是荒古道圖所化?難怪,難怪後世諸多道統毀滅,這個沒有大聖道君坐鎮的傳承居然能順利延續到後世。」
姬飛晨伸了個懶腰,站在飛雪漫天的秘境,觀望外界天地變化。
腦中忽然想起當年道祖的問話,姬飛晨隱約明白:「巫教神魔通過血祭和信仰香火能獲取力量。對沒有修鍊功法的神魔而言,這是唯一的上進之路。以前,我以為是靈魂的特性讓神魔有所欲求。可看到道君散功后才恍然明白,這些神魔真正需要的,是黃庭道君遺留的先天靈性!」
幾日下來,姬飛晨打殺十數位神魔,救下十萬餘眾凡人。這時,他逐漸冷靜下來:「一人之力,又能救下幾何?還是要推動巫教覆滅,以鍊氣士崛起才好保存道君殘留的先天靈光。」
姬飛晨黑著臉,出手將殘害凡人的神魔打殺。當然,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姬飛晨仍化名雨師。
「辭別?」黑天魔神手中的鮮花默默垂下,他一臉茫然看著姬飛晨。
從覆滅本代人族,親手創造下一代人族,證道君業位。到努力保全本代人族的昌盛,姬飛晨的立場轉變很大。
道君賦予凡人的先天靈光很渺茫,只是細微一縷道性。但當這些凡人修鍊成仙后,道性靈光隨之壯https://m.hetubook.com.com大,反而讓黃庭道君有大收穫。
果真是一環扣一環啊!
泛大陸破碎時,姬飛晨分裂荒古道圖,將一部分人族配合道圖送到玄正洲。那道圖之中蘊含洞天碎片,在玄正洲演化一片森林供五代人族居住。
雖然玄氣很稀薄,但跟大道黃庭寶珠中蘊含的大道本質有三分相似。
「我親眼看著天母娘娘等大能在這裏鎮壓七十二道龍脈。不妨趁這機會,在這裏挑選一處福地,為日後做道場。」
此山之下有當年天母鎮壓的七十二靈脈之一,十三峻峰各有玄妙。
等時光記錄完畢,姬飛晨暗忖:「如今閉關多年,也是時候出去瞧瞧了。」
黃庭大道塑造元神,玄冥道炁凝聚真身,地仙宏願修成道果。三位一體,方是姬飛晨的玄聖之路。
黃庭道君的確死了,但祂應該為自己保留後招。並且利用自己的死繼續修鍊。當宇宙終結之刻,天地眾生死亡,靈性重歸本源,道君能以黃庭玄聖的姿態重新出世。
歲月匆匆,滄海桑田。外界從第五代人族出現到繁衍,巫教大興於人間。直到鍊氣士出現,太上道祖證道時,姬飛晨才重新蘇醒。
「而且,仙人修鍊時也會自動幫道君培養先天靈光,壯大元神。等到宇宙終結之時,眾仙隕落,先天靈光重歸一處,或許便是道君復活的依仗。」
姬飛晨看向自己救下的十萬凡人,袖袍一甩,將他們藏入衣袍,帶去神羅天洲的一處靈山。
總之,玄冥真聖第一次出世的時間從泛大陸破碎開始計算。而等到姬飛晨真正證道,可追溯宇宙開闢之前。
但這一幕在信徒們看來,正是黑天魔神兄弟相殘,最終黑天勝出,保護自己的子民。
想起未來教主塑造的「造化神尊」,姬飛晨越發堅定自己的猜測。
哪怕黑天魔神享受血祭,做出吞噬先天靈光的行徑,姬飛晨也不會反感甚至討厭他。
太上證道時,姬飛晨心有所感,一道玄氣分離出去,和雨師融合,與雲池一併出現在玄正洲。
這一代人族有三魂七魄,這些靈魂的源頭便是黃庭道君賜予的先天靈光。而靈魂精神產生的香火願力在姬飛晨手中提煉,竟然重塑一道黃庭玄氣!
哪怕為這一個渺茫的希望,這一代人族不能滅!
的確,這段時間自己通過血祭,似乎身上多了幾分血腥氣。他這些年也曾經想過,姬飛晨回來之後,會不會反對自己使用血祭?
姬飛晨躲在福地洞天中研究黃庭大道,不知不覺便經過雨師建立清源部落,乃至黑天神魔前往人間的時間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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