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改也行，」方拓說，「最近看球，你多喝點啤酒。」
夏小橘囑咐，「半夜三更的，注意安全。」
方拓戳了戳她後頸，「那你得再晒黑點。」
夏小橘被鄰居的電鑽聲吵醒，聲響巨大，嗡嗡轟鳴，枕頭捂在腦袋上也蓋不住。她正想抱怨誰周末不睡懶覺施工擾民，忽然想起什麼，迷迷糊糊摸過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她翻身而起，叫著：「完蛋了，完蛋了。」
「你倆才談過呢！每次他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最後都變成拉著我吐苦水。」
方拓看莫靖言手中拿了幾本圖冊，還拎了手提袋，索性把著夏小橘的肩膀，將她轉了回來，「她沒手了，我幫你。」
方拓答道：「有莫大啊。」
昨天夜裡她被黃駿拉去喝酒看球，看到半夜他還不肯走，非要再等兩點半那一場。他喝多了酒，好多話車軲轆一樣轉了一遍又一遍，夏小橘好說歹說才把他勸回去，自己到家都三點多了。匆忙洗漱，一頭栽下，也忘記鬧鈴只是設在工作日，周六早晨會自動罷工。
夏小橘點頭，「最近挺忙的吧，都沒看你跑步。」
莫靖言聽到，笑他，「你是說，你算娘家人，然後讓我哥……我、哥去當婆家人，如果你認為能說服他，自己去試試看。」
方拓樂了，「早說啊，下次找我，我昨天就和哥幾個看球喝酒來著。」
邵聲停好車走過來，和二人打過招呼，自然而然地牽起莫靖言的手，「咱們上去吧。」
對ｈｔtｐs://ｍ.hｅｔｕｂｏoｋ.ｃｏｍ•ｃoｍ方點頭，「在學校里也還好，我都找有保安巡邏的大路。對了，北馬開始報名了么？我最近沒怎麼注意。」
「他不知道從哪兒聽說莫莫和少爺在一起了，心裏不爽，找我念叨念叨。」夏小橘揉揉太陽穴，「說起來沒完，八百年前的事兒都翻出來了，我不喝還不行，現在都頭疼。」
方拓看她，「你心虛什麼？總衝著我擠眼睛。」
方拓聽說過黃駿和邱樂陶的事情，說：「那也不怪你啊，誰讓他自己不抓住機會，前兩年早結婚不就得了。」
試完衣服，幾個人出來，去附近一家東南亞餐廳吃飯。
「呃，這個……雖然沒有明確規定，不過……」
「總跑，習慣了就好，倒頭就能睡著。」
方拓佯作驚訝，「什麼意思，你倆也談過？」
夏小橘和方拓走在後面，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對方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異口同聲說道：「你是來砸場子的吧。」
方拓問：「要是我試了合適，是不是就我當伴娘了？」
夏小橘樂不可支，「你快去試，我給你拍個照片。」
「你下手可別沒輕沒重啊，該把我眼睛戳瞎了。」
夏小橘瞥他，「你啤酒喝得多，你來穿！」
「好。不耽誤你吃飯啦。」她和夏小橘等人道別，看向莫靖言時，目光似乎稍有停留。
「莫莫嫁給他？那別等少爺回來，你都能炸鍋。」
夏小橘挑了一件香檳色的小禮服，「這個和圖書看著不錯，不過看著有點大啊。」
方拓笑道：「莫莫姐，從現在到婚禮前，你可得好好保持身材。」
「有，姓莫，莫靖言，定了靠窗的四人台。」
「誰輸誰贏不一定好吧，好像你沒吃過似的！」夏小橘白他，「我昨天……」她壓低聲音，「被黃駿拉去喝酒了。」
「什麼心虛啊，眼睛里掉了個睫毛，一直沒弄出來。」夏小橘轉身，「莫莫幫我看一眼唄。」
「去洗把臉吧，一腦門的汗。」莫靖言遞過一張紙巾，「小橘也是，你們昨天一起看球去了？」夏小橘擺手，「沒，我在家看的。」
來到婚紗店，和接待的導購溝通過意向，莫靖言起身去挑選樣衣，「你們也去選一下吧。」
邵聲不語，找個伴郎這麼難嗎？當初餵給這小子的羊肉串都浪費了。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女子放緩腳步，透過簇擁的學生，又回身瞥了一眼。
她連忙收手，「啊，梁老師，你也來吃飯？」
莫靖言嘴角含笑，抬眼看他，「那，就是它啦？」
導購量著各處尺寸，「如果還有哪些地方需要調整，我也一起記下來。」
夏小橘點頭，「也倒是，肯定讓她再想想。」
方拓說：「得好好宰師傅一頓，我要吃龍蝦和咖喱蟹！」
「是啊，組裡有學生畢業，大家一起聚聚。你和朋友一起來的？」
