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橘抬頭，看到路邊的公交車站牌，想起上次午夜在街頭打車的經歷，藉著酒意脫口而出，「要不，還去你家？」說完酒醒了一半，連忙擺手，「我開玩笑的。」
方拓的朋友在老城區開了一家戶外主題的咖啡店，這一天組織聖誕節聚會，邀請登山圈中的好友們齊聚一堂。方拓下午就趕過去幫忙，留了地址給夏小橘。
方拓柔聲問她：「你認真的，還是開玩笑？要不，再逛一會兒我送你回去。」
因為都是戶外圈的朋友，夏小橘早晨出門時選了一身休閑風的裝束，但想著第一次以女朋友的身份去見方拓戶外圈的朋友，還是需要格外打理一下。下了班，她先跑到隔壁的理髮店去洗頭，請髮型師幫忙吹風造型，看著鏡中的自己變得精緻起來，心裏甜蜜又略有緊張。
方拓指著他，「喂喂，這可數于栽贓了！」
她買了兩個聖誕蛋糕，大的帶去聚會，小的留給梁忱。
眾人在一起說說笑笑，歡樂開懷。
趕到咖啡店，方拓引著她和朋友們一一介紹。戶外圈眾人大多開朗熱情，加上夏小橘也有多年野外考察的經驗，和大家有不少共同話題，很快就熟起來，幾位對生態環境感興趣的朋友興緻勃勃，圍著她聊個不停。
她拿給方拓看，「梁老師說臨時有朋友來找她。」
朋友咬了一口，一邊嚼，一邊口齒不清繼續說和圖書，「見到你我才知道，那不是個蘋果，哈哈。」
「你這好奇心也太強了。」方拓笑她，「梁老師要是真有了男朋友，你早晚也會知道的。」
「喂，再惹我，惹我我就掀桌子啦！」夏小橘威脅道，「快，過來讓我抹一把。」
朋友又說：「哦，還有一次，好像是雪寶頂吧，他還在蘋果，哦不，橘子旁邊寫了三個字哦，我還拍了照片。」
「哪兒有？」她伸手抹了一下，沒摸到。
方拓從果盤裡拿過一隻飽滿粉紅的蘋果，塞到他嘴裏，「對，平平安安，吃你的蘋果。」
方拓嘖嘖嘆息，「據說是不錯的紅酒呢。」
夏小橘心若擂鼓，方拓的凝視讓她有些抬不起頭來，但是她也好像被他抱在懷中，和他一起蜷在沙發上聊天看電視，沉醉擁吻。
方拓笑著閃身，敏捷地躲開，抬手捉住她手腕，「你手不夠長。」說著另一隻手又在她唇角抹了一把。
二人面面相覷，這時間，已經從朋友店裡出來，又不必去找梁忱。方拓揚了揚手中的蛋糕盒，「找個地方，把它吃掉？」
忽然有人想到什麼，一拍大腿，「我終於明白了，他在山頂畫的不是蘋果！」
「他畫了個蘋果，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平平安安。」
「家裡平時都用手電筒的，連個蠟燭都沒有。」他拿出一把防水手電筒，浸在盛滿水wｗw.ｈｅｔ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的玻璃杯里，「怎樣，這麼看有沒有浪漫一些？」
夏小橘又好笑又氣惱，偷偷踢了他一腳，瞥了他一眼，咬牙道：「方拓你找揍嗎？」
「我總有預感，這位八成也是炮灰。」夏小橘聳聳肩，「沒覺得有誰配得上樑老師，她都沒提過有什麼合適人選。」
「呀，你臉上沾上奶油了。」方拓指指夏小橘的臉頰。
夏小橘作思索狀，「今天，這個時間忽然來，不會有誰找梁老師表白吧？」
她思前想後，半晌沒抬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摸什麼摸，」方拓打岔，「你矜持一點好不好？」他攥著夏小橘手腕，向前一帶，探身在她嘴角吻了吻，「我幫你擦掉，還不行？」
「我可沒開玩笑。」方拓微笑，「去不去？」
「你才吃到臉上去了！」夏小橘也學他，手指蘸了奶油，要戳到他臉上去。
二人關上大燈，圍著茶几，藉著杯中手電筒朦朧的光暈，你一口我一口，啜著芬芳的水果酒，吃著甜美的奶油蛋糕。
方拓捧著她的臉頰，把她唇角的奶油一點點舔掉。夏小橘感覺到他溫熱柔軟的舌尖掃過唇畔，而後頭一偏，便吻在她的唇上。
「這兒呀。」方拓話音未落，手指沾了一點奶油，飛快地在她嘴邊一抹，「哈哈，慢點吃，都吃到臉上去了。」