「幸虧沒有。」滾梯到了平台，方拓拉著夏小橘，和邵聲二人保持距離，「你還是低調一點……別提黃駿這茬，我師父要是https://m.hetubook.com.com想起來是你介紹莫莫和他認識。你就，咔咔咔。」他手掌橫在脖頸間，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我的最簡單。」方拓說，「西服襯衣自備，看師父要什麼樣的領帶或者領結，我跟著配就好了吧？」他無所事事，便走來走去，等著看莫靖言和夏小橘的試穿效果。
夏小橘揚手要打，正好另一撥顧客迎面過來，其中身量高挑的女人被一群年輕學生圍著，喊她，「小橘？」
她抿著唇，笑得眼睛有些濕潤。
邵聲板臉。
「我是說，好久沒聽到這個人的消息了。」
「那你得提醒莫莫啊。」
領位員過來，「請問幾位有預定嗎？」
匆忙趕去，發現方拓也剛到，跑得氣喘吁吁，「昨天哥幾個看high了，凌晨才散。」
「我就一張紙巾，試試看怎麼戳！」方拓低頭，將她上下眼皮推開，「看到了，就在眼角呢。」他用紙巾的尖角輕輕一推，將睫毛帶了出來，笑道：「睫毛有多長啊，還能扎到眼睛里。」
邵聲看了她半晌，低聲說：「這件很美。」
導購說：「莫小姐身材這麼好，不會有問題的。稍微有一點變化，我們是可以修改的。」
夏小橘火上澆油，「方拓總說，以前他學攀岩的時候挺怕自己師父的，我沒大看出來。」
夏小橘舉手，「我想吃碳烤豬頸肩。」
方拓坐在沙發上，嘆氣，「看我們的衣服多好挑，真不公平。其實我應該算娘家人吧，我和莫莫姐在一起時間比較和*圖*書多。」
方拓：「只要有莫莫姐在，我就不怕了。練習的時候就是，喏，你看。」
方拓笑，「難道你會支持？」
導購說：「都是可以根據您的體型再調整的。」
「什麼話啊！」
方拓還一臉認真地看著對方。
二人踏上下一段滾梯，夏小橘嘆氣，「當初他找編舞，是想通過我聯繫林柚，人家正好出國培訓了，我就介紹了莫莫。後來的事兒我怎麼知道？」
「……」
莫靖言和導購說要修改一下腰間的設計，問邵聲的意見，果然他走過去，嘴角不自覺掛了微笑。
「少爺就說你肯定也看球來著。」莫靖言在那邊笑，「我們快到了，本來想順路接上你，那你自己過來吧。」
邵聲轉過來，看了嘻嘻哈哈的二人一眼。他們到底是來幫忙，還是來玩的？
「我看球來著，你呢？」方拓壓低聲音，「昨天找你看球，你不是說臨時有事來不了，怎麼自己躲家裡看？是怕又賭輸了，還得再吃半個瓜？」
「還沒有，不過每年也差不多就是這時候。你先忙，有消息了我喊你。」
說笑之間，帘子拉開，莫靖言款款而出，她換上一字肩的長婚紗，頭髮半挽，露出纖長的脖頸，兩頰泛起淡淡的紅暈，眼睛亮晶晶的。
果然手機上已經有若干未接來電。夏小橘撥回去，連連抱歉，「昨晚看球看太晚，才爬起來。」
「是啊，前幾天期末考試，還要寫個課題申請書……不過也跑，經常半夜跑。」
「就來就來。」夏小橘一迭聲應道，和圖書飛速刷牙洗臉，不小心睫毛揉到眼睛里，怎麼都弄不出來。越急事兒越多，真是讓人上火。
「誰說我沒提醒？」
不覺滾梯到了盡頭，邵聲就站在滾梯旁，沉著臉看著他。
莫靖言留心到她的注視，有些納罕。對方只是一瞬間的專註，收了視線，微笑著向她點了點頭。
導購幫她整理裙擺，笑道：「莫小姐真是太漂亮了，身材也好，無論穿哪件都特別好看。可以給我們家做宣傳了。」
方拓從沙發上跳起來，「我還真想試試看。」轉嚮導購，「可以嗎？」
「找你？他怎麼可能想見你們啊，昨天不斷說難得自己想安定下來……就快連我都埋怨了……」夏小橘想了想，「要是黃駿知道人家今天來看婚紗，更不能放過我了。他和我一定八字不合。」
「反正，在我師父那兒還是不說的好。他對黃駿是沒什麼好臉色，倒不是說別的，主要是黃駿都有了莫莫還貪心不足，師父看他不爽。」方拓低頭，和夏小橘咬耳朵，「你是不知道，我師父看著挺鎮定的，其實可小氣了。」
身邊的學生驚訝，「那您晚上還能睡著？」
「嗯。」邵聲微笑點頭，伸出手來，牽起莫靖言的手，堅定地握了握。
夏小橘：「你就是看好剛才那件裙子了吧？你想當伴娘？那誰當伴郎？」
方拓：「那也是有個範圍，如果變化太大，就沒法改了，是吧師父。」
「啊，黃駿？」方拓睜大眼睛，看了看前面的莫靖言，又看回夏小橘，低聲道，「他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