朋友們嘻嘻哈哈，說了方拓在野外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om的不少趣事和糗事。
啊，三個字，夏小橘臉紅耳熱，但又有些好奇。
另一位朋友打趣，「喂喂，小點聲，你怎麼知道阿拓把英吉沙送給小橘了？萬一他送給別人，你讓他怎麼解釋？」
「或許人家就是不說呢。」方拓含笑看她，「以前你也總在朋友面前提起我么？」
節日當晚，附近的小店裡都坐滿了人。二人踅進幾家店，不是太吵就是已經滿座。走到路口，方拓停住腳步，側身看著夏小橘，半開玩笑，半是認真，「怎麼辦，去哪兒？現在可能都不好打車了。」
夏小橘道：「本來今天說見梁老師，她臨時有約；想叫佳敏來一起玩，她也有聚會。大家都很忙么。」
夏小橘本來擔心梁忱在北京朋友不多，想著晚些時候帶方拓過去找她過節。聚會沒結束，二人便起身告辭，剛走到衚衕口，卻受到梁忱發來的簡訊。
還有人和方拓一起去過慕士塔格，此刻搭著他的肩膀問：「可算知道，你當初的英吉沙小刀是送給誰了，還說自己留著切羊肉。」
有人故意開玩笑，「阿拓當時好像買了好幾把小刀是不是？」
兩個人沿著街邊走過去，方拓自然地攬著夏小橘的肩，她心中暖意十足，剛剛喝了兩杯紅酒，不知道是不是酒精作用，只覺得腳下輕飄飄的。
「對，反正我也鑒賞不出來。」方拓笑呵呵幫她削著蘋果wｗw•hｅtubook.ｃom.ｃｏｍ，「我們這一對兒沒品位的人在家偷偷喝，誰也別笑話誰。」
夏小橘用一個擁抱做了回答，鑽到他懷裡，靠在他肩上，用力點頭，「去就去。」
一位忠厚老實的山友過來打圓場，「小橘你別聽他們瞎說哈，這幫小子平時總被方拓打趣，總算找個機會來整整他。方拓是個好小伙兒，和他在一起，你就一百二十個放心吧。」
夏小橘奇道：「什麼蘋果？」手機嗎？
方拓笑罵一句，「你們夠了哈，就算我女朋友大度，也不帶這麼當眾拆台的。」
平安夜。
夏小橘在網上查了熱紅酒的方子，其中需要的幾味香料都配不齊，於是改成了簡略版的水果酒，紅酒泡上切片的橙子和蘋果，再加一聽雪碧搭配。
方拓道：「也不一定，人家那叫有眼力價。把時間留給我們。」
「小橘，他要挾我，快管管他呀！」朋友笑著大叫，將手機塞了過來。
夏小橘略一想，便明白過來，臉頰有些發熱，心中卻甜絲絲的，笑容從嘴角漾出來，輕輕撞了撞方拓，嘻嘻一笑，輕聲道：「來，畫個蘋果給我看看唄。」
她撅著嘴，眉頭輕鎖，眼睛轉到一邊，手指捻著下巴。方拓看她表情誇張，忍不住捏了捏她鼻子，「怎麼，你還想跟過去看看？」
回到家，方拓翻箱倒櫃，找出一瓶朋友送的紅酒。
「才沒有。」夏小橘作不屑狀，「有什麼好提的啊，好https://m.hetubook.com.com
像誰惦記你似的。」
方拓笑起來，拍著她的背，把身上八爪魚一樣的夏小橘揪下來，低頭看她，直到她羞怯地抬不起頭來。他才勾著她的下巴，在霓虹閃爍的街頭深深地吻她。
「哦對，不是什麼小粉絲吧？」
夏小橘一顆心砰砰亂跳。
夏小橘哭笑不得。辛辛苦苦爬上山頂，還惦記著要揶揄她一句，到底誰比較二？
夏小橘眼疾手快，搶在方拓之前接住。她想著方拓寫下了三個字，心跳加速，劃開屏幕一看，白雪上一個看不出是什麼的圓形水果，旁邊歪歪扭扭寫著：你真二。
「要泡出好喝的水果酒，也要好喝的紅酒。」夏小橘振振有詞。
柔軟纏綿的感覺讓她心跳加速，又像是被包裹在蜜糖中，動作都無比慵懶。她一時如同輕飄飄蕩在空中，一時又如同沉浸在溫暖的海洋中。她不想睜開雙眼，心甘情願融化在這甜蜜的吻中。
方拓樂，「我還可以吧，在你朋友面前還能拿得出手吧！」
「夠了夠了，能不能把這茬兒給我跳過去。」方拓箍著朋友的脖子，「你想要封口費還是被滅口！」
「哈，想啊！」她興奮地應道，又嘆了一聲，搖頭，「就是，不知道要跟去哪兒啊。」
方拓點頭，「咱們應該不用過去了。」
方拓又拿了一隻蘋果，遞到她嘴邊，「給，蘋果。」而後緩聲嚴肅道，「慢點吃哈，別走神，今天醫院急診開不開，可不一定。」